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銘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展示他脆弱的一麵,那種害怕失去的悲傷甚至足以感染那些素來不喜歡人類的語者們。最初想逃離的塔可可竟然也伸出手來想要安慰這個可憐的男人……當然是以尋星的模樣。


    “悲歡離合不過是人生的一種常態,你要學會接受。有人從你的生命中離開了,自然就會有人想要進去。學會接納你的人生就不會孤獨。更何況sakura還需要你來打理……”尋星輕輕拍著王曦銘的背。盡管動作還有些生硬,但語氣卻是溫柔了許多。


    “sakura又不是我的,你們夫妻兩真會欺負人。”王曦銘緊了緊抱著尋星的手,他知道他這一生都無法擁有這個女人。但隻要能抱著她、靠近她,都會讓他感覺安心不少。


    “你必須想辦法把它變成你的!”無論何時泠守聲音裏的涼意總是能讓室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王曦銘完全聽不懂泠守在說什麽,“你說什麽?”


    “我說你必須想辦法把sakura集團變成你的私人財產!”


    王曦銘不知道原來泠守也有這麽嚴肅認真的時候,更不知道泠守嚴肅的時候竟然是這麽的霸氣,竟是讓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無論你信不信,樸秀玉都和淳於夼有關係。我相信你是聰明人,這些事你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泠守的時間不多,他不想在u國浪費過多的時間。


    尋星笑著拍了拍王曦銘的肩膀,“很多事你客觀處理就好,我相信你。”


    “不是,如果真是幹媽有問題,你們就拿出證據來不就好了麽?”王曦銘從心底是相信樸秀玉的,畢竟這個女人在他孩童時期扮演了多次母親的角色。與其相信泠守與性情大變的尋星,他更相信一直對他好的樸秀玉。


    “算了,隨便你吧。”泠守拿不出證據,這隻是一種推論。畢竟sakura倒閉與否跟他們的關係並不大,他們隻是為了完成尋星的心願。


    王曦銘狐疑地看了看泠守與尋星,因為他沒想到泠守會這麽輕易放棄。


    “別這麽看著我,我隻是出於同情才告訴你這些。”泠守又恢複了往日的輕浮,拿起桌上的巴黎水為自己倒了一杯。


    “星兒,你也相信幹媽與淳於夼是一路人?”王曦銘不希望尋星與樸秀玉有隔閡,畢竟這兩個女人在他生命中幾乎占據了同樣的地位。


    幻化成尋星的塔可可此時心中是零亂的,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啊。不過還好,他們的族長大人夜尋星及時出現。他要無腦地替她轉述就好,“她是介諳的母親,這是我們一直忽略的問題。”


    “嗯,可是她對你也一直都很好不是嗎?她怎麽可能與淳於夼站在一起,這根本說不通。”王曦銘想不明白,樸秀玉對尋星從來都是嗬護備至的。


    在夜尋星的演示下,塔可可的演技越來越好。“爺爺為什麽不讓樸秀玉進淳於家,這個你知道嗎?”


    “也許是因為介諳的父親過世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登記結婚吧。”因為介諳的父親死得早,淳於博天當年幾乎不準任何人提起那個他寵愛的小兒子。所以之前的往事他隻是偶爾聽一些家裏服侍老爺子的幾個下人提起過。


    “那麽在知道有介諳的存在後,為什麽也隻是接了介諳一個人回淳於家?而且在介諳沒滿十八歲前根本不準許他們母子兩人單獨見麵?在你心裏爺爺是這麽一個不近人情的頑固老頭嗎?”夜尋星的記憶力可比那時候好了許多,就連當時淳於介諳說起這些事時的眼神和語氣都記得一清二楚。


