邵延猝然間被卷入水漩渦之中,手忙腳亂之間,又讓洞頂塌陷的土石砸了不少下,幸虧是修士,加之邵延平時形意五行拳和太極拳鍛練從未放下,雖然挨了不少下,使邵延傷上加傷,但並未致命。等邵延回過神來,已被卷入地下另一條暗河,更在剛才暗河之下,邵延手掐避水訣,不一會兒,出現在另一個地下溶洞中,此洞比剛才大,暗河經過中央,河流比較平穩,神識掃過整個溶洞,感覺比較結實,應該不會再有塌陷發生,找了塊幹淨平整石頭,盤坐好,喚出分身飛天蜈蚣鍾少嚴,讓其在一旁護法,也沒有精力布陣,神識直接沉入體內。


    傷勢比想象中重,有不少內髒有出血現象,渾身骨骼也有不少出現裂紋,邵延從儲物袋中取也療傷丹藥,邵延自己並沒有煉過丹藥,不過死在他手上修士也有百位以上,他們儲物袋大多數落在邵延手中,法器靈器大部分被邵延賣掉,而丹藥卻被邵延堆在儲物袋中,平時邵延也不關注這些丹藥,今天從中翻出了一瓶療傷靈丹,打開瓶塞,倒了三四顆在嘴裏,寧神定氣,催動藥力周身循環,修補傷勢。


    邵延呼吸越來越悠長,越來越輕,漸漸口鼻呼吸已消失,周身毛孔打開,開始了體呼吸,隻有心髒半天才跳一下,邵延自己都不知道,他已進入真空大定,整個人處於胎息之中,周身傷勢在緩慢恢複。


    時間一天天過去,邵延依然處於胎息狀態,傷勢一天好似一天,飛天蜈蚣鍾少嚴忠實守護邵延,一動不動盤在旁邊,一隻小蟲剛飛近邵延身邊一丈內,一絲極細暗淡光華一閃,小蟲化為飛灰。


    不提邵延在地下養傷。龍慕天和龍慕仙離開家已有一段日子,兄妹倆並沒有一味趕路,而是以遊曆形式體驗各色各樣的人和事。這日,兄妹來到飄香城,對飄香城的夜市聞名已久,但以前實力低微,實不敢在修真界闖蕩,加之囊中羞澀,沒有條件來逛夜市,現在兄妹在煉氣期也算高手,身是靈石也近千,也算小有財富。


    兄妹在客棧訂下房間,準備在飄香城逗留幾日,時間還早,就在客棧大廳叫了幾個菜,上了一斤酒,開始用餐。陸陸續續有客人開桌用餐,不少桌談起一些見聞和趣事,有一桌談話引起了龍氏兄妹注意,這一桌是三個人,從修為來看,三人都是煉氣期,基本都在七八層,其中一個正在吹噓:“你們不知道,那邵延的利害,人送外號辣手修羅,他的成名便是從飄香城開始的,因為斬殺陰山宗鬼羅上人,而受陰山宗懸賞追殺,飄香城外西南的爛桃山便留下邵延戰鬥的痕跡,整個山峰都矮了一截,成為修士必看的一個地點。”


    “現在那個邵延如何?”同桌問道。龍氏兄妹也豎起耳朵。


    “這一段時間,好像失去邵延消息,前幾天,陰山宗忽然取消了懸賞,真是奇怪。”那人回答。


    “有什麽奇怪,也許邵延被陰山宗幹掉了。”同桌不以為然。


    “這不符合陰山宗的風格,以前也出現類似情況,結果陰山除掉對手後,大張旗鼓的宣揚,隻差傳首天下,而這次卻悄無聲息,其中必有人所不知的秘密。”那人說道。


    “不說邵延,還有哪些傳聞?”


    “這倒是有一則傳聞,天雲門出個了怪事,說有一個五行廢靈根的修士,三年時間,都未突破煉氣一層,但近來卻風頭大盛,先是以一己之力擊殺兩名煉氣六七層的太白宗弟子,後多次擊敗煉氣高階修士,最近一次居然一位煉氣九層修士也栽在她手上。”


    “是不是近來她修為大進,連跳數級?”


    “問題就在這裏,目前她的修為是煉氣一層。”


    “你不是在說笑話,是不是傳言有誤。”


    “我開始也認為是以訛傳訛,但我一個萬象門的朋友說連萬象門都將她立為重點情報收集對象之一。”


    龍氏兄妹聽到這些修士的閑聊,特別對邵延的事非常關注,對望的一眼,龍慕仙低聲對龍慕天說:“哥,明天我們去爛桃山看看!”龍慕天點了點頭。


    當晚,龍氏兄妹在夜市逛了很晚,尤其是龍慕仙,雖是修士,但在夜市上將女人本性發揮得淋漓盡致,和不少攤販討價還價,買了一大堆東西,有丹藥,有靈符,還有二個小玩意,是一種一次性的幻術道具,一但使用,滿地鮮花遍野,蟲蝶飛舞,這是一種修士慶賀玩樂時增加氣氛的小玩意。


    一夜無話,第二天,兄妹用過早飯,禦器來到爛桃山,滿目荒涼,遍地創傷猶存,許多桃樹橫倒於地,滿山桃樹微微露出新芽,山向陽一側,桃木以山腰為圓心,折斷倒伏的桃樹以同心圓向外擴展,讓人想象當日是何等力量才造成這樣的情景。


    在那圓心處,已有兩名修士靜靜立著,一位美麗的少女,彩衣飛揚,一隻七彩蝴蝶停在她的肩頭;一位壯實的少年,素衣錦袍,背上斜挎一根盤龍棍。龍氏兄妹遠遠望去,卻感覺不出兩人的修為,心中明白,兩人恐怕高於煉氣期,至少是築基修士,隱隱約約聽到兩人片言斷語。


