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杜子美這話說得極沒骨氣,可聽在王凝蘭的耳朵中還算受用的,這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杜子美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同王凝蘭在一起,沒有名分算得上什麽,隻要真心愛著她就好了,再者,她王凝蘭是從來都沒想過要嫁給杜子美的,她想要的不過是杜子美的絕對忠誠,男人用征服世界來證明自己,而女人自然就是用征服男人來證明自己——王凝蘭一直信奉這點。


    王凝蘭順從的任杜子美摟在了懷中,透過杜子美的頸側盯著香草,笑得更加的開懷,香草也覺得無趣,不再與王凝蘭爭風,懶洋洋的翻起身子,拉過方才勾搭杜子美的時候脫下隨意丟開的衣服,一件件的套在身上,語調平順的說道:“還真是沒趣,我還有客人等著呢,杜郎,下次來得時候,若是這蘭香妹妹又‘不小心出去散心了’,你就還來找我,春宮三十六式我都會的,保證能讓杜郎在別的女人身上體會不到的銷魂滋味在我這裏全然的感受一遍。”


    聽著香草這般沒個羞恥的話,王凝蘭臉麵都微微泛起了紅,不過她隻是眯起了眼睛,緊緊的抱著杜子美的身子,阻止他回頭跟香草話別,忍住不適,王凝蘭的唇畔刷過杜子美的耳側,聲調輕柔的說道:“什麽三十六式不三十六式的,我的子美不稀罕,若是他喜歡,我會陪他學學七十二招,要勝過你許多的,你還是快些出去吧,對了,忘記了跟你說了,這些日子你都沒什麽生意,今日你的老主顧趙屠戶來了,雖說這趙屠戶年逾五十,不過我聽花姐說他還是有些功夫的,你跟著他也夠快活,且他一次也多多少少能給你些賞錢,你可萬萬不要怠慢了人家啊。”


    邊說邊吃吃的笑了開來,聽見了王凝蘭的話,香草咬緊了唇瓣,這趙屠戶是有名的花樓常客,上至春香樓,下至路邊野店,凡是有差不多他瞧上眼的姑娘的地方,他都會去的,腦滿腸肥,身上常常帶著令人作嘔的奇怪味道,不過肯大把的花銀子,許多姑娘也便忍受了他身上的味道去,曲意逢迎著他,他愈加的沒什麽自覺性,還當自己果真是那儀表堂堂的俊美相公了。


    趙屠戶是早就聞聽了香草的美名,以前就欲成其入幕之賓,可老鴇總以香草是春香樓的頭牌,若是跟了這趙屠戶恐降了身價為由擋了去,可王凝蘭來了之後,香草的身價降了,趙屠戶自然得償所願,之後倒也算癡情,三不五時的給香草送些銀子什麽的。


    盡管如此,香草還是因為跟了趙屠戶被樓裏的姑娘偷偷嘲笑著,不過礙於她曾經的輝煌,倒也沒幾個敢像王凝蘭這麽大大咧咧的說出來的。


    而今聽了王凝蘭的話,香草更是氣憤,放下了往外走的步子,轉過身子就回轉了過來,上前一把就抓向了王凝蘭的臉,王凝蘭不及躲閃,臉上留下了三條深深的血痕,隨即大叫出聲,“要死人了!”


    門外是有過客的,聽見了這裏的聲音,隻是搖頭笑著,他們隻當這房間內此刻在做什麽曖昧的事情,不過這女人的叫聲也夠讓人驚奇了,隻是有聲音,卻是沒有人要進門來瞧瞧究竟的。


    香草瞧見了王凝蘭臉上那三道明顯的血痕,笑得是前仰後合的,“你個賤女人也有破了相的一日,怎的,看以後那些男人還能捧了你上天去。”


    聽見了香草的笑聲,王凝蘭更是血氣上湧,咬牙切齒的對著杜子美說道:“子美,你若替我教訓了香草這賤人,我心甘情願嫁你為妾,哪怕沒有名分也可。”


    杜子美原本被香草的動作震呆過去,隨即看著王凝蘭臉上猙獰的傷口發呆,心中盤算著若是王凝蘭破了相,自己還有必要冒著有可能惹福玉娘生氣的險,一定要迎娶她麽,她現在早就沒有了那些大家閨秀的氣質了,再加上這幅模樣,似乎與福玉娘的差距是越來越大了。


    看見了杜子美的猶豫,王凝蘭更是難以忍受,猛然坐直了身子,也不知哪裏來得力氣,一把抓起了杜子美,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口,腳上一個用力就把杜子美踹向了香草,大聲說著:“子美,快去給我教訓香草這個賤女人,若你不去替我教訓了她,我與你從此之後就是路人。”


    香草還是笑看著王凝蘭,等著發現杜子美步子趔趄的向她這個方向奔來,知道杜子美大概穩不住身子,遂往一旁微微的側了側身,可她才挪動了不過半尺,杜子美就已經到了她的身前,香草來不及躲閃,被杜子美壓倒了下去。


    隨即聽見一聲劇烈的撞擊聲,然後是瓷碗碎裂的聲音。


    杜子美慌張的自香草身上爬了起來,隨後站直了身子,看著香草眼睛瞪大的盯著他,杜子美慌張的詢問著:“香草,你怎麽樣,沒事吧?”


