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桐影不解,明明不好吃,為什麽邵延前輩吃得津津有味,柳輕霜先是一皺眉,然後似有所悟,邵延一見,微微一笑,說:“入化神不再是苦修,而是要洗滌心靈,體會自然大道,至少領悟一類法則,心靈不淨,如何能發現領悟法則,如明鏡蒙塵,如何能清楚反映外界之物?”


    柳輕霜一聽,心中轟的一聲,一條路在麵前展開,她困在元嬰顛峰已有不少年,信真宗雖有化神修士,柳輕霜也請教過,對方也是不吝指教,告訴柳輕霜領悟法則,但如何領悟,卻也說不清,隻能說,自己知道,卻說不出來,當機緣到了,自會明白,柳輕霜越是有意去領悟,越是弄不懂,今天見邵延行為,聽邵延一番話,終於明白自己該怎麽做,心中不起分別,混沌如赤子,在此心境下,法則應該能被自己體悟到。


    “多謝前輩指點!”柳輕霜起身一禮,顧式微心中酸意更甚,知道邵延指點柳輕霜,無緣無故指點柳輕霜,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些問題,但她也是一個聰明人,臉上不動聲色,但這些如何能逃脫邵延如明鏡一樣心靈。


    “不用謝,說起來,你與我的一位舊人有些淵源。”邵延笑到。


    “前輩,是誰人?”柳輕霜想不出自己認識的人中與邵延有關係的。


    “你以後自會知道。”邵延賣了關子。顧式微此時也想了解,邵延與這個柳輕霜究竟有什麽關係,不由地開口求到:“夫君,式微也想聽聽柳妹妹與你的那位朋友有關。”顧式微不知不覺將以前那套手段使了出來。


    邵延淡淡看了她一眼,顧式微時刻注意到邵延,此時一見邵延的眼神,心中一突,暗自叫苦,自己好像做過了頭,自己雖然賴上邵延,對方可是一個從根本上來說是無情的人,一心隻有心中大道,雖看起兩人關係親密,事實上。她心中明鼻,自己在邵延心中根本沒有什麽分量,甚至說重一些,邵延對待她,與對待自己界的一株huā,一棵草並無實質區別,自己卻喜歡上這樣一個人,難道真的是紅顏薄命。


    邵延見顧式微一種患得患失的心境,便微微一笑,說:“既然你們想知道,我說一個故事,你們能領悟幾分是幾分。”


    邵延講的故事卻是仙人墳中傅明軒的故事(參見第凹節太陰煉形入夢境),邵延說完之後,三女聽後,各自感慨,柳輕霜聽到這個故事感到一種心悸,難道自己與這個故事有關?而顧式微卻更是感動不已,說到:“夫君,你如果對我有那個修士的一半,不,十分之一,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各人心願不同,我已將心付與天地大道,你完全可以去找你心中真正的愛人!”邵延淡淡地說。


    “夫君,你不要式微了,你不要趕式微走好不好!”顧式微語氣中都帶些哭腔,這也是她以前常用的撤嬌手段,她這一出,讓柳輕霜師徒覺得邵延很是絕情,不由臉上滿是對顧式微的憐憫之情,邵延卻敏銳感覺到,顧式微眼中見柳輕霜師徒的表情,露出一絲得色,知道又是她在耍手段,不過並未說些什麽。


    “你們來塵世越國都坡,難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邵延問柳輕霜。


    “沒有什麽事,隻不過是碰巧,天一宗有一個弟子賈真,結丹修為,闖入積金山上層,居然活著出來,不過性情大變,回到天一宗,居然殺害了元嬰長老後逃脫,顯然在積金山中得到奇遇,得到一件血色長刀一樣的靈寶,雖是結丹期,其實力卻不弱於元嬰初期修士,天一宗發出通緝,誰能捉到此人,靈寶歸他,另有重謝,本來不關本宗的事,偏偏本宗一名弟子死在他手下,我出來調查此事,聽說他在越國都城出現,才來此處打聽。”柳輕霜說出她為何在此。


    邵延聽出有人從積金山逃出,而且帶了一把血色長刀靈寶,腦中靈光一閃,望向顧式微,顧式微也想到了什麽,轉頭也望向邵延,兩人目光一對,同時說了出來:“血浪!”


    靈寶血浪刀本是極天行的靈寶,煉製一對,雌刀落在顧式微之手,已成為顧式微的靈寶,雄習當年被極天行帶入積金山,而極天行當年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顯然已經殞落在積金山,血浪雄刀就此遺失在積金山,不出意外,天一宗的賈真帶出來的當是靈寶血浪雄刀。


    邵延和顧式微同時叫出了血浪這個詞,柳輕霜師徒一愣,忙問是什麽,邵延說:“萬年前,積金山曾有修士大戰,當時有一宗派聖魔宗,其宗主帶了一件靈寶,就是一刀,名喚血浪,後來,此人應該殞落在積金山,血浪刀也遺落積金山。”


