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真木,阿帆,陳飛三人的視力都不好,近視的厲害,更何況是在這種黑漆漆的夜裏,幸好陳飛手裏有一隻帶光學瞄準鏡的步槍,利用他的裝備來找到死去的沈亮的位置。


    沈亮是陳飛人生中第一個開槍射擊的人類,他倒下的位置陳飛不會忘記,就在那輛紅色卡車的車門邊上,但是當他往那個位置搜尋的時候,什麽也沒有發現。


    這混蛋在哪?難道他已經被喪屍吃的什麽都不剩了?


    “看看那邊,會不會是那一隻?”老黃拍了拍正在瞄準的陳飛的肩膀,指著喪屍群的方向道,他眯著眼睛,察覺到有一隻喪屍的體型還有衣著跟沈亮非常相似。


    陳飛順著方向瞄了過去,瞄準鏡裏麵出現了那隻熟悉的身影,穿著黑色警服在喪屍群中比較紮眼,體型也很接近,還有那扭曲的走路姿態,毫無疑問他已經變成喪屍了。


    “就是他,他不要說變成了喪屍,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識他!”陳飛咬牙道,溫和的聲音變得猙獰。


    “你對他有這麽大的仇恨麽??”老黃有些不解,“你已經殺過他一次了。”


    “殺他十次都不嫌多。”陳飛麵色冷酷,“以前是有秩序的社會,他財大氣粗能欺負人,別人通常隻能忍著,現在誰他麽的能管誰,還敢欺負人,簡直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特別是欺負到他陳爺爺頭上來!”


    老黃笑了笑,有點被陳飛的豪氣所感染,是阿,怕他娘的吊,幹吧!


    “我用噴子守住近處,你們放心地發揮吧。”阿帆笑了笑,然後推了一把雄鷹的把手,把子彈上膛。


    一陣槍響,警局門口空曠的廣場上遊蕩的喪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老黃的兩隻手槍對付20米到30米開外的喪屍,阿帆的噴子對付衝到10米內的喪屍,陳飛的步槍對付所有超過50米的喪屍,不一會兒,喪屍就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像是被挨個點名的槍斃的死囚一般,毫無抵抗力,經過多次的戰鬥,三個人的配合以及戰鬥經驗也越來越豐富,基本上不會有幾隻喪屍能夠衝過三人所組成的火力網,幾隻到近處的喪屍被阿帆的噴子打飛出去,再有來不及消滅的也會被反應迅捷的黃真木手槍爆頭。


    痛快!痛快!


    這個時候,老黃身上的槍傷基本上已經痊愈了,行動也不受影響。


    整個警局附近能被吸引過來的喪屍基本上都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了,隻能下最後一隻朝著這邊一瘸一拐地跑過來的喪屍,陳飛已蹲姿舉槍,瞄準鏡中的恐怖麵容越來越清晰,漆黑的夜晚隻有軍用信號彈紅色的煙火能夠提供一些照明,紅光照得沈亮蒼白的麵容更加滲人,曾經俊朗如同模特的臉現在隻剩下蒼白一片,眼珠灰白,就是他,不會錯了!


    靠近,再靠近點,陳飛心裏默念道,這一發子彈,讓你再次安息。


    “砰!”


    子彈呼嘯著出膛,旋轉著準確無誤地命中了沈亮的頭部,因為病毒影響他的頭骨變得脆了很多,半個腦袋像炸開的西瓜一樣爆開了,帶著腦漿散落一地。


    我們快點過去吧,不要拖延了,說不定等下又會有新的喪屍被這裏的動靜所吸引,老黃擔憂道,他徑直走過去,從沈亮的屍體口袋裏翻出了那把卡車鑰匙。


    “到手了,我們快走吧!”


    在雄偉的警局大樓的樓頂,一架武裝直升飛機靜靜地停靠在上麵,如同一隻正在蟄伏等待出擊的鷹,不遠處的樓頂邊緣,一位黑衣戰士正在用望遠鏡觀察下麵的動靜,一開始,他以為是行動小組的人已經回來了,但是仔細一聽就知道他們所使用的武器根本就不是m4a1步槍所發出的聲音,於是決定先觀察一番,那個人用日語喃喃道:“三個人,體型不像,黑衣...看起來像,但不是,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從裏麵出來呢?”


