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愛恨嗔癡遇上了生離死別都是如此的蒼白無力,明知道這遭去了,或許之於他與我都是解脫,卻在發現了他顯出症狀的一瞬間,一切都亂了,短短紅塵十數載,我竟想與他相伴白頭,不去理會那些已經出現的或者未曾出現的人和事,隻爭眼前的朝夕。


    禦醫已經離府,這點我是知道的,人皆有同情之心,可當遭遇了自己的事情之後,那同情之心多半都是給自己最在意的那人讓路,這個時候我生生的後悔——不該讓禦醫跟了俊彥走的,我怎麽會忽略甚至懷疑了俊彥身體的情況特別,他是離不得人護理的,下地隨意披了件避體的袍子,快速的向外頭跑去,我要找人把禦醫給追回來,我想自己已經能忍受俊彥的過去,卻無法忍受他在我眼前生生的死去。


    “王妃,您怎麽——這衣裳?”


    奶娘端著俊彥的湯藥走了過來,見了我披散著頭發、衣衫不整的樣子臉上露出了錯愕,我沒有解釋的心情,隻拉著奶娘如同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不肯鬆手,顫抖著聲音說道:“奶娘,快些派人去把禦醫接回來,俊彥他——他現在狀態很不好!”


    奶娘手中的藥碗應著我的話音掉在了地上,清脆的破碎聲讓我的心頭升騰出更煩亂的感覺,我亂著,奶娘卻沒有給我一分安心,反倒比我還慌亂的徐徐念叨著:“我以為這劫難已經過了,怎的會還沒過,怎的還沒過呢?”


    沒有了藥碗的阻隔,我抓著奶娘的手更順暢,聽了她的呢喃,不自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奶娘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木然的呢喃,我急切地追問了起來:“奶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奶娘,你不要嚇唬我。”


    奶娘定定的看了我一眼,隨後用我沒想象到的力道掙脫開了我的手,大聲的說了起來:“王妃,耽擱不得,您先回去守著寢殿上空中那盞長明燈,千萬別讓那燈熄了,我這便去找人過來。”


    長明燈——我是見過的,可是要如何的守護,我卻並不十分的了解,俊彥寢殿裏倒是見過那盞總也不滅的燈,那個時候無話找話的也說道過那盞燈為何總不見熄滅,俊彥曾笑著說過,“人死如燈滅,我卻是燈滅人便死,那燈便是我的命。”


    俊彥說道那話的時候,語調輕鬆的好像在和我說著他身上的衣服穿著多麽的舒服一般的平和,以至於讓我以為他那話僅是逗我而已,如今經奶娘這樣一提,我才發覺當初真的隻是我沒留心了他眼中曾經閃過的落寞,如今方才思考著我當真的在意過麽,若是在意過,為何凡事都經由了旁人的口才確定了俊彥到底是怎樣的人,為何自己一直都未曾對他用過心思呢?


    ‘刺啦’的一聲在這個時候震得我慌亂的鬆開了手,奶娘不解的回頭看著在她轉身之時,被我慌亂之間扯斷的袖子,皺著眉頭問道:“王妃,怎的?”


    我斂住了心神,喃喃的問道:“俊彥的燈,該如何護著?”


    聽了我的問題,奶娘也是一愣,隨後輕聲的回了我一句:“當初的術士說過,那燈離不得人,也切勿讓其熄滅,隻是這樣說過的,隨後的多年來,隻依稀有幾次那燈灰暗過,不過有人在就不會滅,想來隻是離不得人而已。”


    我咬著唇看著奶娘並不十分確定的臉,雖然還想更仔細的問問這樣重要的事情為何她也弄不清楚,可心中掛念著俊彥那慘白的臉,也不敢再有遲疑,隻略有些急切的說道:“如此便有勞奶娘快些去辦了。”


    奶娘點了點頭,隨後快速離開,我急忙轉身便向寢殿裏跑去,許是天涼了,亦或是身上的衣衫太過單薄,我竟覺得這一路上冷得全身打顫。


    撞開了房門,首先便覺得以前明亮的寢殿中此刻昏暗了許多,忙抬頭看向平日裏一直亮著的燈,此時上方隻餘豆亮,身子的冷由內到外,幾步來到俊彥床邊,紅的床單襯著那張無暇的臉愈加的慘白,胸口的起伏似乎也不見了,顫著手探向了俊彥的鼻息,隻間或的一絲吸氣才讓我確定了他還是活著的。


    俊彥的寢殿較之尋常的臥寢要高出許多,那燈更是懸在正中最高的地方,平日裏隻是會覺得這寢殿裏明亮非常,如今才覺得,正是它懸得高才照得遠,可高位之後,若想探取,便實非易事,換做平常,這算是一種保護,可遇上了如今的情況,卻實在是一種孤立了。


