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裏有家中沒事的嬸子幾乎都過來了,別哥這次搬家,倒也不需要真的搬什麽的,這宅子和他家的土地暫時都托付給了方把頭照看,所謂的搬家,不過隻是搬人而已。


    新宅子裏什麽都是一應俱全的,從舊屋裏搬去了東西反倒覺得累贅了,與銜女成親,新媳婦添的衣物卻是連段田氏的一半都比不過的,搬家的時候別哥方覺得虧欠了銜女,不過銜女卻是笑著告訴了別哥:“對於我來說,什麽都是浮雲,太過虛無,其實我想要的隻是你,隻要有你在,那些金銀首飾,那些綾羅綢緞又代表了什麽呢,隻要在你眼中我是美的,我穿了什麽又能怎樣呢。”


    每次聽見銜女的話,別哥都會愈加的喜歡,這份喜歡讓他迷茫,最近的銜女似乎是不同了的,可是到底哪裏不同,他卻一時半會想不清楚。


    衣服不帶段田氏不會說半句不是,反正別哥已經告訴了她,在新宅子裏,他備下了更多適合那宅子身份的衣服給她穿,有了新衣服,那些本來質樸的素色衣服段田氏也不喜歡了,不過那床蠶絲被,段田氏卻是萬萬舍不下的。


    東西加起來一共也沒多少,馬車卻雇來了十幾輛,所以好事的婆子便會跟著進城去看看,段田氏自然是歡喜的,隻要她開心了,別哥也便隨她去。


    幾個人擠在一個車廂裏,有段田氏在,別哥隻能坐在最前頭那輛看上去比較華貴的車子,別哥說這是他們段府裏專門去外地定做的馬車,以後代步用的,段田氏聽罷笑顏迎人,第一個坐了進去,拉著如寶和別哥,還有昨夜她讓別哥送回去那個姓楊的婆子毫不客氣的坐進了第一輛馬車。


    她這樣一安排,那車廂裏也便沒有空餘的地方了,方嬸有些不滿,銜女也不計較,同周媽與方嬸還有同行的幾個嬸子坐上了後麵的馬車。


    馬車啟步,銜女掀開了那車簾子看上車外,那處已顯出耀眼的宅子在車後遠去,就好像是曾經的銜女也要漸漸的走遠了一般。


    方嬸以為她還在惦著方才的事情,張了嘴勸她,“銜女,你也不必計較,她那人就是那樣的,不懂個裏外人情的,兒子都那麽大了,還整日像個孩子一樣的拴在自己身邊,當真愚鈍。”


    聽見了方嬸的話,銜女回過頭來,又是那新月一般的笑容,從第一次見到銜女這麽笑的時候,方嬸就開始喜歡上了銜女,可現在還是這抹笑卻令方嬸覺得心酸,愈加的厭煩起了段田氏。


    這同行的幾個嬸子也都是方嬸曾經的閨蜜,多少年的好姐妹,聽了方嬸勸慰著銜女,也跟著附和著,“段家嫂子我是看不慣的,這每天都想些什麽呢,常常把兒子與媳婦相處的時間都給擠去了,真是的,這別哥本來就應該和銜女坐一輛車的,她卻偏要那樣安排,造孽的婆子啊。”


    另一個也如是的附和著,銜女倒是無所謂,笑著聳聳肩膀,她不說話,別人也不多問,馬車穩健的向段家的新宅子裏走去。


    因為是別院,倒也不靠近縣城最繁華的地方,至於那李阿五說的與趙家是街頭巷尾的話,也不過隻是秦暮煙的住處與段家較近而已。


    趙員外是這縣城中的首富,家中不說萬貫家財,就是那十幾房的如夫人也個個美豔如花,他的大宅在這縣城中最繁華的地方,占地幾十畝,光那排場就夠許多人眼紅的,至於這秦暮煙為何會住在比較偏遠的地方,內中緣故,外人並不知曉。


    偶有傳聞,說這秦暮煙不懂得討好,得罪了趙員外的大夫人,趙夫人聯合了其他十個如夫人把她趕出了門去。


    這事也就是別哥成親之前發生的,後來趙員外就在這裏買了處獨門獨院的小宅子,私下裏藏了秦暮煙,倒有些金屋藏嬌的感覺了,這樣的感覺也讓趙員外覺得刺激,每隔三五天都會過來瞧瞧秦暮煙,那些女人也知道趙員外這樣的安排,不過隻要秦暮煙不在她們眼前就好,管多了,引起了趙員外的反彈就不好了。


    趙員外是舍不得秦暮煙的,這在縣城中的商賈中也多有耳聞,每念及秦暮煙,趙員外都說她是自己這輩子見過最俊的姑娘了,還有她的身子,令他能找回年輕的感覺。


    對於像趙員外這樣一把年歲的人,什麽都比不過年輕的好,所以秦暮煙得寵——盡管她嫁給了趙員外已經很久,肚皮卻沒有任何消息,依然得寵。


    一行十幾輛馬車到了地方,這般的排場,自然是引人的,那秦暮煙的門外站了腦滿腸肥的老頭輕聲問著身邊的下人,“那人不是進京了麽,怎會又回來了。”


    別哥買下這宅子的時候比較低調,再者下人也未多留意了這裏,遂小心翼翼的說道:“老奴到是略有耳聞,這宅子易了主了,新主子似乎是個姓段的後生,別的倒也不太清楚了,他平日裏都很低調的,這麽大的排場,今兒還是頭一回見的。”


    聽了仆人的話,這趙員外點了點頭,沉聲吩咐了,“你去把暮煙給我叫出來,這有了新鄰居,我們怎麽能不拜訪一下呢!”


