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夜色,不再像往常那麽晶亮,反倒是陰暗幾分,陣法外總感覺聚集著一股妖氣飄逸不定。(.)


    浦星洲坐身在房中,手中運法,默念心決,他正用在修習心境,由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推動著他,現在已經算是越來越順利。臨過結丹之境時,雖然是感覺到體內有另一股氣力在於自己身上的仙氣所抗爭,不過最後還是被他強製性的融合在一起,不知道對將來的他會不會有什麽不好影響。總的而言,現在已經是過了結丹境界,一切安然就好。浦星洲身子依舊是閉目,整個世間在他的感覺中是清明無比,就好像是最初生在這世上的感覺一樣,他的身子變得越發的虛幻,白色的光芒由他的周身若隱若現的散發開來,隻見一個空靈的幻影如同是倒模的模板一樣,將他整個人由虛幻的影子刻畫出身型來。不過這個人身渺茫無比,循跡不到任何活氣。


    浦星洲深吸口氣,虛幻的白色影子又再度與他的真身重合,身上的氣力漸漸散去,當睜開雙眼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在他的腦中都像是變化了一般。


    “三界?難道我命中注定要守這三界嗎?”他慢步來到窗前,看著窗外安靜無比,昔日的玄清宮也是這般,但為何此時的他是如此的不安呢?


    此時的唐姍姍也是無法安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無法睡著,總是想著今天無念長老還有無執長老的表情,他們兩個就好像是交代什麽後事一般,難道這次會是最後一次見他們了嗎?心中想著,但是又有什麽能力能夠摧毀整個玄清宮,思索又是不然,便猛地坐起身來。


    “真是煩死了!做人怎麽這麽麻煩啊!”她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對著空氣亂打一通。


    “主人可以做豬啊!我的法力對於現在的你而言還是可以做到的。”


    “去去去!我才不要做豬,做豬太沒意思了。”她嘮叨著,半撐著下巴,今夜是最難睡的一夜了。蹲在地上的球球都看她翻騰好半天了,它自己本來是打算安睡的,不過唐姍姍每翻一下身子,床就碰碰響,翻來翻去的,弄得它也沒有心思去睡了。


    正出神,忽然耳邊傳來靈音,“丫頭,我在後山等你。”


    她就像是突然被驚醒了一般,這下總算不無聊了,玉俊總是能夠有辦法讓自己開心的。唐姍姍急忙穿好衣行,還未等球球反應過來,忙是向著門外跑去。


    “哎!主人等等我啊!”


    ……


    唐姍姍慌忙前行,由於玄清宮本來人就少,這會兒巡邏的弟子也基本碰不上,小心一步踏出陣法,啾啾啾!忽然耳邊傳來鳥叫聲,抬起頭來,正是那隻可愛的紅色雲雀在喚她。


    “你原來已經在這裏等我了,他人呢?”


    聽著唐姍姍的話,雲雀口中又是嘰嘰咋咋的叫著,開始向著思過崖方向飛去。這自然是在指引唐姍姍方向,又是急急忙忙的小跑著跟上。


    “主人,你跑慢點兒!這是要累死豬啊。”它糾結的說著,好不容易才跟上,結果又要跑路,若不是今天它動用了法力,這會兒就該飛著跟上唐姍姍了。


    “玉俊哥哥!”夜光下,那個身穿紅色流紋袍的男子依舊是站在崖邊,還是那雙嫵媚的眸子。轉過身去,正見唐姍姍小跑過來,她還是那邊的無邪,好像這些日子倒是沒有太多的改變,她見到他是總是那麽的高興,嬉笑著露出一排皎潔的皓齒。


    “丫頭你來了呀,我還擔心我的傳音術你聽不見呢。要不是這陣法,我早就闖進去了。當然啦,這三界中還沒有我玉俊怕的東西。”他輕聲一笑,見到他這副笑容,唐姍姍也跟著高興,當然主要還是又見了這位關心自己如同妹妹一般的男子。


    “玉俊哥哥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明早我還要下山去,得早睡才行。”她口中言說著,不帶一點兒忌諱,看著總在自己頭頂打轉的那隻紅色雲雀,不停的伸手想要去捉它,但是總抓不著。


    “下山?你下山做什麽?”


