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哥把水兒送到了陽岔方把頭的家中,隨後由方把頭的老婆轉交給秦暮煙她娘,秦暮煙她娘出了李家,再叫李氏有些牽強,自然叫秦氏也有些不妥,她本姓為梅,出了那個院子之後,許多人便稱呼她為梅姨了沒,也算是間接鼓勵了這梅姨脫離了李氏那種勢力的人家。


    這邊別哥的孩子一抱回來,那邊狗子媳婦也正式的住進了段家的宅子,這方便就近伺候了水兒。


    方把頭又去給狗子媳婦買了些帶骨頭的豬肉和鯽魚,把自己家的老母雞抓來了兩隻,這好吃的供應上了,狗子媳婦奶水也就多了,倒也虧不了水兒,自然,狗子家的娃娃可以吃些米糊之類的東西,若是奶水不夠的時候,多半都是要照顧了水兒吃飽的。


    別哥偷偷拿了他能支配的那四十兩銀子的一半交到方把頭手中,給狗子媳婦是預付了兩個月的定錢,一共十兩,梅姨倒也不做什麽,先給四兩夠她花上許久了,餘下的便是買生活必需品的銀子,自然別哥走之前是有承諾的,等到下次再回來的時候會再付些銀子的,方把頭夫婦倒是不急的,他們了解別哥現在虧不了他們的銀子去,點頭也爽快。


    安排好了方見天色已經不早了,別哥坐上了馬車又回到了平縣,到了巷子外的時候別哥打發了那輛馬車,既然是回陽岔,這事是不能被銜女知道的,馬車自然也是雇傭的生麵孔。


    別哥下車的時候竟看見了巷子那頭秦暮煙滿臉傷痕落寞的倚靠在門框上的情景,遲疑了一陣,他不知道是該上前去安慰一下秦暮煙,還是要回身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了一般。


    方嬸也好巧不巧的就在這個時候出了門來,卻是對著秦暮煙的方向冷哼的一聲,口中念道著:“活該,這人沒個正經的心思,怪不得有了這樣的報應去。”


    別哥聽了她這話,攢緊了眉頭,輕聲問道:“嬸子此話何意?”


    方嬸似乎並不介意被秦暮煙聽見了一般的說道:“這一下午的功夫便傳揚開來了,那趙員外竟把秦暮煙的孩子送了人了,那樣的女人也就指著一個孩子了,這才多大的娃娃送了人,也夠她受的,這還不算是報應,福也沒見了她享了多少,沒少挨打了不說,最後連個孩子都保不住,還不算活該?”


    別哥偷偷的瞟了一眼那邊秦暮煙顫抖的身子,聲音不算很大,但是足夠秦暮煙聽見的說道:“嬸子說話,得饒人處且饒人,趙員外我倒是認得的,他做事雖然沒有章法,不過折本的買賣他是不會做的,至於那個孩子,想來到了別處也隻能是比留在這裏強就是了。”


    那頭秦暮煙已經明白了別哥的意思,眼角掛淚,臉上卻是顯出了一個溫和的笑,隨即轉身走進了院子裏。


    別哥看見了秦暮煙回去了,雖然距離很遠,天色也暗淡了,可是他似乎看見了她的笑,心中也柔和,方嬸見了別哥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問什麽,隻平淡的說道:“銜女今兒個回來了。”


    別哥笑著點頭,“是啊,她回來了。”


    方嬸見了別哥的笑,臉上又顯出了一抹氣憤來,口氣是更冷淡了,“既然她回來了,為何你不先和你那多事的娘打個招呼。”


    別哥一愣,不解的問道:“嬸子這話是說得是什麽意思呢?”


