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力保護劉婆婆後,任夢兒答應了傳授夜逸傳球技術,讓他第二天來學校,參加訓練。


    夜逸高興地回到伊豆高中,此時天色已晚,於是來到食堂就餐,恰巧碰到了左丘鶴。於是乎,夜逸將這一天發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左丘鶴。


    “我猜他是把你當自己人了,因為你們一樣失去了家鄉。”左丘鶴說道。


    “我想是這樣的。”夜逸回道。


    左丘鶴突然發問:“對了,你今天看見了任讓了嗎?”


    夜逸搖頭:“沒有看見過他。”


    左丘鶴著急道:“唉,這小子今天突然不見了,我找遍學校都沒有找到他。”


    夜逸安慰道:“他身強力壯的,不會出問題。”


    左丘鶴卻說:“他是跟著我從北京過來的,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萬一出了事,我無法向他父母交待。”


    夜逸不知如何安慰下去。


    左丘鶴又說:“好了,先別說這個了,我要提醒你,雖然傳球是你暑期訓練的重點,但是體能訓練也不要落下。晚飯後,記得抽時間訓練一下。”


    “好。”夜逸答道。


    於是倆人吃完飯後,稍作調整,來到球場與刀罕、米正一起進行了體能訓練,訓練時間過了兩小時,此時已是晚上9點,夜逸洗完澡回到了帳篷,卻見左丘鶴又走了來。


    “我剛剛又去了一趟寢室,發現屋裏的東西仍然沒有動過,說明任讓這小子還沒回來。”左丘鶴說道。


    夜逸:“要我陪您一起找嗎?”


    就在這個時候,左丘鶴的手機鈴聲響了。他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趕緊接通:“你好,請問哪位?”


    夜逸看著左丘鶴的神情,先是長大了口,非常驚訝,然後是點頭,接著又笑道:“是韓所長啊,幸會,幸會。”


    “韓所長?”夜逸明白了,電話那頭是自己以前所住的歌樂山療養所的韓所長打來的,跟左丘鶴一樣,夜逸覺得非常奇怪。隻聽到左丘鶴說道:“哦……這事我並不知情……不好意思……韓所長,您看這樣好不好?今晚先讓他在你們那住一宿,費用都算在我頭上,明天一早我就過來,你看行嗎?……好,好,感謝。”


    見左丘鶴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是薑老爺子嗎?您好,我是小左啊。今天到底怎麽一回事呀?”


    電話那頭傳來了薑紅軍的聲音:“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們仨個老頭,還在療養所大廳玩。突然你上次帶的那個小子就來了,就是虎背熊腰的哪一個。”


    “他叫任讓。”左丘鶴說道。


    “嗯,就是他,來了後就直接要拜葛老頭為師,說是要跟他學盤帶絕技《天馬行空》。這哪是這麽隨隨便便的事情,要知道,想要拜葛老頭為師的人,若是排成隊,可以從我們療養所一直排到歌樂山下。所以說葛老頭當然不同意,誰知道這小子特別渾,背起葛老頭就跑,哎喲,你沒看到葛老頭當時的樣子,就跟豬八戒背媳婦似的,笑死我,哈哈哈哈哈~”


    左丘鶴想到如此德高望重的葛老頭,被任讓這渾小子這樣背在身上,心裏覺得好笑但不敢笑出來,隻是繼續問道:“後來呢?”


    薑老頭繼續道:“後來,我們追了去,一直追到了球場,這渾小子才把葛老頭放下,我看當時葛老頭氣得臉都綠了,於是我出於好心,給那渾小子說,幹脆你跟著我學《天外摘星》,誰知道這渾小子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我氣死。”


    左丘鶴問:“他說什麽惹您老生氣啦?”