    “當然,你也知道我師傅他蹤跡全無,總呆在玄清宮也不是辦法。現在好不容易有下山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能找到師傅才是最重要的。”


    “原來是這樣,丫頭祝你好運咯。”此時的玉俊心中已經是有所部署,既然丫頭已經離開了這昆侖山,那麽接下來他也能好好施展自己的計劃。若非一直都是忌諱於唐姍姍的存在,玄清宮他早就有攻下的意思,倘若這仙界第一大派被他給拿下,其它門派必定是亂作一團,這無非是一個好的開始。


    “嗯,我一定可以找到師傅的。哦對了玉俊哥哥,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你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玉俊突然身子一震,就好像是什麽東西刺進了他的心髒,轉過臉色,微笑的說道:“你怎麽這麽問?”


    “哦,是這樣的。因為之前我被一個蒙著麵具的魔界中人給救了,他當時穿的與你一樣,也是穿著這件流火天蠶衣。呃,應該是這件吧。”她開始質疑自己的話了,這件流火天蠶衣玉俊可是告訴過她來曆,這世間上僅此一件,若是那人也是穿著這件衣服的話,豈不是非常的不合理嗎?


    “丫頭,可能我有分身之術也說不定,若真是我救的話,你信不信?”玉俊倒是給唐姍姍來了個回馬槍,頓時把她的思緒全堵了回去。


    唐姍姍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會兒,忽然開口一笑,“我才不信,那人可不像玉俊哥哥你這般,他那人十分冷漠,而且好像是個啞巴。哦對了,你們魔界中還有啞巴的嗎?”她又是想到這個問題,這除了凡人之外,不知道其它兩界的仙魔會不會有什麽殘疾於身。


    “這個當然是有的,不過一般都是以缺補缺,若是缺胳膊少腿的話,必定會有其他能力所代替,具體是什麽我也不好說了。”


    “原來是這樣,那人就一定不是你。”不過會是誰呢?她心中疑惑,真是十分的好奇。


    “好啦,你明天不是還要下山去的嗎?”


    “對哦,玉俊哥哥,那下次再見了。球球!”她口中言說著,隻見一頭小豬慌慌張張的疾跑過來,忙是跳到她腦袋上,渾身發抖。“你怎麽了球球,在怕什麽呀?”


    “沒、沒什麽。”它顫抖的說著,剛才還與那小雲雀打架來著,忽然見它眼中閃現出一道血色**,就好像眼前看到一隻大鵬鳥,嚇得它急急跑了回來。


    “玉俊哥哥,那我走了啊。”


    玉俊言笑著,抬起修長的手掌向著唐姍姍揮手道別,心中思索以後還有機會再見麵的。


    原本幽幽的圓月似乎染上血氣,漸漸變紅,但是終究還是明亮的白光,玉俊搖身一動,化作一道暗紅色的煙硝散去,留下一輪圓月照亮這整個昆侖山。


    ……


    辰初日起,黎明的太陽剛剛升起,浦星洲等三人已經是在玄清宮大門前與長老還有各位師兄弟道別。


    “星洲,此行一路小心,找到掌門後要盡快趕回來,大家都在等你們。”


    “無執師叔放心,弟子一定會同師傅一同回來,好讓玄清宮重回舊日光景。”


    “記住,照顧好你兩個師妹,她們能力不足,擔心還不足以保護自己周全。昨日我給你的盒子一定要保護好,這個東西對掌門而言十分重要,就算丟了性命也不可丟了那盒子。”


    “弟子謹記。”


    無塵看著浦星洲,當這個人初來門中便知道必有所變,不過沒想到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內就成了現在的這副局麵,不禁歎息一聲,難道這就是天劫嗎?來得是如此的悄無聲息。


    “星洲,”無念上前一步,接著道:“靈兒身份特殊,我交給她的五行鈴乃是少有的法器,定要叮囑她好好修習運用。”


    “弟子明白,靈兒師妹是師叔的愛徒,弟子一定會轉告她的。那麽各位,我們走了,多多保重。”


    無念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無執卻是滿臉的憂愁,一個天命之人,一個天煞孤星,希望道路不要太過於坎坷,但若是命中如此,那麽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邊澤宇領著身後眾位弟子,提手行禮,氣勢磅礴,“師弟,保重。”


    昆侖山,仙界一脈,如今已經是越發的空蕩。一個蒙著麵的人影站在高高的雲頭上,眼中那是滿懷的笑意,整個昆侖山就剩下兩個老家夥了。


    “刀影,怎麽樣了?他們走了嗎?”


