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多有愁苦者,一日白首能幾人?儲傑的愣怔,皆為對諸葛裕的白發難以置信,他以為諸葛裕是堅毅的,能在沙場上英姿勃勃,談笑間便能掌控天下局勢者能有幾人,諸葛裕便是,若他無用,又怎得景帝如此愛戴,卻不想僅為一名女子,竟變成如此模樣。


    諸葛裕在儲傑的眼中看出了自己的異常,不過他沒有介意,男子的外表外表,對於他本就沒什麽意義,現在秀蓉永遠的沉睡了,變成什麽樣子,對於諸葛裕來說更是沒有意義了。


    捧著大紅色的喜袍,回到了秀蓉的床邊,這時的秀蓉,已經是半年前的樣貌,肌膚透著水般的嫩滑,烏亮的秀發,順黑的貼與腦後,柳葉彎眉,鼻梁秀挺,還有那殷紅的薄唇,不點胭脂也如此之秀麗,這一切的一切再在提醒著諸葛裕,仿佛那皺紋密布的半年,隻是自己的一場噩夢而已,秀蓉竟更比生前豔麗了。


    諸葛裕伸出手去解開秀蓉身上的粗布衣衫,秀蓉的身子還是軟的,摸上去似乎還有殘存的溫度,諸葛裕給她換上喜袍,禁不住又抱了一下秀蓉,感覺她隻是睡著了一般,心中竟有了期待,或許秀蓉還有隨時睜開眼睛的可能性。


    諸葛裕是一夜未眠,他府中的下人也沒有哪一個得了休息,而且儲傑還到附近很多富商人家借了人手,隻一夜的時候,府裏的裝扮已經全部完成,等到諸葛裕一身紅衣出了門,大家已經按部就班的各司其職。


    程斯一夜未歸,在天亮時間分回了府,帶著滿身的酒氣,引來了無數詫異的目光,不過他全然不在意,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收拾了一番,再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大家熟悉的那個不苟言笑的程斯,至少諸葛裕還有傷心的理由,而程斯明白,自己是連那樣的理由也不配擁有的人。


    老夫人也起早讓丫頭給他精心的裝扮了一番,然後早早的侯在了稍後要夫妻上拜的位置,前兩次坐在此位,她心中明白諸葛裕是不快樂的,不過這次不同,既是諸葛裕自己要求的,便是真心想要迎娶了秀蓉的,上次諸葛裕要迎娶秀蓉,她百般阻撓,皆因王美蓮心思狹隘,容不得她人,老夫人怕諸葛裕與王美蓮二人鬧得不可調節,才會對秀蓉那般的狠絕,單單刨除了王美蓮的緣故,她其實是喜歡著秀蓉的,何況秀蓉又是蘭馨的女兒。


    作為諸葛府裏的老夫人,本不該同意了諸葛裕這麽荒謬的要求,不過作為一個母親,她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既然能哄得他開心,自己也沒必要處處為難與他,省得適得其反。


    再者蘭馨也就這幾日便到了,她若是來了,看到了這種場麵,或許心中的憤恨能輕點,三年半之前分開,秀蓉還是生生的人,可再見,卻已隔陰陽,作為白發之人,有幾人能承受這樣的傷,本是興衝衝的趕來母女團聚,卻不想是再見最後一麵。


    一早上諸葛府裏的吹吹打打自然招惹來了許多的看熱鬧者,初期諸葛侯府大門敞開,盡邀各路行人,卻沒有幾個敢進門的,畢竟諸葛侯府,在這裏跺跺腳都要地動山搖的大宅子,有幾人敢那麽沒有深淺的,最後是一個乞兒餓得難受,禁不住飄出的飯菜香氣,徑自走進門去,這才陸陸續續的有人進府了,後來外麵得了消息,說諸葛裕今日竟然要迎娶了前一天吊死的寵妾,有膽子小的,連滾帶爬的逃出了諸葛侯府,還有更多滿不在乎的,正好留下來瞧瞧熱鬧,以便無聊的市井之內再添一段軼事。


