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你知道,”唐唐慢慢道,“我這個絡家的女巫,雖然本事微小,但也不全是胡吹亂氣的。 我絡家有一種法術,就是穿越時空。 隻要哥哥相信我,我可以試著讓你穿越回到過去,回到去年你初遇雪暖的那一天。 ”


    “隻是,世間萬物萬事,都自有命理定數,若非冥冥中自有安排,強行穿越時空改變命運走向,是會違背命數的,不知道會造成什麽後果。 ”唐唐顰起眉,顯得心事重重,“所以,希言,我希望你想清楚。 ”


    “不需要再想了,”唐希言揚眉,“我相信你。 ”


    “那好,希言你上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我……”


    “不。 ”唐希言堅決道,“現在就開始吧。 ”


    “現在?”唐唐愕然,“可是你受了涼,不好好照顧,會重感冒的。 ”


    “我沒關係,”唐希言柔聲道,“就算感冒,撐一撐就過去了,但暖暖等久了,會傷心的。 ”


    唐唐看著他堅決的樣子,歎了口氣,不再堅持。


    她習練術法已經有些時日,因為上次被安香抓到,更是被危險激發了生命潛能,進入了心傳階段,但那都是操縱植物。 這一次要送一個活生生的人到指定的時空指定的地點,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更何況,那個人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哥,她不能容許他出一點點差錯。


    所以。 她還是回歸了最古老原始地方法,使用精油。


    唐唐上樓,取了上次用剩的終相遇精油,滴入銅琺琅饕餮香薰爐,在紅鈴蠟燭的熱力相助下,很快的,夢生花淡雅的清香就彌漫了一室。


    “希言。 ”唐唐滅了燈,暗夜裏。 隻能看見她淡淡的輪廓,聲音擔憂,“你真的決定了麽?”


    唐希言不語頷首。


    唐唐歎了口氣,慎重了心思,從坎位依次踏過天英、天任、天柱、天心、天禽、天輔、天衝、天芮、天逢,踏河圖罡,步至離位。 念動咒語,催動時空在這一時刻停頓下來,凝心凝神拉開一個缺口。


    遇到了陌香之後,她才知道,那一次她貿然使用術法溝通時空,究竟有多麽危險。 也許是因為絡家先祖和道門關係密切,絡家地術法,其實有很多設計周易八卦。 和道家基礎要義脈絡呼應。 那時候的自己,像是一個空手入寶山地孩子,連一把鏟子都沒帶,卻想抱起龐大的金磚,若不是冥冥中自有因緣,隻怕會被金磚壓死。


    如今。 她漸漸長大,隨著陌香知曉了更多道家事,心態上越發謙遜起來,對生命對自然也慢慢有了一種敬畏之心,各種術法,不能再當做好玩的事情看待,每做一步,都要謹慎。


    唐希言看著唐唐閉眸吟唱的樣子,忽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在這一時刻。 時間忽然凝滯。 不再向前。 觸目所及不會衰老,不會腐朽。 將與天地同在,直到地老天荒。


    而本來虛無的麵前忽然拉開了一道口子,仿佛一座長長的甬道,房中無光,所以從甬道中傳來地光線分外清晰,像水麵一樣晃蕩了一下,漸漸穩定下來,極遠的而又是極模糊。


    他轉首,就著淡淡的光線,看見唐唐凝重的神情。


    “快點過去。 ”


    滾滾汗珠從她的額上沁下來。


    唐希言不再言什麽,舉步跨進那道虛無的甬道,沿途是極亮的白光,刺的他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他摸索著走了一陣,忽覺得腳下一實,卻已經是到了。


    那是一座整潔地辦公室,條理井然,除了居中放置的寬大紅原木桌上文書淩亂無章,其他地方都拾掇的很幹淨,大理石的地麵上被拖的纖塵不染,光可鑒人,明顯的昭示出,有人細致地照料這裏。


    這是他的辦公室。


    唐希言輕輕回頭,將他送到自己的辦公室的時空甬道已經緩緩消失在虛無中,從來處來,往去處去。


    隻是不知道,他在心中慢慢問自己,現在是什麽時候?


