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回過神來,福玉娘才想到萬郎中說這物他一直以為不過是傳說,卻不想這世間當真有這靈丹妙藥,身為郎中,對其功用怎能不知,他方才說想要看解毒丹的時候,已經現出了不同的眼光,不過隻是自己擔心之時刻意的忽略罷了,利令智昏,萬郎中的一世美名而今將毀於一旦了。


    回神之後,福玉娘與錢管家相視一眼,雙雙向門外奔去,雖然福玉娘對旁人贈與她的禮物多半都不上心,但這東西關乎到杜子美的命,她又怎能輕視了去。


    等二人邁出門口,卻愕然的發現院子裏早沒了萬郎中的身影,他的速度遠遠出乎福玉娘與錢管家的預料,他們當他隻是常人,是常人又怎會跑得如此之快,方才心中還有些數的,而此刻卻感覺到真的恐慌了,床上的人沒了這解毒丹不知道能挺多久。


    二人不做遲疑,繼續向外麵大門的方向跑去,直到到了大門外也不曾見到萬郎中,錢管家抓著新門子追問:“萬郎中可曾出了府去?”


    門子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的回答了:“不曾見過萬郎中出府,從萬郎中進來之後,我連門都不曾打開過的。”


    錢管家回身看著不複平日淡然的福玉娘,喃喃的說道:“他既敢在我府中搶奪,定然有些能耐,怕已經出了我府門,卻不是走了尋常的路徑。”


    “快,吩咐府中所有的人,皆給我去尋萬郎中,生擒者重賞。”


    錢管家也不遲疑,接了命令就跑了出去,望著錢管家已經佝僂的背影,福玉娘有些心疼,這些日子年歲一把的錢管家沒少經曆了這樣緊張的生活,可現在卻是耽擱不得的。


    萬郎中搶奪了解毒丹是在早膳過後,可日近正空之時還沒得消息,萬郎中府宅中也派人專門的盯著了,一直沒見萬郎中回轉,福玉娘有一種恍惚的感覺,怕這萬郎中會為了這稀世奇珍將要拋妻棄子。


    對於福玉娘來說,除了人之外都是天邊浮雲,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意義,所以她理解不了萬郎中為了這傳說中的寶物那種不顧一切的心理,萬郎中跑了之後,錢管家又命車夫先後請了幾個郎中,卻都是搖頭歎息,說命不久矣,快些準備後事之話,一個、兩個福玉娘還當他們覺得杜子美的症狀難解,怕折了名譽而尋理由推諉,但所有的人都如此說了,福玉娘的絕望也便達到了極致。


    福玉娘把啞巴支了出去,此刻房間裏也就隻有她與杜子美二人,福玉娘輕輕拉起杜子美又變得冰冷的手,這手的感覺與那日他倒下之時十分的相近,放在臉頰邊,輕輕的呢喃,“杜解元,是不是你跟我扯上了關係才會得了這麽多的罪受,或許我當真是不祥之人,豆蔻之時父母皆亡,幸被司徒家收容,可不及兩年,司徒一門也家破人亡了,平順了沒多久,罐兒也不知所蹤,因你這麽多年是唯一與我還算有些親近的人,現在也遭了這樣的難,爹爹說,幼時有高僧替我卜卦,他說我命格奇巧,除非有命硬於我之人與我匹配,不然若待我真心了,定會遭難,且心之欲重,命之愈薄,或許你能好起來之後,我該送你離去才是。”


    床上的人依舊沉默著,錢管家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跑了回來,頭上頂著大汗,垂頭喪氣的說道:“大當家,城中太大,我已經請了官府幫忙尋找,且出城的城門都有封鎖,可沒有人見過萬郎中。”


    福玉娘猛然坐直了身子,輕聲的問道:“錢管家,現在什麽時辰?”


    “午時。”


    豁然起身,福玉娘什麽也沒說就奔出了杜子美的房間,那個時候她抱著司徒若宇冰冷的屍體,心如死灰,可現在她陪在杜子美身邊,卻是看著他的生命慢慢的衰竭,這比抱著屍體還令人錐心,本有希望的人因為她的一個大意而成就了如此模樣,她怎能耐得住心的折磨。


    福玉娘奔出了房間,錢管家沒有跟來,他知道福玉娘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房間裏的杜子美他留下來守候。


    福玉娘離開了房間之後,待到沒人的地方一路狂奔了起來,這府中能動的人都出去找萬郎中去了,沒有人會發現她的異常,所以她可以不要再把自己偽裝成最為淡定的大當家,她也可以有小女人家的脆弱。


    一直到花園的涼亭邊,才發現前方不遠處站著個人影,一頭順黑長過腰身的黑發正對著她,在陽光的映照下,那黑發亮閃閃的好像福玉娘曾見過的最上乘的錦緞,發絲隨著微風輕擺,一同擺動的還有他寬大的白色衣擺,似仙似幻,眩暈著福玉娘的眼。


    她此刻沒有心情麵對敖鄂,所以她選擇避開,轉身之際,卻聽見身後傳來敖鄂有些淡漠的聲音,“當真這麽不想看見我?”


