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人類革命的成功,魔法師在社會上起到的作用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原來作為重要產力,而現在的魔法師更多的出現在服務性的行業。魔法師的個人能力出眾,而日常生活中出現的各種各樣的委托。魔法師恰好是完成委托的最佳人選。


    當時魔法師與人類剛剛和解,雖說人類依舊作為統治者管理這個世界。可介於戰爭帶來的教訓。除了禁止參軍這些死條例,人類和魔法師享受的政策是基本相同的,也是因為這樣,雙方和解才能進行的那麽順利。


    為了不再次爆發矛盾衝突,現實生活中人類與在魔法師的競爭即使處於劣勢,政府也無法直接插手。不得不說,即使是現在這樣的和平年代,人類和魔法師的種族關係依舊敏感。


    雇主願意雇傭個人能力強的魔法師來為自己辦事,生產業的老板們怕魔法師偷走了人類革命的技術而不願意招收魔法師員工,特別是關於技術核心的東西。當時的普遍情況是一個科技研究部都找不出一個魔法師……


    比如像老爹,他的工作就是接客人們的訂單,進山裏抓一些獵物。這些獵物可能是某些富貴人家要拿來食用大補,也可能使某家的紈絝子弟想要一隻妖靈做寵物來給自己在人前撐撐麵子……


    老爹就是這樣一個獵人,不同的事,他的工作更危險,報酬當然也更高。


    這些情況在如今社會已經十分普遍,但始終沒有人提出來。可能經過戰爭大家都疲倦了。即使社會不斷地失衡,但隻要還稱得上和平,對於大家來說就夠了。維持住這岌岌可危的和平,與為了變革再次爆發矛盾,所有人都默認選擇了前者。


    魔法師雖然人數很少,但機會在特殊(比如工作環境危險,交通極度不便)的工作區域幾乎是壟斷的。而科技生產力方麵,魔法師也差不上手,魔法師和人類的小孩在一起上學,但長大後由於工作基本不會見麵。兩方的大人們不會刻意不允許魔法師和人類小孩來往,可在這種社會大環境下,能成為朋友的少之又少。


    不論這些,世界終究是要前進的,即使方式不太理想。


    “天冷,坐一會就快進屋了。”緒方剛出屋子就看見老爹一個人坐在門前的台階上,台階不高,這個季節也不長什麽煩人的青苔,老爹就很隨意的坐在上麵,手裏拿了瓶昨天回來的時候去買的村裏徐婆婆家的自釀酒。


    “過來坐吧。”老爹看了他一眼。


    緒方很驚訝,老爹以前也愛晚上坐在這裏喝酒,但從來沒主動叫他過去一起坐。


    “幹嘛?給我來一杯?”緒方邊說邊走到老爹旁邊,挨著坐下。


    “再過兩年,等你長大點天天讓你陪我喝。”老爹突然咧著嘴笑了,接著緒方聞到一股濃烈酒味兒。看來是喝醉了。


    緒方有點擔心他,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怎麽喝這麽多?你明天不進山了?”


    老爹沒搭話,把酒瓶子緊緊的握著,渾濁的眼睛望著遠方,今晚雲厚,連月亮影都沒有,遠方自然什麽都看不見。


    “這兩天沒接什麽活,正好休息一下。”老爹看上去很累。


    接著兩人就都不說話,也沒人覺得尷尬,反正以前呆在一起的時候情況和現在也差不多。


    緒方把刀拔出來,找來一塊布一點一點的擦拭。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接觸到這種從彌國傳過來的刀,恰好老爹對這種刀了解一點,就買了把給他。良野和花梨梨不願用這東西,老爹讓他們自己選,良野選了老爹用的斬馬刀,花攸選了短劍。


    不過老爹也不逼著他們學,老爹說了,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在學校學到的知識。


    下來的練習全憑自覺,而和老爹練的最多的就是緒方。


    以前魔法師是以家族為單位來生活,經過和人類的戰爭。很大一部分魔法師以個體或家庭開始生活。現在沒有建立起專門的學習機構,估計短時間內也不會有,所以現在魔法都隻能以師徒的形式來傳授。


    由於一個魔法師基本隻會持有一種屬性,而屬性和遺傳沒關係,遇到持有罕見屬性的小孩,父母沒辦法,連找合適老師都困難。


    所以新一代的魔法師對魔法隻要求掌握,能運用就夠了,這樣已經比人類強上不少,畢竟大多數隻需要能在這個社會生活下來,掌握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夠,現在這隻是謀生的工具,‘和平年代’不需要打打殺殺。


    緒方和其他魔法師想得不一樣,他覺得魔法是父母留給他最後的東西,自己體內流淌著魔法師的血,這一直讓他覺得很驕傲。


    老爹撇了一眼擦著刀的緒方:“我教你的不多,你能達到現在的程度說實話我很驚訝。而且在我的感覺裏,你一直在不停地成長,真是個可怕的家夥。”


    緒方擦拭著刀的手停住了幾秒,這是老爹第一次評價他。


    我……可怕麽?