    “稟君主,他們是已經離開了。但是還有一人沒有離開,隻要他沒有離開,這個對付玄清宮依舊還是要小心行事。”


    刀影的話警惕幾分,玉非墨依舊是帶著那張鬼麵具,眼中滿是留戀的神色。他隻是微微點點頭,什麽也沒有說,靜靜的看著這個玄清宮,不久後就再也看不到這副安詳的景色,是時候該結束了。


    浦星洲等三人沿途步行,一路便是下了昆侖山。沒有在門中的束縛,整個人也是舒坦了不少,不過這次不是去玩的,為的是尋找師傅,多少還是有些壓力。三人本是打算由東而行,直接向東海之濱前去,但是心中念及還有無念長老需要帶話給榮若靈,於是便放棄了這個打算,先去平南城看看榮若靈,之後的事情再作打算也不遲。


    ……


    若是說是浦星洲還有唐姍姍二人的話或許用一日的時間能夠到達平南城內,但是由於是三人,而趙璐瑤的法力本來就弱,禦劍之術還不能靈巧駕馭,自然整個路途就被拖拉住。不過也不能說太差,總算是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到達了平南城郊外,一路還算平安,沒有碰到任何的妖魔鬼怪,或許他們都已經不在這裏了吧。


    剛入城,在門口的時候就被幾個侍衛攔了下來,畢竟三人都穿著古怪,難免會讓他人起疑。


    “站住,你一個大男人手上帶劍,身後還跟著兩個蒙著麵紗的女子,搜查過後才能過去。”


    正要動身,便被守城的侍衛攔了下來,帶頭的侍衛腰間配著一把腰刀,身穿銀色盔甲,倒是有幾分氣勢。


    “這位官大哥,我們不過是巧過此處,想要進城歇歇腳。您看,我們雖不算什麽達官貴人,但至少也不像是什麽強盜土匪,不如就放行一程。”浦星洲擺出一副笑意,畢竟人間的規矩多多少少還是有所耳聞,應付這種小事應該還是可以的。


    那帶頭的侍衛看看三人,都是打量了一番,眼前這男子身穿普通百姓的灰衣袍服,手上拿著一個被布裹著的東西,肩上帶著一個包袱,見其摸樣倒是沒有任何的不對。但是再看其身後的兩位女子,左邊的穿著淡紅色長衣寬裙衣,蒙著絲巾,看其眼神倒是有幾分初經人世之感。另一位女子穿著淡黃色寬巾束衣,同樣是蒙著麵紗,但是眼神中的那副感覺卻是令人膽怯幾分,其眼魅惑,顯得妖異。帶頭侍衛看著看著,居然被她的神色不知不覺的迷惑了去,猛然搖頭,定了定神,言道:“是否可信,那也要檢查過才知道。來人,搜!”


    見幾個官兵上前,在浦星洲身後的兩位女子一下子緊張,急忙提劍,心中是有些放心。


    “慢!”浦星洲也是提手而起,攔著了前麵的官兵,那些人聽他口中言語,情不自禁的便停了下來。“官大哥,您看要不這樣吧。我這兩位妹妹也是很少出門,所以有些冒犯,還望見諒。她們兩個女流之輩,你這光天化日之下搜女子的身多少會引來旁人眼光,我這身上帶的東西也不多,無非就是一個包袱,這包袱請大人細查。”說完,他接下包袱,拋給了眼前的那位侍衛,侍衛接過包袱,一點也不留情的翻找了起來。侍衛從中除了簡單的衣裝之外,倒還真沒有發現其它什麽有危險性的東西。


    “嗯,還給你。”帶頭侍衛也是有理的幫浦星洲裹好包袱,又重新拋給了他。“還有,你手上拿的是什麽東西?”