    無數疑問頓時在他的腦海中環繞,他用蹩腳地中文道:“李君,這幾個人,你認識麽?”


    在他的身後,一個偏分頭,黑臉的中年男子回答道,“我看不清楚,在這個距離。”這個人赫然是4號實驗室的負責人李主任。


    那黑衣人用日語罵了一句廢物,然後繼續用望遠鏡觀察。


    李主任也在心裏罵娘,這種漆黑的夜裏老子又沒有觀察設備你讓我從樓上往下看,看那幾個小點一樣的人問我是誰,我怎麽回答,你自己不是也沒辦法確定麽?王八蛋。


    腹誹一通,李主任卻沒有說什麽,麵色也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而是帶著滿是恭維的微笑。


    “真是奇怪阿,”那人繼續用日語道:“比預定的時間晚了要10分鍾了,還沒有見到霧山小隊返回,是出現了什麽變故麽...”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來。


    “有可能他們遇到了意外,任務已經失敗了?”李主任試探著問道,那夥凶神惡煞的鬼子衝進研究所的時候,有幾發子彈就那麽帖著自己的腦門飛過,身邊的所有人都死了,除了自己這個間諜,或者說,自己這個投機者,當身邊的人都被殺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李主任覺得非常的後悔,為日本人做間諜所獲得的利益太不值得用這麽多人的性命來犧牲了,可是又能怎麽辦呢,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了,背叛過一次,那就永遠沒有辦法回頭,永遠都是叛徒。


    該死的李振華,不,鷹野慎,當初真的不應該受他的誘惑,什麽賓利車,36e的美女,沒來得及享受過幾次,還有什麽一套二環內的房子,都沒有兌現,整個s市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李主任恨他們,更恨自己,不過這種恨意,悔意,在他的腦海中不會持續超過一個小時,他很珍惜自己,很容易原諒自己。


    “八嘎莫諾!”那位負責駕駛直升機的黑衣戰士怒罵一聲,李主任連連縮了回去,然後繼續自己腹誹。


    一槍幹掉一隻趴在卡車門下邊裝死的喪屍,老黃用鑰匙解鎖了卡車,拉開卡車的駕駛座一邊的車門,一步蹬了上去。陳飛跟阿帆則從另外一邊上車了。


    幾個人一下做到卡車的舒適安穩的座椅上,都覺得恍如隔世,哪怕隻有現在的一瞬間,是安全的,就都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老黃在駕駛室裏麵找到了一條幹淨的毛巾,狠狠地把自己滿是油光的大臉給擦了擦,感覺臉上的毛孔透氣,舒服多了,然後把毛巾遞過去給阿帆用,阿帆在座椅上使勁地挪動了兩下,給自己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坐下,雄鷹已經重新上滿子彈,槍口朝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接過毛巾,給自己擦臉。


    阿帆接過毛巾擦了擦之後才仔細地盯著老黃的臉看。


    “你看著我幹嘛?你愛上我了?”老黃嘲諷。


    阿帆道:“你莫逗,我是看你臉上有沒有蟎蟲,會不會傳染給我。”


    “我靠,老子皮膚比你的好多了好吧,”黃真木哭笑不得:“就你,我還怕你臉上的蟎蟲傳染給我咧。”單論皮膚狀況,老黃跟老陳的狀況逗比阿帆要好,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幽默的。


    “你們少廢話了,毛巾用完了趕緊給我。”陳飛沒好氣道,這輛車在之前的衝撞喪屍,以及開道中受損很嚴重,車頭的厚重鋼板都已經有許多凹痕,車窗也沾滿了黑血,還有一張巨大的蛛網狀裂紋,他從窗戶口左右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發覺到仍然有少數喪屍活動的身影,並且有幾隻已經注意到了這裏的情況,朝著卡車這邊遊過來。


    “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呢?”陳飛道,“天下之大,竟然找不到一處安全的棲身之所。”


    阿帆聽到這裏也隻有一絲歎息。


    “去那個小區吧,”老黃道,他盯著窗戶外的警局大樓有些出神,“就是蒙子之前呆的那個地方,起碼那裏還沒有被病毒所感染,相對是安全的,我們先想辦法在那裏安頓下來,再做打算。”


    “可是那裏是別人的地盤,我們幾個人過去如果不打算入教,就會成為別人眼中的沙子。”阿帆道。


    “你有什麽想法麽?”陳飛看著老黃,想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些什麽,然而老黃隻是盯著遠方。“如果他們一點都不歡迎我們怎麽辦?”