    下人們按照諸葛裕的吩咐給他送來的胭脂水粉,諸葛裕出門之時盡數丟在了一邊,人死之後,膚色是會不同的,諸葛裕本想用這些給秀蓉裝點一下,好讓她看上去盡量的和活人沒什麽區別,卻發現她的皮膚竟愈加的美好了,後來覺得若是用了這些俗物,反倒要遮了秀蓉的光彩,這才盡數的丟了去。


    程斯安靜的站在秀蓉的院子外,昨日因事出有因,大家亂了規矩,隨意的進出了秀蓉的房間,可今日諸葛裕是要迎娶秀蓉的,那麽便是全部按照規矩來,自然自己也不敢再有逾越。


    程斯看見了諸葛裕也是一愣,隨後竟覺得釋然了,自己畢竟沒比侯爺多愛上秀蓉一分,既然侯爺與秀蓉是兩情相悅,自己又要摻和些什麽呢,想到這裏,程斯無奈的對諸葛裕僵硬的笑了笑,諸葛裕卻好像沒看見一般,大步的走在了眾人的眼前,引得無數側目。


    諸葛裕直接走進了正堂,高坐在堂上的諸葛老夫人看見了諸葛裕,明顯一愣,隨即悲從中來,不禁哽咽出聲,“裕兒,你這是何苦?”


    諸葛裕冷然的說道:“我來謝謝娘的成全。”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諸葛裕臉上一白,對站在他身後的程斯說道:“讓人都退下,我有話跟我娘單獨說說。”


    程斯看了看老夫人,點頭應下,原本還在正堂上忙著的下人們魚貫而出,片刻廳堂之內便隻剩下雙目糾結的一對母子,誰也沒去理會身邊的環境,待到屋內靜得連針落地都能聽得分明之際,諸葛裕緩緩的出聲,“娘知道了秀蓉還在。”


    老夫人痛心的看著諸葛裕,“原是不知的,隻當蓉兒當真絕情,竟丟下了自己包攬過來的責任,可偶然間還是讓我發現了,她的樣貌差異很大,原本我是沒瞧出端倪的,可那日見了程斯的緊張,我才察覺了她的真實身份,我見你與阿瑪雅並無異樣,又見秀蓉現在的樣貌如此,以為你不再喜歡了她,我是知道程斯心思的,曾經以為你這次回來便來與你說說,看在蘭馨的麵子上,把秀蓉讓給程斯了,程斯那孩子雖然不善言語,卻是真真的在意著蓉兒的,卻不想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她便去了。”


    老夫人邊說邊抹眼淚,諸葛裕皺了皺眉頭,曾經程斯對秀蓉的癡迷,他或多或少明白一些,可是卻沒有點破,現在被諸葛老夫人明白的說出來,心中竟覺得難以忍受了,不過隨即又釋然了,秀蓉已去,多想無意,隻淡淡的一笑便算過去了,回頭對老夫人輕聲說道:“原來我們什麽都是瞞不住娘的,那麽天賜……”


    諸葛裕還沒說出什麽,老夫人竟直直的打斷了他,好像害怕諸葛裕一旦說出口來,什麽都會不一樣了一般,“天賜是我此生最喜歡的孫兒,無論發生了什麽,這點都不會改變,至少隻要我還在人世一日,這點就不會有任何的不同,你明白了麽?”


    諸葛裕順下了眉眼,等到再揚起了頭,他的臉上竟然浮現了一絲笑意,語調也狠輕柔,“謝謝娘親成全,我替秀蓉和天賜謝謝你。”


    老夫人的眼圈中也浮現了一層水霧,聲音也如一般的母親一樣的慈祥,“等到我想明白了之後,才知道韶華已去,前人多半都要殷殷的教誨了成長中的子女,那是他們曆經了失敗與痛苦之後得到的經驗,可是後人不會明了,非要自己一步步循著前人走過的坎坷再重複上一回,等到自己受過了傷,才想起了前人的好處,然後悔恨了當初緣何不聽從了那時候的教誨,每一代皆要重複著這樣過程,我現在是明白了,可我的生命也到要給別人講教訓的時候了,因為明白,才會了然什麽是最珍貴的,裕兒,你懂麽?”


