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守的話就是一把鑰匙,開啟了尋星對淳於介諳的思念。[]泠守看著尋星那逐漸黯淡的目光知道自己犯了錯……他不敢再開口,因為怕再次說錯話,連一聲“抱歉”也都隻能在心裏說。他真想扇自己兩個大耳巴子,還是語者呢,一點說話技巧都沒有。


    尋星目光失去焦距,毫無目標地盯著前方。她真的還有機會再成為別人的妻子嗎?如果不行,那麽泠守又是什麽?一個代替品,還是隻是消磨時間的工具?自私!尋星覺得自己無比自私,到現在才考慮這些實際問題。


    “星兒,我剛才是說笑的。我們順其自然就好,你不必有負擔。”泠守見尋星依舊會不過深來,不得不開口勸說,“你就當是個夢而已,隨性而為就好。”


    “我……”尋星不知道怎麽說,因為她不想這一切隻是個夢!害怕泠守從夢裏來,又消失在夢裏。“我隻是害怕失去你……”


    泠守抱住尋星,“你永遠都不會失去我,無論去哪裏我都會跟著你!”他的話語無比堅定,是諾言也是契約。


    尋星本來早就已經對自己說過:順其自然就好。可是麵臨真正的問題時,誰又真的能秉持平靜而客觀的心來作出那些所謂“對”的選擇?尋星很擔心她會是個逃兵,因為她還不能完全摒除感性。


    營業員雖然不知道這對顧客在說什麽,但他們的眼神充滿了對彼此的愛,她一個旁觀者也能感覺到滿滿的幸福。羨慕著,也希望著自己能找到一個對的伴侶。


    尋星與泠守從珠寶店出來已經過了午餐時間,尋星沒喊餓,泠守也將午餐忽略掉了。反正是以尋星的需求為需求。通過進食攝取營養雖然很直觀但語者更喜歡通過光合作用來合成自身所需。“陪我曬曬。”泠守找了一張能曬到太陽的椅子坐下。


    尋星習慣性地看了看四周後坐到泠守身邊,“我也很久沒像這樣坐在路邊曬太陽了,好舒服呀!”她撐了個懶腰。靠在泠守身上。


    “是啊,很舒服。”泠守看著尋星的側臉。如果尋星不用背負那麽多責任就更好了。


    遠遠的地方有一個人看見了這一幕,那個人就是岑露。她攥著拳頭,怨恨的眼神如同燃燒的火焰般跳動著。她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朝尋星他們走了過去。“hi,你今天休息?”她臉上看不出表情,甚至語氣裏帶著些高興。


    “嗯,你也是?”尋星陪泠守曬太陽的同時也是在等岑露過來,沒有勇氣主動打招呼就隻能等別人過來。


    岑露展示了右手提著的公文包。“沒你好命,我剛見完一個客戶出來。”


    幾次見麵都是匆匆,一句問候都沒來得及說。尋星覺得自己應該先開口,所以一句:“還好嗎?”就道出了她對岑露的感情。


    仇恨邊緣徘徊的人怎麽能看見心中仇人對自己的關心,尋星的話語進入她的耳朵裏也變成了諷刺與炫耀。“有工作、沒病痛,看起來還算不錯吧。當然,是不能和你比了,至少你有人陪。”岑露話裏帶刺,語氣相當不友好。


    泠守站起來,“注意你的語氣!”


    “抱歉。我不太會說話。”岑露真心不想在大庭廣眾下爭些什麽,何況泠守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她才不會傻到與那些有錢有勢的人起衝突。


    “你……”泠守將人類劃分為兩種人:討厭的人與普通人。而且顯然岑露是劃分在了討厭的範疇裏。


    “這麽多年我想我欠你一句抱歉。”尋星拉住泠守,有些事是自己做錯了就該自己麵對。就是那件事以後她就不再過問任何人的情感問題,也不會給予任何人情感上的建議。


    “別說了,我不需要。”岑露不想要抱歉的話語,她隻想要那個高大帥氣的陽光男孩。她承認一開始她就看出了楚冀愷對尋星的心意,她用了些計謀搶先一步告訴尋星她愛上了那個男孩為的是得到這個先機。她不覺得這樣有錯,既然尋星與楚冀愷不是戀愛關係那麽她就有機會爭取自己的幸福。


    一陣風刮過,人行道上的黃葛樹落下許多枯葉,“我們該回去了。”泠守拉起尋星準備離開。


    “抱歉。”尋星非常地對岑露道歉。為自己的年少無知而道歉,為那個逝去的生命道歉。


    看著泠守與尋星離去的背影岑露笑了。“道歉有什麽用,你不過是求心安而已。”她的恨也不會因為一個多年後的道歉而有所改善。


    “為什麽要拉我走?”尋星上車後第一話就是質問泠守。“我可以跟她解釋的。”


    “她不值得!”泠守發動車子,“你難道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會錯過楚冀愷嗎?”


