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已經成為了敖家的繼承者,哪裏還有時間回來管杜子美的閑事,福玉娘也是每天忙得見不到個影子,司徒罐更是被景帝一個命令差到南疆好些日子了,這福緣客棧顯然已經是杜子美的天下,可所有的賬目他都看過了,小筆的金額他現在是不放在眼裏了,大筆的又一時半會兒沒個周轉的,越是迫切,就越找不到頭緒。


    因為福玉娘的忙碌,杜子美才有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在王凝蘭身邊的小丫頭的多次催促下,杜子美倒也勉強的抽了時間去看了王凝蘭幾次,她的待遇自然是比不得從前王家還在的時候,不過相較於老鴇其他的掛牌子的妓子來說還是要好上太多了。


    杜子美自王家倒了的消息傳出來後第一次去春香樓的時候,感覺老鴇的態度比從前還是要好上幾分了,不過言語中也透露出了打算賣掉王凝蘭初夜的意思,杜子美冷然的回答知曉了,隨後幾次老鴇總用那種曖昧的眼神看他,這若是換成以前的杜子美,多半會生出了退卻的意思來了,可現在的他倒是有些漸漸習慣了春香樓裏的淫聲浪語,對老鴇曖昧的打量也能泰然處之了。


    現在的王凝蘭更加的羸弱,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眼前定下的日子近了,老鴇的風聲已經傳出去了很遠,雖然王家落敗的,可王凝蘭對許多人的吸引力卻更加的大了起來,畢竟以前還會礙著王家的勢力,旁人多半不敢太過造次,現在王家沒了,單純的好色之徒又怎能放過了機會,杜子美是管賬的,混在帳房裏日子久了,倒也明白了許多銀子的為人處事的道道來,他私下遞了些銀子給春香樓裏的龜公,那龜公得了好處,也高興給杜子美出出主意,給了價位,至少不會低於一萬兩。


    一萬兩對於杜子美來說就是天價了,可聽了這個價位後卻明確了杜子美的決心,他不想處處都被比下去,在王凝蘭的事情上,他要當一回背地裏的莊家,他問過了龜公的,許多人來得了女子的初夜權,也並不是立刻付賬的,不是大筆的銀錢兌現,對於杜子美來說還是有其可行性的。


    王凝蘭這些日子對杜子美的柔情也令許多想來窺香的男子眼紅,杜子美看著別人嫉妒的目光,那感覺簡直就是一個通暢,王凝蘭給足了他麵子,他自然也舍得對王凝蘭花錢,福緣客棧上個月的所有純利幾乎都被杜子美直接或間接的取出來用在了王凝蘭身上了。


    杜子美敢做,一來是因為他當真被王凝蘭的話哄得心野了,二來也是因為福玉娘不看賬,福緣客棧除了每日的收入外還有下屬商鋪的進賬,隻要他周轉得宜,這倒是成不了什麽問題的。


    杜子美覺得上天還是眷顧他的,他想什麽就來什麽,那日他突然發現了一筆一萬五千兩的進賬,這麽大的賬目,並沒有過他的手,不知道是誰草草的記了幾筆,他去錢莊查了,是當真有這筆銀子的,見了這銀子,他覺得王凝蘭的初夜定然是他的無疑了,再去見王凝蘭的時候,把個信心裝得滿滿的。


    初一的早上福玉娘出門了,她說要去別業看看,讓杜子美看好客棧,福玉娘這個時候走差點讓杜子美跳起來,內心感歎,天時、地利、人和他都占了,得到王凝蘭的身子還會有什麽阻力呢。


    初二夜還未至,春香樓早已經張燈結彩,好不熱絡,到真有些尋常人家嫁女兒的感覺了,今日的主角是遲遲沒有露麵的,倒是香草早早的站在了上位冷眼看著來捧場的賓客,自然有她的老主顧會上前摸她幾把的,不過對她的落寞蕭索都沒有什麽安慰的意思,對於那些恩客來說,過時的花魁,也就和尋常的破衣服沒什麽區別,有了更加豔麗的新衣,誰還會去捧著舊衣不放手呢。


