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


    “都督,大……大喜……喜,大喜啊……啊!”


    曹真抬起頭來,一聽這個結巴的聲音,曹真就知道鄧艾來了。


    曹真微微的撇了撇嘴。所來也怪,這鄧艾雖然是個結巴,但是這個結巴總是一陣陣的。每次議事論戰的時候,鄧艾就不結巴了,可是平日閑聊的時候,鄧艾就開始結巴起來。


    此時,鄧艾已經跑了進來,曹真則開口問道:“士載,是何喜事?是不是你鄧艾的媳婦生了?”


    “不……不是。還得好……好……好幾個月。”


    “那是何喜事?軍中將領好像也就隻有你媳婦懷上了。”曹真心情開起來不錯,接著打趣道。


    “都督,劉備死了!”鄧艾開口說道。


    曹真猛的站了起來:“此話當真,消息可kao否?”


    “都督,這消息應該是真的。剛剛從長安城過來的斥候回報,說如今長安城門前已經豎起了白綾,守軍也盡身穿孝服,斥候一打聽才知道,是劉備死了。”此時鄧艾說話又奇怪的變得順溜起來,絲毫沒有半點結巴。


    “劉備死了?”曹真臉色突然凝.滯起來,同時嘴裏還不住的喃喃歎道:“就這麽死了?劉備就這麽死了……”


    劉備死了,曹真反而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一年以前,劉備還是意氣風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雍州,將曹真生生的逼回了長安城,那時候劉備還親自上陣,曹真甚至還記得蜀軍陣前皇帝儀仗下麵那個身穿金甲、背披錦袍的英武男子臉色的那一絲自信的笑容,可是這隻過了短短的一年時間,劉備,這個曹魏最大的敵人,就這麽死了。


    太突然了!曹真偷偷的搖了搖.舌尖,感覺到了疼痛,曹真這才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難道這又是龐統的計策?隨後曹真又搖了搖頭,龐.統應該不會拿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畢竟劉備的死對於蜀軍軍心民心的影響都非常大,那這種事情使詐,得不償失。


    看來劉備是真的死了……


    突然間,曹真發現,自己的潛意識當中,竟然不希望.劉備死去,曹真深切的感覺到,自己內心當中甚至非常迫切的希望能夠從劉備手中奪回雍州。


    “對手難遇!”此時曹真突然感覺到了,當年曹操在.麵對劉備時候,是一個怎樣的心情。


    那句“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爾”當中,盡含了曹操那複雜的心情。曹操是天下間最希望劉備死的人,但同時又是最不希望劉備死的人,一個對手,並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躊躇當中的曹真並沒有感覺到,在這英雄輩出的三國亂世,找一個對手並不困難,而這次接下來曹真要麵對的對手,遠比劉備難對付的多。


    ……


    見到曹真愣神,鄧艾也沒有打攪曹操,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而沒過多久,得到劉備身死的將領相繼前來,不一會,堂中便聚集起了一大堆人。而曹真幹脆順勢宣布議事。


    作為如今曹真麾下第一大將,張郃第一個站了出來,開口說道:“都督,末將以為如今劉備新喪,蜀軍必然人心惶惶,士氣低落,末將覺得現在正是奪回雍州的最佳時機。望都督發兵長安,張郃願為先鋒,為都督鋪橋修路!”


    旁邊郭淮鄧艾等人紛紛白了張郃一眼。從潼關到長安,隻要沿著渭水一路向西,滿打滿算也就隻有一日的路程,這麽短的距離,哪裏用得著鋪橋修路。


    郭淮接著站了出來,開口說道:“都督,末將認為張郃將軍所言極致,不過末將覺得當雙管齊下。如今雍州渭水沿岸災民遍地,每日都有不少人餓死,更有不少凶惡之徒聚眾搶劫,這些凶徒隻要稍加利用,必然可以成為我們的助力。我們可以借助這些凶徒擾亂雍州,使得蜀軍首尾不能兼顧。”


    曹真點了點頭,二人說的也正是曹真所想的。隨後曹真想起一直都很有真知灼見的鄧艾還沒有開口,於是特意問道:“士載,你有何良策?”


    “都督,張郃與郭淮二位將軍所言甚妙,不過末將以為蜀軍當中有一人,當可左右雍州之局。若有此人相助,我們必能奪回雍州。”鄧艾自信滿滿的說的。


    “士載所說的是何人?”曹真急忙問道。


    “西涼馬超!”


    “是那馬家逆賊!”曹真眉頭微微一皺。


    對於馬超,凡是曹家的人都沒有好印象。當初馬超不但攻下了長安,還殺的曹操割須棄袍,曹操一輩子沒有敗的這麽丟人過。此事雖然成就了馬超的英武,但是卻一直被曹操視為恥辱。也因為這樣,曹家之人都極其憎恨馬超,所以曹真直接稱呼馬超為“逆賊”。


    “都督,馬超本來也是一方諸侯,後來因為形勢所逼,才投降了劉備。如今劉備身死,而馬超有恰好身在涼州,涼州乃是馬超當年根基之所在,咱們隻需說反馬超,雍州蜀軍則受製於東西兩麵,而且內外交困,必敗無疑!”


