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文把目光挪過去,隨即問:“那兩輛坦克是你打的嗎?”


    看著這個曰軍不說話,他又做了個擊中坦克動作。用手比劃出坦克型狀,又擺弄出個射擊姿勢。嘴裏發出“轟”地一聲,接著用手又做了個坦克著火的樣子。


    那個曰軍點點頭,顯然承認坦克是他打的。


    王衍文火了,照著這個曰軍就是一腳,罵道:“你他媽的,打的還挺準,我那幾個哥們要是沒了,我就槍斃了你。”


    王衍文又踢了那個曰軍一腳,“我記住你了,一會,我哥們要是沒事,拉倒;要是有事,你就別想活。”


    幾天的戰爭,如同一匹脫韁之馬,不知疲倦,不知停歇。用它那鋼鐵一樣的奮蹄,濺起了蜷伏與無奈。一路狂奔,勢不可擋,讓壓抑太久的理智盡情奔放。這不是征服,是睡獅覺醒後的張揚。


    穀裏的硝煙還沒散盡,十幾輛坦克便帶著沉重的隆隆聲衝了進去,形成了撼山般的地動,搗海般地聲浪。


    搭載坦克的步兵們完全處於戰鬥戒備狀態,緊貼坦克裝甲,雙眼死死盯住山的兩側,四處掃瞄著防止曰軍偷襲。


    王衍文繼續乘座091坦克。由於坦克兵減員,陶鄯一給王衍文在室內騰出一個位置。他竟然大大方方地坐了進去。


    王衍文一心一意地看著陶鄯一駕駛。見他一會拉艸杆,一會腳踩離合器,手腳麻利地做出各種動作。


    王衍文看了一會,竟然看出了門道,對陶鄯一說,“車長,我怎麽看你像開拖拉機啊!”


    “沒錯,坦克駕駛有很多地方是與拖拉機相似。但拖拉機沒有機槍、大炮吧!”陶鄯一一邊開車一邊對王衍文說。


    20分鍾後,這支坦克部隊突然出現在曰本福山城南。到此時,福山城完全被中[***]隊的坦克和大炮團團圍住,徹底圍殲福山之敵正式拉開戰幕。


    外圍的山坡上到處是被打死的曰軍屍體。兩門被炸爛的火炮和一輛汽車丟棄在公路旁邊。山澗裏,幾個農民模樣的人,站在我軍一輛坦克上麵,試圖用撬棍打開上麵的鐵蓋。


    十幾輛坦克從後麵超了過來,弟兄們擠向一邊,給坦克讓出道路。一輛牽引車,從緩坡處奔向山澗裏的坦克。


    “連長,裏邊可能還有人,”李森和謬永傑並排走在隊列最前邊,看著山下問,“要不要過去幫一把?”


    “不行!”謬永傑看了下手表:“快到福山了,告訴弟兄們跟緊點。”


    為防止中[***]隊通過,曰軍在沿途要道兩側山坡上構築了大量明碉、暗保。兩山對峙,火力相協,所有火力都能輻射到半山腰的公路上。


    “嗖、嗖、嗖”


    隨著幾十門大炮的怒吼,炮彈搖曳著流星般地尾巴,飛向了兩側山坡,在山坡上炸開一朵朵雲團般的煙花。


    “轟、轟、轟!”


    超密度的炮彈,在曰軍碉堡群中爆炸,半空中升騰著鋼筋混凝土粉末,並夾雜著炸毀了的槍支、人的殘缺肢體。


    半小時後,我軍坦克駛上公路,向福山發起了第一輪攻擊。


    五輛坦克排成一字長蛇陣,沿著公路向前推進,一邊前行,一邊朝著曰軍目標炮擊。在五輛坦克後麵,跟著整整一個連的攻擊部隊。


    第一輛坦克剛剛拐過一個山彎,納入曰軍視線後,就被飛來的幾發無後座力炮彈擊中。


    “轟、轟!”


    隨著兩聲巨響,第一輛坦克升起了濃煙,坦克裝甲被炸開一道半米長的口子,一頭斜撞在山坡上停止不動了。過了一會,一名坦克手從裏麵鑽出來,剛一打開倉蓋,才露出大半個身體時,就被山上射過來的高射機槍子彈擊中,趴在裝甲上不動了!


    緊接著,第二輛坦克又衝了上來,吐著滾滾濃炦,加大馬力衝到第一輛坦克跟前,頂著這輛坦克向前行駛幾米後,將它撞下山涯,重新開辟出道路。


    第二輛坦克開辟通路後,前行沒有幾十米,又被飛來的反坦克炮彈擊中,身體冒出一股濃煙後,又停止不動了。


    第三輛坦克接著又衝了上來,如法炮製地與第二輛坦克一樣,又被炸毀在山路上。


    協同總指揮手握望遠鏡,不得不下達坦克停止攻擊命令。步兵向後轍,坦克也在向後轍,重新轍回到出發地域,曰軍火力夠不到的位置上。


    指揮所內,電話鈴聲一陣急響。團長抓起電話,莊重的表情掛在臉上,右手緊緊握著話筒,一字不漏地聽著總指揮命令:“你們團,必須在天黑前給我拿下兩側高地。”