    他走到辦公桌前,漆黑的眸子盯著雜亂放在上麵的文書,最上麵的一份,是和同城一個公司的商業合同,落款時間,是2004年1月。


    果然是去年的時候。


    隻是,他也有些不肯定,自己是去年一月具體哪一天看的這份合同。


    一陣腥濕地氣息從喉頭湧了上來,他舉拳在唇,堵住了出口地幾聲咳聲,看來,淋了小半夜的雪,果然讓自己受涼了。


    他舉頭看了看窗外,天氣很陰沉,有些許地墨色,似乎馬上要下大雨。


    扣,扣,扣。


    高跟鞋敲打地麵的聲音分外清晰,“唐經理,”一頭伶俐而柔順的短發的林雅軒敲門進來,“我來送資料,這是總裁明天要要的。 這幾天看見你每天上班,都不是從以前朝陽小區開過來,唐經理莫非有小女朋友了,和人家玩新興的同居?”


    她的聲音輕柔,於唐希言而言卻不斥於轟隆隆的雷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唐希言又咳了一聲,原來那座時空甬道是將送到了那個下午,他開車回家,然後遇到暖暖。


    “唐經理,你的麵色有些不好呢,莫不是受涼感冒了。 ”林雅軒還在絮叨,唐希言神色一緊,取了車鑰匙,越過她衝出門去,耳邊還傳來林雅軒的驚叫聲,“哎,唐經理,總裁要的東西你還沒有簽名呢。 ”他也無心管顧。


    天色有些昏沉,他將車開的很快。 因為這次沒有林雅軒地打擾,到明珠廣場的時候,大雨還沒有落下來。


    “暖暖,暖暖?”他揚聲叫著暖暖的名字,卻沒有回應。


    霓虹閃爍的廣場,在暴雨欲來的天空下,有些黯淡。 時而有些行人匆匆路過。 趕著在大風雨到來前回家,看見年輕的男子喊著情人的名字。 搖了搖頭:這年頭,浪漫也是要講究時間地。 這種風雨欲來的天氣,還是回家喝著暖融融地茶坐在**看電視最舒心。


    “暖暖,”明珠廣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唐希言來回走了兩遍,去年的今天。 不,也許就是今天,他開車差點撞到暖暖的地方,更是前後經過了好幾遍,卻還是找不到半點雪暖的蹤跡。


    大雨終於下下來了,頃刻間,就將廣場上的人澆了個通透,人們慌慌張張的四處散去。 尋找躲雨的地方。 唐希言在雨幕裏抬起頭來,前額上地短發被雨水淋的帖服在額上,雨水織成了一張雨簾,打在地上,濺起一地的泥濘,天色愈加黑了。 透過那張雨簾望過去,五米之外,已經開始模糊。


    唐希言撫了撫自己的頭發,走到了一家商店簷下,看著鋪天蓋地的雨勢,一時間有些迷茫。 他知道,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暖暖,告訴她,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離開,就算上天注定。 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也不會就此認命。 上窮碧落下黃泉,我沒有辜負我的誓言。


    可是。 他看著店外愈下愈大地雨勢,暖暖,你究竟在哪個角落?


    從領口沁下去的雨水刷過肌膚,刺骨的冰冷和到燙手的灼熱體溫中,不消片刻,便像小溪匯入大海一樣,消失無蹤。 唐希言漸漸覺得,自己的身體,像一座火爐一樣的燃燒,一個信念在他地心田上反複翻騰,找暖暖,找暖暖,他默默念著,好像一把火在心中燃燒。


    “這位先生:”


    一個清亮的女聲忽然從身後傳來,白色製服的女服務員從燈火通明的櫃台裏繞了出來,“你要選一件衣服麽?”她看著唐希言身上已經濕透了的衣服。


    原來,這裏是一家外貿服裝店。


    唐希言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的衣服。 他微微笑了一笑,搖頭拒絕道,“不用了。 ”


    反正,在他的記憶中,這場大雨一時半會歇不了,他要找暖暖,總是要淋雨的,就算換了新衣服,等一下,也是要淋濕的,何必麻煩?


    女服務員地估計遭到了拒絕,麵上甜美地笑容有些掛不住,微微發僵。


    唐希言輕輕嗤笑了一下,移步出了這家外貿精品店。


    “喵嗚,”一聲貓叫,極微弱的,唐希言正要繼續進入雨幕,去找尋雪暖地蹤跡,聽了入耳,忽然那一步,怎麽也跨不出去,霍然回頭,原來,在外貿店的隔壁第二間店麵,是一家寵物店,寄養著不少可愛的貓狗,賣給這座城市裏有足夠的愛心和耐心養寵物的人。 雨越發大了,也許是覺得不會再有生意,看店的年輕店主決定關門休息,已經拉上了一半的卷門。


    暖暖會不會被她們撿到了,當作走失的寵物,打算出賣?


