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尋找,終沒見銜女的身影,天亮之前,別哥頹廢的跌坐在那張木板床上,木板床不堪壓力,發出吱嘎的抗議聲,加之山間清晨的風吹進了房間裏,愈加讓別哥感覺到清冷。


    若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那麽不會有任何別樣的情緒,就是因為出現了,還曾經那麽的接近,才會在失去蹤影之後格外的失落,若不是床下還靜靜的擺著銜女那雙繡花鞋,別哥會以為那個仙子一般的女人隻是他的一個夢,一個在現實生活了無生趣之時,上天給他開的一個玩笑。


    ‘咚’的一聲打碎了別哥的癡想,猛然抬頭,卻發現門邊站著個女樣的女子,她的衣衫已經濕透,黏在身體上,那玲瓏的曲線在別哥的眼中展露無遺,她是赤著雙足站在門邊,望著別哥的眼睛又眯成了那習慣的月牙樣,她的發絲披散開來,額頭上的幾縷還在不停的滴著水,那水珠沿著她光潔的臉頰向下淌去,匯聚到頸側,隨後順著她修長的脖子沒入她那衣服裏。


    “別哥,我回來了!”


    別哥呆呆的癡看了一陣,隨後站起了身,飛快的來到銜女身邊,張開雙手捧起了銜女的臉,唇飛快的落在了銜女的嘴上,熱情和激狂,他的雙臂把銜女緊緊的擁抱在自己的懷中,似乎怕一個鬆手便再也見不到一般。


    銜女被別哥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震呆了,隻能任由著他的進犯,無力的承受著他的恐慌。


    待到呼吸不順的時候,別哥才離開了銜女的唇,可雙臂卻依舊緊緊的纏著銜女的身體,頭抵靠在銜女的頸側,喃喃的說道:“我找了你整整一夜,你去了哪裏?”


    銜女感覺到自己真的有了那種激烈的心跳聲,因為遇見了別哥,所以她感覺自己要成為人類了,她有了人類最基本的感覺,她也會緊張和害怕了,正如此刻,從未說過謊話的銜女,竟要第一次說謊,還是和自己喜歡的人說謊,但是,她沒有辦法。


    沉默了良久,銜女才悠悠的說出了口來,“我去了山間裏的暖池裏,你跑出去了,我擔心你不會要我了,我害怕自己留在這空冷的房間裏,所以我去了暖池,在哪裏整整待了一夜,別哥,今後都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銜女邊說邊把自己的雙臂纏上了別哥緊實的窄腰,她說了謊話,因為根本不可能告訴別哥,她是因為雙腿變形才躲了一夜的,但她又說出了心底的實話,愛有的時候不需要長長久久,隻一個眼神,便已經淪陷。


    為了不再忍受那分別的苦難,銜女決定如梅露般背叛山妖婆婆,她要偷偷的隨別哥下山,因為她今天早上離開待了一整夜的地方之前,鬆柏爺爺告訴了她,山妖婆婆每百年便是一祭,這次又剛好是她百年大祭。


    銜女問過老鬆柏,百年一祭有何說法?


    老鬆柏也告訴了她,百年一祭,明年開春之前,山妖是不會出了天池水麵的。


    這個消息對於銜女來說簡直喜到了心裏去,因為山妖婆婆不會出來,所以即便她跟著別哥離開了,山妖也不會知道,這使得她暗自下定了要隨著別哥離開的決心。


    別哥聽著銜女如此的說話,怎能不開懷,他恨不得能此刻就把銜女壓在身下,可那也隻是他的想法,他知道,此刻不能,他不想傷害了懷中這個笑起來眼睛像月牙一般的女子。


    “銜女,跟我回村,回村之後,我便迎娶了你,可好?”


    銜女笑著點頭。


    別哥這個時候才想起銜女身上還濕著,九月的山間清晨空氣是格外涼的,別哥一個用力已經把銜女抱在了懷中,銜女微微一驚,伸手攬住了別哥的脖子,嬌聲問著,“別哥,你做什麽?”


    這個問題倒是引出了別哥的笑意來了,這話很像是浪蕩的公子要欺辱了良家女子一般。


    不知道為何,銜女聽見了別哥的笑,竟感覺自己的麵頰泛起了熱。


    “不做什麽,你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若不及時換下來,稍後著了涼便不好了。”


    銜女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水中出來,忘記了把身上的衣服晾幹,不過聽著別哥如此說,她倒是有說不出的開懷了,任由別哥輕抱著她來到了床邊,把她放到了那張木板床上。


    隨後別哥轉頭便走了出去,銜女有些不解,輕喚出聲,“別哥,你要去哪裏?”


    別哥住了腳,卻沒有回頭,輕柔的說著:“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我去給你清洗一下晾幹,對了,你換洗的衣服在哪裏,我給你找出來?”