    汗濕了衣襟,把寢殿內的八仙桌搬至燈下,又在上頭羅列了椅子,回頭看看俊彥毫無生氣的臉,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開始向上攀登。


    上去之後才發現,手還是和那燈差一段距離,心頭有些沮喪,更加讓我難以忍受的是那燈並沒有因為我的靠近而亮起,還是那豆大的亮搖搖曳曳的,房門我已經關上了,窗子也封了個嚴實,怕的就是風吹燈滅,可這個時候俊彥寢殿中的一切都輕輕的蕩著,好像整個寢殿中皆是風吹,居高臨下,身子愈加的冷。


    寢殿的門竟在這個時候被人撞開,我身上隻是簡單的披了件外袍,自然清楚這個時候外人經過我的腳下會是怎樣的情景,女子那些少不了的羞澀讓我亂了心神,竟忘記了自己站在何處,腳下一閃,踩了個空,身子頃刻下墜,伸手抓了椅子,帶動了它隨我一同下滑,驚呼一聲,想著這點皮肉之苦定避不開了。


    落地之前,被人穩穩的接住,我聽見那人在接住我的一瞬間發出的悶哼聲,緩緩的睜開,看見的就是我手中還抓著的椅子竟滿滿當當的砸在了景帝的頭上,而他隻是微微顰著眉頭在我的臉上和身上遊移。


    突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衣衫不整,低頭一看,身上的袍子因為方才的下滑而鬆散了帶子,半邊胸口都露在了外頭,上頭清晰可見點點青紅的淤痕,忙抓緊袍子,緊張的說道:“謝聖上大恩,聖上也傷了,還是放民女下來吧。”


    景帝絲毫不為我的話所動,眼睛依然微眯著盯著我已經合攏的胸口,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沉聲說道:“盡管今早俊彥與你有了那等表現,可朕心中分明,你二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想來俊彥真的下足了功夫,想讓朕徹底死心,他與你把夫妻之事做實了,便以為朕不會再同他爭了,如此倒是他輕看了朕,不過他心中該分明的,以他的身體情況與女子交合,隻能是加速了他的殞命罷了,他可是當真在乎了你?”


    對於景帝帶著些挑撥的說法,我並不會往心中去,這個時候想得最多的便是景帝也如此說了,想來俊彥該明白方才我與他的做得事情該是多麽的危險,難道俊彥當真的什麽都不在乎了,連自己的命都可兒戲了不成?


    掙紮的想跳離景帝的懷抱,突然間就很想問問俊彥,他可是真的在意了我,生生死死的對於我實在沒什麽可畏懼的,紅塵這一遭的相遇已經讓我懂了自己的心,管他什麽月素、休文廷和易博天的,和他們也隻是一世的糾葛,我要告訴俊彥,隻要他真的愛我,那麽我便追尋了他生生世世,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便死!


    景帝並沒有放手,這便是男人和女人間最大的不同,一如當年的易博天,我曾拚死的抵抗過,可他的力道讓我無法抽身,生生的壓著,尋死都沒有辦法,現在我的又生出了這樣的恍惚,弱質女流的體力較之男人——天差地別。


    “民女懇請聖上放民女下來。”


    我說過這話之後,景帝眼睛微微的眨了眨,隨後慢慢的鬆手,在我的雙腳觸地的片刻,他竟回手扯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在我錯愕的瞬間披在了我瑟瑟發抖的身體上,抬眼,看見了有血痕沿著他的額頭緩緩滑落,紅的血白的臉,恁般的驚心。


    “你……”


    景帝並不理會自己額頭上的血,輕勾起了嘴角看著我,慢慢的說道:“總比疼在心口上要舒服。”


    心髒有力的躍動了一下,倉惶的轉頭,此刻我心心念念的是俊彥,即便景帝為我受傷,可他的狀態與俊彥比起來,實在是好上太多,並不需要我操心的。


    轉身之後,門外有人小心翼翼的說話聲,“聖上,宮中的禦醫和國師都趕來了?”


    身上的大氅隱隱還透著景帝身上獨特的龍涎香,伸手緊緊的抓住,這件大氅足以抵擋那些莫名的視線。


    來到了床邊,俊彥的臉沒有絲毫的變化,我輕輕的俯下了身子,想要看得更真切,卻不想手腕竟被他緊緊的抓住,心頭一月,以為俊彥醒轉了,可興奮的抬頭,卻看見他依然緊閉著雙眼。


    伸出沒被俊彥抓著的手回握上他的手,輕緩的喃喃:“俊彥,我想問你些事情,你不會這樣不給我個結果就離開的對麽,若是如此,我一生都會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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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抱歉,這幾天家裏有些事情,更新都不穩定了,向各位親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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