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女島。


    雅典娜沐浴更衣之後就在一個較大的會議廳裏召開了會議。


    參加會議的都是她麾下資格較老的女神,其中【靜默女神】安麗麗也在蘇醒之後來到了這裏,她是雅典娜麾下最強的女戰神,在會議中擁有很大的話事權。


    “我想過了。”會議開始,雅典娜並沒有過多詢問其他人的意見,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金蘋果的培育之事不能放棄!經過這麽多年的培育實驗,我們已經有了頗為完善的栽培經驗,隻需按部就班的做下去,遲早能建造出新的果園。但我認為過去的培育環節存在致命的錯誤!正是因為那些錯誤的存在,才致使金蘋果內蘊含的世界法則遠不如最初的金蘋果!而要想弄清楚那些錯誤出在何處,首先要弄清楚一個問題。那就是——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生命的意義?”


    在場女神麵麵相覷,都不知所以然。


    因為這個問題實在太過宏大,它大體算是一個解構生命存在的目的與意義的哲學問題。


    這個概念通過許多相關問題體現出來,例如:


    “我為何在此?”


    “什麽是生命?”


    “生命的真諦是什麽?”


    ……等等很多很多。


    在曆史長河中,生命的意義一直是哲學、科學以及神學所思索的主題。


    無數人類、異族與神明中的智者都就此給出過自己的答案,但他們的答案因為各自的種族、生存環境、生命形態的不同而各不相同,甚至有些答案互相對立,互相矛盾,根本無法給人參考。


    著名的哲學家阿爾貝·加繆曾經指出,作為一個存在的人,人類用生命的價值和意義來說服自己:人的存在不是荒誕的。


    但那些充滿哲學思辨性質的答案並不符合雅典娜的所需。


    “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為何不直接去問生命女神?”安麗麗突然說道,她氣息還有些虛弱,因而臉色也不太好看。


    “麗麗,你又不是不知道生命女神是那邊的神明。”就坐在她身旁的貞德當下指了指東方,無奈說道。


    她指的是東方的生命女神——女媧。


    安麗麗微微撇開視線,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雅典娜一直是個充滿獨立性的女神,她沒有因為兩位女神的對話而動搖,而是鄭重說道:“這個問題,我從戰時一直思考到現在,最終沒有得出確切的答案。我想,就算是詢問生命女神,大概也得不到能令我滿意的答案。不過在思考的過程中,我卻發現了培育環節中出現的幾個致命錯誤。”


    就此,雅典娜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


    金蘋果的培育重在構建一個完整而獨立的世界,從而製造出一個新的【世界起源】,然後以那【世界起源】為土壤,才有培育出金蘋果來。


    但雅典娜卻在思考生命意義的過程中突然發現,自己所構建的這白雲鄉其實並不能算是一個完整而獨立的世界!


    首先,白雲鄉雖然與世隔絕,但生存在白雲鄉內的眾多女神卻都是“外來者”,這就使得這個世界與外界有了非常密切的聯係,於是白雲鄉就完全稱不上是“獨立世界”。


    其次,白雲鄉內的生命結構非常單一,缺乏一個完整世界所必要的物種多樣性!


    單是人類的生死循環,其實並不能自成世界。


    然後,那些部族女子說到底都是人工創造的生命,她們的誕生途中有著天使的加工,根本不能算是在這個世界中自然誕生的生命!


    而且參與加工的天使都是外來者,由此又破壞了世界的獨立性。


    ……


    “在擁有如此多的錯誤的情況下,我們卻依然培育出了有著法則碎片的金蘋果,這隻能說是一個奇跡!”雅典娜的腦後自然浮現智慧之環,“但在這之後,我們絕不能再依賴於奇跡與巧合,我將會重新開始,一定會構建出一個真正完整而獨立的世界!”


    雅典娜侃侃而談,神色堅毅,竟是完全找回了自信!


    戰爭與智慧的女神,當然不可能那麽輕易被打倒!


    突然她眉頭一動,目光轉向天空,卻是透過天頂感受到了一股急速接近的氣息。


    “王霸,他來做什麽?”


    羅文在庭院中降落下來,然後憑著氣息感應,緩步走到這會議廳的門前,敲了敲門:“在嗎?”


    雖然他沒有提到名字,但雅典娜知道他詢問的是自己。


    這個時候,她無疑應該表現出自己的雍容大度,然後將那不速之客請進來。但不知為何,她偏生不想那麽做,反而怒斥了一句:“不在。”


    門外的羅文頓時尷尬地假咳了幾聲,但他依然厚著臉皮推開了門:“那我進來了。”


    “大家好。”他對著圍坐在會議桌周圍的女神們揮了揮手,就像前來視察的領導。


    女神們的目光聚集而來,但大部分眼中都沒有敵意。


    羅文直入主題:“你們這白雲鄉,還要不要?”


    “不要了。”雅典娜臉色不好地擺了擺手,“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白雲鄉也是你救下的。”


    “呃。”羅文沒想到雅典娜比自己更直接,一時間就愣在那裏。


    但他反應也是奇快,當下就說道:“我記得不錯的話,這白雲鄉應該不是你一個人的吧?”


    雅典娜沒好氣地說道:“赫拉和維納斯那裏,你自己去說去,反正屬於我的一部分歸你了!”


    “那……告辭。”愣了半晌後,羅文就退出門外,然後將門合上,立刻就走了。


    見他氣息遠去,雅典娜繃緊的神經猛地一鬆,整個人就仿佛虛脫般癱在了椅子上。


    “怎麽了?”她身邊的女神連忙關心道。


    “沒事。”雅典娜擺了擺手,然後就仰頭看著潔白無暇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對羅文的印象最深刻之時有三次,其一是在私人會議廳時被羅文單方麵吊打時,其二是在那幻金之瞳的幻境之中被羅文幻想施以恐怖記憶之時,其三是羅文揮劍斬殺那黑牛魔神之時!


    仇怨,恐懼、恩情,剪不斷,理還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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