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車廂的黑布在打鬥中被劃割得支離破碎,暮色之下,兩旁商鋪昏黃的燈光落在車廂裏,泛著冷冽的幽光。


    看清車廂裏的東西,慕容羽馨呼吸為之一滯,透骨的寒意令她如墜冰窖。


    炸藥!


    堆疊在車廂裏的竟然是重達數百斤的炸藥!


    這些東西有多可怕她很清楚,它們如同沉睡的洪荒猛獸,一旦被觸發,便是毀滅、便是死亡、便是人間地獄。


    嗚嗚冷嘯刺破夜空,一支火箭拖著筆直的光帶閃電而來,直指黑漆馬車。


    “和尚,快把車移走。”


    慕容羽馨焦急的喊道,騰身而起將火箭擊落。


    馬車橫在街上,拉車的馬已經被趕車人炸藥一旦引爆,方圓數十丈將夷為平地、血流成河。


    善緣踢開斜倚在車轅上的趕車人的屍首,駕起馬車調轉方向往小馬那邊狂奔。


    火箭密集的奔襲而來,破空之聲如幽魂哀鳴,不絕如縷,聽來分外恐怖。


    慕容羽馨立於車後,雪影劍舞動如風,重重劍影如同一麵盾牌,將火箭攔截擊落。


    麵對十餘人的圍攻,狄仁以鏈索為兵器,時而單手揮舞如毒蛇逞威,時而雙手握持斷骨鎖喉,間或轟出一拳狠砸對方腦門,或者拍出兩掌擊斷幾根肋骨。揮灑自如,進退從容。


    聲嘶力竭的咆哮怒吼中,一身血汙的猙獰大漢手中大砍刀越來越快,竭力抵擋著小馬的攻勢,金鐵交鳴之聲如疾風急雨,又如珠落玉盤。


    遠遠的響起一聲尖利的呼哨聲,猙獰大漢斜劈一刀,順勢退後三尺,喝道:“撤!”


    “撤”字一出,揚手擲出兩個彈丸,頓時煙霧彌漫。待到煙霧散去,七八個黑衣勁裝大漢已消失無蹤,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臥在血汙裏,坍塌、破碎、零亂充斥長街。


    殘月如鉤懸在天際,黑夜完全吞沒了這座城池。風從長街那一頭吹來,渾濁而血腥。


    慕容羽馨與善緣已經奔赴過來,金獅鏢局的鏢車也都在往這邊過來。


    善緣衝狄仁嚷道:“我說狄老爺子,你別是跟誰有什麽血海深仇或者金獅鏢局得罪了道上哪個魔頭吧?這些人是一次比一次下手狠啊,幾百斤炸藥剛才要是爆炸了,這整條街可就沒了。”


    “狄某也甚是奇怪,若說為白玉狼雕而來,怎會一言不發便要趕盡殺絕?若說是尋仇,金獅鏢局創立一百多年,一向以和為貴,官府衙門、黑白兩道都有打點,想來不致於如此,實在是想不通啊。”


    小馬微歎道:“不管是尋仇也好,奪白玉狼雕也罷,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事,這些人的幕後組織異常的可怕,這麽多身份不明的高手,如此嚴密的計劃,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和謀劃的。如今敵暗我明,防不勝防,我們處處被動也總不是辦法……”


    說到這裏,小馬似有所覺的抬頭看了看五丈外二樓的某間房,敞開的窗戶空無一人,燈光清冷。


    難道是錯覺?可他分明感覺到那種冰冷,帶著審視的目光。


    “小馬哥,有什麽發現嗎?”慕容羽馨理了理鬢角,順著小馬的目光看去。


    輕輕搖一搖頭,小馬說道:“也許是錯覺吧,感覺剛才一直有人在暗中觀看。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官兵很快就會來了,我們還是先離開此地吧。”


    狄仁長歎一聲,說道:“在鄂州城內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避是避不了的,進城之時金獅鏢局的鏢車鏢旗大家都已瞧見,金獅鏢局若還想在鄂州立足,對官府那邊總得有個交待。王鏢師你與兩位弟兄留下,配合衙門取證,明日讓徐掌櫃疏通打理一下,無非破財消災,想來不會太麻煩。”


    安排妥當,轉而對小馬笑道:“一路之上,幾番蒙幾位相助,狄某實在慚愧,善後之事王鏢師他們自會處理,幾位便隨狄某先回鄂州分局吧。”


    天上流雲舒緩,殘月時隱時現,冷輝在長街上留下流動的斑駁光影。


    在街旁覓食的耗子,被馬蹄聲驚動慌亂的四處逃竄。


    金獅鏢局鄂州分局的大門前一片漆黑,


    狄仁皺了皺眉頭,翻身下馬,徑直行至大門,扣動門環,院子裏寂靜無聲。


    稍稍用力,院門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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