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月娘抬手輕輕的觸碰了下自己的臉,不用看也知道現在有多麽的糟糕。


    “真是的……嘶……幹嘛老打臉……”


    忽的一聲輕笑響起,佟月娘猛的抬頭,詫異道:“你怎麽出來了?難道我可以回家了?”


    這次笑聲更大了一些道:“連任務對象都沒見到,你覺得能回去嗎?”


    佟月娘晶晶亮的眼猛的暗了下去,鬱悶道:“那你出來幹嘛,看我笑話啊


    。”


    “這次你沒有說錯,確實來看你笑話。“接著聲音消失了一下,然後嘖嘖兩聲:“慘,真慘。”


    佟月娘望著聲音的方向惱怒的瞪過去:“看完了就走吧。”


    聲音輕笑:“就這樣讓我走?”


    佟月娘嗤笑,不過因動作過大而扯到兩頰的傷,硬生生的倒吸了一口氣,撅著嘴慢慢道:“不走,難道還請你吃飯。”


    “嘖嘖……瞧這沒禮貌的樣子,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幫你把臉上的傷給弄弄的,得不識好人心。”


    “等……啊唔……等等。”痛的佟月娘各種含糊不清的說著,伸著手也不知道去哪抓那看不見的聲音“等等。”


    “怎麽,不想我走了。“聲音調侃道。


    佟月娘點點頭。


    聲音道:“幫你可以,不過你得回答我個問題。”


    佟月娘繼續點頭。


    “為什麽自願挨打?真有那麽深的歉疚?”


    佟月娘聽了後眉頭微皺了下,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就走了,我記得後天是你和齊安易定下的見麵日期吧,難道你要以現在這樣話都不能說太利索的樣子去重獲他的心?不知道他會不會以為你偷了誰家男人被人打……”說著,聲音停頓了下,似自言自語道“好像就是因為偷了別人男人才挨打的。”


    **的佟月娘聽著自言自語的聲音,心裏頭鬱悶道,也顧不得臉頰疼火大道:“我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這鬼遊……唔……”


    “那也是你自己好奇去點的,又不是我強迫你去玩。”遊戲痞痞的反駁。


    佟月娘被噎的胸口一陣發疼,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道:“有歉疚更多的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好過


    。”


    聲音頓了下道:“說到底還是為了你自己。”


    佟月娘沒好氣的應道:“是,就是為了我自己。我知道破壞別人家庭不好,也痛恨這行為,可我卻不得不去做了這樣的事情。現在東窗事發了我辯無可辨,麵對她的恨意、怒意和羞辱,我除了內疚,還有一種輕鬆,因為終於可以不用在承受那種壓在心底的愧疚。她不就是想找我出氣,不就是想看我被羞辱的樣子,已解她的心頭之恨。我如她所願,我伏小作低,主動挨打,讓她那種壓抑憤怒幻想已久的折磨得到實現。打了罵了,心也就沒那麽多怨了,而我也會因挨了她的打,遭了她的罵,心不再有愧疚了。從始至終我想的都是為了能讓自己可以完全的放下這個包袱。”


    說完後,房間裏有一瞬間的沉默,佟月娘抬手輕輕抹去又有點溢出的眼淚,抬頭看著床頂輕道:“這些日子的經曆,讓我像過了幾個世紀般,我三十年加起來的謊話,都沒這一年多來的多。用自己的外貌用自己的身體,跟不同的男人玩著心機。瞅準他們的心態,不斷的迎合,挑逗和各種哄騙。每當夜深人靜醒來的時候,我都會想這是我嗎?這真的是我嗎?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回去後我都找不回原來的自己。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的,就連我自己,我都覺的是另外的自己,不是原來的我。有時候我真覺得是不是在做夢,夢裏得我是那麽的不知廉恥,那麽的下、賤、**、蕩。可是當自己的手碰到那噗通、噗通的心跳時,我又知道這是我,這真的是我……可是這怎麽會是我?”


