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哥倒了水回去的時候,銜女還是捧著他的衣服站在院子裏發呆的。


    看著銜女的樣子,別哥隻覺得心口一抽,可他卻刻意忽略了自己的感覺,快速的從銜女身邊繞了過去,回到了段田氏的房間裏。


    即便別哥並沒有多做耽擱,段田氏還是抱怨開來,“我生你養你一回,眼下還沒炕上吃,炕上尿呢,這就不願伺候我了,讓你去倒杯水也要磨磨蹭蹭的,還是你那媳婦就那麽重要,見了她就忘了你娘我的存在了?”


    聽著段田氏的問題,別哥愣了一下,隨即不解的問了起來,“娘,您方才知道了銜女就在外頭?”


    別哥這樣一問,段田氏才斜了別哥一眼,隨後冷冷的說道:“你那副表情明擺著就是告訴了我外頭是誰,你真當你娘我是啥子麽?”


    腦子裏閃過銜女臉上的落寞,這次別哥倒也不那麽客氣了,直接回頂了段田氏一嘴,“既然您是知道銜女就在外頭的,為何要那般高聲的咒罵了她去?”


    別哥的聲音裏透著掩不住的埋怨,這點令段田氏一愣,隨即聲音又高上了幾分,“別哥,你是越加的放肆了,我這麽多年的教誨,就讓你學得這般對待與我了,為了那麽一個山裏來的女人你居然敢大聲的與我爭執,她有什麽好,都和你成親一年了,現在肚子裏毛都沒一個,你去看看人家秦暮煙,她都當了娘了,你怎麽能輸在了她的後頭去,人家都說趙員外以前走商的時候傷了身子,那以後就不能生孩子了,現在這秦暮煙都有了孩子,你那個像妖精一樣的銜女毛都沒給我生出來一個,你居然還為了她跟我大聲的吼,你怎麽對得起我?”


    說罷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嚎了起來。別哥卻似乎從段田氏的話裏聽出了些什麽來,也不管段田氏的哭天搶地,大問了起來,“娘,您方才說了什麽?”


    段田氏被別哥這樣一吼,方才誇張的表現都收了去,頓住了聲,喃喃的說道:“我說了什麽了我,你要這樣喊我,我不過是說銜女沒給你養下一兒半女的而已,如寶那孩子我是喜歡,可他畢竟不是咱們段家的人,難道我想體會一下什麽叫做含飴弄孫也不可以麽,這對一個寡了多年的女人來說不算過分吧,你是有媳婦了,可我有什麽,隻這麽點要求,你也要吼我。”


    說罷扯著袖口嚶嚶的啜泣著,這次是真的到了動情之處了。


    別哥這才覺得自己的話是大聲了一些,也生出了不忍,輕聲軟語的哄著段田氏,“娘,我方才隻是聽了你說的那話有些奇怪,這才要問你的,我平日裏與他有很多的接觸,也沒有聽說過他是有問題的,還有他都常去了春香樓,這樣的人怎麽會生不出孩子來呢,娘你莫要道聽途說,到時候傳進了趙員外的耳朵裏,咱們也跟著受累。”


    段田氏白了一眼別哥,“我隻是說他生不出孩子,又沒說他不能做那樣的事去。”


    別哥聽了段田氏的解釋,似乎陷入了遐想裏去了。


    段田氏見別哥做這樣的反應,隻當他心中也是念著兒子的事情,隨即趁熱追擊,“別哥,你也莫要怪了娘不知你二人恩愛,這段家的香火萬萬斷不得,改日我找媒婆說道說道,再給你納一個身家清白的小妾吧?”


    別哥還在恍惚,段田氏見他不理會她的問題,麵上有些掛不住,直接拍了一下別哥的腦袋,大聲的說道:“別哥,你可有聽我說話?”


    別哥被段田氏這樣一拍,才從自己的遐想中回過神來,喃喃的問著:“娘,您說什麽?”


    段田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一般,隨後才冷冷的說道:“我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斷不能讓段家在你這代斷了香火,等過了眼前的這段人心惶惶的日子,我會托人給你納房清白的小妾,若你為了那麽個粗野之地出來的女子斷了咱們段家的香火,將來等我下了黃泉,也沒臉去見你爹和段家的列祖列宗了。”


    別哥聽了段田氏這聽上去很符合道理的話,眼睛轉了轉,隻是輕聲的說道:“娘,我方才已經和您說了要去陽岔的事情,您還記得吧?”


    段田氏撇了撇嘴,“又怎麽會不記得,虧你還有那些心思。”


    別哥不計較段田氏的冷嘲熱諷,繼續說了下去,“那您可還清楚了那瓷器鋪子的生意我虧了所有的餘下的銀子。”


    段田氏這個時候底氣已經不足了,有些緊張的說道:“這個又怎麽會不知道,不過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們要搬出這大宅子去,再回到陽岔那個小山溝裏去?”