    薑老頭說:“他說學我的東西沒用,說什麽防守就是再厲害也沒用,隻有進球多的人才能取勝。老夫的《天外摘星》縱橫足壇幾十年,第一次被別人如此輕視,真是氣死我。”


    “對不起,您老別生氣,他隻是一個毛頭小子,您老吃的鹽比他吃的米還多。他懂什麽呀,千萬別跟小孩一般見識。”左丘鶴趕忙道歉說。


    “哈哈哈,我怎麽會和晚輩計較,我隻是說著好玩。”薑老頭立馬轉怒為喜,倒讓左丘鶴有些不適應。


    “那就好,那就好,那後來呢?“左丘鶴又問。


    薑老頭繼續說:“後來這渾小子見葛老頭怎麽都不答應,於是又去找李老頭,要學他的遠射絕技《白虹貫日》,結果可想而知,李老頭也是不答應,這下可把渾小子逼急了。”


    “他又做了什麽壞事?”左丘鶴急著問道。


    薑老頭回答:“壞事倒也稱不上,隻是渾小子突然到處找起東西來,大家都勸他,可他怎麽也不聽,我們看他上上下下到處跑,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一個什麽東西。最後你猜怎麽著,你找到了以前小逸騎的那輛自行車,我們才知道,原來他找的東西是這個。”


    “哦。”左丘鶴應道。腦海裏浮現出了當初第一次見到夜逸的畫麵,那是在歌樂山半山腰上,見他騎著一輛沒有換擋功能的淑女自行車,車後座還載有一個笨重的櫃子,那次相見可讓大家是目瞪口呆。


    薑老頭又說道:“渾小子拿到自行車後,說是上次見過夜逸學《白虹貫日》的時候,就是騎這車去山下運涼粉,於是他硬說要給我們買涼粉,然後就要騎車走,我們想追哪裏追得住,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騎車遠去。”


    “後來呢?”


    “後來,哈哈哈哈。”薑老頭又笑起來。


    左丘鶴奇怪地問道:“怎麽啦?有什麽好笑的?”


    薑老頭說:“這渾小子是上午把車騎走的,你猜他多久才回來?”


    “猜不到。”


    “他一直到晚上8點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哈哈哈哈,渾身都沾滿了各種醬油、辣椒、醋這些涼粉調料,你猜這麽著,原來是這小子自打上午出去,買了涼粉後,在載回來的路上,不斷跌倒,從早一直跌到晚,你想想中間他跌倒了多少次。不過,這小子毅力倒是令人佩服,據他說,每次跌倒後,他又重新去買了涼粉,然後又跌掉。一直到晚上8點,見天黑了,不能再騎車,才放棄了回來,他還說明天還會去,一定要把涼粉買回來。”


    “真是個蠻幹的家夥。”左丘鶴的語氣是又好氣又為他的毅力所驕傲。


    薑老頭再說道:“後來,我們就勸他回家,他說他家住北京,我們又勸他回到你身邊,他說不成功絕不回去,說絕不會拖累你,還說什麽你們和什麽隊比賽,他連球都得不到,對球隊一點幫助都沒有,不學會《天馬行空》和《白虹貫日》,絕不會下山。我們沒辦法,隻好找到派出所,要來你的電話,這才打給你,要求助於你。”


    左丘鶴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道歉說:“不好意思,薑老爺子,都是我管教不嚴,我已和韓所長商量好啦,今晚先讓任讓在你們那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就會來,到時一定解決這個問題,給您帶來的麻煩,請見諒。”


    “你來就好,好吧,我掛了,咱們明天見吧。小左,再見。”


    “再見,老爺子。”


    掛掉電話,左丘鶴又好氣又好笑,對夜逸說道:“原來任讓跑到你們療養所去了,明天我去把他逮回來。小逸,那就這樣吧,明天你去化龍橋好好學習他們的傳球技術。”


    “好的,教練。”夜逸答道。


    於是,左丘鶴離開了帳篷,夜逸躺在床上,回想這一天所發生的一切,覺得生活真是千變萬化,漸漸地睡意來了,便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夜逸動身來到了化龍橋中學,遠遠看到今天球場上不止任夢兒一個,走過去才發現,“微波牧場”的核心球員都來了:“雞皇”任夢兒、“狂犬病”曾毅、“牧草”、“吃草羊”楊劍、“大黑牛”劉九久。


    看著夜逸,楊劍始終有點不爽,朝任夢兒抱怨道:“你真的打算教這家夥傳球嗎?我可提醒你,他可是我們的競爭對手。”


    “我們不是才贏過他們嗎?”任夢兒得意道,然後故作深沉地問:“況且你認為我教會他後,他們能贏過光緒中學嗎?”