    聽了別哥的解釋,銜女倒是一愣,隨後她輕咬著貝齒,良久才幽幽的說了句,“我隻身上這一套衣服。”


    這話倒是驚奇了,別哥轉過身子盯著銜女,不解的問出了口,“銜女,即便是尋常貧困人家的女子,也總要有一身換洗的衣服的,你怎可隻這一身,難不成你的那個婆婆都沒有給你準備別樣的衣服麽?”


    銜女身上的衣服豔紅,瞧著便像是新的一般,既然是新的,那麽舊衫總該是有的,緣何她要這麽回答了他呢。


    被別哥用不解的眼神瞅著,銜女似是察覺到了問題,眼睛隨即又眯笑了起來,輕快的說道:“山頂還有我的住處,我的衣衫多半都在那裏。”


    這下別哥算是懂了些,點著頭說道:“也罷,你脫下來,等著稍後晾幹我再給你拿回來。”說完之後轉身走出了這狹窄的木屋。


    其實銜女幻化之後,也隻這一身裝束,倒是沒怎麽離開過身體的,今天別哥讓她換下來,她又不能在別哥麵前把衣服陰幹,隻得如別哥所說慢慢的脫下了衣服,隨後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身子,對別哥小聲說道:“別哥,我換下來了。”


    站在門外的別哥聽見了銜女的話,麵上一熱,表情不自然的走了進來,來到床邊,盡管銜女把自己遮了個嚴實,可別哥卻還是不敢左右亂瞧,低著頭把衣服收了出去。


    待到來到昨日清洗了碗筷的溪水邊,散開了銜女的衣服,才發現這些也隻是外衣,並不見褻衣褻褲。


    想到這裏,別哥臉上又熱了起來,銜女終究是個沒嫁人的姑娘家,又怎麽會把褻衣褻褲這等私密的衣服交給他這個男子。


    如此想了,倒也不甚在意,伸手拿起銜女的上衣,就要往水中伸去,卻在手入水之前體會到了異樣,再次把銜女的衣服展開放到眼前,瞧上去與一般衣服並沒有什麽區別的。


    這衣衫拿到手中極其的輕柔,有如絲絹一般的順滑,可是瞧上去卻與普通的粗布衣服並無兩樣。


    別哥搖頭,許自己沒什麽見識,世間該是有這等布料的,不過他眼淺識不得好貨罷了。


    在溪水中簡單的清洗了一番,撈出來之後懸掛在了樹枝的高處,他未曾留意,在他清洗完之後的溪水中漸漸的淌出了一股乳白色的淺流——那是銜女身上由於趕在日出的時候回到別哥的身邊,強行迫使自己變回人形,虛耗甚多,滲出來參血。


    別哥這才高高的掛起了銜女的衣服,也不過一個轉身的功夫,那衣服已經風幹,別哥未曾留意,轉身回到了木屋外,卻是不敢進門的。


    銜女頭上的發絲已經慢慢的幹了,她蓋著那床被子,被子裏的身上空無一物,別哥以為她是不好意思脫下褻衣褻褲,可是對於銜女來說,褻衣褻褲是何物,她卻是不懂的。


    聽見別哥回到了木屋外卻不進門,銜女想起了他的早飯還沒有吃,遂輕喚出聲:“別哥,把我的衣服拿回來吧,我好下地給你做飯。”


    聽見了銜女的話,別哥心中又卷過一陣暖流,第一次有女子說要為他做早飯,別哥想起了那夫妻雙雙把家還的曲調,或許,他也有可能過上那樣的日子,不需要太過富足,隻要生活得安逸便好。


    隨即想起來那衣服他才掛上去,哪裏有幹得那麽快的道理,看也沒看便回絕了銜女的提議,“你不要擔心了,我自己會做飯的,忘記我告訴了你了,自小我就開始操持家事了,今早上我做給你吃。”


    銜女笑眯了眼,輕輕答應了,其實她的衣服,當真隻要風一過便可以穿了,別哥不信她的,她也沒必要硬要別哥去看,把身上的被子又拉了拉,心中想著或許她也可以試試人類的睡眠方式的,隨後躺在了床上,雖然不是很舒服,倒可以安下心來,聽著外麵有別哥忙碌的聲音,銜女覺得十分的滿足,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她太累了,世間萬物,隻要是有生命的東西,都是需要休息的。


    別哥煮好了米粥,輕輕嗅聞了一下味道,卻遠遠不及了銜女煮出來的香甜,心頭有一絲失落,但也隻是一瞬。


    太陽慢慢的高了,別哥去看銜女的衣服,卻發現真的幹透了,別哥倒是有驚歎,不過他隻當是這料子特別的關係。


    先是拿下銜女的衣服回到小木屋,可才一進門,眼前的情景便又讓別哥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心跳不再安穩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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