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上好聞的香味把她包圍著,車上的暖氣也開得很足,車子平穩地往前行駛一陣後,她真的開始睡著了。


    再次被祁曜的動作驚醒的時候,他正在越過身子幫她解安全帶,身體的重量小心地沒有壓在她身上,但距離很近,還是讓她有一瞬間的愣住了。


    他沒注意到她已經醒了抬起了頭,解開安全帶收回身子的時候,他的頭微微側過來,輕輕擦過了她的鼻尖。


    突如其來的奇異觸感讓她紅了臉。


    車裏的氣氛一下曖昧起來。


    祁曜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已經到了。”


    她才注意到這麽快就到了別墅門前。


    “嗯。”


    秦雙雙慌張地打開車門,緊張讓她的樣子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


    祁曜見狀,趕緊下了車,繞到她那側幫她打開,扶著她略有些站不穩的身子站定了之後,才關上車門。


    他讓秦雙雙靠在了車旁,溫柔地幫她整理著睡亂了的頭發和圍巾。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二樓的窗戶邊上,有一道淩厲的目光正看著舉動曖昧的他們。


    “很晚了,外麵太冷,你趕緊進去吧。”


    祁曜幫她理好了圍巾,柔聲說道,望著她的眼裏溫柔如水,讓秦雙雙不敢再看下去。


    “嗯。”


    她低頭埋進圍巾裏,悶悶地應了一聲,就向著大門跑去。


    晃悠著身子跑了幾步,覺得自己好像不太禮貌,又回頭對他笑了笑,“今晚謝謝你,明天見,明天我把圍巾還你啊。”


    祁曜依舊是那副笑容,對她輕輕擺了擺手,直到看見她進了門,他才回到車裏。


    臨走前,他下意識看了眼二樓的窗戶,卻沒看見什麽,隻有亮著燈的房間裏,窗戶敞開著,白色的窗簾被冷風吹得亂舞。


    秦雙雙今晚並沒有喝醉,多虧了祁曜和夏顏的阻攔,她隻是喝到了微醺的程度,夏顏就不再給她提供酒了,所以她雖然站不太穩,但意識還是無比清醒的。


    扶著樓梯欄杆搖搖晃晃地走上二樓的時候,顧西宸正靠在門邊,一臉不悅地看著她。


    “你喝酒了?”他微微眯起的眼眸裏放射出危險的信號,似是要責難她的前兆。


    秦雙雙今天不想理他,更沒力氣和他強嘴,隻是冷淡地應了句,“嗯。”


    就在他的怒視下晃著身子走進了房間。


    她還沒關上門,他就走了進來。


    強烈的存在感一下就占據了她的空間。


    她撫上頭疼的腦袋,不想去看他,故意撇開了視線。


    “你脖子上戴的誰的圍巾?”他咬牙問著,眼神死死地盯著她的脖子,真有種恨不得把她脖子咬斷的錯覺。


    秦雙雙心裏想著,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祁曜的。”


    廢話,那不然還能是他的麽?


    “你沒事幹嘛戴他的圍巾?”顧西宸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什麽叫沒事,外麵天冷啊,你要不自己出去感受感受。”秦雙雙無力地白了他一眼,暗諷道,也是,他這種冷血的人,哪能理解天冷把圍巾讓給女生的紳士風度,換做他在她身邊的話,哪怕她就是冷死了,估計他也無動於衷的吧。


    感覺到她話裏帶刺,顧西宸蹙起眉,不悅的心情又更甚了,“所以說你為什麽要這麽晚回來,明天還有重要的會議要開,你別顧著玩耽誤了公司的事,注意點輕重!”


    他本來是想問她和祁曜出去都幹了些什麽,但話一出口就都變樣了。


    秦雙雙原本就一整天都憋屈著心情,好不容易和祁曜出去了一趟,喝了些酒化解了不少,現在被他這麽一吵,那些事又在她腦子裏攪和起來。


    她忍下了問他的衝動,僵著臉,冷淡地回應道:“你放心,該完成的工作我一件都不會落下,顧大總裁,我可以睡覺了嗎?”


    她語氣有些衝地下了逐客令。


    惹得顧西宸怒火一陣翻滾,他上前揪起秦雙雙的手,厲聲道:“秦雙雙你別給我陰陽怪氣地說話,我還沒問你和他大半夜在外麵都幹什麽了,你在這裏耍什麽脾氣!”


    “我耍脾氣?顧大總裁,你真的是誤會我了。”秦雙雙狠狠地抽回手,反瞪他一眼,“我憑什麽耍脾氣啊,我小心地遵照你的意思,我在這家裏就是一個透明人,我能耍什麽脾氣啊?好笑。”


    見不得她這副樣子,顧西宸站在床邊,冰冷的眸子凝視著她。


    “我說過讓你別和其他男人走太近。”


    “你還說過我們有各自的生活別幹涉太多呢。”秦雙雙酒勁一上來,反唇相譏,氣人的本事一點不比他差。


    “你不能幹涉我,不代表我不能幹涉你的。”


    秦雙雙一聽這話心裏更憋火了,這什麽鬼邏輯!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可以和別的男人吃飯,我不可以,你可以和別的男人隨便見麵,我不可以,你憑什麽啊?”


    這話顧西宸聽著別扭,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反正你就是不行,要是不清楚,你再把合約找出來從頭到尾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讀一遍。”


    “算了,我不想和你爭了,顧總裁,能不能麻煩你先出去,有事我們明天再說?我真的很累。”秦雙雙心灰意冷地放低了聲音,剛剛的氣焰一下全無。


    他說的對,合約。


    合約合約,他們之間除了合約,還有什麽呢。


    信任、尊重、平等?什麽都沒有。


    他們之間不過就是靠一張薄紙維持的關係,她還在這和他爭什麽,太可笑了。


    顧西宸還想再說些什麽,看她喝了酒臉色通紅,目光有些渙散的樣子,隻當她又是撒酒瘋,也不想和她計較,就收回了嘴邊的話。


    沉默地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恢複了靜謐的房間裏。


    秦雙雙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她趴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腦海裏不斷回放著白天他和墨子騏在辦公室的那一幕。


    思緒一片混亂。


    墨子騏在他心裏真那麽重要麽,重要到為了保護他,顧西宸甚至可以幫著汙蔑她……


    她又為什麽心這麽痛,竟然比失戀的時候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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