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裕的思緒還圍繞在那打了結的白綾之上,那般細致的結不像出自王二小姐那個性潑辣、做事毛躁的女子之手,亦或許決心送死的人,秉性也會不同了,雖然這般想著,可是心底還是惴惴著,找不到症結所在。


    “啊,有鬼!”


    秀蓉一聲慘叫,把諸葛裕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不假思索的衝到了秀蓉跟前,抓了她冰涼的小手,緊張的問道:“秀蓉,你怎麽了,什麽有鬼?”


    秀蓉一手扶著香兒,另外一手指著她眼前的窗外,抖著聲音說道:“夫人,夫人在那窗外,她瞪了眼睛在看著我,我瞧見了,白白的衣,紅紅的眼睛,還有披散著的亂發!”


    諸葛裕皺緊了自己的眉頭,盯著秀蓉指著的窗外,一個模糊的白影迅速的離去,諸葛裕心中一顫,幾步追了出去,秀蓉和香兒相互對看一眼,瞧著那梁上晃蕩著的白綾覺得愈加的恐怖,也跟在了諸葛裕的身後追了出去,卻不想走的門口,險些撞上了愣在那裏的諸葛裕。


    秀蓉捂住自己的胸口,輕聲問道:“侯爺,您怎麽不追了?”


    諸葛裕隻是淡漠的說道:“那並非美蓮的鬼魂,美蓮生前十分厭惡了那顏色的衣服,雖然那色在夜間是醒目的,但是那人行動是有聲音的,他或許就是侯府之內哪個很有‘心思’的下人,今夜到了這裏來,定然是有些目的的,秀蓉你放了心,明日我會讓李恒關注這府裏下人的異樣,查出來是誰膽敢監視與我,並且裝神弄鬼的,定不輕饒!”


    秀蓉和香兒瞧著諸葛裕信誓旦旦的表情,倒也漸漸的放下了心來,雖然還會害怕,卻沒有剛剛那種連身體都在打顫的感覺了,諸葛裕帶了秀蓉回到內堂,瞧見秀蓉和香兒的表情漸漸的平複了下來,可是自己的心卻再次揪緊了,那人的背影有說不出的熟悉感,當然,這事兒是不能跟秀蓉說的,說出來了,她定然又會胡思亂想了,可自己並不是個在意身邊的女子外貌的人,卻對那背影有一陣的熟悉感,那人自然是自己熟悉的人,可是府裏年輕的人,除了王二小姐之外,自己還會對誰的背影有印象呢?


    因為夜裏會有諸葛裕在這房裏守著,自然這房間裏的東西是比昨夜全了很多,先不說地上擺好的蒲團是才換上的新的,那內堂的床也重現鋪過,雖然那蘇蘭口口聲聲的說道:守夜的人是不允許有打瞌睡的時候,可是諸葛裕是不同的,他不但可以打瞌睡,蘇蘭還在背對了秀蓉的時候,偷偷的吩咐了前來打掃的李恒,要安排了諸葛裕休息的地方,諸葛裕是身嬌肉貴的侯爺,萬萬不可操勞了,當然,諸葛裕是可以休息的,卻不能讓那秀蓉沾了便宜,要李恒想辦法弄得妥帖些。


    李恒知道了這蘇蘭的心底是心疼了侯爺跟著受罰吃苦,可侯爺是吃了苦頭,蘇蘭卻不肯放過了那秀蓉,定是要為難她一下的,這連府裏不怎麽懂事的孩童都知道,蘇蘭是恨死了那‘害死了她最尊敬的二小姐的野女人’!


    此刻秀蓉和香兒安靜的跪坐在那蒲團之上,諸葛裕卻在遠處的床上斜倚著,他自然是不用給王二小姐下跪的,可是站著也無趣,隻能倚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瞧著秀蓉,在燭光之下的秀蓉是那般的恬淡和與世無爭,就好像是落了凡塵的仙子,看著看著,諸葛裕便一陣激動,誰能想到,在那麽粗陋的鄉野之地,居然會出落了這般動人的女子來,那陸父他還隱約的有些印象,是個十足的粗人,配了陸母實在是辱沒了那女人,陸母年輕的時候定然也是個美人胚子,上了年歲尚還殘存著往日的風華,當然,農家的婦人,怎比得大戶人家的夫人,這陸母是有些憔悴的,想來當初若是進了大戶人家,現在定然還是個美人級的夫人,秀蓉是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並且完全沒有一點點陸父的習氣,這也算是秀蓉值得高興的地方,若是生就了那般的美貌,卻得了陸父那種奸猾的習氣,定也會是個討了人厭煩的女子。


    秀蓉跪在那蒲團之上,時間久了,就發覺了不同,這腿本來早些時候傷了,幸好那侯府裏的藥十分好用,可現在跪下沒一會,便又有些堅持不住了,感覺膝蓋處的布料濕潤了,輕輕挪動一下,那膝蓋竟鑽心的疼。


    香兒瞧見了秀蓉的表情,輕輕的問道:“如夫人,您怎麽啦,是那腿傷不舒服麽?”


    秀蓉沒敢抬頭,怕見了諸葛裕漠不關心的表情,隻是同樣和香兒一般壓低了聲音說道:“香兒休得胡說,我哪裏會不舒服,好好給夫人守著,不然夫人定要怪罪你我的。”


    香兒聽了秀蓉的話,見秀蓉的臉色已經慘白,也不管了那麽許多的說法,直接站起了身,靠近秀蓉,引得秀蓉一聲驚呼,“香兒,你幹什麽?”


    秀蓉的驚呼引來了諸葛裕的注意,他迅速的從床上起了身,三兩步就來到了秀蓉的身邊,蹲下身子與秀蓉的平視,柔著聲音問道:“秀蓉,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秀蓉咬著自己的唇,對諸葛裕擠出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輕輕的說道:“沒,多謝侯爺關心,妾身沒什麽,侯爺快去歇著吧,妾身知道,侯爺明日還要為上京的事情操勞呢!”


    諸葛裕皺緊眉頭,聲音也有些急躁,但還算輕柔的說道:“胡說,臉色都這般的白了,怎麽會無事,你不說,我倒要怪罪於你了!”


    一邊的香兒見秀蓉還是硬挺著,眼圈頓時紅了,嗚嗚咽咽的說道:“如夫人,您怎麽都不說呢,是早上跪在了院子裏,誰知道被碎瓷片割傷了膝蓋,這晚上又跪著,怎麽能好!”


    諸葛裕聽了香兒的話,腦子裏好像有那麽個模糊的印象,低頭查看著秀蓉的膝蓋處,竟真的有血流了出來,諸葛裕心下一顫,對秀蓉加重了語氣,“都出了血了還說沒事,你若是癱了,還怎麽為我生養子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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