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異常的寧靜,一枚弦月掛在床前,偶爾聽的院子裏有幾聲的蟲叫。


    齊安易睜著眼,第n次,輕輕翻身。


    這是在思維清晰的情況下第一次和女人共處一室,而且這個女人還是於自己有肌膚相親的對象。


    空氣仿佛如停滯般,齊安易覺得屋裏的火盆烤的讓人腦袋有些發暈,耳力卻更加的清晰。


    隔著一道雕花拱門,裏間那位一聲歎息都能在這靜謐中聽的一清二楚。


    齊安易仰躺在榻上,修長的身子有些困難的蜷著腿,鼻息間似還有佟月娘離去前若有似無的香味,淡淡的卻能沁入心神。


    那晚與她纏綿的細節仿佛忽然變的清晰般,在腦海裏膨脹,越來越大,越來越滿……終於,砰的一聲,齊安易一個翻身,從狹窄的榻上落了下來。


    裏間的佟月娘立馬坐了起來,手上還拿著一個貌似男人物件的工具。這東西還是佟一齊給她的,這家夥知道自己嫁的對象是清心寡欲的和尚,喜憂參半,最後給她弄了這麽個東西,說是在想他的時候,就用這個暫時紓解一下,等他年前來京城進貢的時候喂她。


    當時她聽的是一陣好笑,卻沒想到還真能派上用場的一天。


    本來她是想用自


    。慰的方法,勾起齊安易的欲、望,進而促使他再一次破戒,若這次意識清醒下他都上鉤,那想必後麵行動起來也會容易許多了。


    隻是她剛摸出這物件,外間就傳來了跌落的聲音。


    想了想,佟月娘放下手裏的東西,掀開被子下了地,取過床頭的煤油燈,輕步走了過去。


    佟月娘拿著燈靠近一臉關心:“夫君?怎麽了?”


    聽著佟月娘的聲音,很是狼狽的摸索著依著榻站了起來,神色很是尷尬的低著頭:“沒……沒事。”


    佟月娘輕笑,手掩著晃動的火苗走進,輕手的把燈放在一邊,然後靠近美人榻。


    齊安易趕緊往旁邊退了一步,身子也背對著她:“我沒什麽事情,你回去睡吧。”


    “夫君都從上麵都摔了下來,怎麽還沒事。”佟月娘滿臉關心:“這榻對夫君來說確實有些小了,妾身倒是剛剛好。”


    齊安易聽了猛的轉身,昏暗的燈光下,佟月娘穿著肚兜,外麵披著一件裏衣,沒有係帶,下麵則是光溜溜兩條嫩腿,勾。股間一塊三角形的布遮著,隻一眼呼吸便困難起來。


    齊安易重新背過身,臉色微微發燙:“不用,我沒事,你回去吧天冷,別凍著了。”


    佟月娘垂了下頭,抬腳走了過去,伸手雙手從後麵輕輕的環住他的腰身,緊接著臉慢慢的靠過去。


    齊安易身子緊繃,皮膚如火燒般的燙了起來。


    “夫君心疼妾身,妾身也舍不得夫君委屈在這榻上,不如咱們都睡在**吧。”軟軟的語調,讓人聽得心神癢癢。


    齊安易緊了緊拳頭,終於伸手搭在她的臂彎上,稍稍用力的把兩條臂藕扯了下來,身子趕緊邁開幾步,依舊背對著她,悶聲道:“你回去吧,我不覺得委屈。”


    佟月娘抬腳跨到他的麵前,仰著頭看著他的略帶慌亂的黝黑眸子:“難不成夫君以後每個晚上都要睡這榻上。”


    齊安易別過頭道:“我明兒讓人弄張小床放著


    。”


    佟月娘冷笑一下,再次看過去:“夫君不覺的此舉很多此一舉嗎?”


    齊安易不解看了一眼有快速的低頭,隻是這次忘了佟月娘站的地方正是他的正前方,一低頭就看到那翹挺的白玉軟肉半露半遮,在粉色的肚兜下,像個含羞帶怯的少女般。齊安易咽了咽口水,隻覺得嘴裏一陣口幹。


    頭仰了仰,傻愣愣的望著黝黑的房頂。


    佟月娘接著道:“從洞房那天起,夫君的心便已汙,就算再懺悔,也改不了夫君已破了清律。”


    齊安易臉閃過一絲陰鬱,但是記得之前看到的景象,頭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地方:“那不是小僧自願的,佛祖會原諒小僧的。”


    佟月娘笑,眼神裏是赤、裸裸的不屑:“那現在呢?現在夫君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房裏?”


    齊安易眼裏閃過一絲怒氣,低下頭盯住佟月娘這張絕倫的臉:“我為什麽來著,你難道不清楚嗎?”