    “是、是,一定拿下兩側高地。”


    在坦克進攻時,不知有多少名指揮員,有多少隻望遠鏡死死盯著那段山路。眼睜睜地看著坦克被炸,眼睜睜地看著坦克兵被打死。睚眥欲裂的仇恨,瞬間便進入到了每個中[***]人的身體裏。團長接到攻擊命令,再也壓製不住憤怒情感,放下電話,便急不可耐地大喊:


    “參謀長、參謀長。”


    參謀長匆匆忙忙從外麵進來。


    “參謀長,集合連以上軍官,召開戰前會議。”見參謀長進來,不等他說話,團長火急火燎地說。


    幾分鍾後,全團連以上軍官全都集合到團指揮所的帳蓬內。


    參謀長指著一張大地圖向各連下達作戰指示,“一連、二連、三連負責攻占公路右側山坡,四連、五連、六連負責攻占左側山頭。三營作為團預備隊奪取時間為一個半小時。”


    幾個連長麵麵相覷,地形不明,火力不明,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拿下兩個山頭,卻實難度很大。


    一名連長問:“團長,有詳細點的地圖嗎?”


    “沒有。”團長沒好氣地說,“屁股大的山頭,哪來的地圖。要詳細情況,自己上山頂跟對手要去。”


    見這個連長挨了頂,其它幾位連長即使有問題也不敢滋聲了。


    “團座,你要地圖,我找我要啊!”謬永傑狡黠地一笑。


    “你真有?”那個連長信以為真。


    “昨天晚上,團裏新配給我的一個兵,睡覺不老實。睡就睡吧,還非要畫什麽地圖。早晨抖開被子,我一看,這不就是咱要打的山頭嘛!”


    屋裏的人全都被逗笑了。


    團長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謬永傑,我這是戰前會議,你有點正型沒有。”


    “有,團座,我提出個小小要求。”謬永傑繼續保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之勢。


    “說。你小子,說了也沒什麽好事。”池永傑說。


    “能再給我連加兩部電台嗎?”史國柱唯恐團座駁回,一臉卑躬屈膝的樣子。


    團長沒有直接回答,低頭跟參謀長商量,“參謀長,有多餘的嗎?”


    “沒有,我們電台很少,每連隻有一部,前兩仗損失了好幾部,現在我還在發愁呢!”參謀長轉向謬永傑:“唉!你們連不是好好的嘛,怎麽還要?”


    “是這樣,前幾次進攻,我們連傷亡較大。我分析了下原因,一半的問題出在通訊上。就是因為我們電台太少,戰鬥激烈時,難以與各排聯絡,造成指揮困難,白白地死了好多弟兄。所以,還是請首長幫助解決!”


    謬永傑詳細說出了原委。


    團長沉默了,他何常不清楚這個問題。想到這,對後勤處長說:“你們後勤,最少也要給每個進攻連隊配上兩部。”


    “是!”


    在通往福山城北部的山根下,堆集了中[***]隊整整一個師的兵力。幾十輛坦克也夾在其中。


    由於地形狹窄,又不能暴露目標,所有人員隻好都隱藏在公路沿線的一個狹長地帶內,躲在草叢中,躺倒在灌木下。


    謬永傑一邊往人堆這邊湊,一邊喊:“李森、集合隊伍。”


    四連這次仍然擔任主攻任務。


    在上次一戰後,四連減員過大,上級又給他們補充了二十幾名新兵。戰鬥力雖然繼續保持在百人已上。但謬永傑還是不滿意,總覺得心裏沉甸甸的。一到戰鬥空隙,經常看著這些新兵發呆。看著他們每個人填補的位置,他就想起了那些犧牲的弟兄


    兩個一身曰本人打扮的男人進了某團指揮所。參謀長指著其中一人向團長介紹:“團長,這位老鄉是咱們特工,是派過來的向導。”


    團長離開地圖,丟下筆:“曰本人那裏什麽情況?”


    “他們好多工事,還是我們幫助建的。”


    “好,太好了。”池永傑一臉喜悅:“你過來!”團長跟著池永傑走到地圖前。


    向導指著地圖,“這裏,這裏”


    “參謀長,命令所有炮火支援四連。”團長意識到這是一場硬碰硬的攻堅戰,決定要用炮火先削平曰軍工事,為進攻部隊減小阻礙。


    “轟、轟、轟!”


    又一次炮火襲擊開始了,山崩地裂,飛石淩空。


    四連進攻的山頭,右邊是深不見底的峽穀,山坡陡峭。左邊及正麵全是灌木。這種灌木密密的,長著一種長長的刺。想通過根本不可能。正麵靠右側有一條隻能容得下二腳寬的羊腸小道,無法擺開兵力。


    謬永傑走到山底下,突然改變了打法。把一排留下在正麵做佯攻,他帶著二、三排從隔壁的山頭上穿插過去,繞到這個小山頭背後,給曰軍突然襲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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