    “師姐,這就是邵兄和陰山宗修士打鬥……結丹的威力也不……”那個少年聲音隨風聲斷斷續續傳來。


    龍慕仙對龍慕天說:“哥,他們好像是邵前輩的朋友。”她的聲音並不高,那兩名修士轉過頭來,雙雙目光射了過來。


    正在此時,破空聲響起,五道遁光落在圈中,為首一人,一身白衣飄飄,手持一把折扇,如細看,這把扇子卻是一件靈器,整個人物風流英俊,隻是眼中偶露一點邪**之光,破壞了整體氣質。


    落地之後,故作瀟灑搖了幾下扇子,對旁邊的人說道:“這裏就是辣手修羅和陰山宗弟子比鬥所在,聲勢看來不小,卻讓邵延給溜了,可惜的是,陰山宗取消了懸賞,不然,我就能有機會斬了邵延去領賞。”


    旁邊四人立刻附和說:“憑金少築基修為,加上家傳秘術和靈器,定能拿下那邵延。”卻聽到那壯實少年一聲嗤笑後,譏諷道:“就憑你這個花架子,就想殺邵兄,真是屎殼郎打噴嚏——好大的口氣!”


    金少剛想回罵,一轉臉,看見了那位美麗的少女,當即換了臉色,向少女打了一躬:“小生金慶餘,係金家少主,拜入太白宗門下,仙子貴姓,不知能否榮幸邀請仙子同行。”


    較遠的龍慕仙不禁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位金少太有才了,一位修士,居然自稱“小生”。


    金慶餘眼睛望著少女移不開目光,少女微皺眉頭,望了望少年,少年立刻明白該怎麽做,不客氣對金慶餘說:“我師姐沒興趣和你交往,有什麽事找我!”


    金慶餘看到少女剛才表現,爐火中燒,口氣不善對少年說:“你叫什麽名字?我和你師姐說話,你插什麽嘴,是不是皮癢。”


    少年聽他口氣當中要動手,眼睛一亮,“我叫袁霸,那是我師姐獨孤鳳,你隻要打贏了我,什麽都好商量。”手一動,背上盤龍棍立到手中,這兩人正是邵延所遇五毒門那對師姐弟。


    獨孤鳳心中歎了一口氣,知道袁霸是個戰鬥狂,隻要有架打就行了,這一階段,不知鬧出多少事。


    金慶餘一心想要在美人麵前露臉,當即扇子一展,幾道光華射向袁霸,袁霸大喝一聲:“來得好!”盤龍棍一擺,隨手一抖,幻出幾個棍花,將幾道光華封住。


    獨孤鳳見另外四人有些蠢蠢欲動,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肩頭上蝴蝶漸漸變得透明,誰也沒有注意到,那隻透明蝴蝶悄悄飛了出去,圍繞這幾個人飛了一圈,無色蝶粉無聲無息落在他們身上。


    袁霸棍花封住了金慶餘進攻後,猛然向前一大步,如縮地成寸一樣,出現在金慶餘麵前,隻一棍,帶著雷火,金慶餘飛了過去,落在桃樹叢中,身上電光亂閃,整個人一抽一搐。同來四人,當即想跳起群攻,誰知,剛一動,立刻渾身象抽去筋骨一樣,軟了下去。


    獨孤鳳巧笑倩兮,款款走到四人身邊,隨手一招,四人腰間儲物袋落在她手中,金慶餘的儲物袋及折扇也被袁霸收入囊中。


    龍氏兄妹見不過一瞬間,幾個築基修士便被放倒在地,也不覺看呆了。兩人雖為旁觀者,至此,也不好多留,轉身準備離去,獨孤鳳卻在此時開口:“兩位道友請留步!”


    兄妹倆停了下來,龍慕天有些緊張地問:“前輩,請問有什麽事?”


    “請問你們認識邵延道友?”獨孤鳳問道。龍慕天尚未回答,龍慕仙警覺問道:“你找邵前輩做什麽?”


    獨孤鳳一眼就看出龍慕仙心思,微笑著說:“我們和邵延道友是朋友,幾個月前剛見過一麵,剛才無意聽到你們談話,見你們也認識邵延,故此一問。我們是五毒門的修士,到此遊曆,因與邵延熟識,才相問。”


    “我們最後一次見邵延前輩已有大半年以上,不過,我們和邵前輩相約在…”龍慕仙放下心來,話不覺多了起來,剛說到和邵延相約之事,龍慕天對她眼一瞪,龍慕仙知道自己失言,頓時尷尬停住了話頭。


    獨孤鳳是何樣的人物,一個七竅玲瓏,洞察別人心思的小妖女,當下毫不在意,袁霸也來到麵前,四人不覺攀談起來,在獨孤鳳有意無意引導下,龍氏兄妹很快就放開了,龍慕仙就連前輩都不叫了,鳳姐姐的亂叫起來。


    當然,龍氏兄妹和邵延的約定也被獨孤鳳給探聽得一清二楚,好在,邵延也沒有要求他們保密。


    獨孤鳳和袁霸對望了一眼,心領神會,決定去和龍氏兄妹一起去碣石山,當然兩人心思卻不一,獨孤鳳當然是想分一杯羹,而袁霸卻是想和邵延再比一場,自上次之後,雖多次和修士打鬥,然而,大多數修士卻是使用法器靈器遠程亂轟,根本無人和他近戰,唯和邵延那次讓他有一種暢快淋漓之感。


    對龍氏兄妹來說,這也是不錯選擇,和兩位築基修士朝夕相處,一方麵安全係數大幅上升,更重要的是能得到築基修士的指點,對煉氣修士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一行四人,慢慢向碣石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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