    佟月娘沒有退縮,反而向他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手輕輕的攀上他的胸,卻被對方重重拍掉。


    “就算我威脅你,可是你若一點都不在乎,那麽你大可把我的話告訴你的母親,讓她以後盯緊著我,也同樣能阻止我給你們齊府帶來羞恥。可是你沒有,你離開了佛堂,到了我身邊。你的心能欺騙你自己,可是你的行動卻出賣了自己,別告訴我,在來我這裏之前,你會沒想過,我會用手段勾引你犯戒律。”佟月娘直言不諱的話,讓齊安易臉色頓顯狼狽,張了張嘴卻一點也反駁不出來,確實他想過,連掉下床之前他也是回味洞房的事情而給嚇的掉了下來。而正是因為這樣,他更不能原諒自己。


    重重的揮開佟月娘再次伸過來拉他的手,轉身走到榻邊的矮凳上,拿起之前脫下的僧袍,快速的套了上去。


    佟月娘站在他身後,眼裏閃過一絲怒意,臉上隱隱帶著一絲疲憊:“夫君是想回佛堂?”


    齊安易手頓了頓,而後默不作聲的低著頭扣著扣子,等全部弄好後,他依舊沒有看向佟月娘:“你說的對,我可以把這事情告訴母親,而不需要自己過來。”


    說完繞過佟月娘走向大門,拉開那兩扇雕花大門,毫不猶豫的抬腳走了出去


    。


    十月的風冷冽的順著門縫刮了進來,佟月娘光著的腿立馬被凍的起了一層的雞皮。


    咯嗒一聲,門被略重的關上,之後院子裏想起守門婆子的說話聲。


    佟月娘輕歎了聲氣,環顧了下房間,然後走到榻前,掀開被子坐了下去,雙手環著被子,一臉的落寞。


    其實她比誰都不願意這樣。


    清晨,翡翠看到單獨宿在榻上的主子,滿臉訝色:“主子?少爺把你趕出來的?”


    佟月娘搖搖頭,有些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沒有,他昨晚不住在這,行了,別說這事了,煩。”


    翡翠見狀忙閉了嘴巴,上前利落的幫其穿戴好,又伺候著佟月娘吃了早飯,而後看心情一點都沒有好轉的主子提議道:“主子,要不咱們出府去逛逛,散散心。”


    佟月娘聞言略略思索一下,好似嫁來這還真的沒出過門,回門三天的禮物因距離遠都是派婆子和家丁送回去的。


    這些天琢磨著齊安易的事情,京城的繁華還真沒想去見識。


    “主子?”翡翠看著一臉沉思的主子小心的問道。


    佟月娘抬起頭,輕快道:“你去打點一下,看看府裏有沒有空的轎子,然後多帶點錢,咱們出去購物去。”


    翡翠見臉色總算好了許多的主子,趕緊笑著應道,麻利的出門吩咐,又進了裏間打開箱籠,從佟月娘的盒子裏取了一些銀票。


    “主子,我拿了兩百兩銀票和一些碎銀子,要是碰到一些喜歡的價格高一點的也不怕手裏緊了。“


    佟月娘見狀點了點頭,等到小丫鬟來回府裏轎夫已在二門外等著的時候,佟月娘帶著翡翠和幾個婆子,施然然的出門了。


    上房齊夫人得到佟月娘出門的信,撅了撅眉毛,最後帶著一絲無奈揮了揮手,最後又招了招:“少爺可有什麽動靜


    。”


    婆子回:“昨晚從少夫人那出來後,就一直在佛堂念經,連早飯多沒吃。”


    “哎……”齊夫人重重的歎了口氣,臉色頗為無奈。


    街上,佟月娘讓轎夫找了茶棚去喝茶,自己帶著翡翠順著街道慢慢的逛了起來。京城的繁華確實是別的地方不能比的,就算佟府所在的江南也是富庶之地,但它沒有京城的大氣。


    “主子你看,好熱鬧啊,街道也好寬,房屋都比咱們那的高呢.”頭一次逛街的翡翠,連連讚歎,就是路邊的小攤上東西都被她誇了又誇。


    真讓佟月娘有一種,外國的月亮都是圓的感覺。


    就在兩人走走停停的時候,前麵轉彎處拐出來一個滿臉不耐的華服貴公子,身邊的小廝不停的賠笑著說些什麽,好一會那公子的臉才露了一絲笑。


    “你說的對,本公子確實不該為這種人生氣,夠不上犯不著,不就是一兩百銀子嘛,爺就當給乞丐了。”


    貴公子一臉豪氣。


    小廝忙不迭的點頭奉承。


    兩人一個昂著頭,一個隻顧著看主子的臉色,橫走了一會,撞到了正在興高采烈看捏泥人的佟月娘兩主仆。


    “哎呀。”佟月娘手中的泥人應聲落地。


    “哎呀,好可惜啊。”翡翠驚呼出聲。


    佟月娘也是一臉不滿,尤其看到撞了自己還一副根本沒歉意模樣就走的男人,心頭更是不爽,想也沒想的伸手拉住對方的袖子:“別走,賠我東西。”


    男人轉過身,皺了皺眉看著自己胳膊上的手,不滿的抬眼看過去,在觸到佟月娘那張臉時,表情立刻變了起來,仿佛變戲法般,從不滿到了呆愣,再從呆愣到了輕佻,眼神一副曖昧的盯著佟月娘:“小娘子,拉著在下何事啊?”


    佟月娘聽著那聲音一臉厭惡,抬起眼正要瞪過去,卻在看到對方那張臉時,表情整個如見鬼般訝異出聲:“薛明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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