    沒了能管著杜子美的人,雖然他還不敢明擺著夜裏出門,不過時間也多半都是他自己說了算了,天還不黑,他已經把活吩咐下去,自己早早的回到了後堂,換上前幾天自己才去買的白衫錦袍,頭戴玳瑁,腳蹬金履,看上去簡直就是一位偏偏佳公子,對著鏡子端詳了一陣,覺得實在滿意了,拿上名家題字的折扇,出得門去。


    平日他多半走得是春香樓的側門,自然,今日熟識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倒是想在旁人豔羨的目光中走進春香樓的正門,可他不能讓福玉娘知道了他今天的行為,所以他還是走了側門,不過今日王凝蘭是不可能在房間裏等著他的,她身邊的小丫頭留下,見杜子美到了,這才敞開了笑臉來。


    王凝蘭的房間裏也格外的布置過,處處都是紅的,床上鋪著的鴛鴦被,放著鴛鴦枕,看著這裏的一切,杜子美微微勾起了嘴角,他閉上眼睛,曾經有過的那些幻想終於要在今天實現,內心怎能不雀躍,從他見到王凝蘭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希望有一天王凝蘭能屬於自己,現在他終於拿著黃金屋換到了。


    外麵響起了鼓聲,小丫頭領著杜子美來到了一個能看見樓下情況的房間裏,隻見王凝蘭一身大紅的嫁衣站在了高台之上,臉上罩著單薄的紅紗替代了蓋頭,可麵容卻可以看得清楚,絕對的豔麗迷人,就算杜子美不去看王凝蘭,他也知道這點的,因為從那些男人們的目光中他就能想到一切,不禁露出譏諷的笑,到了春香樓之後,他覺得自己的人生才真的找到了樂趣,有些欲罷不能了,就像現在,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視著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達官顯貴,他們急欲討好的女子是他的人,怎能不自豪。


    不過杜子美還是問出了口:“那身衣服是老鴇給凝蘭的?”


    一邊的小丫頭趕快接過話去。“不是的,那嫁衣以前就是小姐私藏的,她一直跟我說,希望有一天會穿著這身衣服嫁給喜歡的男子,雖然這個願望看上去不怎麽可能實現了,不過就當今日是她的婚禮好了,所以杜公子,你萬萬不要讓小姐失望了。”


    杜子美眯起了眼睛,眼中笑得十分的自信,今日娶妻,聽上去似乎也不錯的。


    老鴇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還真有些嫁女兒的感覺,聽了老鴇的報價之後,杜子美更是洋洋得意了,那給龜公的銀子並不白送,好歹他心裏是有數了。


    杜子美這邊是洋洋得意的,這裏中間是露天大廳,轉圈都是樓宇,杜子美隻知道樓下都是前來尋芳的有錢有勢的人,卻未曾留意他對麵的那間房也是微微敞開一條縫隙的,不過那縫隙卻不是對著樓下,而是直接對著杜子美這邊的窗口的。


    最初的時候,有財大氣粗的競相抬價,等上了五千兩的時候,抬價的人少了,杜子美低頭看了看,一個年逾古稀的白發老者,一個腦滿腸肥的黃衣富商,還有四五個不常見的商賈,兩個南疆的人,自然,這些人之中還有一個他頗有印象的麵孔,那就是舍公子,他是經由舍公子之人的口才會來此的,不過來之後倒是一次都沒遇見過舍公子,卻未曾想舍公子也來爭王凝蘭,且現在開出五千兩的價他都不會眨眨眼的,想來這舍公子是目前最大的敵手。


    果不其然,上了八千,也隻剩下舍公子和那個白發老翁,還有一個南疆人,這個南疆人自然是他杜子美請來替他出價的,他是不能下去的,找個生麵孔,旁人不會記得的。


    沒想到舍公子竟把會價錢抬到了一萬,他臉上還是那副輕鬆的表情,而杜子美卻有些受不住了,那個白發老翁在價錢過了一萬之後就再也沒出過口,可舍公子卻緊咬著杜子美不放。


    到一萬四的時候,杜子美覺得頭皮上的冷汗都要流下來了,身邊的小丫頭卻在絮絮叨叨的念著,“杜公子,咱們老鴇說過了,若是價錢過了一萬兩,就都有得了我家小姐的機會 ,自然您上了一萬兩,這銀子是一定要拿的,叫出了一萬兩的人,得不了小姐的初夜,也可以在三天後得了小姐一個月相陪的機會的。”


