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讓自己半夜悄然出發,千裏迢迢送給慕容莊主的居然是一張白紙!


    小馬萬萬猜想不到打開信看到的結果竟然是這樣。他把信又裏裏外外,前前後後看了個遍,依然沒有找到隻言片語。


    “或許事關機密,義父在信上做了什麽保密措施。”小馬想到這一點,拿過水囊,把信紙弄濕,沒看到有任何變化,燃起油燈炙烤一番,依然什麽都沒有,跟著又讓溫暖取來酸性的、堿性的藥調水來塗抹,最後不得不無奈的放棄。


    慕容羽馨看到小馬眼神中的一絲失落與不甘,柔聲道:“莫不是你義父匆忙中把信紙搞錯了,信並沒有放進信封裏?”


    “我也希望真的是他老人家搞錯了,否則事情遠比我們想像中要複雜得多。”小馬苦笑著搖了搖頭,義父的辦事風格他一向了解,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何況義父跟慕容莊主乃是至交,莊主的事他一定會更加上心,不容有錯。


    小馬腦中閃過一些想法,但旋即又覺得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樣,事情就太可怕了。


    他猶豫了一下,緩緩言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義父的信的確就是張白紙,那麽有可能這是他與慕容莊主約定的一個暗號,看到白紙就自然明白意思。如此一來,就算這封信萬一被第三個人看到,也參不透其中的意義。”


    “這封信我是連夜秘密帶出來的,他尚且如此小心謹慎,可見此事牽涉重大。按以往不管是江湖黑白兩道,還是朝廷王公大臣他倘有消息都是直言相告,何至於以白紙暗喻,除非那是他都不願,甚至是不能得罪的人。”


    “連他都不能得罪的人?”慕容羽馨輕皺眉頭,言道:“天下如此之大,有些不便開罪的人也很正常啊。”


    小馬神色凝重的道:“你有所不知,我義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直接受命於皇上,普天之下除了皇上便沒有他不敢得罪的人。”


    “你是說,此事與當今聖上有關?”慕容羽馨如遭晴天霹靂,臉色變得蒼白。如果真是這樣,山莊慘案也就隻能追查到這裏了,根本就沒有抗爭的餘地。


    小馬看到慕容羽馨臉色大變,心有不忍,勸慰道:“事情未必就是如此,若真是朝廷,又何須如此掩人耳目,假借血魑堂之手?一道聖旨便可誅連九族,何至於借由赤狐寶匣現世的傳言攪得天下動蕩?何況要找我們麻煩的又不隻是血魑堂,這其中恐怕是另有隱情。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件事我們還是要弄個水落石出。”


    “慕容山莊的事很快就會傳遍江湖,臨行前,義父說會派人聯絡我,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他獲得消息,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的,這信到底是怎麽回事也就真相大白了。”


    慕容羽馨聞言,臉色稍稍緩和,道:“我爹退隱多年,跟朝廷素無來往,江湖之事也甚少過問,娘親過世後,他更是深居簡出,為何竟會遭此橫禍?”說著說著,不由語帶哽咽。


    窗外,秋雨綿綿,寒意更勝剛才。


    小馬靜默了一陣,喃喃道:“世事難料,人生無常,有些事本就是無法解釋的。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上門來……”


    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麽,複又道:“不知慕容姑娘是否記得,那天我們被怪獸追趕,在河邊隱隱聽到笛聲響起之時,那怪獸竟平靜下來,似是有人馴養一般。你有沒聽你父親提過這天目山中有此等怪事?”


    慕容羽馨搖了搖頭,言道:“天目山雖然飛禽走獸種類繁多,虎狼時有出沒,但怪獸傷害人畜的事卻從沒有聽說過。”


    小馬言道:“說得也是,這山上多有求佛問道的人,若有此種怪獸出沒,隻怕早已沒人敢在此居住。這幾隻怪獸也出現得太蹊蹺了。”


    連日惡戰,體力精神倍受煎熬,再加上身受重傷,小馬思前想後不得要旨,臉現倦容。


    慕容羽馨見狀,柔聲道:“事情太過複雜,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捋清,你歇一下,羽馨隨老婆婆準備晚飯去。”言畢,轉身走了出去。


    小馬看著慕容羽馨的背影,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惆悵。盡管認識到現在,她都還是男子打扮,那一身衣服也略顯寬大了一些,但走路的優雅卻是束縛不住的顯露出來。


    使勁的晃了下腦袋,小馬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摔壞了,竟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起來,窗外雨聲敲打著地麵,他覺得如同敲打著他的腦殼,心情不由得煩躁起來。


    晚飯簡單而可口,二三樣菜疏俱是老婆婆在房前屋後種植而來的,因小馬與和尚有傷在身,她還特意熬了鍋雞湯。


    屋裏點起了燈,昏黃的燈光淡淡的映滿每個角落,把寒意擋在屋外。因為有了家的氛圍,這頓飯吃得溫情而愜意。


    老婆婆家裏許久沒有人來,一個人孤苦伶仃久了,好不容易家裏這麽熱鬧,把自家釀製的米酒喝了一大碗,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最後竟至嚎啕大哭,老淚縱橫。眾人都知她遭遇,心頭萬般苦楚此時醉了方才釋放出來,當下也是心中慽然。


    戰爭,毀滅了多少家庭,讓多少人顛沛流離,多少人生不如死。


    如果赤狐寶匣真的重現,天下必將大亂,剛剛平息的戰爭又將重新爆發,又將有多少人死於戰場?又會有多少人在這樣的夜晚痛哭流涕?


    小馬無法知曉這個答案,但如果赤狐寶匣永遠不再出現戰爭就不會來的話,他願意盡力去做。


    第二天醒來,大家都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老婆婆也似乎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如果痛苦可以遺忘,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溫暖不愧是神醫的高足,藥見效奇快,三天過後,小馬與和尚的傷已好得七七八八。


    小馬決定回鎮上等血魑堂來找麻煩,臨走之時,把身上銀兩都放在了老婆婆的方桌上,這三天蒙老人家照顧,家裏那幾隻雞都快被他們吃完了。


    行了一個時辰,便到了伏蛇嶺,這是到鎮上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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