    手痛苦得抱著頭,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害怕我完成了任務,卻依舊出不去,就那麽跟那些電視上演的穿越一樣,生活在這個時代。那時候,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麵對這樣肮髒的自己。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我不會做這些事情的……”


    室內靜悄悄的,除了佟月娘的哽咽聲,就沒有其他的聲音。大概過了一盞茶,佟月娘的情緒慢慢的平複了下來,拿出帕巾輕輕的按了按眼角,臉頰上得傷口在淚水的洗禮下,刺痛的已經麻木了。


    “玩這個遊戲,有這麽痛苦嗎?”靜靜的聲音響起。


    佟月娘轉過頭,雙眼沒有焦點道:“如果不讓我進入這裏,我會玩的很愉快。因為對我來說那隻是遊戲,可現在雖然我知道是遊戲,可實際和我接觸的是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活人。誰都想當英雄,誰都想在戰場上廝殺勝利,可是你若讓那些在電腦前玩的happ的人進入這遊戲裏,死了就真的死了,斷胳膊斷腿是真的斷了,你再去問問他們,你覺得他們會覺得好玩嗎?遊戲的好玩就在於所有任務都沒有獨立的思想,而真實卻包含了太多太多複雜的情感


    。”


    “你說的對,若遊戲變成真實那就不是遊戲,而是人生,而是實實在在的生活。佟月娘你若不想把這遊戲變成生活,那麽就朝著你的目標繼續努力吧,回到外麵,這裏的一切對你來說都隻是遊戲了。”


    “是啊,回到外麵這裏就是遊戲了。”低下頭,佟月娘輕語。


    接著一道暖暖的光線直撲像佟月娘的臉頰,熱熱的溫溫的,像以前蒸麵時噴的水蒸氣。


    當這溫度散去的時候,佟月娘睜開眼,伸手迫不及待的摸了上去,可是那腫腫的觸感和刺痛的感覺讓她大叫了出來。


    “為什麽還是這樣。”佟月娘大怒。


    “你這剛受傷了就完好如缺,不怕別人說你是妖怪啊。”聲音忿忿。


    佟月娘癟癟嘴:“那要多久才能好。”


    “放心吧,兩三天後就會沒事。”聲音道。


    佟月娘急:“可是後天我就要和齊安易見麵啊。”


    “到時不會像現在這麽嚴重,拿個紗巾把臉遮一遮也就過去了。”


    佟月娘略帶懷疑:“真的這麽有用?”


    “愛信不信。”說完這話後,聲音又消失了。


    佟月娘坐在**,看著空空的房間,重重的歎了歎氣。原本不想這麽早說這話的,想著等哄佟一齊先回江南,然後自己任務完成後寄一封寫著原委的信,那時候不管佟一齊信不信,終究是給了對方一個交待。而佟一齊看了這封信,想必就算再怨再恨,也會繼續努力的生活下去,因為她的肩上有著佟家這個責任。


    可是沒想到今天話趕話的全趕在了一起,看到容氏那瘋狂憎恨的眼神,和佟一齊無比厭惡的神色。她覺得似乎等不到她完成任務那天了。如果因為自己而使佟一齊失去了所有,最後卻發現自己根本是騙他的,那麽他最後會是什麽情況?發瘋?崩潰?或者從此消沉落魄?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


    她想要的很簡單,就是和自己接觸過的人,最好能在自己離開前能徹底的不再愛自己想自己念自己。如果做不到相忘,那就相恨吧。


    恨一個人,可以帶著恨正常的成親生子擔起家族責任。可是愛,有時候聽著比恨美好,可往往卻是最最羈絆一個人人生的東西。


    有聽過為一個死去的愛人孤單一輩子,有聽過為了一個死去的愛人拋棄所有。可是有誰會因為恨的人死了而孤單一輩子,有誰會因為恨的人死了而拋棄所有。沒有,從來沒有,隻會因恨的人死了而大快人心,隻會因恨的人死了歡天喜地。


    “白學斌恨我,恨我拿他當報複的工具;佟一齊恨我,恨我騙了他的心;阮肖衛恨我、恨我毀了他青梅竹馬的姻緣;薛明科……薛明科是想恨卻怕恨吧,齊安易……等最後知道真相,估計最恨的就是他了。愛到恨——其實也很簡單。”


    喃喃的,佟月娘站到鏡子麵前,從包袱裏拿出一條素麵的絲巾,慢慢的擋在了那紅腫得臉頰。


    “佟月娘……哦不,佟潔,是佟潔……這日子過的,連自己本名都快忘記。”低下頭輕笑了下,再抬頭略泛紅的眼睛裏是一片的明亮:“佟潔,為了能做回你自己,加油。”


    第二天,佟月娘還在洗漱的時候,門板被砰砰的敲響。等到佟月娘帶好麵巾,一拉開門容氏就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佟月娘看了下門前那一排的丫鬟和小廝,眉頭緊緊的皺了下。她願意受一次打,不代表願意受第二次。


    把門大大的開著,佟月娘雙手環胸的站在門口看著一副捉奸樣子在翻找的容氏,涼涼的開口:“嫂嫂,你在找什麽?”