    “你在恨那些殺死你父母的人類兵嗎?”老爹像是故意扯到這個話題上來。


    “我不知道。”緒方低著頭,他是真的不知道,過了這麽久,他基本不會再夢見他的父母了,至於殺死父母的那些人類兵。以前他確實恨,可過了這麽久,他發現就算恨他們也沒辦法,父母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他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仇恨那些人類兵。


    “人類是很狡猾的。”老爹接著說:“你渴望作為魔法師的力量,這很好,以後要是再遇上狡猾的人類,你才可以保護自己,甚至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緒方點點頭,他知道老爹不會騙他。


    “能讓我試試你的雷霆之力麽?”老爹放下酒瓶站了起來。


    “嗯。”緒方剛想把刀收回刀鞘,聽到這話也直接站了起來。


    “你不去拿你的刀?”兩人下了階梯,老爹直接走到他對麵站好擺開陣勢。


    “不用,我隻是看看你把那種力量掌握到什麽程度了?”老爹握緊了拳頭,雙拳交叉放在胸前,緒方從來沒見過老爹這樣的陣勢。


    “哼,輸了別說我欺負你喝高了。”緒方也直接把刀橫在胸前。


    良野剛好從屋裏出來找他們,見他們又準備比劃,隻好拿出盞大的油燈放在台階上,免得待會看不清楚把對手傷著了。


    緒方今天穿著一件拉鏈的緊身運動服,他一隻手直接把拉鏈拉到底,扯開裏麵衣服的衣領,直到露出整個胸膛,老爹看見了他胸口奇怪的紋路,他的‘鎖’!


    緒方把大拇指點在刀尖上,一滴鮮紅隨即流了出來。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我掌握到了什麽,至少現在來說,它對我還是有些陌生的。”緒方說著,把流血的手指按在‘鎖’的中心,一劃,把血全部抹在胸口的紋路上。


    胸口的‘鎖’被抹上了血,給人一種活過來的感覺,像是在慢慢地繞著中心旋轉,接著最外麵那層紋路消失了。


    一種無形的威壓以緒方為中心展開,空氣似乎也不安分起來,讓處在裏麵的人感覺莫名的焦躁。


    緒方的屬性是雷,這是種很狂暴的屬性,不同於良野的火屬性和花攸的水屬性,駕馭起來很困難。


    老爹持有屬性是風屬性,風屬性雖然不比雷那樣狂暴,但具有極強速度和破壞力,同樣是一種掌握難度比較大的屬性。


    緒方感覺狂暴的雷因子正從胸口的封印出湧出來,靈能迅速占領了緒方的全身,魔法師其實沒有聽起來那麽高雅神秘,他們就像魔鬼的容器。


    魔法就像有思想的魔鬼,給你力量,然後一定程度上的霸占你的身體,或多或少的拿走一部分理智。緒方現在正體會著那種感覺,自己能自主思考,但心裏卻填滿了衝動與不安,讓人很難安靜下來。


    據說,早在魔法師與人類戰爭之前,就出現過很多次魔法師無緣無故的發狂,然後殘忍的殺死無辜的人類,失控的魔法師被稱為‘淘汰者’,沒有駕馭這種力量天賦。


    這‘淘汰者’的出現,就像是一種疾病,完全沒有防備,甚至沒人想到,就突然失去了控製。


    這可能也是日後人類與魔法師之間爆發矛盾的原因之一。在人類與魔法師戰爭期間,人類將魔法師稱為‘愚昧的殘殺者’來貶低他們。在他們看來,擁有這種特殊能力的魔法師甚至算不上高等種族。


    緒方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平時練得最多的是普通格鬥與刀法。這股力量讓人難以抗拒,又讓人充滿了恐懼。


    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用在此刻緒方的身上非常合適。


    可他依舊堅定的選擇了這條路,握緊了手中的刀。因為這些一直以來,這都是他自己的東西。


    能擁有,就能駕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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