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宸感覺到她纏繞上手臂的動作,往餐廳移動的腳步猛地停住了,也不顧律文宣在場,就生硬地掰開了她的手,臉色鐵青地退離了幾步。


    在一旁暗暗留心地觀察他的反應的秦雙雙,適時和程小星暗地打了個眼色。


    律文宣知道她們倆剛剛在外麵很久才進來,準是說了關於讓他們幫忙的事,至於具體是什麽事,他被蒙在鼓裏,隻是察覺到她的行為有點奇怪,他控製不住地沉下了臉色。程小星被他甩開了手也不惱,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挽住秦雙雙的手走向餐廳。


    幾人入座後,看見眼前奇怪的位置安排,律文宣目光一掃,眸色微變,對著程小星就沉聲道:“程小星,你過來。[]”


    他的聲音不大,可是語氣裏的戾氣嚇了秦雙雙一大跳。


    也許是得知他和顧西宸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乍一看他發火的樣子,竟然和顧西宸有點相像。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兩人之間還是有著明顯的差別的。


    顧西宸無論做什麽事說什麽話,都帶著一分渾然天成的冷漠,有種還未接近就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而律文宣則多了一分狠厲,他不藏著掖著,喜怒全在臉上,卻也讓人畏懼。


    她這才想到,拜托程小星幫她做這種事,她雖然不介意,可律文宣就不一樣了。


    於是除了觀察顧西宸的反應,秦雙雙還多了個心眼,心想一旦律文宣有什麽不對勁兒,她就趕緊叫停,免得程小星太過盡心幫忙,結果栽在律文宣手裏就不好了。


    程小星卻不像她想這麽多。


    她像沒聽見律文宣說話一樣,直接把他當成了空氣,依舊擠在秦雙雙和顧西宸中間,還歡快地張羅給秦雙雙夾菜。


    一頓飯下來,肢體總是有意無意地碰到旁邊顧西宸的手臂。


    律文宣死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饒是對方是自己的半個親人,他還是氣紅了眼,他放下筷子,壓低聲一字一句吼道,“程、小、星,我再說一遍,你過來。”同時努力隱忍著壓下內心不斷翻騰的怒火。


    程小星不以為意,顯然還在為他今天下午的蠻不講理而生氣。


    “我不過去,我想和秦小雙坐在一塊。”


    她賭氣地說著,身子有意往後微靠了一下,正好碰到顧西宸。


    “夠了。”


    筷子被狠狠拍在桌麵上。


    顧西宸冰冷的聲音像一道驚雷,在餐廳裏驀地炸開。


    他站起身來,瞥了眼秦雙雙,眼底是複雜的深意。


    秦雙雙看他走出去,悄悄給程小星傳遞了內疚和感激的眼神,立馬也跟了上去。


    “顧西宸,你沒事吧?”


    她鑽進車裏,看見他略有些蒼白的臉色,心裏一驚。


    心想她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這樣冒著他犯病的危險去試探,似乎是很不顧後果的行為。


    “怎麽樣,得到你要的結果了嗎?”


    他額頭滲著虛汗,聲音也不像剛才在裏麵那麽響亮了,夾雜著微弱的不適的呼吸聲,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氣。


    從他的話裏,秦雙雙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明白這又是她的一個小把戲,可是他沒有戳穿,反而是任她們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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