    唐希言這樣想著,仿佛看見一道明亮的曙光,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過去,敲打著已經關上的店門,“開開門,開開門。 ”


    店門還沒有鎖,所以拉上很容易,穿著線色白毛衣的店主探出了頭,看著唐希言的狼狽,很是詫異,“這麽晚了,先生要選寵物麽?”


    “你們這裏今天有沒有撿到一隻狐狸?”


    “狐狸?”女店主好笑的重複了一遍,“先生說笑吧?”


    的確,現代化的都市裏,就算當真見了,誰又會往狐狸上想,誰又曾見過渾身雪白皮毛的狐狸?


    “那有沒有貓?”


    “我們這裏有各種品種的家養貓,”店主熱心的介紹,“先生你要哪一種?”


    “長的像狐狸的有沒有?”


    “看來先生真的很喜歡狐狸啊,”她掩口而笑。 “有幾隻狸貓,先生,哎……”她還沒有說完,唐希言已經往她指地方向去了。


    真是毛裏毛躁的,她皺眉思忖。 正要跟進去,一襲紅傘出現在視線裏,傘在她麵前收起。 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老板。 你們這裏賣貓麽?”


    “裏麵看。 ”女店主迎她進來,心裏嘀咕,今天真是奇怪,大雨天的,偏偏比平日生意還要熱鬧。


    不是,不是,都不是。 唐希言匆匆看了一遍。 不死心又重頭再看,可是,全然沒有。


    籠子裏或坐或臥著不少隻貓,毛色不一,沒有一隻有雪兒的靈性風采,端坐在那裏,比最淑女的淑女還要淑女。


    他失望的說不出話來,抹抹臉。 正要往外走,卻聽見剛進來地女子說,“這些貓都很漂亮,我都不知道選哪一隻了。 ”邊說話邊偷偷打量著唐希言一身濕透的狼狽,麵lou些許不忍之色。


    唐希言推開門地時候,一輛車緩緩停在了寵物店的門外。 車門推開,帶著墨鏡的少年拎著一樣泥濘濘的東西的後頸走下車來,身邊有身材結實的大漢為他打傘,大大的傘簷,遮住了聲勢浩大地雨水。


    “你們這裏的寵物店,收不收流浪貓?”少年隨手一丟,將手中的貓丟在了店中地毯上,取下墨鏡,不耐煩道,瞥見了適才前來選貓的女子。 冷笑一聲。 “不識相的女老師,原來你在這啊。 ”


    這一切的一切。 唐希言都沒有看到,聽到,他的全副心神,在那少年剛剛下車的時候,就全部停在了少年手中拎著地動物身上。


    暖暖。


    縱然和初識的時候一樣,傾盆的大雨讓雪暖全身狼狽,一身的泥濘,再也沒有平日裏一身清清爽爽的時候的靈性風采,唐希言還是在第一眼看見地時候,就認出了她。


    也許是因為,找到她的信念太強烈;也許是因為,她是他心上的姑娘,她的靈魂,楔在了他的靈魂裏。


    也許是因為,這是每年裏雪暖唯一一次允許自己丟掉淑女的風範,心甘情願的讓自己美麗的皮毛濺到了雨地裏的泥濘,遮去雪狐狸月白風輕的風采,一廂情願地以為,隻要這樣,別人就看不透她地悲傷;隻要這樣,她就可以少痛一點。


    可是她不知道,縱然雨水將她的全身都澆透,染上泥濘,她地眼眸,還是無法掩飾她的悲傷,不管是誰,隻要看一眼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是一隻有心事的狐狸,將心事埋的很深又很淺,無可奈何,徒然悲傷。


    很深,所以窮盡天地,也無法解決;


    很淺,所以不須用力,就能輕易想起,翻來覆去的折磨她自己。


    充滿不善的話語讓那個女子愣了一愣,本能的豎起了刺蝟的刺,看著少年怔了一怔,“你是誰?”


    “暖暖?”