    這聲音好像控訴著福玉娘辜負了他一般,可福玉娘隻是挺了挺身子,繼續腳下的步伐,才走了幾步,赫然發現原本應該在她身後被拋開的敖鄂已經到了她的眼前,伸出一隻胳膊,擋住了她前進的腳步。


    “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與你糾纏。”


    敖鄂定定的看著福玉娘許久,才輕聲說道:“這個世上,無關緊要的人能得到你全部的注意力,可偏偏是最真心待你的卻一直被人仇視著,也罷,仇視也好,總比心中沒有我的存在強。”


    說完轉過身去,在福玉娘麵前瀟灑的離去,隻留下一抹剛毅的背影對著她。


    福玉娘有些愣怔,敖鄂的背影看上去竟會令她有安心的感覺,他走的看上去是那麽的灑脫隨意,就像雲遊四海的俠客,這一陣愣怔才過,福玉娘就翹起了嘴角,多好笑,竟會把敖鄂與俠客聯係到一起,這不就是侮辱了俠客的聲譽麽。


    敖鄂走得很慢很慢,好像在等福玉娘一般,走了十步之後,頓住了身子,福玉娘看著他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在輕擺,好似每一根都在溫柔的舞動著。


    福玉娘不明白敖鄂為何搖頭,愣怔間見敖鄂手中拋出一物,他並麽有回過頭來,卻準確的拋向了福玉娘臉側,福玉娘抬起手,在距離臉龐不到三寸遠的距離抓住了敖鄂拋出的東西,低頭審視,發現竟然是被萬郎中搶去的那隻玉瓶。


    再抬頭,敖鄂已經慢慢的消失在花園拱門的拐角處,福玉娘感覺自己的心一突一突的跳著,敖鄂既然知道她要尋這玉瓶,難道會不知道杜子美的存在麽,想到這裏身子打了個冷戰。


    忙伸手打開瓶蓋,裏麵躺著的藥丸與她第一次見的時候沒什麽兩樣,福玉娘卻在擔心著這裏麵的藥會不會被敖鄂動了手腳,他不是個好心的人。


    思來想去,福玉娘還是捧著玉瓶回到了杜子美的房間中,敖鄂既然幫她尋回了藥瓶,就沒有在裏麵動手腳的必要,不然他隻要不管就好,杜子美一樣會死,若他送回的不是解毒丹,反倒會招致自己的怨恨,他不會那般做的。


    有了這個想法,福玉娘漸漸的安下了心。


    錢管家見福玉娘的表情與方才出去之時全然的不同,心裏也漸漸的放鬆下來,他知道一定是有好的消息,不然福玉娘不會前後判若兩人。


    “大當家,是有了好消息。”


    福玉娘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玉瓶在錢管家麵前晃了晃,錢管家眼睛一亮,喃喃的說道:“這不是方才被萬郎中奪去的玉瓶,大當家果真能耐,出去片刻光景便尋回了這瓶子,難不成是萬郎中根本沒有出府,他真的躲到哪裏去研究這藥丸了?”


    雖然不想說,可福玉娘也不是個攬功之人,她斂起嘴角的笑容,輕聲說道:“不是我尋回的。”


    錢管家瞧著福玉娘的表情,知道大概是怎麽回事了,她找回了玉瓶卻並不開心,自己動用了整個府宅內的人手都沒有尋到萬郎中,可這玉瓶卻出現在福玉娘的手中,除了那個人,沒有人會有這樣的本事,既然明曉,也沒有再追問細枝末節的必要,隻是他想不出敖鄂的用心,所以有些緊張的問了句,“不知道這是真的解毒丹麽,會不會被掉包了。”


    福玉娘沒有看錢管家,她知道錢管家猜出了這玉瓶是怎麽回來的,所有才有此一問,這些日子她再在的跟敖鄂妥協,這點竟讓福玉娘覺得自己在錢管家麵前有些抬不起頭,盡管每次都有其不可忽視的緣由,不過她妥協了,好像一直嚴謹的大當家形象也萎縮了一般。


    福玉娘忙著撬杜子美咬得緊緊的牙關,輕聲回答著錢管家的疑問,“我們沒有辦法,就算是賭一場吧,總不能坐著看他死去,敖鄂既然能把這玉瓶給我送回來,想必他也不會在裏麵動手腳的,若是他想動手腳,隻要等著子恒死了再拿出來就好。”


    錢管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上前幫著福玉娘撬開杜子美的嘴,待到福玉娘把那藥丸塞進去之後,錢管家與其對視一眼,靜坐在一邊,等著驗證敖鄂到底是不是用了詭計,更重要的是,福玉娘當真害怕杜子美會因其而亡,那麽她一輩子也別想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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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爬上來招搖,問候一直支持戀喜滴親,謝謝乃綿,鞠躬中……(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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