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故事中,我不過是個看客,苦笑之後,竟瞧見了諸葛裕掙紮起身的畫麵,留在房裏的塔娜急忙上前想扶住諸葛裕,聲音不失緊張的溫柔說道:“侯爺剛剛似乎犯了舊病,不宜勞累,還是躺下多休息一會,若有事情吩咐塔娜去便可。”


    “你起來,不要攔著我。”


    諸葛裕的口氣有些僵硬,這樣的冷硬讓塔娜微微一愣,被諸葛裕掃開的手停在了原處,竟不知該進還是該退了。


    沒有了人阻攔,諸葛裕很快的起了身,旋即跌跌撞撞的奔出了房門,門外竟然站著一個人,諸葛裕瞧見了來人,輕輕的倚靠在身後的門板,微微的掀起了嘴角,語氣中反倒帶著一絲絲的不屑,“宮叔是來瞧瞧我諸葛裕的下場麽,看看我傷害了秀蓉之後能得到怎麽樣下場是麽?”


    宮叔表情漠然,定定的看著諸葛裕許久,才慢慢的閃開身,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老者身上罩著件灰白的長衫,看上去同尋常人並沒有什麽區別,可老者見到諸葛裕並不似尋常的人一樣恭敬行禮,僅是微微一笑。


    諸葛裕見到了老者卻表現出了極度的興奮來,顧不得身體的孱弱,幾步跑上前來,對老者恭敬的一行禮,隨即說道:“您便是宮叔的故人吧。”


    老者似乎對諸葛裕的問題很高興,伸手捋著自己花白的胡須,輕聲說道:“諸葛侯爺果真是明白之人。”


    諸葛裕眼中現出了無上的光芒,隨即便伸出手拉住了老者的胳膊,他的聲音興奮到說著話都是斷斷續續的了,“我日日盼著您來此,這麽久終於讓我盼到了。”


    老者還是輕鬆的點頭,不過我卻感覺他的眼神似乎無意之間掃向了我的方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竟會覺得他對著我微微的笑了,不自在的縮了縮身子,再抬頭,老者的目光已經回轉到他身前的諸葛裕臉上了,仿佛剛剛那笑臉也不過是我做得一個夢而已。


    “諸葛侯爺可還記得方才醒來之前所發生過的事?”


    諸葛裕一陣迷茫,似乎陷入了回憶,我的心微微的揪緊,難道他當真忘記了春歸為他所做之事,這樣對於諸葛裕來說算是幸運的,卻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對於春歸來說是好還是壞的,不過在我還再思考之時,隻是斜眼隨意一看,便瞧見了諸葛裕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聲音也抖了起來,喃喃的問道:“難不成剛剛並不是我的夢,那麽秀蓉她……”


    “吉人天護,許有高人饒她一回,若那高人抬手,夫人便還能尋回,這天黑夜暗,侯爺身子也多有不便,待到三日之後的良辰,請侯爺帶老朽去見夫人,到時候定會有個圓滿的結局。


    諸葛裕聽見了老者的話,身子也跟著抖了起來,整個人俯下身去,卻被老者攔下,“諸葛侯爺且莫行此大禮,老朽受不得這場麵的。”


    諸葛裕口中卻連連說道:“是我該謝謝您的,我知道您如是做了便是破了自己的規矩,但我卻實在不知該怎樣去謝您,所以……”


    老者又是一捋自己的胡須,然後輕聲說道:“你也不必感激老朽,委實因為老朽欠了人情,不得不還的,本以為要一直欠著這人情,他日若我仙遊了,也會覺得走的不安生,現在得報,算是了卻了老朽多年的心病。”


    諸葛裕聽見了老者的話,也不再禮讓,隻是目送著老者飄塵的背影慢慢的離去,宮叔始終沉默著,見老者走了,他也跟上了步子。


    “宮叔……”


    諸葛裕虛弱的喊了一句,宮叔聽見了他的聲音,停下步子,卻沒有回過頭來。


    諸葛裕看見宮叔停了下來,雖然宮叔沒有回過頭來,可是諸葛裕還是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臉,聲音也是無比的溫柔,“宮叔,謝謝你。”


    宮叔緩慢的回過頭來,看著諸葛裕的表情先是一震,旋即也展現了一個牽強的笑臉,那笑臉讓人覺得宮叔定然不怎麽常笑的,笑得那麽僵硬,不過越是這樣的笑臉,才會越讓我覺得心暖。


    宮叔對諸葛裕笑過之後才邁開步子,循著老者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這次他的背影走的輕鬆了許多。


    直到看不見宮叔的影子,諸葛裕才微微顰緊了眉頭,塔娜緩慢的走了過來,我才轉身,便又聽見了塔娜焦急的召喚,再回首,原來諸葛裕已然昏厥過去,不過我卻不怎麽擔心,因為他的命閻君已經允給我了,為了春歸,他斷不會死去。


    再次轉身,麵前的場景又是不同,這次是燈火通明,我微微的眯起了眼,在我身後不遠處有一個滿是浮雕的白色的寶座,那寶座大的足以並坐下四五個人,整個寶座呈現玉石一般圓潤的光澤,細細看去,寶座外側雕琢的竟然是千姿百態、廣袖長衫的舞女,寶座之上斜坐著的那人身著與身下寶座一般無二的同色係衣衫,發絲隨意籠起,用一根白色發簪別於頭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可還滿意你所見的景象?”