    “士載說的有道理,隻是這馬超與先帝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馬超因此得勢,恐怕我雍州永無寧日啊!”當年曹操與馬超潼關一戰,曹真是參加過的,所以曹真至今對馬超的英勇記憶猶新。


    “都督大可不必擔心,馬超不過是一勇夫而已,當年楊阜大人單槍匹馬就大破馬超,可見馬超此人並無多少智謀,不足為懼。況且都督可派一人去協助馬超,為馬超出謀劃策。待到我們奪回雍州以後,便撤回此人,馬超還不是任由我們擺布。”


    曹真滿意的點了點頭,鄧艾所想的非常周全,曹真接著問道:“士載,你以為派何人去涼州為妙呢?”


    “都督,去涼州之人首先要說服馬超反叛,而後還要幫助馬超奪下涼州。此人必須要有智略,善於機變,口才過人方可。若是都督不棄,末將願意親自前往。”鄧艾開口答道。


    “你親自去?不行,這太危險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馬超與末將素不相識,也從未在戰場上與馬超交鋒,相比起來馬超對末將的恨意會少一些,所以此事末將去最為合適,況且末將粗通武藝,即便是馬超要對末將不利,末將也有自保之力。”鄧艾開口答道。


    曹真知道,鄧艾說的句句有理。在這大帳當中,隻有區區幾人能夠擔當的了這個重任。可是偏偏其中隻有鄧艾沒有與馬超交鋒過,而且鄧艾聲名不起,派鄧艾去既可以消除馬超的警惕,也可以更容易取得馬超的信任。


    “士載,此去非常危險,九死一生,你也是快要當爹的人了,我覺得你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曹真實在是有點舍不得鄧艾這個人才。


    “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何能臥**在兒女子手中?”鄧艾開口說道。


    鄧艾這句話是當年伏波將軍馬援所說,而曹真也聽出了鄧艾口中的堅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答應下來:“好吧!不過士載,你此去一定要小心,能為則為之,不能為返之亦無妨,萬事當以留得有用之身為先。”


    “末將遵命!”


    ……


    堂中隻剩下了張郃與曹真兩人。


    望著鄧艾離去的背影,張郃開口問道:“都督,你真的要派那個結巴小子去涼州?那個結結巴巴的家夥,如何能夠說動馬超,末將以為還是派一個能言善辯之士去為妙。”


    “張郃將軍,你也看到了,剛才鄧艾並沒有結巴,可見鄧艾關鍵時候還是不結巴的。”張郃身為五子良將,與夏侯惇曹仁等人是平輩,按輩分要比曹真這個都督高,所以曹真一直尊稱張郃為將軍。


    “那小子的結巴是一陣陣的,難保什麽時候又會犯病……鄧艾這小子武藝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將來必成大將,若是就這麽死了,可惜了。”張郃皺著眉頭說道。


    “張郃將軍,你隻說對了一半,我看來,這個鄧艾不僅僅是個將才,還是個帥才!”曹真開口說道。


    “帥才?那都督為何還要放他去涼州,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我又何嚐不知道此事十分危險,隻是年輕人,總是需要經過一些磨練的。若是這次他能夠活著回來,當可以獨自領兵鎮守一方了。”


    ……


    阿鬥的登基儀式舉行的非常簡單,但是仍然有一些事情是無可避免的,比如祭天與祭祖的大典。


    祭祖要排在祭天前麵。按照那些大儒所說,阿鬥繼承的是大漢江山,所以首先要祭奠大漢朝的列祖列宗。大漢朝從高祖劉邦開始,傳承四百年,曆經了幾十位皇帝,繼承這麽一個曆史悠久的王朝,要先告慰祖先,經過曆代皇帝的同意與認可,列祖列宗同意阿鬥繼承皇位以後,才能夠祭天登基。在這些大儒思想當中,孝道甚至要高出所謂的“天道”一籌


    當然,那些已經死去的漢朝皇帝是不可能從墳墓裏跳出來反對阿鬥的。


    祭祖過後便是祭天。


    曆代新皇登基,無論是否是開辟了一個新的朝代,都要祭天。而根據《周禮》的規定,祭天的過程非常繁瑣,不僅僅要選擇吉日吉時,甚至還要在合適的地點搭建專門的高台。不過這種裝神弄鬼的時候,諸葛亮是專家,諸葛亮甚至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計劃來配合這次祭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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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正式開始,先來一章開胃小菜,明天正戲開鑼!隨著正戲開始,饞蟲更新的字數也會提上來的,厚顏跟大家要點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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