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城郊


    夜涼如水,天上流雲遮掩,殘月時隱時現,月色昏暗,星光微弱,鱗次櫛比的房屋在夜色下朦朧沉寂,屋頂如同一條條野獸的背脊橫在黑暗中。


    一陣清越綿長的樂聲在某一處屋脊上響起,曲調神秘,晦澀難懂,在靜夜中聲傳數裏。


    小馬一炷香之前來到了這裏,他或許不該出現在這裏,可他已經來了。慕容羽馨危在旦夕,他思慮再三,做出了這個決定。


    毒蠍仙行蹤成迷,在不在杭州地界都是一個未知數,以他一己之力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就算他有這份毅力去找,慕容羽馨恐怕也等不到。


    時間,在此刻就是生命。


    所以他必須尋找幫手,而且是專門的機構專業的人,而他所在的組織便是這方麵的權威。義父說會派人聯係他,如今十天過去,慕容山莊慘遭滅門,武林中人雲集小鎮,義父那邊竟然沒有一點消息,他本來還可以等一等,但現在已經不能再等。


    盡管組織有規定不是執行任務不可調動任何組織資源,但在人命麵前規定也不是不能打破的,何況組織到目前仍沒有任何動靜,不由得不讓小馬心生疑慮,他正好趁此機會了解一下情況。


    辭別善緣等人,他展開身法一路狂奔,在一炷香前到達這裏。摘下一片樹葉,他緩緩吹起了曲樂,一種奇異難懂的曲調,在這靜夜中像是在投石問路的等待著回應。


    小馬一向並不缺乏耐性,堅忍,冷靜一向是他轉敗為勝化險為夷的優點,他曾經為追捕一個慣匪在一個暗無天日悶熱得令人抓狂的土窯裏待了三天三夜,也曾在冰天雪地裏為生存下去而埋伏在雪地裏一天一夜。鬼域的地獄式訓練早已把他的精神意誌鍛造得如鋼似鐵。


    大約有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四周除了他的曲樂,便是沉寂。小馬第一次感覺等待的時間是如此的漫長,如此的難熬,他心急如焚的等待著回應。


    終於遙遙的有曲樂響起,兩種曲樂一呼一應,一問一答,半晌之後複歸於沉寂。小馬無聲無息的躍下屋頂,在街巷中穿行,最後在一間字畫鋪前停住。


    長街一片漆黑,所有的店鋪都已經關門閉戶,唯有街角一盞防風燈搖曳著微弱的燈光,在青石路上晃蕩著忽肥忽瘦忽長忽短的黑影,如同鬼魅。


    小馬一重兩輕的叩響木門,稍停之後複又再次叩響,重複三次之後,屋裏終於傳來了腳步聲,昏黃的燈光從門縫透出,絲絲縷縷。


    屋裏的人似乎是美夢被人打擾,哈欠連天,很不耐煩的問道:“三更半夜的,哪個挨千刀的在外麵催魂,不做生意了,明日再來吧。”


    “深夜打擾,隻為求購一幅‘赤焰千裏圖’,不知店家可有此圖?”


    屋中人的語氣緩和了些,問道:“不知貴客從何處來?”


    “應天府。”小馬說完,靜候屋裏動靜。


    木門吱呀一聲開啟,映在小馬眼中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麵容清瘦的書生。


    那書生上下打量了小馬幾眼,說道:“貴客從應天府來,不知可否帶了些新奇東西讓在下開開眼界。”


    小馬明白對方是要自己拿出可以證明身份的憑證,然而他的令牌在臨行前讓義父拿走了,說是要更換新的令牌。此刻店家要自己拿出憑證,那裏能拿得出來?隻得抱拳說道:“在下小馬,本來奉命到慕容山莊送信,隻是中途遇上變故,不得已前來求見莫老先生,還請您代為引見。”


    那書生的臉色拉下來,說道:“如此說來,你是私自來此,並非受命而為,恕我不便引見,你請回吧。”


    “如此隻有得罪了。”刀光乍現,麒麟刀已緊貼在那書生的脖子上,小馬無奈之下,唯有出此下策。


    “還請店家代為引路。”


    “你未經許可,私自闖地方機構,如今又脅迫同事,你知不知道後果很嚴重?我也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隨時可以犧牲自己,你這樣做又有什麽用?”


    “情非得已,一切後果我來承擔,你既然也經過錘煉,就應該知道我們這種人的冷酷無情,我並不是嚇唬你,今晚我若是見不到莫老先生,你恐怕隻能殉職了。”小馬盯著那書生,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我帶你去,但莫老見不見你我就說不準了。”那書生思量再三,長歎一聲,終於答應了,說道:“你隨我來吧。”


    書生把門關上,提了燈走在前麵,小馬緊隨著往後麵走去。


    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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