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但是更震撼紀若棠的是看見趙倩重新回到樓上時候。


    &nb那條白天看起來充滿文藝氣息的牛仔長裙上現在滿是泥汙,米色絨衣上也沾滿了草色碎片,帆布鞋上更是亂得一塌糊塗,哪裏還是那朵幹淨清新的小白花,當然更不用說雙手了,火光下,紀若棠看見趙倩滿臉都是淚花,剛剛把帶火的木柴塞進灶膛,就疼得連忙把雙手放進水缸裏,帶著哭腔對這邊的紀若棠艱難:“燙傷了……快幫我加點柴,不然就火就要熄了!”


    &nb紀若棠連忙跑過來在趙倩的指揮下手忙腳亂,借著燒起來的灶膛火,才吃驚的看見趙倩的雙手不是劃破的傷口就是燙紅的地方,有點觸目驚心的味道,袖子和裙子上都有不少火星點點燒燙的痕跡。


    &nb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乖乖女,就這麽白皙嬌嫩的雙手舉著兩根燒得最旺的木柴回來,毫無經驗的後果可想而知。


    &nb離開了似乎什麽都會做,什麽都能承擔的石澗仁,光是燒一鍋水,居然都要付出這麽沉重的代價?


    &nb紀若棠看著躍動火苗的爐膛,總算能體會到之前趙倩給自己說過的那種改變。


    &nb人的性格可能很難改變,但是認知也許就在一瞬間能升華,並改變一切。


    &nb默默思考的少女還要趙倩提醒,才能停下塞木柴的舉動,兩人一坐一站的就在爐膛邊,除了柴火偶爾的劈啪聲,就能聽見相互的呼吸,趙倩偶爾還有疼得嘶嘶的吸氣聲,然後又把雙手浸到冰涼的水桶裏。


    &nb紀若棠倒是跳起來找到自己的雙肩背包,從裏麵找到一小瓶昂貴的護膚水,過來幫趙倩塗抹。


    &nb洗幹淨的雙手就很明確了,被石子草葉劃傷還在其次,可以說到處都是燙傷,發紅的星星點點有連成片的趨勢,明天估計到處都會是水泡,紀若棠自己看著都疼,細心的一點點幫忙塗抹,趙倩疼得謝謝都說不出來,少女看見了:“就隻是幫他洗個臉,值得麽?”


    &nb趙倩嘴都咧開了,抽抽著勉強:“我……現在能為他做的也就這個,還做不好……慚愧都來不及……”想了想終於還是泄露一點秘密:“有點疼可能我反而覺得心裏好受一些,你不知道他住在那破屋子裏,我什麽都幫不了,隻能偷偷幫他疊疊衣服,嗬……知道我的感受麽,他幫我爸爸變成一個正常人,幫我挺起胸膛,讓媽媽不再哭哭啼啼,我隻能幫他疊疊衣服,所以我有多迫切的想自己變得有能力,能真正幫助他,能真正的幫助這個寨子,所以萊比錫大學邀請我去交流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甚至有種解脫的感覺,隻是沒想到走前還能這麽快樂的跟他一起同學一些時間,還能收獲那些照片,謝謝你了。”


    &nb紀若棠低聲:“對不起。”


    &nb好神奇,本來應該是火星撞地球的正牌跟小三,怎麽會變得這麽和諧了,連紀若棠自己都不相信,說完連忙解釋:“我是說照片的事情,但不是說阿仁對不起,他肯定是我的!”


    &nb趙倩笑笑:“咦,這是什麽水,好像真的沒那麽疼了。”


    &nb紀若棠也不在乎她的避而不談:“生肌水,養護聖品,這一瓶六千多吧。”


    &nb啊?


    &nb看著也就是個指甲油大小的金色玻璃小瓶,蓋子拉出來有個小刷子,這麽塗抹幾下好像就沒多少的東西要好幾千?


