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翻天看起來有些狼狽,腳下妖風滾滾,漆黑如墨,後麵十位修士在追趕,鍾少嚴細觀後麵修士,卻不是中土修士,好像是羅刹的薩滿,鍾少嚴有些奇怪,蛟翻天惹了什麽麻煩,做了什麽事,讓羅刹薩滿巫師不顧修真界約定,進入依蘭山,已算是越界行為。


    問了一下龍慕仙,她怎麽認識妖修蛟翻天,龍慕仙將當初相遇之事簡略說了一下。鍾少嚴讓眾人呆在洞府之中,打出了數個手訣,啟動了禁製後,自己卻一步跨出,出現在天空,蛟翻天正在逃命,見前方平空出現一位修士,仔細一看,卻是妖修,大喜,當即喊到:“這位道兄,看在同屬妖族份上,幫我攔住這幫蠻夷。”


    鍾少嚴樂了,自己是妖族,不屬人類,卻稱人家是蠻夷,到底是中土大妖,不過鍾少嚴卻不會無緣無故幫助蛟翻天,在不了解情況下,他不會做冤大頭,那邊羅刹的薩滿見此也急了,不僅加快了速度,其中領頭一會,手中骨杖一舉,不知念了什麽咒語,蛟翻天身形一滯,差點從空中掉下去,鍾少嚴看得出,蛟翻天在之前恐怕已被對方做了手腳。


    鍾少嚴見此,諸天神煞幡現,刹那間,煞氣漫空,五位魔神現,相柳、歡喜天、雪女、火煞和射影各呈異相,向蛟翻天和羅刹薩滿修士圍了過去。


    蛟翻天和羅刹薩滿修士都停了下來,蛟翻天大吃一驚,這位沒聽過妖修的這件法寶太厲害了,相當於一下多出數位近乎元嬰級別修士,不過連自己都圍在其內,心中不爽:“道友,我們同屬妖族,當共同對外!”


    鍾少嚴嗤之以鼻,妖族要是團結,早就是一方之雄,何如現在躲在偏遠蠻荒之地,妖族內弱肉強食是天經地義之事,比人類修士更是**裸,人類修士許多時候還虛偽找個理由,妖族就非常直接,一旦看上某樣東西,二話不說,就一個字,搶,弱者一方,往往拋物逃命,如果慢一步,命就沒有了,所以大妖幾乎是獨居,許多弱小化形妖物,往往躲入凡塵人類之中,按人類方式生活,以躲避同類,人間流傳許多狐妖愛上書生的故事,往往拆散他們卻是妖族同類。


    鍾少嚴見蛟翻天發問,冷淡地說:“告訴我具體情況,我自會決定是否幫你?”


    蛟翻天眼中露出一縷狠戾之色,隨即收斂,望著鍾少嚴的諸天神煞幡,眼中不覺露出強烈占有欲,還未開口,羅刹薩滿修士卻已開口。


    當鍾少嚴諸天神煞幡一出,羅刹薩滿修士的震驚遠超過蛟翻天,因為現出魔神中,居然有他們日常所拜的神靈。薩滿修士傳承上古巫術,巫術崇拜的神靈非常之多,天神、地神、各種自然神,各種圖騰,隻要某物有些異常,甚至能神化為神靈,這也是後來巫術衰落原因之一,人類文明達到一定層次後,統治者為行教化,必然形成有利教化的宗教,對巫術進行壓製。巫術中眾多神靈實是利用巫師自己精神與自然某一精神共振,使自然精神具現,實為人造神,其原理與諸天神煞幡形成魔神相似,所以,他們見到鍾少嚴諸天神煞幡現出魔神感到非常震驚,當然,同時對此幡也產生了占有心理。


    本以為鍾少嚴和蛟翻天是一夥,卻發現不是,羅刹薩滿修士中領頭老者說道:“尊敬的中土修士,此人偷偷潛入我們聖地,偷走我們的聖物,被發現,我們前來追還聖物,請閣下行個方便。”


