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山子逢人便說銜女是妖怪變的,因為有了老郎中的話,所有的人都當山子這是真的摔壞了腦子,到也都不信他的。


    當然,有了山子的話,陽岔的人也都知道了李阿五家前些日子來了一個比秦暮煙還要漂亮的侄女,無父無母的,方嬸便替那侄女做了主,把她許給了別哥,自然,這山子是看不過的,不安好心,最後竟落得個那般的下場,引不得半點的同情,若是誰被他抓著說話了,隻是敷衍的搖頭或點頭,日子久了,就連山子自己也慢慢的認為自己當真的瘋掉了。


    從山子出了事之後,段田氏更加的確信銜女是個會招惹了禍端的女人,可她這話卻是從不當著銜女的麵說的,因為別哥告訴了她,銜女給他帶來了很多的銀子,段田氏明白,若銜女跟了旁的人,這些銀子是要退回去的,那麽她現在身上的綾羅綢緞,還有此刻身上蓋著的蠶絲被,也將一並收了回去,她太喜歡這蠶絲被的質感,又怎麽舍得棄了它。


    銜女到底給段家帶來了多少銀子,段田氏是不知道的,不過她家的房子,在短短的幾日,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番,又把原本的木籬笆的牆換成了像縣城老爺們的大宅子裏那種高高的青磚牆,這事若是換了尋常的百姓家了,莫要說這砌牆所需的銀子湊不齊,就算湊齊了,怕也要許多日子才能修好,不過別哥有了銀子,又讓李阿五在縣城給找了專門的瓦匠,總共才用了五天就把這牆修好了,如此一般,別哥愈加的體會到了銀子的好處來了。


    這白天的時候,她家裏總是少不得人的,多半都是村子裏的那些嬸子姑婆的,來了也就那麽幾句話,“老天開眼了,你們段家祖墳上是冒了青煙了,這別哥因禍得福了,還是段家嫂子你的命好啊……”


    每次聽見了那些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的奉承之後,方嬸心裏總會有一種優越感,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對銜女有個笑模樣。


    別哥告訴了段田氏,這錢財莫要說是銜女帶來的,就說他是自山裏挖回來一個小貨,第二日拖了李阿五進縣城給換了銀子才得的。


    他這解釋也算合理,因為李阿五那日早上的確進城了,天黑之後才回來的,租了一輛馬車,帶回來了許多東西,這點與別哥的話剛好對上,旁人也便更確信了別哥是老天眷顧了。


    自然,段田氏聽了別哥給她這樣的交代,她更是高興,她原本是覺得別哥說銀子是銜女帶來的,她是不信的,以為別哥怕她反對了他們二人的婚事,才會如此的說法的,後來別哥也給了解釋,他本是個新進山的,別說是挖了大貨,就連那棒槌到底要怎麽挖都不清楚的,有這樣的大手筆,怎麽可能,久而久之,後來段田氏偶然間看見了別哥的銀子,這才信了他的去。


    還有一點是別哥告訴段田氏的,這出手大貨,他怎敢托了外人去,如此便也看得明白了,他自下了山,隨後就有了銀子,壓根都沒進過縣城的,這銀子不是銜女帶來的,又會是誰的呢。


    以後的日子,段田氏摟著蠶絲被,也就慢慢的想開了,這銜女美貌自不必說,為人也孝順,又十分的有錢,旁人都豔羨不來,她也實在不好太過計較了去不是。


    婚禮要近了,別哥家裏再去看的時候,竟是全然的不同,房上的瓦全換成了琉璃的,原本露磚的牆體也掛上了新麵,刷上了白漆,家中原本那些送了旁人也不會收的老舊桌椅全都祭了灶神,這新買來的都是紅木製成的,單單就是擺在那裏,也讓段田氏笑彎了眉眼。


    至於段田氏身上蓋著的蠶絲被,這算是十分精貴的東西了,別哥那次進城去買被麵的時候,那鋪子裏也隻有兩床了,好在別哥是帶了參須進城的,倒也把這兩床買了回來。


    段家原本也是大戶,段田氏自然認得這東西,原本段家也是有一床的,可那年逃難的時候送進了當鋪,那東西並不好帶著上路,即便帶上了,又是招惹是非的物,段父也算在官場上馳騁過的人,對於這關外的情況也是略知一二的,富人走關外,是需要有功夫極好的保鏢的,這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至於他們這沒有人保護著的,小心駛得萬年船,莫不如當了那些顯眼的用作盤纏了,何況那床蠶絲被並不比別哥買回來的這床被子出彩,別哥原本說要等著他成親的時候,一共兩床,一屋一床,同時換新的。