    “娘,我懂,有了蓉兒,我還能有什麽是不懂的呢。”諸葛裕說話聲透著藏不住的落寞,聽得老夫人又是一聲感歎。


    “躲開,放我進去,瞎了你們的狗眼,誰都敢攔著,不要命了麽?”


    門外傳來了阿瑪雅拔高的聲音,若不是礙著她的身子還未複原,諸葛裕早把她送走了,今日之事也想到了她會來鬧,卻沒想打她的底氣倒是很足,她來的也好,要迎娶了秀蓉,自然少不得一個過場,這裏首先便是要麵對了阿瑪雅。


    諸葛裕來到了門邊,伸手打開了房門,斜倚在門框上,麵無表情的看著阿瑪雅。


    阿瑪雅看見了諸葛裕,竟然全沒了剛剛的潑辣,呆呆的盯著諸葛裕的滿頭白發,喃喃的說道:“你這發是怎麽回事?”


    諸葛裕微微扯了扯嘴角,輕聲說道:“沒什麽,我的蓉兒不理我,急的。”


    阿瑪雅臉上頓時變了顏色,聲音較之剛剛還要高上了幾分,“你說什麽,你這是公然的譏諷與我,你竟不經過我的允許要做這等糊塗事,都不怕天下之人恥笑與你,還有你把我放到何處,我是你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夫人,我們結婚才多久,你竟要迎娶了一個死人進門,你眼中可還有我這個正室夫人的存在,我的顏麵何存?”


    諸葛裕瞟了一眼阿瑪雅,然後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一個牛皮信封,微笑的遞到了阿瑪雅的麵前,聲音也好像平時與阿瑪雅聊天一樣自然,和緩的說道:“公主自然不必介意,我乃一個小小的侯爺,怎敢辱沒了公主高貴的身份,既然我下了如此的決定,便是做了萬全的考量的,當然,秀蓉也是不喜歡與人同享諸葛裕這正室的名份,所以這個你拿去便是!”


    阿瑪雅後背後冷汗流了出來,竟不敢伸手去接諸葛裕遞過來的信封,“這是何物?”


    諸葛裕還是微笑的看著阿瑪雅,語氣也更加的輕柔了,“公主看看便知。”


    禁不住諸葛裕言語間的溫柔,阿瑪雅還是伸手接過了諸葛裕遞給她的信封,上麵似乎還殘存著屬於諸葛裕的體溫,可是阿瑪雅才把裏麵的信紙抽了出來,竟感覺徹骨的寒,餘溫未消的信封也紮手了,一個伸手,便把那信封甩出去老遠,聲音禁不住的抖:“諸葛裕,你這是何意,竟要休離了我,請問我可有犯下七出之罪。”


    諸葛裕要笑不笑的回身,不想再與阿瑪雅糾纏,聲音也不似剛剛的溫和,“犯沒犯過七出之罪,我想你比我要清楚很多,此刻我也不想一一給你指出,望你今後好自為之,畢竟你是個漢人,卻勾結了外邦企圖犯我江河,此罪一出,絕不僅僅隻是休離如此簡單了,你若知趣,或許將來還能有個善終,下去吧,今日我無心與你糾纏。”


    “站住,諸葛裕你當真不怕引起兩國的禍端來麽?”