    &nb已經把好幾千塊塗在手上的小白花有點難以置信。


    &nb結果旁邊的灶台上水已經咕嘟嘟的滾開了,紀若棠跳起來要揭蓋子,趙倩叫住了她,看那風風火火的動作,要是被一開鍋的水蒸氣熏了,養護聖品都救不回來。


    &nb這倆之間也太和諧了吧。


    &nb不過有句老話怎麽說來著?


    &nb三個和尚沒水吃,當初趙倩跟石澗仁單獨在這木樓上,還喝酒壯膽的想酒後做點什麽,現在要是紀若棠麵對不省人事的小布衣,沒準兒還會想點什麽兒童不宜的事情,但是在一直平舉雙手的趙倩目光下,紀若棠還真是專心的隻幫忙擦臉抹背。


    &nb女大學生還不滿:“衣服,衣服掀起來抹,腰,褲腿,還有褲子,幫他脫了挨著擦……”


    &nb不可調和的階級矛盾是依舊存在的,紀若棠轉頭看看她,回過來就接了石澗仁的運動褲繩結,作勢雙手要拉掉整條褲子,卻發現餘光裏的趙倩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喂,你怎麽不害羞啊!”


    &nb趙倩跟看小孩子一樣有優越感:“我們上課有畫人體模特的,我畫阿仁都畫了好幾個星期好不好,有什麽沒看過的……”她還是故意隱瞞了一點人體課後半截換模特的事實,不過現在光是想想後來換的那個老年模特,再對比下石澗仁那充滿青春健美的體型,雙手火辣辣的感覺好像忽然就延展到了臉上,整張臉都發熱發紅,還好木樓上燈光暗,不會被發現。


    &nb紀若棠終於大敗,石澗仁做過模特的經曆她隻是在王汝南的事情上隱約聽說一點,當時沒在意,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情況,頓時有點口吃:“你……”


    &nb好在趙倩也不想幫她突破心理極限啊:“翻過來,幫他翻過來,拉了外麵的運動褲擦洗一下吧,主要是去去汗,他自己明天早上醒了再去洗澡。”


    &nb嗯,就算是麵對穿著褲衩的光膀子石澗仁,紀若棠終究還是臉紅的,反而是趙倩習以為常,一陣忙亂後,紀若棠艱難的提著水桶去倒掉時,已經滿頭大汗了,決定自己也洗個澡,但要求趙倩幫自己在門簾外護法:“還是……有點怕。”


    &nb結果趙倩比她更進一步的要求:“我這手現在塗了幾千塊,隻能舉著,你能不能也幫我衝一下?全都是那個木炭燒過的煙熏火燎味道,頭發脖子裏都是灰,難受死了。”


    &nb哦,酩酊大醉的小布衣真的錯過一場美景,黑摸摸的門簾裏兩條如玉如皎的身影相互稀裏嘩啦,就好像很多大學女生閨蜜之間的最親密關係一樣,趙倩簡直慚愧自己的身材還比不上小三歲的少女:“不想活了,你怎麽……”


    &nb紀若棠則驚歎女大學生的皮膚:“你的皮膚才好,就像喝飽了水,來,我再摁一下,嘻嘻……”


    &nb嘻嘻哈哈的景色真的像那些古代傳說裏,躲在水潭裏洗澡的仙女,可惜石澗仁這土包子喝醉了沒機會去偷衣裳。


    &nb其實說起來,紀若棠現在是沒什麽閨蜜的,包括以前看待那個曉雯,從心理上都是有差別的,但現在卻遇到一個遠比自己內心強大的姐姐,外形卻更像妹妹的女伴,比王雪琴又親近多了。


    &nb至於趙倩,自從開始跟石澗仁拉上關係,她原本就在女生寢室不起眼的地位更變到對立麵,等上學期期末拿到德國大學的邀請函,在女生中間就再也沒有朋友了。


    &nb現在前所未有的身體接觸,倒是讓兩個人暫時拋開點階級矛盾,親密得要命,最後幹脆一起到大床上共眠了。


    &nb唉,阿媽故意留下單人床給紀若棠的,結果成了石澗仁的孤獨所在。


    &nb命該如此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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