    “不管那麽多,”老黃下定了決心,晃了晃手裏的盒子炮:“用不著顧慮他們的心情了,老子們去定了!”


    “好,我支持你的決定!”陳飛一笑。


    阿帆也點點頭。


    老黃扭扭脖子,把鑰匙插進去,卡車啟動,檢查了一下車的狀況,果然,油已經不多了,最重要的事情是,從超市到警局,這段路程他隻跟著鷹野慎來過一次,嚴重路癡的老黃對於來這裏的路線隻有一個很模糊的印象,怕自己半天找不到路,最壞的情況,走錯了方向,一直到柴油燒光,然後拋錨在路上,三個人在大街上被喪屍包圍。


    提到這一點,阿帆跟陳飛也犯愁,他們也沒有記住路線,這車上也沒有個什麽gps導航,簡直糾結。


    正當幾人犯難的時候,轟轟隆隆的噪音從不遠處傳過來,一聽就知道是直升機的聲音。


    在安靜入水的漆黑夜晚,直升機的探照燈跟噪音磁鐵般引人注意,本來警局周圍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的喪屍,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一堆,紛紛朝著警局的方向過去。


    這架直升機正是那幾個人日本士兵的,從警局樓頂上起飛,拋下兩條繩索,繩索下,兩個黑衣人影摸索著繩子,將掛鉤掛在自己的腰帶上,然後由傳動裝置把自己給拉上去。


    “怎麽隻回來了兩個人?”阿帆疑惑。


    “八成是死在了裏麵,”老黃撇撇嘴,“死得好!”


    “鷹野慎那個王八蛋還活著!”陳飛盯著看,“錯不了,就是他!”


    老黃仔細看了看,雖然夜裏視野不清晰,不過老黃感覺跟陳飛是一樣的,那個體型姿態,肯定就是那個叛徒。


    “我觀察他們那一副屁滾尿流的模樣,他們肯定受了傷,趁他病,要他命,咱們幹脆把他們幹掉算了,也算是為了國家做一點貢獻。”陳飛道。


    老黃懶得聽扯淡,看著一臉戾氣的陳飛有些不悅:“你一小老百姓,幾個月前從小到大連隻雞都沒有殺過的人,現在災難爆發之後給你長本事了,喪屍殺過了,活人也算殺過了,現在牛得不行阿,也不看看別人是誰,一看就是哪個秘密組織裏的精銳士兵,你看到這個也想殺,看到那個也想殺,你以為你是起點小說裏的龍傲天?再說了,別人幾把自動步槍,還有一架直升機!咱們這就幾把破槍,還要殺他們給祖國做貢獻,得了吧你,我估計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等他們離開了,我們再找機會走,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真的。”


    遠處的兩個人影很快就被繩索送上了直升機裏麵,直升機也沒有多做停留,就朝著遠方飛去,然而老黃等人看著兩人進了飛機裏麵之後,那直升機竟然又朝著警局這邊轉向飛回來了,看到這個情況,三基佬心頭“咯噔”一下。


    直升機的探照燈強光直直地照向卡車的車頭部位,把漆黑的夜晚照得恍如白晝。


    “娘的,我早說了要先下手為強,好了,現在他們反倒還來要幹掉咱們!”陳飛又急又氣,猛踢了一腳駕駛室。


    黃真木立刻轉動鑰匙,啟動卡車,柴油車燈開始亮起,一腳把離合器踩到底,引擎開始轟鳴,然後啟動卡車,繞了一個大圈,準備衝出去。


    然而車還沒來得及轉彎,一管射速高達每分鍾1000發的23毫米機炮就朝著老黃所開的卡車掃過來,水泥地麵還有卡車頂部的鋼板本打穿了無數個洞!