    諸葛裕頓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許久之後才輕聲的說道:“你隻管放心,在南疆那裏,你還是我諸葛裕的夫人,當然,若這消息早早的傳到了南疆大王那裏,若是有什麽變數,首先沒命的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我,死過一次,你該明白那是什麽滋味才是,對麽。”


    阿瑪雅麵色慘白的看著諸葛裕,聲音透著寒意,“這休書是你早早便備下的,你若對我無意,為何要讓我覺得自己有被你愛上的機會,你怎麽可以與我那般的親熱,然後轉身便給我一封休書,諸葛裕,你給我個明白,我要你給我個明白。”


    “說這些還有意思麽,別忘記了,當初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而且基於時局,你連讓我說不的機會都沒有,你能做得那麽決絕,十幾年的相處,又怎會不知我是怎樣的人,你嫁入我諸葛家的時候,便該想到了今日的局麵,至於你說的親昵,你自己心中也是該明白的,我與你不過是逢場作戲,那些都是要給秀蓉看的,不過現在我已經糟了報應,你我從此橋路各走,兩不相欠。”


    “哈哈,你說的還真輕巧,陸秀蓉那個賤女人當真死了,死得好啊,當初為了她,我死去了,現在我回來了,也讓她嚐嚐我的痛,怎麽,她也吊死了,報應,當真是報應,哈哈哈,陸秀蓉,你活該,跟我搶男人,你活該……”


    在場的人並不是很多,可是聽見了阿瑪雅的話,無不目瞪口呆,還是老夫人冷靜,對著門外大聲喊道:“快來人,阿瑪雅夫人得了失心瘋,帶她下去。”


    程斯動作迅速,馬上靠了過來,伸手便去抓阿瑪雅,不想卻被她甩開,聲音倒不似剛剛的瘋癲了,“拿開你的髒手,我自己會走,說我失心瘋,我看你們才是一群瘋子,那個賤女人已經死了,你們居然想要迎娶一個死人,還真好笑,我會回到我的院子裏,我就看看你們這群瘋子會得到什麽好下場,我還可以告訴了你們,自我流下了孩子,我便修書與王老爺了,他很快就會到了,想休離我,也要看看王家會不會同意了你們,哼,諸葛裕,你我走著瞧。”


    阿瑪雅隨即轉身走在前麵,卻在轉身的一瞬看見了門外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阿瑪雅一個恍惚,那小小的人兒怯生生的叫了一聲,“娘……”


    阿瑪雅差點跌倒,不過很快便穩定了心神,若無其事的自那嬌小顫抖的身子邊走了過去,身後灑下一串破碎的哭聲。


    秀蓉已死,自然不能把她的屍身搬來搬去,儲傑為其立了牌位,上麵掛上了紅花,由一個年歲很輕的丫頭一路捧著跟諸葛裕行了禮數,尚且還差最後夫妻對拜之時,外麵又一陣騷亂,前來觀禮之人中辟開了一條小路,自路上前呼後擁的走來一個老者,精神矍鑠,氣宇軒昂,不過臉上此刻卻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氣,仿佛定要將諸葛裕置於死地一般。


    他幾步便來到了堂上,也沒有人招呼,徑自做到了老夫人身邊的上位,捧起一旁的茶碗,輕啜了一口,然後把茶碗丟出去老遠,茶碗落地摔了個粉碎,破碎的聲音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覺縮了縮頭,有些不明就裏的看著眼前這明顯來攪局的老頭子。


    “妹妹,你這用的什麽茶,委實不對為兄的口,摔了你的杯子,對不住了,改日我命下人送來全套的禦用茶碗與你,你看可好。”


    老夫人低眉順目,並不看王老爺的臉,聲音倒也低沉,輕柔的說道:“一隻茶碗,不礙事的,既然入不得你的眼,啐了便是,何必如此計較。”


    “還是自家的妹妹明了事理,既然明白,又怎能讓賢婿做下這等荒唐事情來,如此這般,你將置於南疆公主的顏麵於何地?”


