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芬蘭這些國家之所以能成功,是很有其特殊姓的!”


    王恒嶽在那沉思一會,說道:“那個時候的瑞典並不富裕,所以推行這一製度並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但在我們國內要想如此實行,隻怕難過登天。”


    “可是再難也要做。”馬南似乎完全忘記了坐在自己邊上的是巡閱使:“做了,就有希望,不做,永遠沒有希望。”


    “好一個做了就有希望,不做永遠沒有希望。”王恒嶽讚了一聲,接著慢吞吞地道:“雲南少個省長,你去代理省長吧。”


    “什麽?”馬南完全震驚在了那裏。


    王恒嶽似乎並沒有太當回事情:“我這幾天一直在考慮雲南省長的問題,現在看你有些能力,先代理著,要是能力不夠,再把你撤換了也還不遲。”


    馬南做夢也想不到,就因為和巡閱使談了這麽一番話,自己居然從一個小小的知事,一躍而成為地方大員?


    “怎麽,不願意做嗎?”


    “願意。”馬南再無遲疑:“既然巡閱使信任下官,下官一定竭力做好這個省長。”


    “是代省長。”王恒嶽糾正了下:“什麽時候去掉這個代字,還難說得很。至於這個雲南督軍,我會另行任命。但有一點,督軍不能幹涉地方行政事物,軍政必須分開!”


    “巡閱使英明!”馬南真心誠意地說道:“軍政分開,乃是大勢所趨!軍人管地方政治,早晚都會出亂子的。”


    王恒嶽喝了口茶:“十天後在成都召開三省軍政長官會議,記得來參加吧。”


    “是。”


    “巡閱使,阿標剞求見。”


    王恒嶽放下了茶碗:“讓他進來。”


    “草民阿標剞參見巡閱使大人。”


    王恒嶽根本就沒有搭理這人,而是又在那仔細的和馬南商議了一些事情。


    阿標剞站在那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中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就這麽來這,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


    在那站了足足有一刻鍾的樣子,王恒嶽這才似乎注意到了他:“阿標剞?”


    “是,是,見過巡閱使大人。”見巡閱使終於注意到了自己,阿標剞急忙說道。


    “聽說你揚言要為唐繼堯報仇,要殺了我?”王恒嶽不緊不慢地道。


    阿標剞背後冒出冷汗,趕緊說道:“大人,這些都是謠言。草民是和唐繼堯的關係不錯,可草民哪裏敢對大人動歪腦筋。”


    “我看未必,未必”王恒嶽笑了笑:“如果你有機會,隻怕真的會一槍打在我的腦門上。隻是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怎麽輪,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土豪身上!”


    他說這話的時候,絲毫也沒有給阿標剞留任何麵子。


    阿標剞背後的汗出的更多了,自己是不是真的預判錯形勢了?本來在他看來,王恒嶽隻帶了幾個衛兵來,肯定是正巧路過此第。自己在當地雖然無官無職,但很有“聲望”,自己這次來見王恒嶽,王恒嶽非但不會難為自己,還會籠絡自己。


    而自己,也可以借著這麽一個機會,來觀察下王恒嶽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以為未來做準備。


    唐繼堯已經倒下了,雖然自己和唐繼堯是“好友”,可好友都沒有權了,總得為自己再另外找一個靠山吧?


    現在雲南,勢力最大的就是王恒嶽了,如果能和王恒嶽建立關係的話


    可現在,阿標剞發現自己錯了,王恒嶽根本對自己一點興趣也都沒有!


    王恒嶽淡淡地道:


    “你來的時候一定想,我總要勉勵你幾句,為什麽?因為你是富民的大土豪,富民什麽事情都得經過你,我就算想對你動手也不會是在今天!”


    阿標剞也不知道應該點頭還是搖頭


    “你錯了。”王恒嶽忽然說道:“我是誰?西南巡閱使!手握十數萬精兵,勢力橫跨川、滇、黔三省,我的一句話,就能決定幾十萬人生死,你一個小小的土豪,勢力不過富民一縣,手裏不過幾百家丁,卑微如螻蟻一般,你又有什麽資格來和我對話!”


    阿標剞冷汗直冒。


    王恒嶽嚴詞犀利嚴厲,絲毫不給情麵。而阿標剞也忽然發現了,是啊,自己不過是個小小土豪,拿什麽來要挾三省巡閱使,拿什麽資本來和三省巡閱使談判?


    其實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隻是當初王恒嶽並沒有出現在這裏,阿標剞就是這的土皇帝,為所欲為,也曾經幾次對抗並打敗過所謂“官兵”,讓他的頭腦一下發熱膨脹起來。


    可現在王恒嶽的話,讓他徹底醒了。


    藏省平叛,閃擊劉顯世,大敗唐繼堯,西南無一人是他對手,自己憑什麽和他鬥?又拿什麽和他來鬥?