    那老仆人猶豫了一下,似乎想勸解一下趙員外這事不妥,畢竟平日裏隻秦暮煙一個人住在這裏,若那姓段的後生見了秦暮煙生出別樣的念頭,他倒是不好跟趙員外交代了去。


    不過趙員外卻是別樣的想法的,帶著秦暮煙去見新鄰居,一來探探虛實,他在這喚作平縣的縣城裏還是很有些來頭的,至少這平縣裏的商賈都要聽他的,若有新人來這平縣,都是先要到他這裏拜拜山頭的。


    他今日會主動登門,一來是看上了這新來的人的排場,心下有了計較,不知其身份,莫要是京中來人,他小心謹慎些總是好的,再來他想到了秦暮煙,心情就好,對於他來說,秦暮煙就像一個完美的收藏品,有了高檔的東西,總會想讓人欣賞的。


    秦暮煙還是那身水藍色的裝扮,不同的是得知今日趙員外會來,她的丫頭給她細心的裝點了一下,頭上也插了耀眼異常的珠花步搖。


    那老仆人隻是回去通知了秦暮煙趙員外到了,讓她出去侯著,卻不知道巷尾的段家已經入住了。


    秦暮煙自從住進了這僻靜的院落便很少出門,就是那老仆人都不知道那院子裏住進的是別哥,她又怎麽會知道了去,上次見到別哥,她隻當他是進城來給他新婚的娘子買東西的,對於他已經搬到這裏的這點倒是不曾想到的。


    秦暮煙走出來之後,趙員外笑著說道:“不錯,今天的裝扮我很喜歡,那邊是有新搬進來的人家,你同我一起去瞧瞧。”


    趙員外這樣說了,秦暮煙也沒任何的異議,因為趙員外不止一次帶他去見他所謂的朋友,那些人的目光令秦暮煙作嘔,可她卻是不敢忤逆了趙員外的,在知道別哥成親的時候,她才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後悔。


    悔不當初又能怎樣,別哥成親那晚她徹夜難眠又能怎樣,回到了縣城之中,小心翼翼的侍候著趙員外,可他不高興的時候,也會對她動手,不過他不會傷了她的臉,因為那臉是他的驕傲。


    打夠了之後,趙員外會把自己的衣服一脫,然後躺在床上,吩咐著站立不穩的秦暮煙過來伺候他。


    這就是她現在的日子,很痛苦,卻不能不受,家裏還有一個娘等著她拿錢回去,那李家的父女就是豺狼虎豹,怎麽也填不滿的,她也曾經想過要趙員外救出她娘,她才起了個頭,趙員外就不耐煩的揮手示意她別再說了,“你這人女人是怎麽回事,我都給你家那麽多銀子了,現在又要來跟我說這些,以後若是再說,我連銀子都不給了,你別忘記了,你是我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我現在給你銀子便是寵愛著你,你別恃寵而驕了。”


    秦暮煙從此再也沒了聲音,他知道趙員外待她是真的特別的,因為趙員外娶了十七個如夫人,可是現在其實也隻有十五個如夫人,一個是她,因為太得寵被趙夫人聯合餘下的如夫人趕了出去,剩下的那個,對外頭的說法是她偷人被發現之後上吊了,可是宅子裏有知道的婆子卻告訴了她,那個女人是被趙員外勒死之後吊上去的。


    至於原因,到真的沒什麽偷人的說法,隻是在他們幹那事的時候,那女子不聽趙員外的擺弄,說了惹惱了趙員外的話,趙員外就用自己的腰帶活生生的勒死了她。


    這女子也是趙員外收山貨的時候看上的,臉蛋一般,但是身段好,有些恃寵而驕,以為自己是飛上枝頭的鳳凰,卻不想竟死在了她那張她以為是枝頭的大床上。


    那女子家中沒什麽本事——有本事也不會賣了自己的女兒給這個老頭子當小老婆。官老爺也是趙員外的朋友,還能怎樣,即便整個平縣的人都知道真相,可沒人出來說,那麽官府的文書便是女子上吊的死因。


    因為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所以秦暮煙對趙員外愈加的小心翼翼,他說讓她閉嘴,她就絕對不會再多說一句。


    她這邊出了門,被趙員外炫耀般的摟在了懷裏,那邊別哥也下了馬車,攙扶下了段田氏,回身便要去攙銜女了。


    車簾子一挑,別哥笑對著銜女說道:“我扶你!”(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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