    方嬸這次臉上是顯出了激動來了,“我說了什麽意思,得了別哥,我也不與你說那些拐了彎的話,你也知道嬸子是什麽脾氣,若你不愛聽大不了以後不來嬸子家,可你你娘的事情我是非說不可了,你那娘還真是要了命了,今早我去你那院子裏找你,想知道銜女可有消息,還是如寶那孩子告訴我說銜女已經回來了,我倒是鬆了口氣,正想著高興呢,如寶又說了你娘自你走了就把銜女叫到她的房間裏去了,我便覺得這事又是個麻煩,果真我才走到你娘房門外,便聽見了她在門內大聲的斥責聲,說銜女沒個規矩,怎好悄無聲息就沒影了,她這麽做就是心思歹毒,是要裏間了你們母子之前的感情,那話說的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許她是當銜女沒個去處才會如此的吧,我是沒讓銜女見了我在你娘的門外的,不然她是又要阻止了我與你說這事了。”


    別哥原本還算愉快的心情在聽了這事之後是全然的暗淡了下去,早晨出門的時候偏偏忘記了交代一下自己的娘,方嬸說的對,銜女也隻走了一日便回來了,他娘定然是以為銜女離了他這裏便沒了去處,因此才會那般的肆無忌憚,再者昨日因為心情不舒服,他跟他娘發了脾氣,這口悶氣他娘自然是要算在銜女的頭上的。


    方嬸也隻說了一個大概,別哥便已經料定的那個時候銜女受了怎樣的委屈,對方嬸淡笑著說道:“嬸子謝謝你與我說了這些,我這便回去瞧瞧,如此說來銜女可還生氣呢。”


    方嬸點了點頭,“你給我好生開導一下她,若是你娘實在容不下她,就讓她搬到我的院子裏來。”


    別哥點了點頭,讓銜女搬出了他的房間,他自然是不會舍得的,可也不好忤逆了方嬸的一片好心,也隻能虛應著的。


    幾步跑向了自己的房間,卻不想周媽竟侯在他的門外,見了別哥忙彎身行禮,隨後說了起來,“主子回來了,老夫人吩咐了,等到主子回來之後去她房間裏一趟,她有很重要的話要與你說。”


    別哥皺了皺眉頭,段田氏那些所謂重要的話他是了解的,每次這段田氏找了銜女的別扭之後,等到他回來都要先把他拉到她房間中說些銜女的不是的,初期他也當真以為銜女做了錯事,曾經甚至有幾次他曾對銜女動了氣,可之後從方嬸和如寶的話裏他卻聽見了另外一種說法,那之後倒也不那麽在意了段田氏的話了。


    銜女從始至終未曾在別哥麵前抱怨過段田氏一句不是,他最初的時候認為銜女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自己的不是,直到那一次段田氏又找了銜女的麻煩之後,晚上叫了他去絮絮叨叨了說了許久,最多的自然就是那一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話題。


    別哥回到房間後問過了銜女為何從來不為自己辯解,銜女隻是淡笑著告訴了他,“我若說了真相,你便會為我與她抗爭了麽?”


    看著銜女的微笑,別哥隻能無力的搖頭,隨後銜女笑得有抹苦澀,出口的聲音卻全是與表情不一樣的堅定:“即便我說了,你也不可能與她說些什麽的,那麽我何必多此一說,反倒連累了你也跟著一道心煩了去。”


    那就是銜女,等到段田氏愈加的現出了刻薄之後,也便更充分的顯出了她的好處來了。


    有了這樣的認知,別哥倒也沒那份心思去理會了段田氏那些唧唧歪歪的抱怨,直接回絕了周媽,段田氏不了解,別哥卻是明白的,銜女不是沒去處,她能在一天之內帶了許多銀子走一個來回,自然隻是因為對他還有眷戀才又回來了,若是現在她生氣了去,恐怕這一走便讓他再也尋她不見了,畢竟銜女不是在正常壞境下長大那種以夫為天的女子,真的不開心,她的選擇未必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周媽,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去回了我娘,就說明天一早我再去見她。”


    說罷也不等周媽回答,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周媽站在門外愣了一會兒,隨即輕輕的勾起了嘴角,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孰是孰非又怎麽能看得不分明去,隻不過她是人家請來的下人,不好發表自己的意見,可終究還是看不慣了段田氏的表現的。


    轉身回到了段田氏的房中,這一次段田氏定然又要發火,她該想想要如何好生與段田氏說說才行。


    別哥回到了房中,銜女正坐在昨日他坐著想念她的地方低低的唱歌,見了他進門,抬頭微微的笑著:“你回來了?”


    這一笑溫暖了別哥的心,他也不禁綻開了笑顏,輕柔的說道:“我回來了。”


    “今日比前些日子還要早上半個時辰呢!”


