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仕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為何要幫他?”


    “你...這話是怎麽說的,老二,你們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兄弟,你怎麽也不能這麽狠心的把你兄弟扔在大牢裏麵吧?”


    要不是當著長輩的麵翻白眼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動作,陳暉早就將眼皮翻抽了。


    “陳叔,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已經被過繼出去了,沒有什麽親兄弟了。”


    “老二,我知道我嘴笨,我也不求你別的,隻求你幫幫仕兒,以後我也不會麻煩你了。”


    “此話當真?”


    “定是當真的,你放心,老頭子我說話肯定會算數的。”


    陳暉:反悔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是再信,那他可就是太天真了。


    “我沒有這麽多銀兩,你且等上一等吧。”


    陳老頭以為陳暉還是不願意,陳仕那邊已經不能等了。


    “老二,爹給你跪下了,仕兒那邊真的是等不得啊,三柱子呢?他那有沒有銀子,咱們能不能湊一點。”


    陳暉真是懶得解釋,但有不得不說道。


    “如今家中都是翠梅帶著孩子們掙銀子,我不光不掙,讀書還花了不少,家中的銀子都歸翠梅管著,我是要去找她商議。”


    陳老頭的公公架子瞬間就上來了。


    “我跟你一塊去跟你媳婦說,這是正事兒,她可不能這麽不懂事的不答應。”


    陳暉嫌棄的看著陳老頭,好家夥,還在他家擺譜?真當自己個兒是老太爺不成?


    還要去說他娘子,那他能忍?


    “我娘子最懂事了,全天下就沒有比我娘子懂事的了,你們當初是如何對待她的,竟然還不允許她有小脾氣了?我看你這銀子是不想借了。


    正好咱們說說,這借了銀子什麽時候還。”


    “什麽?我...老二,我和你娘如今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沒管你們要養老的銀子就算了,你還敢問我什麽時候還?”


    陳暉現在明白為什麽陳老太那麽奇葩了,陳老頭也不是什麽善茬,這倆人湊到一塊,就是近墨者赤。


    “為何不敢?好借好還,天經地義,看來是你打算賴賬了?那我可不能開這個口,養老的銀子跟我可沒關係,你該找誰要就去找誰要,老大老三和你的寶貝兒子都在呢。”


    “你...算了,你說怎樣就怎樣吧,隻要能借我銀子就行。”


    陳暉本來也是想著不用還了,但是現在一看,白白便宜了這些人。


    當著陳老頭的麵就先寫了字據。


    “這是借債的字據,你自己看一下吧。”


    陳暉是下意識的讓他看,卻忘記陳老頭不識字的事情。


    陳老頭搓了搓幹裂的手,老臉被憋的通紅,動了動嘴唇,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


    陳暉也有些尷尬,雖說有些不耐煩應付,可他的態度還是不對。


    到底還是沒有古代人應有的百善孝為先,不管父母如何都應孝順,他的思維還停留的,父母不慈,那就別怪子女不孝。


    長歎一口氣,給陳老頭讀了一遍,陳老頭為了拿到銀子,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意見。


    就算是有意見,也是白有,還不如不提,隻不過想要占便宜的想法,是沒有了。


    “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我家娘子辛辛苦苦掙的銀子,不想這麽輕易就給你們,就是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後悔?後悔沒有好好的教導陳仕。”


    “我,我們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之前是大師說的,仕兒一定會光宗耀祖,是個讀書的料,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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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是階下囚,你不是不相信,是不敢去相,你要是承認了陳仕什麽都不是,那你這麽多年為了他壓榨三個兒子又算什麽呢?”


    陳暉將陳老頭竭力想要掩飾的心思,直接捅破,讓他的那點小心思瞬間無處遁形。


    他不會自己的咄咄逼人,可原身已經不在了,那倒是個愚孝之人,這次就當時完成他最後的心意。


    銀子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陳暉也早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早就和李翠梅商量好了,但還是要做做樣子。


    將荷包放在桌子上,陳暉卻沒有鬆手,陳老頭倒是想去拿,可看陳暉的樣子還是算了。


    “銀子可以給你,記住我今日說的話。”


    拿著銀子的陳老頭站在陳暉家的門口,父子兩個對視,他眼睜睜的看著陳暉關上了門。


    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銀子,本就彎曲的背部,佝僂的更加厲害,直勾勾的盯著關上的門看著,突然間,天空打雷,大雨忽然而至。


    陳老頭佝僂著身軀,連忙向府衙的方向走。


    陳暉看到下雨,正拿了見蓑衣出來,可巷子裏麵已經沒有了陳老頭的身影。


    陳老頭全身濕透,除了陳暉給的五十兩保釋的銀子,身無分文,衙役沒有得到好處,自然也是慢慢悠悠。


    身上越來越冷,陳老頭隻能希望人趕緊出來。


    陳仕麵容憔悴,胡茬爭先噴湧而出,如今的他早就已經沒有往日英俊的模樣。


    牢獄之災也讓他變得更加暴躁,看見陳老頭也是沒有好氣。


    “你怎麽才來?難道不知道我在裏麵過的什麽日子麽?我都出來了,你還白著臉,這是晦氣。”


    陳仕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注意到陳老頭身體不適。


    陳老頭看陳仕出來了,腦袋昏昏沉沉,也不想去管了,轉身向著回村的方向走去。


    恰好到了陳三柱休息的時間,剛一出門,就看到搖搖晃晃的陳老頭。


    “爹?”


    陳老頭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耳朵也在嗡嗡響,眼睛也睜不開。


    在陳三柱的麵前徑直暈了過去。


    “爹,你怎麽了?”


    陳三柱沒辦法,隻好將人抱回陳暉家。


    看著走出去,躺著回來的人,陳暉一家的心情也是很複雜,但人命關天,還是趕緊去叫了大夫。


    等陳老頭醒來的時候,榻邊隻有陳三柱一人,剛動了動手指,陳三柱就醒過來了。


    “爹你醒了,喝點水吧。”


    陳三柱將人扶起來,喂了水,才說道。


    “這是二哥家,剛才也是二哥給你請的大夫,我平日也是在這住的,二哥對我很好,陳仕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人還活著就好,以後不能走仕途,就踏實的找個活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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