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女聽了方嬸的話,微微顰緊了眉頭,略一思考,便又接著問了起來,“嬸子可還記得俏媚是否喜歡那村子後麵的小河?”


    聽見了銜女的問題,方嬸沉思了片刻,似乎陷入了曾經的記憶一般,輕笑著說道:“你若不說,我倒是忘了這點了,那俏媚是與你一樣喜歡水的,小的時候會纏著別哥他們一群半大的小子繞在河邊抓魚玩,每次我去河裏洗衣服的時候,看著俏媚那笑臉,便會覺得那畫麵真好。”


    銜女轉頭看向了香凝,見香凝眼中也有瑩瑩的淚意,銜女輕柔的喚道:“香凝,這可有些印象?”


    方嬸聽了銜女的話,聲音略有些微揚,“怎的,難道香凝當真就是俏媚?”


    這會兒香凝仰起了頭來,終是見慣了風雨的女子,眼淚並不輕易落下,隻淡笑著說道:“嬸子這話我似是有那麽零星的記憶,許是時日久了,倒也記不太分明了。”


    方嬸看著香凝,而今又聽她如此說法,愈加覺得香凝愈加的與俏媚相似了,看了良久,終喃喃一聲,“可惜生在了那樣的人家,若非如此,我現在便帶著你過去跟別哥他娘對一對,若真是她所出,想來也會了解了你的一些基本的特征的,可現在,哎……”


    香凝聽見了方嬸歎息,也有些不解,又想到了方才的情景,心下思量了片刻,方才輕聲說道:“嬸子,如今倒是不必那麽急切的尋了我的問題了,既然都等了那麽多年,倒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有了線索便算是有所收獲了,不過我倒是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緣何段家落到了如此的田地?”


    香凝這樣一問,方嬸也好像找到了這些日子怨氣的發泄處,直接說了起來,“段家有如今這種局麵,誰也不怨,全都是別哥他娘的事。”


    銜女方才是沉默著,這會兒聽見了方嬸講起了段田氏,也不禁插上了話來,“嬸子,方才我也瞧見了別哥他娘,以前那麽高傲的一個人,卻緣何也能蹲在牆角裏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了。”


    方嬸從鼻孔裏發出一陣冷哼,“有她吃的便算是便宜了她了。”


    銜女微微顰緊了眉頭,喃喃的說道:“嬸子緣何要這樣說她?”


    輕歎一聲,方嬸又說了起來,“這還不是她自找的,當初你是處處的忍讓著她的,讓她忘記了自己的本分了,當真以為自己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夫人來了,那姓王的女人進了段家的門,別哥他娘還想著端起當初對你的陣勢,你也瞧見了,別哥她娘是寵著胭桃的,段家那個時候實在落魄了,剛好那媒婆子舌燦蓮花的,把那王月如說得當真是個十足的千金富戶了一般,別哥也昏了腦子,竟照著她的吩咐寫了休書,隨後便迎娶了這王月如進門,卻不想這個王月如比那河東獅吼還厲害上三分,新婚才三天,別哥他娘就想著要別哥去胭桃的屋子裏過夜,王月如當場便火人了,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掐腰站在屋子裏便罵了起來……”


    說道這裏方嬸竟頓住了聲音,臉上浮出一抹笑意來,是因為銜女的怨氣終有了出處的開懷,想想便覺得當初那情景讓她快意十足。


    香凝看了一眼方嬸,雖然段田氏十之七八就是她的娘親了,可她已經由方嬸說道王月如給了段田氏難堪時聲音裏掩不住的笑意猜到了許這段田氏當真的不招人喜歡,現在看看銜女的遭遇便知道了幾分,在她的心目中,沒有別銜女更柔順的女子,卻被休理了,這段田氏定是做得過火了一些,且方嬸話裏話外也透著當初段田氏待銜女不好,如此香凝倒也沒那麽的不快,反而像個聽書的一般追問了起來,“嬸子,那王月如是罵了什麽話呢?”


    方嬸聽見了香凝的問題,才想起了香凝有可能是段田氏的女兒,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有些歉然的說道:“瞧我這人,竟在這個時候走神了,不是嬸子心黑,當初你若是瞧見了別哥他娘怎麽對待了銜女,想必也會有我聽見了王月如的罵聲之後的快意的。”


    香凝淡笑著說道:“嬸子不必介意了我,雖然她有可能是我娘,但有道是幫理不幫親,嬸子但說無妨。”