    別哥搖了搖頭,“銜女的奶奶似乎很有錢,上次她隻拿了一部分,她奶奶也是來過的,並沒有計較了這些,我還是不想認輸,所以我想……”


    段田氏方才被別哥那幾句話說得有些低落,現在聽了他的回答,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隨後像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板著臉說了起來,“這事也隻能再拖個一年半年的,若還是沒有消息,銜女要是個識得大體的媳婦,自己也該知道要如何去做了。”


    段田氏退了一步,別哥倒也沒像以前那麽興奮,隻是淡淡的笑道:“謝謝娘成全。”


    段田氏揮了揮手,和聲說道:“得了,你也甭給我灌那迷魂湯去,你是我兒子,但凡我做的決定都是為了你好,斷不會害你便是。”


    別哥還是那般清淡的笑,“娘,這個我知道的。”


    “那好,我也不攔著你了,這事宜早不宜遲,你什麽時候動身?”


    別哥略微思考了一下,隨後淡淡的說道:“若是銜女同意,明天一早就走。”


    “為何不是今天?”


    看著段田氏有些急切的眼神,別哥微微一笑,“今天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辦。”


    別哥說他要去辦事情,段田氏也不再多話,點頭允了別哥出門。


    別哥出了門才想起了方才院子裏那個帶著悲傷的銜女,急忙向他們的房間裏跑去,卻沒見了銜女的影子,隨即轉身又向大門外跑去,卻看見巷子尾站著抱著一個用被子包裹著的嬰孩的女子,別哥頓住了腳步,盯著那個女子懷中的孩子看了好久,直到那個女子被一邊馬車上下來的肥胖的男子拉進了門內。


    別哥覺得心髒一縮,他似乎可以想象得到那個胖子會對那個女子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他是見過趙員外用男人胳膊粗的棍子擊打一個不聽他話的鴇兒的,那樣的凶殘,像個地獄裏跑出來的索命惡鬼一般。


    別哥愣神的當口,方嬸已經走了過來,“別哥,這一早的站在門外發什麽呆呢?”


    被方嬸這樣一問,別哥才回過神來,笑著與方嬸打了招呼,“嬸子這般的早也出門了。”


    雖然段田氏是與方嬸不合的,不過別哥卻還是感激著方嬸,以前在段田氏不甚清楚的那些日子裏,基本上都是方嬸與李阿五幫襯著他的,他是不知道段田氏到底對這些知道多少,可是他是清醒著的,所以他不會忘記了這點。


    方嬸見別哥笑著與她打招呼,臉上的笑容更深,手中捧著一件紅色的襦裙,高聲的說道:“這銜女平日裏也隻穿那麽幾件窄衫,瞧著像個下人的打扮,我前些日子上街去買東西,一眼就瞧上了這料子,聽說精貴著呢,買下之後,照著人家打的式樣,我給銜女做了身襦裙,等著家中再來個人之後,讓她換換也好。”


    方嬸這邊越說越是開心,別哥的臉色卻愈加的陰沉了,方嬸說罷才察覺出來了別哥臉上的難看之色,心下合計自己也沒說錯了什麽話,遂小心翼翼的試探了別哥的口氣,“怎的,別哥你不喜歡嬸子給銜女做衣衫麽?”


    聽了方嬸的問題,別哥這才說了起來,“別哥謝過嬸子有心,我方才臉上的表情許讓嬸子誤會了去,隻是這是嬸子說銜女未曾去過您那裏的擔心而已,方才我娘有口無心的說上了念上了幾句她的不是,卻不想竟被她聽了去,那個時候我急著給娘倒水,倒也沒理會了她去,誰知道等著我與娘說完了話再回來尋她的時候,她人已經不見了去,銜女這些日子也真是的,本來我心中便煩躁得緊,她不但少了以前的乖巧,現在還要給我惹來這樣的麻煩去。”


    方嬸默聲聽著別哥的抱怨,心下已經了解了個大概,冷哼一聲,“若我換了銜女,早早就沒影子了,省得礙了那些不知道好歹的人的眼去。”


    說罷也不待別哥反應,抱著衣服就向她的院門走去,她是不打算再去理會別哥了。


    別哥看著方嬸的背影,臉上浮出了一抹尷尬,可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去,隱約間似乎察覺到銜女沒了影子的緣由,盡管這個緣由本不是他願意接受的。


    再低頭,眼前卻是一個看上去十分稚嫩的孩子,那雙大眼睛黑得出奇,別哥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不屬於他這個年歲該有的世故,遂不解的問道:“如寶,這一早上你出來做什麽?”


    如寶定定的看著別哥,隻說了一句,“我看銜女姐姐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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