    鍾少嚴眼睛轉向蛟翻天,蛟翻天跳了起來:“胡說,明明是我蛟龍一族的遺物。”雙方爭吵起來,鍾少嚴從他們爭吵之中了解了實情,原來,此支薩滿修士所尊的是水神,所供奉是一件水神所遺之物,蛟翻天因當初悸動,入世間尋找原因,便到處亂跑,結果跑到羅刹,見此地薩滿所拜之物,居然是蛟龍修成的龍珠,不知什麽原因,龍珠玉化,成為一顆玉珠,蛟翻天一見大喜,當即搶走,被薩滿修士血煞追魂咒所中,便上演了剛才那一幕。


    鍾少嚴明白了情況,冷淡地說:“此地是依蘭山脈,不是羅刹,你們要解決,到其它地方去,不要煩我!”說完,諸魔神讓開了路。


    蛟翻天一見形勢不對,他被下了血煞追魂咒,根本擺脫不了,羅刹薩滿修士卻可以輕鬆找到他,而且隻要在一定範圍催動此咒,血液沸騰,不得不用大部分法力壓製此咒,見鍾少嚴根本沒有幫助他的意思,心中怨恨,妖光一縱,臨走之前,還不忘坑鍾少嚴一把,將那顆玉珠拋向鍾少嚴,反正保不住此珠,幹脆禍水東流。


    鍾少嚴一把接住,珠一入手,立刻明白過來,望著蛟翻天逃走的方向,冷冷一笑,心中也佩服蛟翻天的果斷。珠一入手,鍾少嚴略略一掃,並不多看,順手拋給羅刹薩滿修士,為首老者接住玉珠,查看了一下,謝道:“多謝閣下將聖物歸還。”


    “你們可以走了!”鍾少嚴冷漠地說道。


    “閣下,還有一事相商,閣下的法寶卻是顯現出我們所拜神靈,應該是我們薩滿神物,請予歸還,我等諸人不勝感激!”羅刹薩滿修士說道。


    鍾少嚴目露寒光,口氣如三冬寒冰:“既如此,你們可以死了!”居然敢打諸天神煞幡,完全是恩將仇報。


    語音一落,五位魔神將這十位薩滿修士圍在當中,刹那間,各色煞氣狂濤一樣襲向各位修士,幾聲慘叫,一位修士被雪女一口寒氣,凍成了冰塊,雪女雪白長發一纏,碎成冰粒;相柳一斧劈下,與之對敵的修士手持白骨棒往上一迎,白骨棒上綠火瑩瑩,架住斧頭,然而,相柳另幾手上法器已打到身上,特別是那鋼鞭銅鐧,砸在腦袋上,頓時腦漿迸裂;歡喜天嬌媚一笑,對麵修士一個迷糊,歡喜天往上一合,頓時精氣被完全抽空,一具幹屍從空中跌落。


    火煞魔神現三頭八臂,一口毒焰噴出,與之對戰修士一團黃光護住自身,火煞一手之上握住一條火龍,隨手拋出,立將這位修士盤在當中,周身火發,不一會,將之化為灰燼;射影魔神猛然一閃,從空中消失,對位修士立刻施法護住全身,黃光閃爍,卻未發現,和護身黃光同色的細碎光華一閃,已悄無聲息侵入其內,正在四處尋找對手,猛然覺得身體一寒,失去了感覺。


    幾個呼吸之間,五位修士已斃命,為首薩滿修士怒吼一聲,咬破手指,用鮮血在空中畫了一首巫符,詭異巫符化成一絲綠光,一閃而沒,再出現時已在鍾少嚴麵前,就要循著鍾少嚴呼吸進入體內,就在巫符出現在鍾少嚴麵前,一柄白骨錘同時出現,眼窩之中,灰光射出,照在巫符之上,巫符化為粒子被吸入骷髏的眼窩之中。