    “不是。”王曦銘搖搖頭,在他心裏淳於博天雖然嚴厲但卻也算得上和藹可親。


    “好了,那基於以上的疑點我來為你整理一下。雖然樸秀玉是淳於介諳的母親,但淳於家從來沒有承認過這個兒媳婦。如果我沒記錯,她能進入集團工作的原因也是因為介諳的竭力爭取。再者:她沒有從介諳父親的手裏拿到過任何遺產,她現在手裏的股權也是介諳生前贈予的。換句話說她當年和介諳的父親是否相愛、有多相愛都是樸秀玉一個人說了算。最後一點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是介諳的母親。試問一個母親能縱容自己的兒媳在外麵圈養男寵嗎?在流言蜚語漫天飛舞的時候,她居然從沒質問過我。你覺得這合理嗎?”夜尋星沒有想過說服王曦銘能站到樸秀玉的對立麵,隻要他能脫離樸秀玉的擺布就很不錯了。


    聽完尋星的話王曦銘沉默了。他從來沒把這些事情連在一起想過,因為是自己親近的人、因為是介諳的母親,所以從來不曾懷疑過樸秀玉什麽。“即使她對你不滿,但也沒必要與淳於夼結盟不是嗎?”


    “起初我也覺得沒有必要,可是淳於夼的行為模式卻出賣了他們。以淳於夼的實力,他要在地球上找一個人的下落是很難的事嗎?四年時間找不到我,這說得過去嗎?何況我住的地方是以前介諳買的,直到現在那裏的戶頭都是我和介諳的名字。就算再傻,一年365天天每天24小時派人跟著你也應該能找到我吧!還有這四年來雖說他一直和你對著幹,但大多也都表現在工作上,他沒有對你下過一次殺手。就算後來我出麵掌管sakura,他也沒對我怎樣,不過是偶爾來惡心我一下罷了。可是自從泠守他們的消息走漏、我的曝光率增加,他就突然對我起了殺心。當時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殺田甲嗎?因為田甲是他的狙擊,隻不過當時又有人為我擋下子彈而已。很巧吧,和第一次一樣。”說到這裏,夜尋星突然停住了。她想起了那個陽光帥氣的弟弟,那個總是笑著叫她姐姐卻時時刻刻保護著她的楚冀愷。


    王曦銘記得當時的情況,因為那時動靜的確有些大。“可是那次並沒有人受傷不是嗎?”


    “有人受傷了,隻是強撐了下來而已。”夜尋星看了看坐在角落的葉影伊,感激地對他點頭一笑。


    王曦銘想到田甲的屍體就有些發冷,“直到現在我們都無法分析出你們當時所用的武器,田甲的屍體簡直太……”


    塔可可也學著夜尋星的模樣勾起嘴角,那種充滿苦澀與譏諷的笑意讓人覺得無比的寂寞與淒涼。“恐怖?殘忍?還是想說因為他遍體鱗傷的模樣讓你覺得可憐?在他對準我開槍的時候他便已經是個死人了。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星兒,我不是在質疑你。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你嗎?我隻是擔心泠守他們也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你。那時我根本不知道田甲對你做了什麽,那時我也不知道你和泠守真正的關係。”


    “一切都不重要了,隻要你能站在客觀的角度看待樸秀玉,那麽你就能擺脫她的控製。她總是鼓勵你追我,你以為她是在為你著想?她不過是想用道德的名義綁架我們而已。如果她愛我、尊重我,她就應該接受我愛的人,而不是一味地讓你追我!我不止一次說過我不想再婚,更不止一次地說過我和你沒可能!”說道最後夜尋星的眼角竟然是泛起了一點晶瑩。她有著人類的記憶,甚至比人類時更清晰的記憶,卻又能跳脫主觀用客觀的視線來重新看待過往的一切。當她發現她隻是在被人利用時,她除了覺得自己可悲以外還覺得自己傻到了極點。


    王曦銘也低下了頭,他握著尋星的手有些顫抖。突然一滴冰涼滴落在尋星的手上……“即使到現在,我們依舊沒有可能。這就是你想說的,對嗎?”


    “對!”夜尋星點頭,趁眼淚還沒滴落時消失在了空氣中。


    而塔可可卻隻能按捺住那顆同情心咬著牙繼續傳達夜尋星的意思……


    “原來錯過了,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王曦銘擦掉臉上的淚水,站起來衝尋星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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