    所有人都看了看夜逸,所有人都搖了搖頭,楊劍開口道:“恐怕贏不了。”


    “那就對了。”任夢兒攤開雙手說:“我們的目標是光緒,既然他們連光緒都贏不了,那又何必擔心他們?”


    所有人點頭表示認同,任夢兒又走到夜逸身邊,說道:“先來驗證你目前的水平,來跟我們玩溜猴,這遊戲你會嗎?”


    夜逸搖頭道:“是有一個人當猴兒,負責搶球,其他人圍成一個圈,負責保護球,不讓猴兒搶到的那種遊戲嗎?”


    任夢兒點頭道:“嗯,你會就好,一起來吧。”


    隨後楊劍當猴兒,其他人負責保護球。遊戲開始,任夢兒發給劉九久,劉九久一腳傳球給站對麵的曾毅,楊劍趕上去勾腳搶,曾毅靈活地帶球擺脫然後傳給任夢兒,任夢兒不做停球,故意直傳給夜逸。


    此時夜逸注意力還早在曾毅那,目光眩暈,沒有停好球,被楊劍搶到。


    任夢兒皺眉道:“怎麽啦你?”


    夜逸解釋道:“你們節奏太快了,我沒反應過來。”


    任夢兒懷疑道:“行不行啊,你?”


    “再試試。”


    “好吧。”


    於是換作夜逸當猴兒,遊戲開始,化龍橋眾人快速傳遞起來,夜逸直感覺耳鳴目眩,被他們眼花繚亂的腳法和飛來飛去的足球,真正逗成一隻“猴兒”了。


    “我要集中精力。”夜逸心想。


    於是沉住氣,夜逸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斷下他們之間的傳球,突然急中生智想到:“這樣把目標集中在所有人身上,估計搶一天我都搶不到球,幹脆我集中力量專門搶一個算了。”


    打定主意後,夜逸挑中他們身材最大,最不靈活的劉九久下手。看著球到劉九久腳下,夜逸飛身上去,用《天外摘星》成功搶下了球。


    任夢兒點頭道:“嗯,不錯,好,你來傳球吧。”


    劉九久換作猴兒,夜逸又上。遊戲開始,結果不一會兒,又因接球和傳球速度太慢,被劉九久成功斷下。


    “不行,你真的不行。”任夢兒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夜逸沮喪地拿著球,呆呆地等候這位“小師傅”的處理。


    任夢兒說道:“這樣,你先別加入我們的訓練,你跟不上的,現在你先自己到一邊去顛球。”


    “怎麽顛?顛多少?”夜逸問。


    任夢兒做了一個示範,球像有一根繩子捆在他身上似的,非常輕鬆地迅速地完成了十幾個,然後他說:“就像這樣顛球,你要做到連續顛1000下。”


    “好。“夜逸拿到球後,模仿著剛才任夢兒的動作,開始顛起來,隻顛了10多個,球掉到地上。再次開始,又隻顛了10多個,球又掉到地上。


    夜逸跑去問任夢兒:“這個有什麽技巧嗎?”


    任夢兒搖頭答道:“沒有技巧,唯一技巧就是要多練習,你去一邊練習,練到能顛1000個為止,別妨礙我們訓練。”


    於是任夢兒不再管夜逸,而是與隊友們練習起來。夜逸沒轍,隻好自己練,但是練了很多次,都隻能顛10多個左右。


    夜逸又跑去問任夢兒:“你能再給我示範一下嗎?”