    王凝蘭幾步上前,推開緊張兮兮的杜子美,跨坐在香草的身上,抓過一邊摔碎的瓷片,直接劃上了香草那張粉嫩喜人的臉蛋,邊劃邊說道:“你敢抓傷我的臉,我讓你十倍償還了我,你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個身份低等,人盡可夫的妓女,也妄想處處跟我搶,我現在就毀了你這張勾人的臉,我看你還拿什麽跟我爭。”


    杜子美低頭看著王凝蘭的瘋狂舉動,心頭一驚,這樣子的王凝蘭是他不曾見的,原本還是香豔的情色,現在已經漸漸顯出了血腥的味道。


    杜子美想伸手阻止王凝蘭,可是心頭卻是激跳著,他感覺自己的手腳都軟了,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香草的反應有些特別,她竟然沒有一點點的反抗,盛怒中的王凝蘭力道很大,沒幾下香草已經麵目全非,看上去竟與傳說中的惡鬼有幾分相似了,杜子美看著香草越睜越大的眼睛和慢慢張開的嘴,終於找回了力氣,上前就拉住了王凝蘭,大聲說道:“凝蘭你住手,香草怕是摔傷了腦子了,別鬧出人命來。”


    聽見了杜子美的話,王凝蘭才停下自己的動作,手中還抓著劃花香草的瓷片,上麵通紅一片,血水沿著她的胳膊還往下不停的滴著,眯著眼睛盯著杜子美,冷冷的說道:“你心疼這個賤人?”


    杜子美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冷戰,時間已經晚了,房間裏一片昏暗,此刻王凝蘭瞧著竟比香草還瘮人,身子不由自主的抖著,淡淡的說道:“我哪裏會心疼了她,我隻是惦念著你,若出了人命可怎麽好。”


    王凝蘭遲疑了片刻,隨即低下頭審視著眼睛定格的香草,伸手探向她鼻翼之間,隨後咧嘴吃吃的笑道:“這賤人沒氣了,活該。”


    杜子美聽了王凝蘭的話,接連退後幾步,抖著聲音說道:“凝蘭,你真的搞出人命來了。”


    王凝蘭自香草身上站了起來,笑盯著杜子美,淡淡的說道:“子美,並不是我殺死她的,若要追究起來,她可是被你撞在桌角而死的,這事,你也是脫不得幹係的。”


    杜子美結結巴巴的說道:“凝蘭,你……你莫要……嚇我,我明明……明明是被你踹……踹過來才撞了她,她死了,這……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王凝蘭冷哼一聲,盯著杜子美一字一頓的說道:“現在不是研究誰弄死了她的時候,她死了隻能算她倒黴,這死人我從前見得多了,沒必要這麽慌慌張張的,今夜你先不要回去,等著後半夜我們一起處理了香草的屍體,這賤貨若是被人發現了,總也是個麻煩的,你說不是麽。”


    杜子美本來還惦念著怕被福玉娘發現他出來了,可是眼前人命官司要比福玉娘重要多了,他心中煩躁著,也隻能如此了,可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口:“這麽大個人突然沒了,我們要怎麽跟老鴇交代,她下午可是陪著我的?”


    王凝蘭斜了一眼杜子美,輕巧的說道:“這有什麽難的,就說我來了之後她就出去了,這春香樓也不是沒死過人,頂些銀子給老鴇,她自然不會張揚了。”


    盯著冷靜的王凝蘭,杜子美隻覺得心頭一跳一跳的,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一生恐將毀在這個冷血的女人手中,隻是他現在全然沒了主意,王凝蘭說怎麽做,他就跟著怎麽做。


    收拾了地上的殘渣和血跡,杜子美又忍著恐懼把香草拖到床下麵,怎麽敢想象前不久還與自己翻雲覆雨的女人轉瞬間就變成了一具令人懼怕的屍體。


    夜漸漸地降臨,晚飯時間有丫頭來叫門問其二人要不要吃東西,杜子美顫聲說道:“不要,別打擾我與蘭香姑娘快活。”


    隨後聽見門外的人細碎的笑聲,杜子美才穩下了心思,隨後轉頭卻發現了王凝蘭近在咫尺的臉,杜子美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王凝蘭陰森森的笑著,聲音也帶著魅惑,緊貼著杜子美的臉,柔和的說道:“方才你竟然敢強占了我,雖然初時我是惱你的,不過現在想來,香草那賤人說得對,你那個時候真的很男人,我現在倒想回味一下了。”


    邊說邊盯著杜子美,伸手探向了杜子美的胯間,恣意搓揉著,可床下躺著個死人,杜子美哪裏還有那興致。


    王凝蘭搓揉了一陣,杜子美還是軟趴趴的,王凝蘭一時氣憤,抬腿就把杜子美踢下床去。


    杜子美身子一顫,隨即轉身,卻看見了床下香草那還滴著血的臉和瞪得大大的眼睛,好像對他控訴著自己死得冤枉一般,杜子美大叫一聲:“有鬼啊!”隨後暈了過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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