    老夫人還是沒有抬頭,徑自端起了一旁的茶碗,也像王老爺方才那般的輕啜了一口,聲音還是那般的柔和,“這茶水每個人嚐起來都是不同的,或許你之毒藥之於我卻變成了天下絕品的美味來,這禦用的器物,不是我等之平凡人家能隨便用得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兄長的關心,我糊塗了一世,直到現在才清楚了,所謂功名利祿皆是浮雲,唯有子城承下才是最真切的,兄長你也放手吧。”


    “屁話,今日之事有我在,誰敢再胡鬧下去,我現在便要了他的命。”


    王老爺已經現出了震怒的麵孔,老夫人還是沒有看他,卻將視線對上了剛剛理應被帶走的阿瑪雅,阿瑪雅看著老夫人的視線,明顯抬高了自己的頭,眼睛裏現出了一絲勝利的驕傲。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兄長,你會後悔的。”


    “笑話,我王倫一生什麽事情都做過,就是沒幹過後悔的事情,來人,把這喜堂給我砸了,再把那個叫陸秀蓉的賤人的屍體給我抬出去燒掉。”


    “王倫,你不要太過分了。”


    諸葛裕身上帶著醒目的紅花,愈加襯托著他的發白賽雪,王老爺揚起了嘴角,輕聲說道:“你這府宅之外皆是我的人,我是為了阻止賢婿你犯下大錯,這又有什麽過分的,來人,先把那礙眼的靈位給我砸了,省得紮了南疆公主的眼,不過是個沒名沒份暖床丫頭,也值得如此大行其事。”


    “你敢!”


    大堂之外竟然又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這聲音中透著滄桑與哀痛,卻也對王老爺的命令是那般的堅毅。


    不想王老爺聽見了這聲音,也不惱怒,而是呆呆的站起了身,手腳竟也跟著抖了起來,聲音中包含著不加隱藏的激動,見到了王老爺這樣的表情,阿瑪雅卻是一愣,感覺身體上開始泛出了寒來。


    “馨兒……”


    自剛剛王老爺走過來的人群中又分出一條新路,中間走來一個不到四十的婦人,麵容雖已蒼老,可是風采卻是逼人不敢直視,離開陸父三年半,蘭馨倒也漸漸找回了昔日蘭家大小姐的儀容了。


    諸葛裕也看見了來人,眼中湧出了一絲悲傷,這樣的蘭馨,竟讓諸葛裕想起了前段時日的秀蓉,可是麵容相似,人卻非昨。


    “嶽母,裕兒對不起你!”


    語起腿落,諸葛裕竟然給蘭馨跪下了,蘭馨不看王老爺,見到白發紅服的諸葛裕,已經淚流滿麵,“裕兒你先起來,既然你當真有心,若是不嫌超乎規矩,今日這婚事便由我親自替你主持了。”


    諸葛裕對蘭馨深深一個跪拜,口中輕聲說道:“裕兒謝過嶽母成全。”


    王老爺還是錯愕的站在上座前,蘭馨扶起了諸葛裕,然後伸手攔下欲往前走去打王老爺的秀氣少年,抬起了臉,慢慢的走到了王老爺的麵前,聲音低低柔柔,卻足以把王老爺打入萬劫不複,“你果真夠狠,二十年前你逼著我無顏留家,二十年後,你逼著親生的女兒懸梁自盡,到底我們母女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你要這樣逼迫我們?”


    王老爺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上,聲音含著莫名的恐慌,顫抖的問道:“馨兒,此話何意?”


    蘭馨冷寒著臉,俯視著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老男人,聲音裏全是恨意,“若是沒有你從中作梗,蓉兒會一輩子幸福,偏偏是你毀了她,是誰不好,偏偏是你,你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麽,那個我本將出嫁的前夕,最後以蘭家小姐的身份去王家做客,大家暢懷痛飲的夜晚……”


    蘭馨說道這裏竟停住了,王老爺目光僵直,喃喃的說道:“你的意思是,陸秀蓉她……”


    “是,她不是陸家的女兒,所以她爹討厭她,從小她就沒少吃苦,後來遇上了裕兒,我見裕兒是真心待她,卻不想你卻處處為難與她,你有什麽資格這樣對她,她是你的骨肉,是你迫害了我之後得到的骨肉,你既然能對美蓮這般好,卻為何要這樣難為她,現在好了,你心願所成,她當真去了,這回沒有人再礙你的眼了,沒有人再和你的女兒們搶男人了,哈哈,真好,你二十年前傷了我,二十年後,逼死了自己的女兒,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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