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惡蛇擋道,後有怒蛇逞威,小馬等人進退維穀,陷入絕境。


    祭壇在身後巨蛇的瘋狂衝撞拍擊下越來越晃,隨時有墜落無盡深淵的危險。火光劇烈起伏趨於熄滅,更像是妖魔在掙紮。


    石梁上的巨蛇頭顱昂高一丈,舌頭吞吐有聲,閃著寒光的雙目一動不動的瞪著小馬等人,蓄勢待發。


    一陣陣寒意自心底升騰而起,小馬握刀的手已然有了汗漬。與人對陣,不管對手多強悍,有多少人,他從不退縮害怕。而麵對這種完全超出認知的恐怖生物,他雖不畏生死,卻有著一絲本能的恐懼。


    他保持著靜立狀態,腦子在飛快的轉動。


    巨蛇出現的時間是善緣拿走神像手中的赤焰棍之後。然而赤焰棍與赤狐寶匣均非第一次啟用,為何此番便會招來橫禍。


    若說是因為沒有備下酒水三牲、上香祭拜,這似乎也太玄乎了。看來多半與方才那一陣鍾鼓轟鳴之聲有關,而且先前與血魑堂拚殺良久,怕是早已驚動了這兩條巨蛇。


    到底是何原因已無暇細究,當務之急是如何想辦法脫身。巨蛇威力驚人,瘋狂撞擊之下祭壇已搖搖欲墜。一旦石梁被毀,自己幾人便會墜落深淵。


    那尊雕像的火神腳踏雙龍、禦風而行,與神話傳說一般無異。兩條巨蛇也不知活了多少年月,看那外形特征也遠不是現在的蛇類,倒是有幾分像遠古時代的龍蛇,想來應該是許久以前祝融一族馴養於此。


    隻盼它當真具有靈性,今日或許能化險為夷,否則隻怕是插翅難逃。不管怎樣,試它一試再說。


    小馬打定主意,悄然將無為老人交付給慕容雲軒,對善緣喊道:“和尚,把寶匣拋給我。”說話之時人已往祭壇那邊奔去。


    善緣見小馬不往石梁強衝,反朝祭壇裏奔去,已知他用意,遂將赤狐寶匣拋擲過去。石梁上的龍蛇脖子一縮,昂起巨頭疾衝向赤狐寶匣。善緣早掄起赤焰棍騰空而起,狠砸向龍蛇七寸。


    怎料那龍蛇卻異常敏捷,舍了赤狐寶匣轉頭撞向善緣。倉促之間,善緣將赤焰棍立於身前,借龍蛇撞擊之力退回至石梁邊。


    如此一來,即便沒能一擊奏效,但總算把龍蛇引開,善緣隨慕容雲天等人迅速急奔至對麵。


    龍蛇沒有追擊善緣,頭一擺再度咬向接下了赤狐寶匣的小馬。


    腥風撲麵,來勢洶洶,小馬瞅準時機,在龍蛇撲來那一瞬,就地一滾,彈起來就往石梁掠去。龍蛇撲空,長尾一擺,朝石梁狠狠砸來。


    小馬隻覺得腳下猛烈一震,轟然巨響中身後亂石飛濺,同時腳下一沉,情知不妙,淩空而起往前飛縱,半空之中瞥見石梁從身後往對麵一路斷裂,無數石塊往深淵跌落。


    勢盡之際足尖在一塊下沉的石頭上借力再起,剛剛躍起五尺,龍蛇長尾帶著勁風從腳底擦過,小馬暗道一聲好險,總算是安全落在對麵。


    “阿彌陀佛,總算是安全脫險,如今石梁已毀,它們總不能淩空飛渡吧。”善緣說道。眾人聞言也都鬆了一口氣。


    “留在此地終究是危險,還是趕緊離開吧。”小馬長舒一口氣,連番惡戰,早已精疲力盡,實在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然而話猶未說完,小馬看到當中一條龍蛇已沿著岩壁迅速向上滑動,鱗片與岩壁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


    龍蛇攀升二三十丈,便不再滑動,背部凸起的骨刺慢慢向兩邊展開。骨刺之間皆有一層蹼連接,展開之後便如同多了一雙翅膀。


    小馬愣了一會,已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龍蛇要滑翔過來!它真的會淩空飛渡!


    這一下實在出乎眾人意料,眼見龍蛇抖動“翅膀”,收縮脖子,小馬大叫一聲“快撤”,眾人如夢初醒,急急往通道奔去。


    經過燧木火樹時,卻見拔木猶在癡癡的撫木自語。


    “前輩,趕緊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小馬拉了他一把。


    拔木喃喃道:“我不走,我要留在此地,能見此木我今生心願已了,你們走吧。”說完便不再理會小馬,自顧對樹訴衷腸。


    小馬知他一生癡迷於尋找燧木火樹,如今能了夙願,自是不肯輕易離開,多說無益,龍蛇不知幾時追來,實在不能再做逗留,隻得作罷。


    又聽得身後呼呼風聲,亂石飛濺,知是龍蛇追過來了,急忙加快腳步往通道奔去。


    眼見就要到達通道入口,一道強大無匹的勁風呼嘯著從上空飛過,轟然一聲巨響,一塊三四百斤重的石頭砸在出口上方,岩壁上亂石崩落,把出口封堵。


    小馬心頭突跳,這龍蛇是要成精了,竟然還會用尾巴拋擲巨石。


    猶在驚疑之中,勁風再起,又一聲巨響過後,出口被徹底封死。


    徹底封死的還有小馬等人逃生的希望。若然隻是塌方他們還能疏通,但龍蛇就在身後,他們根本沒有挖通道的機會。


    除了死拚,別無他法。


    岩洞雖說有幾十丈寬,但燧木火樹就占據了一半,龍蛇如此龐大恐怖,拚鬥起來便處處是戰場,一旦拍中瞬間就要化為肉泥。溫暖不會武功,無為老人昏迷未醒,慕容雲天又有傷在身。實難顧及他們周全。


    燧木火樹高不知幾何,進來之時曾看到頂上有微光,如若直通外麵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慕容前輩,如今出口被堵,龍蛇又近在咫尺,想要脫險,恐怕隻能順火樹往上爬了。我進來之時看到上麵有天光,也許直通外邊,此刻放手一試,總遠勝坐以待斃。羽馨、溫兄弟快快上去。”小馬催促道。


    兩條龍蛇已帶著腥風呼嘯而來。


    “和尚,那一邊就交給你了。”寒芒賽雪,刀凝白練,小馬手執麒麟刀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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