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漫天,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藍色的紫色的火焰。


    我站的已經算遠的了,但是還是可以感覺到熱氣撲麵,稍微走近一點,就感覺火要燒到自己身上一樣。


    而葉丞岐,可是站在烈火裏麵。


    我心裏又著急又擔心,拚命地朝葉丞岐喊,他像是沒看見那烈火一樣,走的慢慢悠悠。


    他的衣服浸在火裏,被火苗一舔,全都燃燒了起來。我幾乎可以想象到他被燒成火人的場麵。


    在葉丞岐身後,木偶也燃燒了起來,跟葉丞岐不一樣,幾乎是火苗剛剛升起的時候,木偶身上就轟的一聲燒了起來,它身上著的火是那麽大,木偶想逃,但是腳步還沒有邁出去,就已經被燒成了焦炭。


    而葉丞岐還在火中漫行,他整個人都變成了火人,卻還目光灼灼,笑著看我。


    我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滿臉的淚水,感覺自己渾身已經沒有力氣了。


    頭發傳來焦焦的味道,淚水幾乎還沒有落下,就被熱氣給蒸發了。


    這麽大的火,葉丞岐他肯定死了。


    一想到這個,我就感覺好難過,眼淚怎麽都擦不幹淨。


    事情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的?


    都怪我,幹什麽不好,大半夜的,明知道不對勁,還是聽王燕芳的話,還帶著葉丞岐過來,要是我不理會王燕芳,壓根就不會發生那麽多事情。


    葉丞岐朝我笑的樣子浮現在我眼前,他那雙眼睛總是盯著我看,他目光裏隻有我,一直都是。


    再也不會有人能給我葉丞岐那樣的目光了。


    我捂著臉,感覺心髒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一樣,痛的難受。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我一定會對葉丞岐更好一點的。


    忽然,我被人摟進懷裏。


    “娘子,怎麽了?你被人欺負了?誰欺負的你?我幫你欺負回去。”


    我愕然地抬頭,淚眼中看見葉丞岐正專注地看著我,他的眼神仍舊是那樣,溫柔寵溺。


    我來不及多想他怎麽能從火海裏完好無損地走出來,身體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般,伸手抱住他。


    感受到葉丞岐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上是熱的,我鬆了口氣,眼淚卻掉了下來,怎麽都止不住。


    “葉丞岐……你下次……不許有下次了。”我泣不成聲。


    葉丞岐拍著我的背哄我說:“剛剛那火是假的,那隻是天地中的一物而已。萬物相生相克,使你產生幻象。”


    我過了好久才緩和下來,但是抽噎完全控製不住。葉丞岐很有耐心地摸著我的背,說:“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說完,葉丞岐帶著我去木偶麵前看。


    木偶已經完全燒成了一塊焦炭,我聞到一股烤肉的焦味,這股味道讓我有點惡心。


    葉丞岐看出來了,所以又帶著我走到旁邊,說:“你也看見了,剛剛的火的確是假的,現在還怕嗎?”


    我搖搖頭,看向中間焦黑的土地,如果剛才的火是假的,那為什麽土地會變成這個顏色?


    這時候忘癡氣喘籲籲地來了,手裏還拿著那一截繩子,見到我,隔著老遠就大喊:“那龜兒子呢?!讓老衲把他捆起來!”


    我瞥了一眼忘癡,簡直不想跟他說話。緩了一會,感覺自己平複過來了,才拿出手機給江昆打電話。


    江昆接的很快,我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江昆立馬說:“等著,我馬上帶人過去!”


    這時候忘癡湊了過來,說:“鬼母,那木偶是你解決的?看來我小看你了啊,鬼母你的用處大大的!”


    聽見忘癡的話,我冷笑一聲說:“每次一到關鍵時刻你就掉鏈子,你說我的用處大,恐怕是你一點用都沒有吧。”頓了頓,我又說,“不用多說什麽了,這回的事情結束,咱們就該幹嘛幹嘛吧,什麽好事壞事,你也都別想著我了。”


    忘癡大驚,急忙說道:“鬼母你這是幹嘛,你看,你讓我來,我是不是二話沒有,立馬來了。”


    我不語,就忘癡這不靠譜的樣子,我能繼續跟他合夥,那才是見鬼了。


    這個時候忘癡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開口說道:“對了,你閨蜜那男朋友的事情不是還沒解決嘛?這樣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你隻要給我地址,剩下的除了哄哄你的閨蜜,就什麽都不用做了。”


    聽見忘癡的話,我瞥了他一眼。


    忘癡陪著笑說:“鬼母,你要陰氣我要錢,咱們倆也算是各取所需配合默契,半路拆夥,對誰都不好啊。”