    段田氏那日聽了別哥的話,當即便陰沉了臉,冷淡的說道:“你們成親又不是我的喜事,早一日晚一天又能如何,再者,我這病身子,指不定哪日便沒了,你們這樣拖著我,說不準等到了要給我蓋的那日,我還有沒有命了呢,也對,我這若是蓋不上了,便是給你們省下了,哎呦我這婆子命苦,這兒子還沒娶了媳婦呢,娘倒是礙眼了。”


    聽了段田氏的話,別哥知道拗不過她,便,這段田氏現在的身子情況,他可是十分了解的,老郎中也過來給診過脈,說這段田氏當真的不同,大概是那些參須效果的作用,這脈摸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說著段田氏不但痊愈了,且還年輕了十歲,別哥聽了自然歡喜。


    不過段田氏總說自己近來身子不舒服,鎮日躺在炕上,他也不跟她計較,反正村子的人都過來幫襯著,倒也不至於讓別哥抓了瞎。


    方把頭倒也對方嬸的囑托上心,那日他還完了欠別哥餘下的銀兩便進了縣城,這裏有一個大戶人家,才建的別院,卻因為臨時舉家遷往了京城,這宅子也便空了,自是急著出手,別哥去看過了,中規中規的四合大院。


    這院落還是二進的,外宅是供府中仆人休息的地方,內外宅之間由一扇豪華的的垂花門連著,垂花門內側還有一麵影壁,上繪喜鵲登梅,進了內院,正房與東西廂房之間用圓潤的鵝卵石鋪就的六尺寬的路麵相連接著,餘下的部分並未鋪任何的東西,倒是栽了兩株青鬱的鬆樹,並不高壯,卻極其招人喜歡。


    方把頭介紹說過,這宅子其實並不適合這裏,這是屬於京城中才該有的宅子,這原本的主人多年之前進京,便喜歡上了這樣一種宅院,回來之後修建的基本都是這一種形態的院子,這次真的進了京,有些人並不喜歡這種構造,因此又降了幾分價錢,他家的祖宅是不賣的,可這旁的宅子留著也是耗錢的東西,因此才會有了這才建好的宅子,竟要低於市麵上許多的價錢脫手,這些價錢,也隻能勉強維持著這處宅子不至於折了本。


    聽了這樣的解釋,別哥並沒有立刻回答,三日之後,那家的主人親自登了門,這宅子的事情便算是定下了,別哥心中有自己的計較,自然,宅子的主人進京的日子近了,這一旦走了,再要處理這宅子,便會是件麻煩的事情了,自然又給他讓了些銀子。


    買下了宅子,別哥也未作聲張,宅子是今年才建好的,許多地方還有待修整,這樣並不適合入住,裏麵也隻是幾個短工在幫著,別哥後來與方嬸商量了過後,方嬸爽快的同意了待到明年開春,隨別哥一起遷入新宅子裏去,也算是享福了。


    這冬天便把宅子裏麵好好的休整一下,方把頭這人放山是個好手,帶人做事也絕對差不了,別哥又送了些銀子給方把頭,便把這縣城中的宅子一並托給了方把頭,其實他用的銀子都是方把頭買參須給的,他不過把銀子中很少的一部分又還給了放把頭,便賺回了個仁義的名聲,就單單這名聲,別哥也歡喜的緊了。


    方把頭得了別哥的銀子,做事自然是賣力氣的,他今年放山本就沒什麽收獲,這買參須又耗費了他幾乎全部的財產,得了這樣輕鬆的差事,他又怎能不盡心去做好呢。


    自然,這天已經冷了,也無法做大的改動,他隻要看著下人們把沒收拾好的地方在收拾好了,然後置辦上一些上等的家具,別讓天冷的時候,宅子裏少了人氣就好了。


    有了宅子,別哥還想著要置辦些土地,銜女卻是笑著告訴了他,等著吃租子,畢竟是死錢,莫不如把那些錢拿出來做些什麽,隻一句話便活絡了別哥的心思,這置辦土地的事算是過了,兩個人也隻等著成完親,在陽岔過了年,那樣縣城的宅子也多半準備妥當了,想著美好的未來,別哥就覺得自己連睡覺都會笑醒了。


    成親的前一日,方嬸偷偷的拉著銜女說了件事情,這事情讓銜女心中生出了異樣的感覺。


    因為這份恍惚,銜女連方嬸是什麽時候離開她的房間裏的都不知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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