    王恒嶽語氣稍稍和緩了些:“阿標剞,去辦理一下後事。”


    “什麽”阿標剞徹底怔在了那裏。就連馬南也沒有想到巡閱使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巡閱使的軍隊畢竟還沒有到來,畢竟在他身邊隻有幾個衛士!


    可王恒嶽卻好像一點也不為這艸心:“阿標剞,辦理下後事,然後來我這領死。我隻要你一個人的命,保你全家人的太平。你要想來殺我,也可以,帶著你的人來,我同樣可以保證,你的老婆孩子全家大小,人人頭顱落地!”


    阿標剞渾身都在顫抖。


    他這一輩子也從來都沒有聽過那麽霸氣的命令!


    馬南也活到現在還沒有聽過那麽霸氣的命令。在巡閱使的眼裏,阿標剞就和一個死人沒有任何分別。


    “恒帥!”


    衛士長腳步平緩的走了進來:“警衛第三連距離富民還有半小時路程!”


    “知道了。”王恒嶽揮了下手:“阿標剞,回去吧。要麽準備反抗我,要麽辦好後事來領死,我給你兩小時的時間。”


    阿標剞顫抖著嘴唇,緩緩的轉過了身子


    “老爺,老爺”


    屋子裏哭聲一片。


    管家有些不太甘心:“老爺,難道真的就這樣任他宰割嗎?我們有人有槍,既然橫豎都是個死,幹脆和他拚一下吧!”


    “拚?”阿標剞慘然一笑:“拿什麽和他去拚?他有機槍,有大炮,我們有嗎?過去我們能打敗官兵,是因為官兵根本就是在應付差使,可現在不同了,現在王恒嶽親自來了。他殺人如麻,你以為他會放過我?死了我一個,還能保住一家人的命那!”


    說著歎息一聲,對自己的老管家說道:“以後一家就拜托你了,王恒嶽這次來,我還是準備徹底解決大煙問題的,他殺我,不過上殺雞給猴看的,將來凡是我家的人,千萬千萬不要再碰鴉片了,雲南鴉片早晚都要被他王恒嶽鏟除幹淨的!”


    臨死前的阿標剞終於想通了,想明白了,為什麽會有今天,王恒嶽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雲南土豪們的好曰子,就快要到頭了。


    一切都因為王恒嶽來了!


    “巡閱使,阿標剞會來嗎?”馬南有些不太放心的問道。


    “會的,一定會的。”王恒嶽鎮定自若地道:“他不是個笨蛋,知道是自己一個人送命,還是全家送命劃算,他一定會來的。”


    “恒帥不費一槍一彈,就讓阿標剞主動歸案,下官佩服。”馬南說話樣子倒也不像是在恭維:“阿標剞一伏法,很快雲南各地土豪都會知道,他們選擇無非兩種,一種是老實等候巡閱使的處置,一種是反抗到底,隻是用後一種辦法的人隻怕不會太多”


    王恒嶽的心思卻似乎並不在這上麵:


    “抓住阿標剞沒有什麽希奇,殺了他也在我一言之中,但這不是我想要的。他必死,但應該經過正常的司法審判,然後才可以死”


    “我國的司法製度很不健全。”馬南點了點頭:“盡管法院等等都已建立,但形式卻更多於內容,許多時候都是走個過場,殺伐決斷,往往憑借著當地當權者的喜好,這絕對不是正常的司法製度。”


    王恒嶽歎息了聲:“建議一個健全的司法製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希望有朝一曰,我們能夠看到。”


    “既然這樣,那麽現在西南三省的命運就依舊全部掌握在巡閱使手裏吧。”馬南平靜地說道:“鎮守使現在一隻肩膀上抗著軍事政治,一隻肩膀上抗著司法民生,很累,但沒有辦法,現在的中國,是一個人撐起一片天的時代!個人的魅力和能力勝過一切。”


    王恒嶽的心裏動了一下,似乎這話也很有道理。這個時代的中國你可以沒有健全的法製,可以沒有健全的明煮製度,但絕對不能沒有強大的個人魅力。


    個人魅力,能夠暫時掩蓋許多矛盾。


    但也不是永遠。


    “巡閱使,阿標剞到了。”


    “一切都在巡閱使的計算之中。”馬南認真地道。


    王恒嶽笑了笑,平緩地道:


    “我說過,他一定會來的,他知道該如何抉擇,土豪不應該存在在雲南,將來,也不會存在在任何的地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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