    雪暖閉著眼睛,任自己像一具死屍一樣趴在地上,她不想去看,她這新一任的主人是誰。 因為,這一次的離別,她傷的比往日的每一次都重。 所以聽見唐希言不敢置信的輕喚,她苦笑了一下,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一滴淚水,混著雨水,從臉頰上落下。


    “自然是收的。 ”女店主看著少年手中的“狸貓”,全身都是泥水,將自家店中的毯子弄的不成模樣,也看不出原來的長相,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唇,可是看著為少年執傘的壯漢臉上的氣勢,不敢抱怨,勉強笑了一笑。


    “暖暖?!”


    這一次,不僅有了聲音,還有了觸感。 她被一雙手給抱起來,擁在懷中,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清爽中夾雜著一些淡淡的雨水味道。


    雪暖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睜開了眼眸,在唐希言懷中抬首,看見他欣慰的神情。


    好漂亮的眸子。


    她睜開眼睛的一刹那,落入女店主和女老師的眼中,都是一聲喝彩。


    “蘇老師真是貴人多忘事,”少年不善的微微眯了眼睛,“考試才過去沒幾天,你就忘記了?”


    女老師怔了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指著少年道。 “你就是那個囂張跋扈地夏穎真?”


    唐希言,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時候?


    雪暖不敢置信的想。


    這個認知頃刻間充斥了她的思維,讓她無法思考。


    “夏先生好,”女店主笑容可掬,並不知道,這個簡單的名字。 代表的是北京城地下一股極龐大的勢力——天鷹堂,“你打算把這隻貓送給我們店裏麽?”


    “嗯。 ”夏穎真淡淡頷首,無聊的往停在店外地轎車看了一眼,“照我說,直接開車壓過去就是了,偏我媽心軟。 ”


    “少堂主說的是,”持傘地壯漢低低笑道,“隻是不要讓夫人聽見。 ”


    “等一等。 ”唐希言出聲喊道,“這是我家的貓。 ”


    “你家的?”夏穎真頓了一頓,看向唐希言。


    “我說這個謊做什麽?”唐希言扯了扯唇角,“她的名字叫雪暖,一向在我家住的好好的,昨晚因為一些原因,出走了,我找她找了好久。 終於在這裏找到了,謝謝夏少爺幫忙照顧她。 ”


    他的語氣誠懇,蘇江聽著不忍,cha口道,“你看這隻貓在他懷中地模樣,就知道他的確是認識這隻貓的。 夏穎真。 你就把貓還給人家吧。 ”


    夏穎真本來隻是想在不違背車中母親意思的前提下,盡快擺拖麻煩,對貓究竟落在哪個人的手上,並不在意。 此時聽了蘇江的話,不知道為什麽,一股疼疼的火星在心中冒起,就是不想讓蘇江稱心如意,冷笑道,“你還真以為你是我的好老師不成,有什麽資格指揮我?”


    蘇江被他一噎。 雪白地臉蛋迅速漲紅。 說不出話來,隻氣的道一個字。 “你,你……”


    “我怎麽?”夏穎真負著手站在店中,驕傲如獅虎,“別說我怎麽知道他說的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什麽一向住地好,我看他一定虐待自家貓了,否則大下雨天的,哪家的貓不知道回家,還特意躺在馬路中央,等著車來壓?”


    找到了雪暖,唐希言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好笑的看著這對劍拔弩張的男女。 此時,他們不認得他,他卻是認得他們的,在接下來的一年內,他們將經常來拜訪他家的品香坊,吵架鬥嘴外加——談情說愛。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麽辦到的,明明兩個人價值觀人生觀截然不同,年紀有差異,又是師生地身份,偏偏吵著吵著,也吵出了情感,縱然眾人不看好,他們卻我行我素。


    所以,縱然情勢緊張,他卻半點也不為他們擔心,微微笑道,“你們繼續,我先帶我家暖暖回家了。 ”


    “慢著。 ”夏穎真冷然喝了一聲,他身後地黑衣壯漢立刻出手攔下了唐希言。


    “人走可以,貓留下。 ”


    唐希言懷中的雪暖眼睛輕輕一眯,就要發作,他連忙伸手撫她頸後地皮毛,安撫她的脾氣,抬頭看著板著臉的夏穎真,歎了口氣,他無意識的將他們當作一年後的夏穎真和蘇江,有見過數次麵的情分,卻忘了,他們此時隻是一年前的夏穎真和蘇江,和他自己素不相識。


    他一介普通人,自然不是天鷹堂好手的對手,又不想借助雪暖的力量離開此地,隻得道,“夏少爺,我和秦墨交情不錯,看在他的情份上,你能讓我帶著我家暖暖走麽?”