    任夢兒不耐煩道:“都給你說了,這個隻有不斷練習,別來煩我。”


    夜逸意誌堅定說:“再給我示範一次吧,我看看你的動作要領。”


    “隨便怎麽看都沒用。”任夢兒雖然不耐煩說,但還是接過球來開始顛,夜逸蹲在地上,仔細看起來,看球的飛行軌跡、看腳的移動軌跡,看接觸麵等等。


    任夢兒輕鬆顛了50下,把球還給夜逸道:“好了吧。”


    夜逸點頭道:“我好像掌握了。”


    任夢兒露出質疑神情說:“不可能就掌握了,給你說了要多練。”於是回去和隊友們練起來。


    夜逸心想:“剛才“雞皇”顛球有幾個地方和我不一樣,1、他觸球的位置是球的底部,2、他顛球的高度都在膝蓋處,3、他的腳尖沒有向上勾,4、顛球後他的腳每次有踩到地上。”於是乎夜逸自己開始顛起來,“1、2、3、4……111、112、113、114……999、1000。”花了20分鍾左右,夜逸成功顛到了1000下。


    這讓一旁的化龍橋眾人驚歎不已,楊劍道:“這家夥學東西好快,怎麽看一遍就會了。”


    任夢兒走了過來,對夜逸表示肯定,然後說:“剛才你練的是正麵顛球,接下來你練腳內側顛球。”


    夜逸道:“好的,你給我示範一下吧。”


    於是任夢兒給夜逸示範起來,夜逸又蹲在地上,仔細看了他所有的動作要領。然後夜逸又花了20分鍾,成功顛了1000下。接下來又像如此,夜逸學了腳外側顛球、大腿顛球以及各種部位混合顛球。化龍橋眾人,悄悄討論說:“伊豆這小子悟性好高啊,隻用一上午,就掌握了顛球訓練,我當初可是花了一個多月。”“我花了兩個月呢。”


    此時旭日當空,已到中午,任夢兒來到同樣大汗淋漓的夜逸身邊說:“你今天進步很大,但我們中午要回家吃飯了,先練到這裏吧。”


    “下午還訓練嗎?”夜逸追問道。


    “看情況吧,吃了飯再說。”任夢兒回答。


    楊劍走來,懷著敵意說:“你可別想到我們誰的家裏蹭飯!快回去吧。”


    任夢兒說道:“雖然我們這裏拆遷了,但公交車站那邊還有一家飯店,你可以上那去吃飯。”


    夜逸心想“我沒有錢啊。”於是說道:“幹脆我在這等你們吧,你們吃完飯再來。”但是肚子不爭氣,由於上午運動量很大,於是咕咕叫起來。


    任夢兒笑著道:“下午我們不一定訓練的,你還是先回去吧,明天上午過來找我。”


    沒辦法,夜逸隻好掃興地回到了伊豆中學,在學校食堂吃了飯,下午又練習了今天學到的各種顛球。晚上,夜逸找到左丘鶴,想要一點零花錢。


    “找我有事嗎?”左丘鶴問道。


    夜逸不好直接說,隻好假裝關心任讓道:“今天你去療養所,發生了什麽呀?”


    左丘鶴見這個平時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夜逸,突然關心起隊友來,心裏很高興道:“我去到療養所後,想把任讓拉回來,誰知這小子倔,怎麽勸都勸不住,但今天的他有進步,已經能騎車把涼粉載回來了。”


    “哦,教練,我……”夜逸剛想說錢的事,卻聽著左丘鶴繼續侃侃而談:“我覺得要是任讓能像你一樣,跟著老前輩們學上一兩招,那對他的進步可是有巨大幫助的,於是我們裝傻充愣,想讓他繼續留在療養所,但是損失也巨大,你知道我繳了多少費用嗎?”左丘鶴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作“八”說道:“我整整給療養所繳了八千塊錢,這可是我兩個月的工資啊,這才讓任讓能住在哪裏一個月,希望你真的能夠得到老前輩們的指點,不然我的錢就打水漂了,這個月我隻有省吃儉用了。咦,小逸,你剛說什麽?”左丘鶴最後才注意到夜逸剛才有說話。


    夜逸心裏對教練給任讓的支持,有一種酸溜溜的醋意,但聽到教練自己都必須省吃儉用,於是隻好說道:“沒什麽,我就是想聽聽任讓的情況。”


    於是乎,與教練寒暄幾句後,夜逸走出了房間。“怎麽辦?我上哪去搞錢呢?”夜逸皺眉自問道,隨後計上心頭,笑道:“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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