    “當然是……”容氏猛的抬頭,發現客房門開著,而佟月娘還站在門口時,話頭突的打住。


    慢慢的走到客房中,沉著臉道:“把門關上。“


    佟月娘瞄了一眼沒有行動:“有話您現在就說吧。“


    容氏手猛的一拍桌瞪著佟月娘:“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錯昨天認錯了,難不成一年三百六十天我天天給你認錯?”佟月娘反問


    。


    容氏眼猛的一睜,身子站了起來凶狠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我欠嫂嫂的,我昨天這張臉已經還給你了。至於哥哥的事情,嫂嫂昨天也聽到了。現在咱們兩清了,所以請嫂嫂別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要駕馭我的姿態。”佟月娘撂了下碎發,走到容氏的麵前:“嫂嫂,若是來說事情那請開口,若是找事的話,還是請從哪來回哪去吧。”


    “你……好好,佟月娘你可真有一套,當著你哥的麵扮的那叫可憐,現在你哥不在了,你原形畢露了是吧。”容氏怒不可遏的想要撲過去。


    佟月娘輕輕的抬腳,一把踹在容氏的肚子上:“嫂嫂可真不小心,這走路還是得看著地,我這臉可還傷著,您這指甲一不小心再撓到麵上,那我可真小人之心想著嫂嫂的心思惡毒了。”


    “你……你個牙尖嘴利……我……我……”


    “別我了,沒事的話,還是回去吧,以後也不要有事沒事來這裏找我。我不想看你的心情和你不想看到我的心情是一樣的。”沒了心裏那個包袱後,佟月娘說起話來也自在和犀利多了。


    真感覺,真輕鬆。


    “你以為我想來嗎?要不是你哥不見了,你請我來我還怕髒了我的腳。”容氏怒氣衝衝的大吼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門口指著那一幫仆人大聲嗬斥:“你們這些人是死的嗎?看到我挨打不會進來幫嗎?”


    幾個仆人眼閃了閃,這一幫人中,有一半是之前跟著佟月娘陪嫁到齊府的,都是主子,這幫誰都不好啊。


    佟月娘跨出一腳,攔住帶人離開的容氏問道:“嫂嫂剛才說哥哥不見了是怎麽回事。”


    容氏厭惡的甩開佟月娘的手:“不關你的事情,你隻要記得你昨天說的話就行。要是讓我發現你……你自己掂量著。”因著仆人都在,容氏隻得含糊的威脅著。


    佟月娘看著容氏帶著人氣勢洶洶的來又浩浩蕩蕩的走,眼皮斂了斂,轉身進了客房拿出一些銀兩然後關上門,蒙著麵巾匆匆的出去


    。


    如果要找人,薛明科的力量肯定比容氏瞎轉悠來的強。隻是……佟一齊會去哪裏?


    而此時正在被一幫人努力尋找的佟一齊正在一張羅漢大**悠悠的醒來。因宿醉的腦袋而疼的直抽抽。


    “有人嗎?”佟一齊撐著手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他記得天從客棧出來後,就漫無目的的走,容氏跟在一邊嘰嘰咋咋吵得他煩,於是他就雇了輛馬車強硬的讓她先回莊子。最後他就找了個酒館一直喝,喝到店家打樣,喝到店家趕人。


    然後他就醉醺醺的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然後……然後好像看到了月娘在對他笑,他又高興又生氣,然後就想著不理她,讓她也難過一下,然後就轉身……然後然後……


    “公子,你醒了?”一個俏生生的丫鬟出現在房中,看著佟一齊眉頭緊鎖的樣子輕聲問著。


    “請問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佟一齊急急問道。


    丫鬟笑道:“公子昨晚失足落水,我家老爺正好帶著仆人從那經過,便從水中救起了公子,隻是公子喝的太醉,根本不省人事,所以隻得先把你帶回了府裏。”


    佟一齊聞言略感羞赫,忙拱手道謝。


    丫鬟側了下還了個半禮:“若公子覺得無不妥,那就奴婢伺候公子梳洗吧。”


    “是,麻煩姑娘了,等會還請姑娘告知一下你家老爺在哪,我去當麵道謝。”佟一齊掀開被子下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道:“這是何人所換?”