    我循著目光向外望去,觸目所及都是白玉般的器具,連那托著燈台的柱子都是白色的,光潔的地麵上映出我華貴衣衫裝扮著的影子,站在這片白色的世界裏,我竟然格外厭煩了身上的紅色衣衫。


    “這裏是?”


    “這是本君寢宮原本的樣子,得以見到的並不多。”


    “那媚索該感激了閻君大人的抬愛才是。”


    我的話才出口,便已經察覺到自己語氣中那毫不掩飾的譏諷之意,隨即後悔了起來,得罪了幽池裏的閻君對於我來說並無好處的,隻要順著他的意思表現出感激涕零,他多半會就此放我離去,可是現在這樣的話說出了口,結果是什麽我卻不知了。


    “既是閻君大人的寢宮,想必大人此刻也要休息了,媚索幽這便告退了。”


    兵法有雲,三十六計走為上,既然逞了口舌之快,卻又回轉無地,不如溜之。


    因為這裏的明亮,回過頭來不細看便得知那門就在前方,雖然和我站著的地方有一段距離,但是至少不會像方才黑暗中的找不到方向,尋不到盡頭。


    伸出雙手拉起過長的裙擺,邁開步子便飛奔向那玉白的門邊,眼看那門就在自己眼前了,才放下拉著裙擺的手,還未推上門扇,卻被人自一邊緊緊的抓住,還是那一派輕鬆的口吻,可我卻感覺到了隱藏在這語氣之後的憤怒。


    “媚索,你越來越不會隱藏自己了。”


    我試圖拉回自己的胳膊,卻掙紮了半天未果,隨即也便順著他了,低眉順目,就像經曆了懲罰之後的所有幽池裏的怨魂一般無二,“媚索不知道閻君大人是何意思,媚索一向如此,現在是該回去索魂樓了,媚索隻是謹記自己的本分而已。”


    “若當真如此的順從,又豈會對本君的提議嗤之以鼻,媚索,這麽久你緣何要隱藏了自己的本性,本君還是對那個會挺直著身軀,冷然拒絕了本君的星凡有興趣多了。”


    閻君的手指又拂過了我的鬢角,我的心隨著他的動作而深深的悸動了,星凡這個名字我已然有些淡忘了,不管是刻意還是時間久了,我隻是慢慢的習慣了閻君淡淡的念著我‘媚索’,這帶著血色的名字今日被他翻出來念在口中,從前的那個我一瞬間便衝出了虛偽的軀殼,好像以前高傲的看著月素用自己的手段對我耍著一些所謂的聰明之舉一般,隻有讓自己更加的無所謂,才不會被她抓住弱點,也才會讓自己不再受傷。


    就像閻君說的初次拒絕了他的提議之時一樣,我把自己的身子更加的挺直,冷然的說道:“閻君大人請自重,媚索本是個尋常的怨魂,實無那殊榮得大人如此庇佑,媚索隻求能早入輪回,望大人開恩。”


    聽見了我的話,閻君居然微微的笑了,緩慢的放開了抓著我的手,另外一隻手隨意的掃開了我鬢角垂落的長發,旋即勾起我肩膀後的一縷拉起送到他的鼻子邊,深深的嗅聞了一下,輕聲說道:“本君尚且不懂為何世間的男子喜歡流連在女子的身側,喜歡擁著女子的身體成眠,不過本君卻明白,手中輕捧你發絲的愜意,或許有一日,本君會同那世間男子一般,想要擁著你的身子成眠的。”


    我拉回被閻君抓在手中的發絲,心中並不確定,但是嘴上還是一派的輕鬆冷然,“大人在與媚索說笑,媚索明白的,但大人的笑話也隻在媚索麵前說說便罷了,且不好傳了出去,若被他人得知,恐媚索與大人都不得安生了。”


    閻君擎著剛剛抓著我發絲的手掌,似乎對我猛然間抽離自己的發有絲愕然,隨即看見了我探究的眼神,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別於身後,笑著對我說道:“你覺得本君是會在意了別人想法的人麽,若你不說,今日本君倒是會放你回索魂樓的,既然你已經如是說了,那本君便要強留你下來,三日之內不要走出本君的寢宮,本君就讓你來瞧瞧有誰能對本君說個‘不’字。”