    別哥臉上一熱,隨即更放低了聲音,淡淡的說道:“我回來陪陪你,你沒什麽要與我說的麽?”


    銜女坐直了身子,對著別哥微微的偏了偏頭,聲音平和的說道:“你想聽些什麽呢?”


    “今天白天的事情……”


    “你是想知道我心底是不是不高興,還是想知道你娘都說了些什麽?”


    別哥梗在了原處,銜女卻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話裏罵得越難聽,便是愈加的嫉妒了我,你也不用勸我,單單是她的話,我不會生氣的,再者在這個人世間,能傷害的我的人隻有你,除了你之外,旁的人說了什麽,做過了什麽,都與我無關。”


    聽著銜女的話,別哥隻覺得心頭猛然的抽了幾下,隨即喃喃的問出了口來,“你既然如此的說了,那麽昨日沒有任何的交代就獨自回去了,是因為我傷害到了你是麽?”


    銜女看著別哥誠懇的臉,隨即笑著點了點頭,“對,你傷害到了我,你讓我的心口覺得痛了,在我受到傷害的時候,你不會為我做任何的事情,卻因為一杯水的問題而忽視了我的存在,我的要求並不多,隻要你給我一個安慰,讓我不那麽痛就好了。”


    看著銜女微微眯起的眼睛,還是一樣的笑容,別哥卻感覺到了銜女那笑容背後的心酸,輕輕歎了口氣,把銜女擁進了懷中,愈加小心的試探著著銜女的意思,“現在回來了,是因為放不下我對麽?”


    銜女輕輕的點頭,“若是放得下,我便不可能回來了。”


    別哥一瞬間收緊了自己的手臂,此時再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了,隻是緊緊的擁住,心底有一種恍惚,若是自己抓不緊,銜女便會永遠的走出他的生活去了。


    感覺到了別哥緊張,銜女微微的笑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個姓趙的員外心術不正,留他下去不知道將有多少人會受其所傷,七日之內,我要他身敗名裂。”


    聽著銜女輕聲細語說出的卻是令人色變的話,別哥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手臂,隨即緊張的說道:“要如何讓他身敗名裂?”


    “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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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哥已經有了認知,頭一晚睡下的時候把房門上了兩層的閂,自然這第二日一早是沒聽了如寶固定來叫床的聲音,別哥是心情大好。


    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才懶洋洋的爬了起來,隨後出門並不意外的見了段田氏掐腰站在院子中那種氣勢洶洶的表情。


    別哥淡笑的與段田氏打了招呼:“娘,這麽早?”


    段田氏怒目圓睜的盯著別哥,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小子是要氣死我麽,現在都什麽時辰了,居然才出了門來,你沒聽說過有多少英雄人物毀在了女色中,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我瞧著你這也是要被女色所惑,終究失了本性了。”


    別哥知道段田氏如此說說法是因為他昨夜沒去找她的緣故,倒也沒放在心上,隻輕聲應著她的教訓,“娘說得極是,孩兒今後自然會注意的。”


    段田氏見別哥應下了她的教訓,心情稍微好了些,麵上還是那副刻板的表情,“既然知道錯了,想來也不必我再多話,你且隨我來一趟。”


    別哥身後便是銜女,不過在段田氏的角度卻是看不見她的,別哥回頭看了一眼銜女,她是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如此別哥才敢放心的隨著段田氏到正房裏去了。


    坐在正堂的上座,段田氏先發了聲來,“想必銜女也跟你說過了,昨日我是找過她的。”


    別哥也沒點頭卻也沒有搖頭,段田氏見別哥不冷不熱的態度,繼續說了下去,“她那性子以後要當這段家的女主子怎麽成,為了那麽點小事就離家出走,我定然要說說她的, 不過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和段家日後好,她是否會與你抱怨了我訓斥了她,隨即又要在你麵前數落了我的不是吧!”


    段田氏斜著眼睛,輕聲細語的詢問著別哥,別哥聽了這話皺緊了眉頭,隨即淡笑著說道:“娘,銜女從來就不是那種背後下舌的人,還有便是,她心情不舒服的時候,我希望您別去打擾她。”(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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