    他說的沒錯,我要把肚子裏的孩子養大,我還需要很多很多的陰氣,否則一旦餓了。


    隻有真正經曆過饑餓的人才能明白我的痛苦,那種餓的簡直想把自己給吃了的感覺,讓人痛不欲生。


    而且我就算是吃飯也沒辦法緩解哪怕一點,就算我把自己給撐死,那種饑餓的感覺依然在。


    忘癡可以說是摸準了我的那條底線,他說的話,我沒辦法反駁。


    但是我也不甘心就這麽被忘癡牽著鼻子走,要是每件事都是這樣,我瞎忙活,忘癡當個甩手掌櫃,那可不行。


    我想了想,開口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我離了你也不是就找不到陰氣了,不然我回頭辭了工作去火葬場應聘,也比跟你合夥來的輕鬆。”


    忘癡神情一窒,打了個哈哈。


    我哼了一聲,說:“忘癡大師,你也知道我不滿的是什麽,我要的不多,我就要你一個承諾,你給還是不給?”


    忘癡緩緩點頭,說:“以前的確是我不對,日後有什麽事情,咱們都商量著來。”說完了,忘癡掏出一個紅綢做的小荷包來。


    荷包裏香氣四溢,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忘癡把荷包遞給我,說:“這是那陰煞。”


    打開荷包,我看見裏麵裝著一團紅色的東西,忍不住張開嘴,那團紅色的東西立刻跑到我嘴巴裏來了。


    忘癡說:“人家的魂魄已經被你啃的殘缺了不少了,回頭我得好好超度一下,就這麽點陰氣了,鬼母你先湊合著。”


    我點點頭,神色緩和了下來。


    忘癡把荷包拿回去,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裏。


    我看忘癡珍惜的樣子,有點好奇:“這是誰給你的?”


    忘癡隻是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我也沒再吻下去,走到葉丞岐身邊,頭一回主動地牽起他的手。


    我看見葉丞岐轉臉看了我一眼,眼裏像是暈開了一副水墨畫,滿滿的全都是驚喜。


    我老臉一熱,有點不好意思了,轉過頭不去看他,手也想給抽出來。


    但是葉丞岐卻拉著我的手不放,他盯著我說:“娘子……”他的聲音都有點抖了。


    我不理他,心裏卻感覺有點甜滋滋的。


    過了一會,江昆他們來了,江昆體諒我,沒有多問我什麽,而是讓我先回家休息。


    我也確實累了,一整天又是驚嚇又是跑的,明天還要上班,一想到這裏,我就覺得自己好累。


    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洗著洗著,手不禁放在了胸上。


    腦海裏浮現那天晚上的情形,我臉一紅,不敢再想下去,匆匆地洗完澡,然後回到臥室裏。


    然而晚上,葉丞岐卻出現在我的夢中,我們瘋狂地抱在一起,親吻彼此。


    第二天差點遲到,一來是昨天的事情弄的我太過於疲憊了,二來是因為那個夢。


    我是踩著點來公司的,因為這件事,那老女人又對我有意見,不過她不敢明著說什麽,隻是在背地裏跟別人嘀嘀咕咕的。


    我權當沒看見她的小動作。


    下了班,我直接來到警察局,去問江昆這件案子的情況。


    然而江昆的話卻讓我迷惘了,因為江昆說,凶手就是王燕芳,不過奇怪的是,就在第一個木偶散架那天,她就已經死了,頭被割下來放到新的木偶裏。


    我問江昆:“那最後一個案子是她的鬼魂做的?”


    江昆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這個不是應該問忘癡大師嗎?”


    我能說忘癡大師也沒弄明白嗎?


    隻好轉了話題,問:“那舊的那個木偶裏麵不是有一顆人頭嗎?那顆人頭是誰的?”


    我想起那顆人頭,至今還覺得惡心。


    江昆看了我一眼,說:“說出來你可能會不相信,那顆人頭,是王燕芳第二任丈夫的。”


    我詫異了:“可是你不是說王燕芳他丈夫在監獄服刑嗎?”


    江昆點點頭說:“是啊,包括前幾天,他都在監獄裏,監控也顯示沒問題,可是就在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忽然腐爛了,屍檢結果是他已經死了三個多月了。”


    頓了頓,江昆說:“現在到處都在傳鬧鬼,王燕芳的屍體我們也找到了,按照她那個姿勢,法醫說可能真的是她自己把自己的頭給割下來的。”


    我感覺有點不太可能,要是王燕芳的鬼魂真有那麽大能耐,她幹嘛還費盡心機地做一個木偶?


    “對了。”江昆拿了一張紙給我,“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白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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