    “前輩是說,賈真那把刀就是靈寶血浪?”柳輕霜問到。


    “不錯,應該就是血浪!”邵延有七八層把握地說,邵延剛要問其他情況,樓下一陣嘈雜,湧上一幫人,直奔邵延這一桌而來。


    “公子,就是這再個妞!”其中一個家丁打扮的的人對一個衣著華麗,但顯然毒血已虛的年輕人說到。


    這個年輕人向邵延四人望來,一見柳輕霜當時眼睛就直了,再一轉眼,看到了顧式微,當時就徹底呆了,伸手想揭去顧式微的麵紗,顧式微一見,隨手一個巴掌,還未用勁,這位公子在原地轉了幾圈,嘴一張,呸呸幾口,全是血,中間夾著數顆牙齒,顧式微這一巴掌雖輕,卻是半邊嘴中牙齒全部掉落。


    “反了!反了!旺才,給我上,男的打死,女的拉回去!”這位公子抱著半邊嘴巴,在原地又蹦又跳,口齒含糊地叫著。


    那幫奴才一聽,一湧而上。邵延冷哼一聲,站起身,腳一勾,剛才坐在身下的那張凳子打著旋貼地飛了出去,骨髏斷裂聲、慘叫聲伴隨著跌倒聲響起,那張凳子所過之處,幾乎橫掃一切,有二人在後麵的惡奴才得以幸免。邵延根本沒有使用法術,僅是世間武術手段,腳勾處,凳子帶著巨力,一撞到腿上,當即骨折,凳子隻是改變方向,撞向另一個人。對付凡人,邵延還犯不著用修士手段。


    “夫君好利害!”顧式微拍手叫到。


    “本公子是秦相府的少爺,你們居然打本公子和本公子的人!你們等著!”秦公子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更加囂張,樓上茶客本來不多,此時都讓到角落中,不是不想走,而是這幫惡奴剛才正好站在樓梯口,茶客們可不敢接近,此時,有些茶客在竊竊私語:“可惜,那四個人要倒黴了,這個秦公子平時欺男霸女慣了,不知壞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兒,那三個女子恐怕難逃!”


    “不一定,那個男的應該是一個大俠,說不定這次能為民除害!”


    另一個卻抱有希望,看來天下間小民百姓心思相同。


    “什麽大俠,能抗得住軍隊,秦相女婿可是都城提督,手握精兵,甲士一到,刀槍如林,箭發如雨,什麽樣的大俠都沒有用,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裏,不然到時玉石俱焚!”又有一人插嘴。


    “你現在走得了嗎?”其中一人往樓梯口一努嘴,一幫惡奴雖在地上嚎叫,還有兩人依然站在樓梯口,眾人可不敢走。


    這些談話聲音雖輕,邵延是何等人,聽得清清楚楚,見秦公子還在叫囂,歎了一口氣,說:“你是作惡多端,還在我麵前叫囂,世間不是沒有報應,來生如果為人,做個本分的人。”邵延說完,袍袖一揚拂出,依然是世間武術手段,卻如軟鞭一樣,空氣中炸出一聲脆響,叭的一聲,正拂在秦公子的胸前,呼的一聲,秦公子從窗口飛了出去,重重摔在街心,口中一柱鮮血仰天噴出了三四尺,翻著一雙白魚眼,腿還在一抽一搐,顯然不活了。


    茶樓裏頓時一片寂靜,其他人呆呆地望著邵延,當然,三女除外,修士殺人,她們已是司空見慣的事,邵延的手段雖然有些驚人,但所用皆是世俗之武功,柳輕霜有些詫異看了邵延一眼,邵延殺人,她並不奇怪,卻對邵延使用的手段奇怪,一個高階修士,居然使用了世間手段,轉念一想,心中明白了,邵延不想引起世間轟動,世人雖知修士存在,大多數人僅是傳說。


    那兩人沒有受傷的惡奴一見之下,並不是找邵延算帳,反而是對望一眼,轉身一溜煙下樓,兩人雖助紂為虐,卻不笨,找邵延報仇,自己活的不耐煩了,幹脆去報信搬救兵。


    邵延一袖將秦公子轟飛,那些躺在地下哀嚎的惡奴們也呆了,一時也忘了哀嚎,邵延冷冷看了他們一眼,隻說了一個字:“滾!”這一幫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下樓去了,那一旁茶客一見,也是一窩蜂地走了,此處已成是非之地。


    “夫君,我們也走吧!”顧式微一見人都走了,她也沒了興致,提出了想走。


    “小二,結帳!”邵延減到。


    “幾位大俠,大英雄,小店不敢收幾位的錢,求幾位不要走,等官家來了再走!”來的不是小二,而是掌櫃,邵延殺得可不是普通人,那是秦相的公子,如果邵延一走,那茶樓就要倒黴了。


    邵延一眼看出掌櫃的心思,倒也沒有為難對方,畢竟對方隻是一個普通生意人,發生此事,也算是飛來橫禍,雖不喜,但決定將此事擺平。


    “我也不為難你,茶錢不會少你的,你去樓下門口,擺一張桌子,將此處茶水糕點移到那裏,我們坐在門口,等對方人來,不會牽連你!”邵延如此安排,就是打起來,也不會對茶樓造成多大的影響,邵延將一小塊銀子扔在桌上,起身下樓。


    一張桌子放在茶樓前不遠,邵延四人坐在那裏,遠遠有人向這邊指點,街心之中,一具屍體死不瞑目,白眼望天。


    蹄聲如雷,伴著甲胄的碰撞聲,向這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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