    聽見了閻君的話,我心頭一震,旋即緊緊的盯著閻君的眼神,堅持不過一瞬便匆忙撤回了自己的眼睛,口氣也變得期期艾艾了,“大人自不會理會別人的看法,但媚索卻不能不去理會,還望大人饒恕了媚索剛剛的出言不遜。”


    我雖然別過了頭去,話才說完又不得不對上那雙讓我滿是不自在的眼睛,因為閻君的手指竟然緊緊抓住了我的下巴,逼著我不得不與他對視,可他口中說出的話卻與我們剛剛的你進我退沒有任何的關係,“媚索,你也有怕見本君眼睛的一日,本君曾以為你是唯一一個不怕看見本君眼睛的怨魂呢!”


    幽深如寒潭的眼珠在我的臉上逡巡,雖然告訴自己不必在意,可還是不如自主的閉上了我的眼,也不過片刻,竟發覺了唇上傳來的異樣之感,我知閻君有習慣用手指撫摸我的麵容的行為,可此刻的感覺卻不是相同的,很溫柔的輕掃,卻沒有任何溫度,隻像不經意的碰觸,卻又有個刻意的迷茫,不過輕輕一撞便撤了回去,猛然睜開了眼,不解的盯視著閻君,而他也是同樣用迷茫的眼睛盯著我,完全不覺得他的動作是輕薄了一個女子。


    “閻君大人你……”


    “本君隻是想知道所謂的纏綿悠長是怎麽一個感覺?”


    “大人可還滿意你嚐試之後的結果?”


    我毫不掩飾了口氣之中的尖銳,不想閻君聽見了我的問題,不但不怒不惱,且還不答不問,隻是第一次在我麵前別開了他帶上了人氣的眼睛,輕聲說道:“本君尚還有事,這寢宮之內房間眾多,你隨意選一處入住,但三日之內別妄想走出此地,沒有本君的準許,你的想法也隻是徒勞。”


    說罷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自我身邊晃開,我盯著那抹身影,卻見他抬起了一隻手,那玉白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向下滑落,露出一截白膩圓潤的手臂,竟吸住我全部的注意力,這是我第一次見了閻君除了臉麵意外的肌膚,炫目的讓我移不開自己的眼。


    他的手隻是在自己的頭後一掃,那根別著所有發絲的簪子便出現在了他的手指中,然後隨意的玩轉著,而伴著他的動作散落的發絲卻讓我瞪大了自己的眼。


    那發曾被挽起,散落後卻不彎不亂,柔順的披散在身後,在滿室光亮的照耀下閃著亮麗的光澤,發長雖不及我,卻也比尋常男子要長上許多,發梢隨著閻君的步子一蕩一蕩的輕擺著,在我的心還在顫抖的時候,閻君已經消失在了那扇我剛剛欲走出的大門,偌大的空間裏也隻剩下我在。


    突然發現這裏沒有了閻君竟會是如此的冷,我抱緊自己的身子,環視了一圈,發現這大廳之內一時之間竟然多出了那麽多扇門,好像所有的牆壁之上都是門了,閻君離開之前卻隻有我眼前的這一扇而已,遲疑了片刻,這空間大的讓我覺得異常的沉悶,許多的門之中,我卻獨獨打開了閻君剛剛離開的那扇,開門的片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要選了這一扇了。


    邁出了房門之後,才發現這裏又變成了一片黑暗,四周還飄散著那星星點點的亮,伸出手掌接住一顆亮光,這不是螢火蟲,隻是那亮落入我手中的瞬間卻變成了一滴水,我一陣錯愕,隨即腦袋裏閃過春歸的笑,一瞬間竟覺得手心裏異常的熾烈了。


    可心中卻砰然的跳動,似乎為了驗證我的想法,我抬高了手,俯下頭去,伸出了我的舌尖,慢慢的沾上些許的濕潤,片刻便有鹹澀之感,才沾了少許,鹹澀過後卻是難以忍受的苦澀。


    “媚索幽,幽池之內最不需要的便是好奇心。”


    清冽的女聲傳進了我的耳中,急忙轉頭對上那豔絕的婦人,雖然閻君才是這幽池之內的統領者,可我心中最忌憚卻也最尊敬的卻是這名被世人喚作‘孟婆’的婦人,她的豔麗傾城,可她的冷漠卻勝千年寒冰。


    閻君總會對著人溫和的笑,雖然那笑不達眼底,可孟婆尊神的臉上卻始終是沒有任何表情的。


    她不如我想象中的蒼老,也不像看上去的年輕,她本該在地府當差,卻在幽池之內也管魂,她來去無蹤,卻控製著幽池裏的輪回之道。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閻君是統領,可真正掌權的卻該說是孟婆尊神,所以我敬她,也怕她,更多的時候我都在想若是能讓她看見我,是否再入輪回之時,她能把為我備下的那碗忘川水做些改動呢!