    鍾少嚴頭上天羅傘現,一團紅光罩定全身,手一指,無數暗淡光線如暴雨,一遇到東西,立刻爆發,奇亮無比,往中央一合,又是幾聲慘叫,隻剩下為首的修士。


    整個過程順利得出乎鍾少嚴的預料,實際上薩滿修士法術詭異,善長咒術,手段陰毒,蛟翻天本來完全可以戰勝他們,但偷盜之時,卻被對方趁隙下咒,對方一催巫咒,蛟翻天絕大部分實力用來抵抗體內巫咒,所以隻能逃,於是這幫薩滿修士才過高估計自己,他們從未和中土修士對敵過,以蛟翻天為例,認為鍾少嚴也不堪一擊,結果,鍾少嚴說動手就動手,鍾少嚴本是邵延分身,繼承邵延風格,一旦動手,決不留情,所謂獅子搏兔用全力,結果對方就悲劇了。


    最後一位薩滿修士一見自己手下全部死了,恨聲說道:“道友,你好歹毒!”


    鍾少嚴冷笑一聲:“我歹毒?你們這夥忘恩負義的東西,我還你們所謂聖物,你們不知恩圖報,反而窺視我的法寶,這樣東西,早死早投胎!”


    薩滿修士怒吼一聲,身上黑毛長出,轉眼間,已化為一頭巨大的黑熊,立在空中,一掌扇了過來,鍾少嚴見此,喜道:“想不到你還有這一套,不知和中國神話傳說中變化之術有無聯係!”


    天妖誅神訣發動,麵前立現一柄墨綠色長刃,長約數丈,一閃斬下,無窮壓力瞬間鎖定對方,薩滿修士感覺到自己連移動一下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長刃將自己分這兩半,眼中充滿了恐懼,長刃過後,黑熊忽然如沙子一樣徹底散開,沙子又分為更細沙塵,又繼續化為更自的粉塵。明明是一刀,卻將對手從根本上斬滅,連鍾少嚴自己也沒有想到天妖誅神訣如此變態,幡影一閃,眾魔神消失,化為條條觸手,將掉落地上物品一一卷起,收入儲物袋中,這才返回洞府。


    一入洞府,端木琴立刻叫道:“師祖,你好厲害,那個蛟翻天那麽厲害,卻被對方追得走投無路,師祖一出手,立刻將對方滅得幹幹淨淨。”


    鍾少嚴道:“你錯了!蛟翻天並不像你所說無能。”將具體情況說了一遍,三人這才明白,原來,蛟翻天事先中招,不由對薩滿咒術心中充滿提防。


    鍾少嚴對龍慕仙說:“慕仙,今天招你過來,是將這個洞府告訴你,此是你師尊當初開辟,讓你師妹林韻柔築基時所用,今日就將這個洞府告訴你,你在躍虎山時有空來看看,此處可作為火棗山別府,我重新布置了禁製,我傳授給你等。”說完,就將此洞府禁製詳細講解給他聽。


    吩咐好事情後,鍾少嚴對三人道:“這裏就交給你們了,羅刹薩滿修士居然跑到依蘭山脈,還惹了我,我得去一趟羅刹,這幫修士該讓他們受點教訓。”


    從此,此地端木琴和葛士賢隔三岔五來此,龍慕仙卻很少過來,她主要坐鎮躍虎山,數十日後,龍慕仙得到一個消息,說羅刹黑脂河邊的一座薩滿廟被毀,那是一個上午,數道暗淡的光線從空而降,將廟宇化為灰燼,無人生還。


    龍慕仙知道,這肯定是師尊分身鍾少嚴所為,是報當日之仇,不知現在鍾少嚴師傅在何處?


    鍾少嚴現在在何處,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隻知道在北方,而且是羅刹以北,立足處一片茫茫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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