    總之說來說去,叫出了一萬的價位,他咬牙也是要上的了,當他把價位抬一萬五的時候,舍公子抬頭望了望他這個方向,隨後站起了身,對替他叫價的那個南疆人拱了拱手,笑著說道:“這位兄台當真是家財萬貫之輩,恕小弟有眼無珠,得罪了。”


    看著舍公子服了軟,杜子美才鬆了一口氣,伸手扶額,才驚覺已然汗濕了衣衫。


    而站在台上的王凝蘭聽了舍公子不與他爭了之後,仰起頭對著杜子美的窗口微微的笑,杜子美回以她一個笑顏,隨後是鼓樂齊鳴,大龜公宣布了春香樓裏的‘蘭香’姑娘得了主,王凝蘭當眾表演了一曲歌舞,算是謝過大家,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替自己出價的南疆人拉著王凝蘭的手向樓上走來。


    門開了,南疆人得了杜子美給的十兩銀子,換了身常服從側門走了出去,這個時候那個一直喋喋不休的小丫頭也退了出去。


    王凝蘭不勝嬌羞的來到杜子美身邊,輕輕的福了福身,杜子美也不含糊,直接上前伸出手抓住了王凝蘭的胳膊,隨後把王凝蘭緊緊的擁進懷中,王凝蘭先是柔順的任杜子美擺布,待到杜子美開始拉扯王凝蘭的衣衫的時候,王凝蘭才微微的掙紮開來。


    杜子美感覺到王凝蘭的掙紮,停下了動作,他停了動作,王凝蘭倒也不離開他的懷抱,柔順的伏在杜子美胸口。杜子美悶聲說道:“以前你不讓我碰,是礙著你爹的緣故,這下他也管不得你了,反倒是我花了一萬五千兩銀子買來的機會,你不會又找了借口推脫了我才是吧。”


    王凝蘭 聽得出杜子美口氣中的不滿,至從知道了王家倒台後,杜子美對王凝蘭也不似以前的客套了,反倒是時不時的現出了他高高在上的樣子來,王凝蘭任他狂傲,他越狂,王凝蘭就越表現出來小心翼翼的樣子,如此才引得杜子美更加的舍不得她,畢竟一萬五千兩對於杜子美這樣的人,沒有足夠的刺激,他是不會那麽狠下心來的。


    看在他當真肯為了她背叛福玉娘的麵子上,王凝蘭更加的順從,她的手已經探進了杜子美的衣襟裏,隔著中衣似安撫又似挑逗的輕撫著杜子美的胸口,聲音柔媚低沉,“想來丫頭已經告訴你我的心思了,你瞧瞧我的房間和我身上這衣衫,雖然不能真的嫁給你,但是我希望你我之間能像尋常的夫妻一般的過完這個儀式。”


    說道這裏嚶嚶的啜泣了起來,杜子美伸臂抱緊了王凝蘭,下巴抵靠在王凝蘭的額頂,小聲的說道:“隨你便是,別傷心了,我會舍不得的。”


    聽著杜子美的輕聲安慰,王凝蘭附在杜子美的胸前輕輕的勾起了嘴角,隨後說道:“我差人送來些水酒,交杯酒也不要落下了,你會與我同飲麽?”


    這個時候王凝蘭就是說要杜子美去給她摘月亮,怕他也是會同意的,自然高興的點著頭,王凝蘭離開杜子美的懷抱,走到門邊伸手打開了房門,原來外麵的丫頭們已經備好的酒席,隻等著杜子美同意便會送來的,杜子美瞧著那豐盛的菜品,掩不住自豪的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等二十幾盤的菜上齊,房間裏隻剩下兩人之後,王凝蘭親自給杜子美倒上了玉壺中的酒水,端著酒杯慢慢的來到杜子美身邊,坐在他的腿上,雙手舉杯,眼角含淚,嘴角卻帶笑的對杜子美說道:“患難見真情,子美,喝了這杯,算是收下了凝蘭的謝意。”


    說完遞到杜子美嘴邊,杜子美眼睛盯著王凝蘭近在咫尺的臉,張了嘴一仰而進。


    隨後王凝蘭又找了個理由,杜子美也就跟著連喝了三杯進去。


    杜子美本是一介書生,對這杯中物並不怎麽在行,才三杯下肚就暈暈乎乎的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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