    “命運的安排吧。”尋星看著滿街的落葉,蕭條的樣子如同來到了秋天。


    “難道女人的心計隻有男人才看得懂。”泠守為尋星不值,“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衝著楚冀愷來的,你隻是她接近楚冀愷的一塊跳板。”他本來不想將以前淳於介諳調查的結果說出來,可是他真的沒想到岑露居然還這麽理直氣壯地帶著怨恨出現在尋星的生活裏。


    尋星轉過頭看著泠守:“你怎麽知道?”


    “你認為淳於介諳接觸你時不會去調查你身邊的人?”泠守將車停到路邊,“淳於介諳什麽都遷就你,但為什麽就不想見岑露?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因為他知道岑露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你!我以為那時候你年紀小,很多事情想不到這麽深;可是現在的你已經這麽優秀了,為什麽回過頭來還是看不透這些呢?”泠守說得很直接,因為他不想尋星還會對岑露抱有身為朋友的歉疚。“一開始人家就沒當你是朋友,你明不明白?”


    “我不信,她是大學開學第一個主動跟我說話的同學。”尋星不信。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麽她將變得比現在更可悲。


    “主動和你說話的人就一定對你好了?說上的乞丐,哪一個不是主動找人施舍,難道乞丐也是對你好的?”泠守太第一次這麽大聲說話,“你清醒點好不好,別自欺欺人了!”


    尋星不說話了,眼淚刷刷地往下流。她真的不想相信自己那麽失敗,岑露是在學生時代除了楚冀愷之外自己最好的朋友。為什麽,為什麽一切都不是她所想的那樣?“你還知道些什麽,一次告訴我吧。”尋星抹了抹眼淚,“傷心的話最好一次說完。”


    “傷心與否也要取決於你自己對食物的看法。”泠守知道很多事情,可是說出來後尋星是覺得無關痛癢還是被傷得體無完膚他就不清楚了。“我知道很多事,比如公司保險櫃的密碼、你所有銀行卡的密碼又或者是王曦銘當初為什麽沒看上你……”


    “說說當初為什麽你不能早點喚醒我吧。”如果尋星在第一次遇見淳於介諳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麽她也就不用經曆那些年所經曆的一切。


    的確,很多事都是因為被時間錯開。泠守何嚐不想早點喚醒尋星,可是往往事與願違,“我被囚禁在方玉裏,聯絡你的唯一途徑就是腦電波。這些年我都在等一個機會,必須等到你的大腦解除全部的防禦我才能進入你的夢境。我也想早點……”


    “明白了,一切都是命。”尋星雙手捂著臉,不想淚水被泠守看見。命運的安排,她錯過了楚冀愷,她失去所有她愛的人……尋星不知道泠守會不會也離開她,或者是自己先離開。尋星覺得好累,人心太難懂。岑露給她的回憶大多數都是歡笑:她們一起在學校的舞台表演,她們一起在學校旁邊的冷飲店吃過冰淇淋,她們在寢室裏嬉笑打鬧……這些難道都是假的?“介諳既然一早就知道岑露是怎樣的人,為什麽不告訴我?”


    “如果他說了,你還會讓楚冀愷和岑露交往嗎?”泠守不覺得淳於介諳哪裏做得不對,誰都想對手越少越好。


    “我……”尋星當然不會讓楚冀愷和岑露在一起,楚冀愷那麽優秀。


    “不要去想那些沒可能的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因為過去而忽略現在。”泠守丟下一句話就打開車門下去。他以為尋星早就已經做好離開的準備,他以為尋星已經能客觀的麵對以前發生過的一切;結果卻不是。他不忍心在車裏看她哭泣,也不忍心斥責她感情用事。三千年來他看過太多的人心,感性可以擊垮任何防禦堡壘,誰能利用別人的情感誰就是王者。


    尋星蜷縮在副駕駛位,沒有聲音隻是身體在不停的微微地顫抖。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隻是難過,隻是想哭。泠守懂她,給了她空間;可是當泠守關上車門的瞬間她又感覺到孤獨……對於未來的路她現在有些畏縮,害怕了、害怕泠守也是在利用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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