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電話,孟東燃想要不要跟葉小棠說一聲?常國安叫他,不能不去。一想常家一家對葉小棠的態度,又猶豫了。以前孟東燃老帶著葉小棠往常家跑,謝紫真臉上雖說不高興,但去了還是給麵子,對葉小棠也親熱。突然有一天,葉小棠不知從哪聽說了他跟常曉麗過去那事兒,醋壇子莫名其妙就打翻了:“好啊。怪不得你跑那麽勤,原來人家才是你老丈人啊。”一句話不合適,孟東燃跟葉小棠吵翻了。打那以後,葉小棠再也不去常家,耍個性呢。謝紫真呢,樂得看不見葉小棠那張顯擺的臉,每看一次,她就生氣一次。女人總覺得有些東西是屬於自己的,不能跟別人分享,就算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不能沾手。葉小棠跟著孟東燃過官太太的日子,謝紫真心裏特別不得勁,尤其常曉麗婚姻變故之後。


    孟東燃號撥一半,停下了,忽然不知道接通後該跟葉小棠說什麽。這段日子,感覺跟葉小棠的默契越來越少,心裏像是硬生生塞了什麽,那晚在床上溫存,腦子裏莫名其妙就湧上不該湧的。葉小棠也像是跟以前不一樣,以前火辣辣一個人,做起那事來沒完沒了,恨不得一次把孟東燃榨幹,現在感覺冰涼了許多。


    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孟東燃不知道,但他分明感到是出了問題。


    而且不是小問題。


    夫妻跟夫妻不同,有些夫妻關係是放養的,看著粗糙實則牢固,打打罵罵一輩子,但怎麽也分不開。有些夫妻關係則是裝在玻璃瓶子裏的,看著精致,一個把一個當寶貝,分開一會都要傷心,但要散起來太容易,輕微地一磕碰,它就碎了。算了,不想了。孟東燃給妻子發去一條短信,說下午有接待,回去晚一點。這種短信就像萬能傷貼膏,每個官場中男人都發,也都管用,但幾乎每一個妻子都不相信。不相信而不追究真相,大約就是官太太們怕丟西瓜不揀芝麻的選擇。


    準時來到常國安家,謝紫真早已把飯菜做好,笑吟吟地坐著等他。孟東燃問了聲阿姨好,順手將拎來的禮品放廚房,謝紫真嗔怪了幾句,拉孟東燃坐下。常國安還沒來,說是快下班時又遇到了客人,要晚回來一點。


    謝紫真忍不住又說起了女兒,她道:“最近不知忙啥呢,瘋瘋癲癲,說是搞了個俱樂部,拉進去些不三不四的人。東燃啊,你說我可咋辦,她這麽折騰來折騰去,不上正道,這不把我這個當媽的往死裏愁嗎?”


    “放心,阿姨,不會有事的,曉麗知道啥事該做啥事不該做。”孟東燃寬慰道。“她知道。她要知道可好了!”謝紫真猛就激動,孟東燃後悔多舌,隻聽不說多好。謝紫真激動中。就又告訴孟東燃一件事,常曉麗又敲詐了那老男人一筆,五十萬,說是離婚時少算了一年。孟東燃知道謝紫真是說那個姓薑的地產商,這人他幾天前還見過,抓著他的手道了一大堆苦,說一場婚可把他結苦了,啥也沒撈到,白白讓常家女人擄走四套房,外加二百萬。常曉麗跟姓薑的離婚,主要是索賠損失費,她年輕貌美的身子白白讓姓薑的睡了幾年,一年一百萬,少一個子兒也不行。姓薑的是外來人,知道常家樹大根深,鬥不過,隻能認栽,誰讓他有那麽多財產呢。可這陣聽謝紫真說又敲詐了一筆,孟東燃心裏就狠狠地抽了幾下,姓薑的就算有金山銀山,也經不起她這麽敲詐啊。


    “也不嫌丟人,淨給她爹媽幹丟臉的事。”謝紫真一嘮叨起這事,就沒完沒了,孟東燃怕聽,又不敢打斷。陪謝紫真這種女人,是要有充分的耐心。世界上有兩種女人難陪:一種是搞傳銷或拉保險的,自以為很有口才,為騙幾個錢能把你耳膜說破;另一種,怕就是這些過時了的官太太。如果陪趙乃鋅或是潘向明夫人,壓根不用這麽費勁,人家簡明扼要,說話效率比自己掌權的老公還要高。比如上次陪趙乃鋅夫人沈梅去轉家具廣場,趙乃鋅再三叮囑隻陪她轉轉,打發打發時間,千萬別上沈梅當,往家裏亂搬東西。沈梅轉時在一意大利NCANTO沙發前停下,目光撫摸著那沙發,久久不肯挪開,後來隻說了一句:“好的就是好的,可惜不是人人能坐的。”孟東燃當下就會意,還沒等沈梅轉回家,那組十三萬九千八一套的沙發就用很粗糙的包裹布裹著拉到了市長家樓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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