    方嬸滿意的點著頭,這才又繼續說了下去,“說了王月如是千金小姐,可後來我也托打聽了,不過是京城中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她妹妹都嫁人了,因她的火爆脾氣,竟落在了她妹妹之後出門子,對了,這王月如倒也和平縣有些淵源,聽說很多年之前,王家就是從這平縣出去的,在平縣中,王家還算是大戶,可進了京城,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人家了,還有便是王月如有一個姐姐王月仙,嫁了當初平縣趙員外的兒子趙鬆為妻,細細算來,這別哥竟是趙鬆的連襟了,不過王月如出嫁,趙家的人並沒有出現過,別哥他娘當初也是不知道這些的,王月如進了門,才三天她便想讓別哥進胭桃的房間,說到底不過是想給王月如一個下馬威,以便樹立了她說一不二的威信,再者告訴了王月如,她寵著胭桃,讓王月如讓著胭桃一些,卻不想王月如不是銜女一樣好欺負,當即便惱了,張口閉口的‘老不死的’,別哥站出來念了王月如一句,不想這王月如回身就給別哥狠狠的一巴掌,別哥那臉皮當即就浮現了清晰的巴掌印,再之後王月如就說家中沒那麽多嫌地方,原本銜女在的時候,別哥他娘住的是正房,王月如不但自己住進了正房,還把段田氏趕進了當初下人的房裏,說是懲處了她的沒眼神,有偏袒之嫌,段田氏哪裏肯去住下人的屋子,王月如竟指著胭桃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了她把段田氏關進柴房去,胭桃那個小妖精,為了討好王月如,當真就要把別哥他娘關進了柴房,也算段田氏瞎了眼,寵了這麽個主。”


    銜女越聽這眉頭顰得越緊,喃喃的說道:“把別哥他娘關進了柴房,別哥都不會站出來說句話麽,他以前都不會允許了我對他娘說句偏話的。”


    方嬸歎息了一聲,喃喃的說道:“常言說,人善人欺,馬善人騎,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當初你若是硬氣一些,又怎會有了如今這些麻煩來,有些人是敬不得的,別哥自然是不肯段田氏被關進柴房的,他是說話了,別瞧著王月如個字不高,可也不知這王月如哪裏來得力道,聽別哥求著別把段田氏關進柴房,順手就拎起了身邊一個成年男子胳膊粗細的木棒,也不看頭尾,閉著眼睛就是一陣子亂砸,別哥跑不跌宕,被她的棒子砸了個正著,腿給砸折了,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聽說這幾天偶爾會出門曬曬太陽,也不知道你瞧見沒有,別哥現在多半時間都不會出門的,他那腿腳到現在都不靈便的。”


    銜女回想了一陣,從她進了段家大門後,是沒見了別哥走路,她以為別哥是懼怕了王月如才不起身來麵對她的,卻原來也是因為他腿腳上的不便利,想到這點,銜女又覺得心中酸酸的了,她一直害怕別哥吃苦頭,卻不想她不在的日子裏,別哥還是受了別人的折磨。


    香凝聽見了王月如把別哥的腿砸壞了,火氣頓時上了起來,“家中有如此惡婦,還不休了她,留著她作甚?”


    方嬸歎了口氣,“那個時候聽見了別哥的慘叫,別哥他娘頓時就沒了底氣,原本麵對著銜女那種趾高氣昂一瞬間便消失無蹤了,央請著王月如快些給別哥請郎中,卻不想王月如隻是慢慢的扔開了手中的木棍,冷笑著問別哥他娘可還想著讓別哥去胭桃的房裏,別哥他娘見胭桃一點都不幫著她,且還要落井下石,一瞬間也懂了她終究寵錯了人,也怨恨了胭桃,連連的跟王月如妥協,說隻要快些去找郎中,胭桃就是趕出段家的門,她也不會介意了,那王月如笑得那個愜意,隨後說了起來,胭桃這人有眼力,她是不舍得趕出門去的,不過段田氏那柴房之苦,問她可是甘願去受,段田氏聽著別哥的呻吟,王月如怎麽要求,她便怎麽聽,這人隻要妥協了一次,日後再妥協便不會難了,到了周媽被趕出了段家的門之後,段田氏順理成章的被王月如安排去接替了周媽的活,如銜女般順從的兒媳她日日夜夜都想著怎麽讓別哥休了她,可遇上了王月如,她哪裏還敢有那樣的心思呢。”


    銜女幽幽的歎息了一聲,“終是物是人非了,我以為自己的夢可以維持的長久一些的,哪怕隻有區區的幾十年,卻不想也才六年而已。”


    香凝轉過頭來看著銜女,她竟有些替銜女擔心,“你還好吧?”


    銜女抬起頭來對著香凝嫣然一笑,“或許,是我該離開這裏的時候了,他與我,算是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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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實在對不起,這個月家中有很多事情,農曆新年了,家中很忙,我媽09年夏天也過世了,爸爸和媽媽一輩子感情十分的好,才五十多歲的年紀,在年節的時候也是要安慰一下的,對不住大家,這個月暫定日更3000了,請大家原諒,鞠躬!(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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