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穿過大堂的時候,看見胖掌櫃已經起床,正全神貫注的對著賬本撥劃著算盤。


    本來已經走了過去,小馬又退回了兩步,對胖掌櫃說道:“掌櫃的,今天起得早啊,大清早的又在算賬,昨晚上沒算清哪?”


    胖掌櫃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把小眼睛擠成了一條縫


    ,道:“爺,您早,這不是閑著沒事嗎,我再合計合計。有什麽能幫到您的?”


    “我是來贖回玉佩的。”小馬把三十兩銀子放在櫃台上,說道:“十八兩押金和十兩住店預付金,一共二十八兩,剩下的先放你這裏,走的時候再算。”


    胖掌櫃笑道:“行行行,爺您愛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每天都給您記著呢,不夠了我再找您拿。玉佩啊,我給您找找。”


    在櫃台裏翻了半天,胖掌櫃才一拍腦門,道:“哎喲,您瞧我這記性,我拿後院房裏鎖著呢,還在這裏找了半天。您稍等,我這就給您去拿。”


    等了好一會,胖掌櫃才拿著龍鳳玉佩匆匆趕回。小馬確認無誤後,把玉佩放入懷中,離開之時,瞧見一個錦衣衛走來吩咐掌櫃趕緊準備些好吃好喝的送過去,他們吃完要急著辦事呢。


    一麵往房間走,小馬一麵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卻又不曉得是哪裏不對勁。


    房門敞開著,慕容羽馨正雙手托腮坐在桌子旁對著門口發呆;善緣在屋裏踱來踱去,時不時摸摸腦袋;溫暖坐在長椅上,手裏拿著本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房間裏靜得慌,和尚的腳步聲如同聽來更讓人平添焦慮。


    “羽馨妹子,我們在這裏幹等也不是辦法,要不去瞧瞧,萬一小馬跟官差打起來,也能多個幫手。”和尚終於按捺不住,嚷起來。


    “一大早的誰要打架啊?”小馬說著,走了進來。


    三人聞言趕緊都圍了過來。慕容羽馨搶先說道:“小馬哥怎麽去了這麽久,官府的人沒有為難你吧?”


    “我去了很久嗎?這來回也沒半個時辰啊,我以為你們還沒睡醒呢。”


    善緣道:“你出門那會,和尚我也隱約聽到了,沒太在意。沒多久妹子就來敲門,把我們吵起來,說你被官差帶走了,我說要跟去看看,妹子是既擔心你又怕你責怪,拿不定主意結果就在這裏煎熬了。”


    小馬心中湧起一陣暖流,看了看慕容羽馨,說道:“他們沒有為難我,還送了銀兩給我們花呢。瞧瞧,玉佩我幫你贖回來了。”說完,從懷裏掏出玉佩,送到她眼前。


    慕容羽馨驚喜不已,接過玉佩,一雙美目柔情似水看著小馬,說道:“謝謝小馬哥。”


    小馬說道:“是我們應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拿這塊玉佩抵押,我們這幾天怕是要露宿街頭、忍饑挨餓了。”


    和尚奇道:“怪事,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官差倒給百姓送錢花,這是哪個衙門的青天大老爺啊?和尚找他化緣去。”


    “和尚你就省省吧,錦衣衛的錢是那麽容易拿的嗎?這錢不是白拿的,他們也是奔著赤狐寶匣來的,拿了錢自然就要替他們辦事的。”


    “錦衣衛?不是早就撤銷了嗎?”溫暖忽然問道。


    “現在又重新成立了。”小馬說道。


    “那錢你拿了,也就是說你要替他們辦事了?”溫暖繼續問道。


    小馬笑道:“錢我是拿了,不過這是跑路錢,我可沒時間陪他們折騰。我說三天後回複他,今天我們就離開此地。”


    慕容羽馨麵帶憂慮,說道:“開罪了朝廷的人,終歸是不太好吧?我聽說太祖在位時,錦衣衛可是很狠辣的角色,製造了許多冤假錯案,枉死的人不計其數,後來才不得不撤銷。小馬哥何苦去招惹他們。”


    和尚嚷道:“錦衣衛又沒有三頭六臂,我們又不過是些孤兒,牽連不到別人,哪裏需要顧忌那麽多,他們的錢也不知有多少是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和尚我要是遇上了,還敢搶了往大街上分呢,怕他什麽。”


    小馬知道慕容羽馨並非膽小怕事,隻是關心自己安危。勸慰道:“他們的目的是赤狐寶匣,目的沒達成之前,他們即便吃點啞巴虧,也不會把我怎樣,不用太過擔心。好在掌櫃已經起來,稍後錦衣衛的人一走我們就結賬走人。”


    慕容羽馨柔聲道:“但願如此吧,你今早贖玉佩掌櫃沒有就地起價多要錢吧?”


    小馬略顯奇怪的道:“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


    慕容羽馨道:“我隻是想起當玉佩那天,掌櫃那種言行舉止,實在是猥瑣貪婪,擔心他又籍由各種借口加錢。”


    小馬猛然醒悟,說道:“怪不得我剛才總覺得掌櫃今天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你這麽一說,我明白了,這玉佩他給得太爽快了,而且看他那天拿玉佩的樣子,怎麽可能連玉佩放哪都記錯了。”


    慕容羽馨一怔,說道:“你是說這個酒店有古怪?”


    小馬想了一下,說道:“酒店是否有問題暫時不能斷定,但掌櫃與往日有點不一樣卻是真的,至於是哪方麵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善緣一拍桌子,道:“這個好辦,和尚我把他提來一頓拳腳,不怕他不說實話。”說完,便要往大堂而去。


    小馬忙製止他行動,說道:“此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不管是血魑堂還是錦衣衛的人,目的隻是暗中監視我們的行蹤。但他的範圍既然限定在福臨酒樓,我們大可悄然離開,或借言逛街一去不回就是了。不過……”


    “不過什麽?”慕容羽馨問道。


    小馬道:“不過我今天突然不想走了,來鎮上也兩三天了,今天就去集市上逛逛如何?”


    “我說小馬,你怎麽想起一出是一出,不是說去杭州城嗎?這小鎮有什麽好逛的?要去你們去,和尚我寧願在這裏睡覺。”和尚首先提出抗議。


    小馬笑道:“我還真沒打算叫你去,不過覺你也別想睡了,到樓下大堂慢慢喝酒等我們回來吧。我們沒回來前,你一刻都不能離開大堂。”


    “這算怎麽回事?我連茅廁都不能上了?一整天隻進不出的我可受不了,我去逛街好了。”


    小馬說道:“你以為真的隻是讓你去喝酒啊,你肩負重任的,知道嗎?”


    和尚恍然大悟,低聲道:“你是讓我去盯著掌櫃?”


    “總算是開竅了,不過不是讓你盯著掌櫃,是讓掌櫃盯著你。”


    和尚一臉茫然,道:“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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