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寒雨席卷,杭州城內氣溫驟降,前一日還隻是微涼的天氣,一夜之間進入了寒冬。


    坐落在杭州城南繁華地段的金獅鏢局杭州分局飛簷鬥拱,氣派非凡。


    雨自昨夜便沒有停過,瓦簷滴水如珠落玉盤,風穿梭期間一陣急似一陣。


    “大哥,這一場雨來得如此不巧,明日的行程怕是有耽誤了。”丁越推開窗戶看了看,對狄仁說道。


    “離開洛陽已是月餘,此番你我兄弟三人悉數來此,隻因鐵三橋在杭州不幸亡故,我們與他本是世交,出了這樣的事情,斷不能袖手旁觀,如今事情已了,自是該早日趕回洛陽。”


    “少主聰慧睿智,處事穩重,鏢局事務有他打理大哥大可不必操心。”宋逵說道。


    “麟兒年紀尚輕,還有待磨礪,你們兩位叔父往日切莫太慣著他,年輕人多吃點苦還是好的。”狄仁說道,臉上一臉自豪。一雙兒女皆有出息,他甚感欣慰,尤其兒子狄麟文武雙全,比他當年猶勝三分。


    “非是我偏心,麟兒可比大哥年輕時更勝一籌,這不出兩年,我們幾個老家夥就該卸下擔子,安享晚年了。”


    “一晃眼,你我兄弟結拜三十三年了,熱血方剛的少年已是兩鬢花白的垂暮之年。麟兒與丁宕、宋猛兩位賢侄情同手足,恰似我們當年啊。”


    三人自是一番唏噓感慨,追憶往事至半夜,便待和衣而睡。忽聽得院子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在雨夜中聲傳甚遠。


    “對不起,鏢局已經打烊了,有什麽事明天再來吧。”護院值夜的守衛出言阻止道。


    “來不及了,我有萬分火急的事求見狄總鏢頭,煩請通報一下。”


    “我說你這人是怎麽回事?刮風下雨的大冷天又是大半夜,哪個不睡覺了,你就是有再急的事也該挑挑時候吧?”


    “這裏是金獅鏢局沒錯吧?”少年說道。


    “這麽大一個招牌橫擺著,你是不識字還是不長眼?”守衛顯然已經不耐煩,語氣重了幾分。


    “咳咳咳……狄仁的夥計什麽時候也如此囂張了,我時間已經不多,再不通傳,我們隻好硬闖了。”一個蒼老虛弱的聲音響起。


    “狄總鏢頭……狄總鏢頭……”少年扯起嗓門叫了起來。


    “放肆,再不滾開,別怪我們無禮了。”守衛怒道,拔出腰間刀。身形一動,便被一股強大的勁道裹起,摔撞在門上。


    黑漆大門適時打開,丁越如風而至,接下了兩名守衛。動作幹淨利落如行雲流水。


    “兩位尊客深夜前來,不知有何貴幹,金獅鏢局禮數不周,還請不要見怪。”丁越不亢不卑說道。


    “旋風刀丁越倒還有兩下子,來鏢局不是托鏢,難道是吃飯逛窯子?”老者說道,借著門前燈籠的亮光,丁越看清大油傘下的兩人。


    大門未開之前,丁越已能猜想到午夜來客已是年邁老者,然而他看清對方時,依然吃驚不小。老人的蒼老似乎經曆了千年歲月的洗禮,臉上皺紋堆疊,溝壑縱橫,隨時都有可能咽氣的可能,要不是身旁健碩英武的少年扶著,他恐怕連站都站不穩,風一拂便要倒下。


    然而便是如此孱弱的老人,輕描淡寫的揮一揮手,便將兩名彪形大漢震飛。如此驚駭的武功任憑誰都無法相信來自於他。


    “狄總鏢頭,別來無恙。”老人說道。


    “狄某眼拙善忘,還請老前輩賜教。”


    老人掩口幹咳了幾下,有氣無力的說道:“一別經年,人事全非,狄總鏢頭自是想不起來,但‘烈豹’徐大年你總該有些印象吧?”


    “徐將軍?”狄仁訝然道:“老前輩可是見過將軍,他如今身在何方?”


    “風寒雨冷的站在這裏,難道這就是徐狄總鏢頭的待客之道?”老者說道。


    “失禮失禮,老前輩裏麵請。”狄仁連連抱拳。


    老者也不客氣,由英武少年攙扶著巍巍顛顛的往大廳走去。


    方平在廳前接下油紙傘,自去張羅茶水。老者進了大廳,徑直往主位走去坐下,宋逵眼一瞪,便要出言喝止,狄仁擺擺手,說道:“無妨。”


    “方才老前輩提到徐大年將軍,如若前輩有他的消息,還望告知狄某,狄某感激不盡。”


    “狄總鏢頭尚且不知道他的下落,老朽一個將死之人又如何知道?不過是數年前有一麵之緣,曾聽他提及狄總鏢頭乃是當世英雄豪傑,故而印象頗深,適才提起隻是為了少些廢話。”


    “老朽夤夜造訪,確實是情非得已。有一趟鏢要托付予狄總鏢頭,還望你不要推辭。”老者看了看丁越、宋逵二人,方平奉上茶水之後,已然退下,大廳內隻剩下狄仁三兄弟及老者與那英武少年。


    “丁越、宋逵是狄某結義兄弟,老前輩但說無妨。”


    老者命少年將門窗關上,自懷中摸出一個紫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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