    “秦墨?”夏穎真怔了一怔,想起學校中素有貧窮花花公子之稱的秦墨,“我和他並不是很熟啊,”他慢慢道,“可是,”想起英語考試中“秦墨”助他一臂之力,他尚欠他一份情,“算了,”他並不在乎雪暖到底是不是麵前人的貓,隻是沒來由的堵著一口氣,“你走吧。 ”


    “秦墨,”蘇江因為這個名字,又想起她生命中的汙點的那場英語考試,輕輕哼了一聲,“就是你們兩個抄襲,還不承認。 ”


    “你說什麽?”唐希言抱著雪暖離開的時候,夏穎真正暴跳如雷,他的聲音,漸漸落在唐希言和雪暖腦後了。


    沒有找到雪暖的時候,唐希言的腦中心上,積存的許多句話,想說給雪暖聽,可是,真的找到她了,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了她半響,方嘶聲道,“我來找你了。 ”


    話剛說完,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猛咳。 雪暖急的直眨眼,“你淋了這麽多雨,肯定受涼了,趕快回去了。 ”


    他看了她很久,才回過頭去,踩下了油門。


    “上窮碧落下黃泉,”車子開出去的時候,他很輕很輕的道,“我做到了。 ”


    “傻蛋傻蛋傻蛋,”雪暖罵道,“唐希言是大傻蛋。 你就算找來了有什麽用呢?”她的聲音淒涼,“再過了一年,你怎麽辦?”


    “那我就再回來一次,找你。 ”他堅決的道,毫不猶豫。


    他的眸子像是一片黝深的海,她的淚水落到了裏麵,激起一個又一個漣漪,“唐希言你看路。 ”她吼道。


    他輕輕拐過一個彎,不再看她。 雪暖靜靜的聽他輕輕道,“我陪你關在這一年裏,永不超生。 ”


    “可是,”他故作玩笑,“你下次,可得待在一個指定的地方,可別叫我好找,又淋了一聲雨。 ”


    雪暖的心一酸,縱然有再多話,這個時候,也說不出口。 隻能不說,沉默的陪著他,開過徽明大學,拐進朱雀街。


    大雨依舊沒有歇,他們像是灣洋中的一隻小船,上下顛簸,遠遠的看見品香坊的燈光,明亮溫暖,仿佛海中的指航燈,讓人心中安寧。


    那是他們的家。


    可是,雪暖的心中無法安寧,因為今天並不是普通的日子,按理來說,她應該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不應該重新回到這個地方。 在她所熟悉的人的記憶中,她應該是不存在的。


    她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這讓她,怎能安心?


    唐希言停下車,抱起她,“不要擔心,”他似乎知道她心中所寫想,溫言勸慰。


    “希言,”樓上,唐唐似乎聽到他們的聲音,蹬蹬蹬的下樓來,拉開了門。


    一室的溫暖撲麵而來。


    “哎呀,暖暖姐姐,”她朝唐希言懷中的雪暖眨了眨眼睛,“希言可總算把你找回來了。 ”


    她忽然眼中一熱,落下淚來。


    “不要哭啊,”唐唐慌了,“我可沒有欺負你,上天為證。 ”


    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她所愛的人,還記得她的存在。


    這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


    “唐唐,”陌香端著一杯剛沏好的蒙頂甘lou站在樓梯口上,微微的皺起了眉,“你站在門口堵著他們算什麽?他們都淋了雨,趕快讓他們去洗個熱水澡,不要著涼的太厲害。 ”


    “哦,對,”唐唐恍然,連忙拉著他們進來,“希言,你趕緊去洗澡,我去幫你拿衣服。 至於暖暖麽,”她微笑道,“你的房間在哪裏,你自己知道,不用像上次那樣,要我幫你洗了吧?”


    淚水還凝在腮邊,她卻已經微笑了。


    ******


    本章七千字,其中四千還債,那麽我隻差兩千字了。 哦也也,翻身農奴把主做。


    爭取在年前把債還光,我就可以無債一聲輕了。


    那個,今天這麽多字數,我可不可以稍微吼一聲,親愛的同誌們,給我一張包月月票和最佳作品第二輪投票吧。


    兩者都是包月用戶可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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