    “快開,不然我們要被打死在這裏了!”阿帆吼道。


    “老子曉得!”老黃呐喊。“你們都坐穩了!要撞門了!“


    黃真木把車頭轉向警局大門,伸縮門已經被喪屍群強行地擠開了一個大口子,不過對於一輛卡車而言還是不足,這輛早已經曆過無數衝撞的卡車又一次立功了,“刺啦”一聲響,伸縮門被強行撞開了,老黃的手都幾乎捏不住方向盤,頭頂上的直升機還在追趕,“咚咚咚咚”時不時地有子彈打在卡車的車廂頂部,有一發機炮幾乎從老黃的臉頰邊上飛過,打穿了車頂,然後在擋風玻璃的下方開了一個大洞。


    看到這種情況,老黃一下就把油門給踩到底了。


    卡車呼嘯著奔馳,正好,路麵上相對還算通暢,直升機的掃射還在繼續,又有幾發子彈打穿了卡車頭部車頂,整個車頭已經千瘡百孔。


    “再這麽下去不行,我們會被掃死的!”阿帆把身體想盡量地往椅子裏麵縮,一邊帶著哭腔喊。


    陳飛咬咬牙,搖下了自己這邊車窗的按鈕,對著老黃吼道:“看著點路,別讓路邊的車撞到我!”


    “你做什麽?!”老黃掃了陳飛一眼,然後繼續盯緊前麵的路,因為夜晚是在視野不好,一個路燈也沒有,卡車的遠光燈照射的距離有限,車速又很快,幾乎比老黃這輩子開的任何一次速度都快,這個陳飛,他想做什麽?


    沒有時間讓人解釋了,陳飛扭過了身子,拿起五六半,把半個身子從卡車窗戶口探出去,冷風呼嘯,吹得他一激靈,“呼呼”而過的風掠過他的耳朵,不遠處的天空上,一架武裝直升機談探照燈照射得他不得不眯著眼睛,如同追捕獵物的一隻巨鷹,機身側麵裝備的機炮正在朝著自己這邊噴吐火舌,“噠噠噠噠噠....”刺耳地炮聲帶著死神的關愛,子彈如同流星般朝著這邊襲來,陳飛知道,隻要有一發子彈打中,自己的身體就會被撕成碎片。


    要麽你死,要麽我死,我不想死,隻好請你們去死了。


    陳飛端起槍瞄準,朝著光源射去,“砰!”一發子彈擊中了直升機的探照燈,那盞燈立刻熄滅了。


    他微微一笑,對自己的槍法更有信心了。


    此時,武裝直升機上。


    正在瞄準射擊的霧山小組長怒罵:“八嘎咩!”


    鷹野慎與僥幸逃生的李主任坐在飛機的椅子上,冷漠地看著這個陷入瘋狂的人的背影。


    駕駛員道:“飛機的探照燈被擊碎了,對方裏麵的人有狙擊手。小心點,隊長!”


    “混賬東西!”霧山隊長啐道,之前在消滅警局門口的喪屍的過程中,機炮的彈藥消耗很大,現在子彈已經不多了,如果把彈藥全部打完了還沒有辦法消滅這輛卡車,那可就鬧了一個笑話。該死的,都怪鷹野慎這個混蛋,除了自己跟他,其他小隊的隊員全都被那隻怪物給吃掉了,是鷹野慎一口氣扔了三顆手雷過去,才把怪物炸出一個缺口,自己跟他勉強逃生出天。


    出來以後,才聽到駕駛員講到在他們之前還有幸存者跑了出來,於是要把他們滅口,消滅一切可能的隱患。


    順便拿他們的性命泄憤。


    事情做起來往往沒有想的那麽順利,之前戰鬥中受的傷影響了自己的準頭,子彈總是幸運地與他們擦肩而過,霧山氣結,他腦子一轉,扭頭對鷹野慎道:“鷹野君,由你來消滅的那輛卡車吧。”


    鷹野慎一愣,保持沉默。


    “就用他們的血,來證明你對你的祖國的忠誠!鷹野君,來吧!”霧山摘下了針織麵罩,露出了殘忍而燦爛的笑容,他的臉很小,嘴很大,笑起來嘴角幾乎可以裂到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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