    “放心,是府裏的小廝換的。”說著便從一邊的洗臉盆架上拿下毛巾放進水裏擰了擰,遞過去:“我家老爺這會也剛起,等會佟公子梳洗完畢後,奴婢帶您過去。”


    “多謝。”


    這一邊佟一齊穿衣梳洗,那一邊佟月娘雇了輛轎子往國公府趕去,等下了轎子,看到那匾額的時候才想起,在她離開後,薛明科已經搬去了薛太傅那邊。


    “啊,真是……豬


    。“拍了拍額頭,佟月娘步下台階往轎子走回去,隻是剛下階梯就聽的側門打開的聲音。


    本能的轉頭看了下,那一身閃亮亮的就差別人不知道他富貴身份的阮肖衛,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啊……真是倒黴。“麵巾下的牙齒咬了咬唇,佟月娘拿手擋著臉,低頭衝衝的往停在路邊的轎子走去。


    隻是……阮肖衛歪著腦袋盯著一大早出現在自己門口台階上的女人,遮遮掩掩的看著一陣的古怪。


    抬手示意了下,身後的小廝立馬的衝了過去蹭蹭的跑到佟月娘麵前,伸手攔住:“喂,你什麽人啊,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佟月娘低著頭側過身子,拿手死死的擋在額前,心裏一陣怨念。


    “問你話怎麽不回答,是聾子還是啞巴啊。”小廝惡狠狠的道,並且還抬手去拉佟月娘遮擋的手背。


    佟月娘氣悶的往後退了退,拿開遮擋的手,轉過身瞪著阮肖衛,表情鬱悶的不行。


    “佟月娘?“阮肖衛看著出現在自家府前的佟月娘,一臉詫異。不由的抬頭看了看天,沒變啊,還是從東麵出太陽啊。


    佟月娘重重的呼了口氣,麵上的紗巾被吹得往上飄了飄:“知道我是誰了,那我可以走了吧。”說完伸手推開小廝,往前跨出。


    “等等。”阮肖衛忙含住,急步往前走了幾步,等發現自己速度有點快了的時候,又故意慢下來,優哉遊哉的緩過去,傾過身盯著她麵上的紗巾:“一大早,蒙著紗巾,行跡鬼鬼祟祟?佟月娘,你有什麽陰謀?”


    佟月娘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心裏腹誹陰謀你個頭,真要陰謀也是把你的頭拽下來當球體,王八蛋。


    “嘖嘖,瞧這眼神,我怎麽感覺背後陰風陣陣呢?”阮肖衛譏笑。


    佟月娘沒好氣的瞪著他:“說明你虧心事做多了。”


    阮肖衛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說的對,我確實做了不好的虧心事,唯一覺得沒做到位的就是竟然讓你完好如初的從我眼皮底下溜走


    。佟月娘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呢,你竟然自動的到了我的麵前,嗯?”


    佟月娘聽的心口的火一陣陣的冒,但是想到自己還要去找薛明科,於是深呼吸了下,剛想張口,就看的阮肖衛抬手要扯她的紗巾。急急的拿手捂住,但是因用力太大而疼的淺吸了一口氣。


    阮肖衛見狀眼眯了下:“你怎麽了?”


    佟月娘小心的盯著他的動作警惕道:“沒什麽,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阮肖衛猛的伸手一攔,然後在佟月娘驚愕中抬手把那紗巾用力一扯,一張兩頰滿是淤青紫紅的臉赫然的出現在他的眼簾裏。


    “誰打的。”阮肖衛想也沒想的問道,聲音裏有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怒氣和心疼。


    佟月娘煩躁的從他手中扯過紗巾,想要重新蒙上去的時候,卻被阮肖衛用手按住,隻見他用手指在那淤青上輕輕的摸了摸,然後兩隻手指搓了搓,接著眼裏湧上比之前還要濃的怒意:“你竟然連藥都沒擦,你是不是不想要你這張臉了。”


    佟月娘鬱悶的拍開他的手:“關你什麽事情,真是啊,走開拉。“


    手用力的推了過去,卻不想被他反手握住,反而往那開著的側門走去。


    “你幹什麽,放開,放開我。”佟月娘掙紮著,雙手用力的扯著緊緊握著自己手腕的大手。隻是任她努力了許久,對方都紋絲不動的穩步拉著她往門裏走:“阮肖衛,你做什麽,放開我。再不放我高聲喊人了。”


    “想喊就喊,我又沒捂著你的嘴巴,到時說不定還能由別人問出你這臉到底誰打的。”阮肖衛眼沉沉的瞪著佟月娘,抿緊的唇顯示著濃濃的怒氣。


    佟月娘看的愣了愣,手上掙紮的力道也小了很多,閃過的別了下臉,又怪異的瞄回阮肖衛:“你在為我生氣?”


    阮肖衛聞言眼猛的瞪大,一絲狼狽快速的略過他的臉:“生氣?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為你生氣……啊……不對,你這個女人本來就容易讓人生氣……”忽的,阮肖衛鬆開佟月娘的手,然後雙手一抱,在佟月娘驚呼聲中,整個把她抗在肩上:“你這人讓你走就走,那麽多廢話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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