    “哦,不瞞官大哥,這是在下的隨身佩劍,請過目。”說完,他又將自己的裹著劍身的黑色布匹解開,隻見一把精致無比的劍器出現在眾人眼前,這追星劍本就是神器一把,現在在浦星洲的手中,其中散發的仙氣令凡人就像是看到了寶貝一般,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劍身,眨也不敢眨一眼,怕一個眨眼,這寶貝就會消失在眼前。


    “大、大人,這劍不錯,可惜沒有相配的劍鞘。你看這東西如此珍奇,必然是什麽寶物,要不我們把它拿來用用?”身旁的一位小官兵湊到帶頭侍衛耳邊,嘰嘰咕咕的說著自己的想法,但他這點心思早就被浦星洲等三人看透,真是個貪得無厭的家夥。


    帶頭侍衛胳膊捅了那官兵一下,官兵忙是低頭,表示自己的不對。浦星洲見也差不多了,便又將追星劍小心翼翼的重新包裹起來,就這一個轉身那寶物又回到別人身上,不禁感覺到一陣失落。


    “官大哥,這您看也看了,查也查了,小人是否可以過去了?”他滿是禮貌,讓人看著他總感覺心裏毛毛的,不知是嫉妒,還是忌憚。


    “嗯,”帶頭侍衛稍有會意,確實也沒有什麽不對之處,但是心中依舊還是稍稍有些惦記那把劍,定然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好劍。“你們過去吧。”


    “多謝官大哥。”浦星洲回過頭去,招呼著唐姍姍還有趙璐瑤離開。


    “大人,還沒搜他身呢?”眼看著那三人與自己擦身而過,那小官兵有些不舍於浦星洲身上的寶貝。


    “且慢!”


    三人才行幾步,忽然又是被叫住了。“不知官大哥還有何事?”


    “我自知你清白,那麽請配合一下搜身。這應該不算過分吧。”帶頭侍衛看著浦星洲的眼神,他眼神堅毅,光從這氣勢上便是敗給他了。


    浦星洲稍作遲疑,他想到自己身上還帶著無執長老給的那個封印盒子,這東西絕非是凡人能碰的,就連自己也能感覺到盒子其中的排斥性,若是在這個時候傷了人可就麻煩了。但若不讓他們搜身,豈不是說明自己心中有鬼?思索一番,答道:“好吧,那就有勞了。”


    聽到這話,兩個官兵立即上前,浦星洲也是極其配合的伸展開雙臂,盡量將追星劍抬高,怕這兩人會動了劍的靈氣。兩個官兵在他身上摸索起來,倒是沒有任何的異常,浦星洲封住了自己的仙氣,同時還壓製住那封印的氣息,這才能讓這兩人安然靠近。


    正以為此時就可以如此安然的過去,那名心中貪念的官兵可沒這麽想,他很是喜歡剛才那把劍,這一生第一次見過比黃金還要珍貴的東西,不禁手癢癢的有意去碰追星劍。官兵指尖才輕輕觸及劍身,忽然被真氣一彈,兩名搜身的官兵被強勁的氣勢推倒在地,而周邊離得比較近的凡人則是被氣勢逼退幾步,都是感覺到這股不可思議的力量。


    “你們沒事吧!”浦星洲也是立即緊張起來,這下怕是糟糕了。


    “是何妖人,給我拿下!”


    帶頭侍衛大喝一聲,原本安靜的城門口立即喧嘩了起來,見到對方刀劍相向,唐姍姍還有榮若靈也是掌中集氣,隻要他們敢來,就一定要他們好看。不過師門有命,絕不可傷及無辜,他們這些凡人,也隻能將他們打傷,現在二人本來就是氣力運用的不是非常到位,若是真打起來的話,免不了會打死人。


    “各位,我們不是妖人,隻是普通人,並無惡意。”


    “少廢話,拿下!”帶頭侍衛哪裏聽得進浦星洲的解釋,隻見圍住自己的官兵們正要衝身上前,突然不知哪裏傳來一聲蒼老的叫停聲。


    “住手!”


    聽到此音,頗有幾分氣魄之勢,也不知是何人。不過浦星洲聽在耳中又幾分耳熟,莫非真是那人?


    隻見眾人讓開一條道路,一位身穿便裝,氣勢奪人的中年男子向這邊走來,他的臉上還是帶著那塊疤痕。


    “果真是你!”浦星洲也是心中大喜,沒想到此人正是他腦中所想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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