    俯身行禮,“媚索幽見過尊神。”


    孟婆並為對我的見禮表示任何的看法,她刻板著麵孔,伸出手看也不看便緊緊的抓住一處亮點,隨即在我掌心攤開,那亮點卻是完好無缺的,再一揚手,那亮點便向外飄散出去。


    我皺緊眉頭不解孟婆之意,大概孟婆是專門為我解答疑問來的,因為她空冷的聲音旋即在我耳邊響起,仿佛四散飄蕩最後集中到我耳中,她沒張嘴,卻能發散出聲音來。


    “媚索幽,閻君大人的宮中這些飄散著的是怨靈們的眼淚,倘若你無求無欲,這眼淚對你沒有任何的影響,倘若你不能作為一個成功的怨魂,那麽這眼淚便是入手即化為原型,以此看來你並未成為合格的怨魂。”


    聽見了孟婆的解釋,我連忙下跪,聲音也含著一絲莫名的顫抖,“媚索幽知道自己不適合幽池之中的幻境,媚索幽本就是尋常的女子,若當真要找出點那麽不同來,隻能算是皮相甚於常人而已,現在媚索幽不過是一縷魂魄,皮相轉世之後怕也不會相同,媚索幽隻求尊神能放我輪回,紅塵雖苦,但媚索幽卻未淡忘。”


    聽見了我的話,孟婆尊神也隻是微微的抬了抬眼皮,隨即轉過身去,冷冷的聲音又從八方傳來,“媚索幽,你的媚已經惑動了閻君的心智,本尊神現在不會對你的去留做出任何的決定,但你自己該有個分寸,此次之事閻君已為你破例,但隻此一次,幽池的規矩壞不得,若人人如你,六屆恐亂,到時候也就不是幾個人的生死灰飛那麽簡單的事情了,本尊話已經帶到,你是聰明的,心中自然也有數,並不是挽救了兩個人的生死便是良善,真正的大善是無情無欲,用最平常的心思看待眾生輪回,六道不亂,輪回不息,天下萬物皆尋其軌。”


    我明白孟婆的意思,要做到卻很難,順下眉眼,咬緊自己的唇,我隻是滄海一粟,又怎有那海闊天空的心思。


    “好自為之。”


    再抬頭,孟婆尊神已經消失,長長的廊道之中,隻有那飄忽的亮點陪著我,再伸手探取一滴,旋即攤開手掌,還是一片濕潤,心中一揪,這亮點是萬千傷心淚,春歸訣別之前也有淚痕,現在才知道那淚痕不單單是近了人氣,原來與幽池訣別的魂也是有淚的,那麽有一日這寢宮之內是否也會留下一滴屬於我的亮,然後這亮會鎮日壞繞在那個肌若凝脂,發黑如墨的男子身邊,看著他明明不懂情,卻好像又對情生出了懵懂的渴望來。


    “孟婆尊神,媚索幽終歸尋常,看不開世道輪回,我無普度蒼生的能力,但我想保住身邊之人能幸福度日,若媚索幽壞了幽池之內的規矩,媚索自甘受罰。”


    這是我真心真意的話語,卻不知道孟婆尊神能否聽見。


    初見時覺得這暗黑之中的光亮異常的詭秘,現在知道了它們的成因,卻有了別樣的情緒,緊閉雙眼,隻是緩慢的穿過淚海,感受臉上的濕意,伸手抹去,這是誰的淚,沾上了我的臉,再睜開,如深潭般黝黑的眸隻盯著我的眼,近在咫尺,若我有愛,卻是天涯遙距,不如冷淡以對。


    “媚索,她來過是麽?”


    愣了片刻,這是他的寢宮,又怎能瞞住了他,點頭,並不出聲。


    閻君勾了勾僵直的嘴角,終於失敗的垂下,那本來要裝作如常的笑終不得,轉身,用那頭披散開來的長發對著我,淡漠的說道:“或許本君當初的選擇真的錯了。”


    隻丟下那麽一句便又抬起了腳步,想也未想我抓住了他的胳膊,輕聲說道:“閻君大人,我能出去了麽?”


    我感覺手中抓著的胳膊一僵,旋即放鬆下來,語調如常,似乎孟婆尊神來之前的迷茫全部消失了,“本君做下的決定不容更改,你隻管隨意選一處房間住下便好。”


    說完拉回自己的胳膊,隨意伸展開手臂一揮,四周頓時亮如白晝,我愣怔之時,閻君又離開了。


    我所在的長廊兩邊全是門板,一模一樣的門,兩兩相對,舉目望去竟沒有盡頭,微微低眉,閻君說要我隨意,那也沒有必要再費心思,伸開手臂,打開右手邊的那扇門板,堅定的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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