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竅行空舟,梧州九竅銀打造,通體幽蘭,光華內斂,兩頭尖細,中部稍寬,通體呈柳葉形狀,由頭至尾總長七尺三寸,中部最寬處三尺兩寸,厚約七寸,內部鏤空,中空開竅,輕盈無比。


    這件法器是趙氏宋國十年前研發出的禦空法器,唯一的功能便是禦空飛行,一共由十七塊部件構成,總重量三斤六兩,最快速度能達到每個時辰六百裏,最大升空高度能達到三百丈,對操縱者的最低要求則為練氣階,無論是速度、高度還是操作需求,超過同類禦空法器都不止一籌。


    九竅行空舟性能優越,趙氏宋國研發成功之後,便立即以傾國之力,打造出三十六具九竅行空舟,組成一支九竅行空衛,專門執行快速突擊任務,對其餘六國造成莫大威脅!


    半年前,衛大將軍不惜犧牲十餘名死士,以及一位在宋國官居二品高位的暗樁,才從趙氏宋國盜來一具九竅行空舟來。他得到九竅星空舟之後,當即送到太陰島,發布了拆解仿造的任務。


    一盞明燈,光照鬥室。


    白城盤膝坐在桌前,望著麵前拆解開來的九竅行空舟,微微歎了口氣。


    他從功勳坊中領取的便是拆解九竅行空舟的任務,也是功勳坊中唯一一件與禦空法器有關的任務。


    他接下任務之後,立即返回計都島,日夜不停,辛苦操勞,耗時三個月卻隻看懂了其中的十二種外圍部件,對其中最為核心的五種部件,無論如何也看不懂。


    禦空法器本就是所有法器類型當中,最難以拆解的幾種類型之一,本就不是他一個新人所應拆解的法器。


    白城選擇這項任務的原因隻有一條,便是他當日與風諾道長同來九曜列島之際,風諾道長攜他禦空翱翔五萬裏,那種俯視萬物、自由飛翔的感覺給他留下了極大的衝擊。


    從那之後,他便時時刻刻想要自由自在的翱翔在空中。


    隻是禦空而行乃是煉神宗師的專利,他雖然修為不錯,即將練氣圓滿,但想要晉升煉神,禦空飛翔,差的還是太遠。


    對於白城來說,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是以功勳點購買一件禦空法器,可惜禦空法器極為珍貴,太陰島上雖然有售,但價格卻高的離譜。


    無奈之下,他隻得選擇另一種代價較低的辦法,就是盡快琢磨清楚禦空法器如何製作,然後自行購買材料,鍛造出一件禦空法器來。


    在太陰島的三個月時間裏,他通讀了島上數十年的珍藏,一共記下符文六百七十三種,通曉符文組合方式十八種。


    單以符文數目和符文組合的數量而論,他獨自一人所掌握的內容,超過了道門大部分支脈,隻比茅山道、五鬥米道之類的強大支脈略遜一籌。


    他本以為憑借深厚的符文功底,拆解這件法器,分解出其中的符文和組合方式並不算難,但是當他真的拿到法器之後,才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完全是一廂情願。


    法器分解並非那麽簡單,至少有兩大難題,橫亙在他麵前,其一便是惡意誤導,其二便是加密控製。


    眾所周知,符文數量與組合方式一向是門派底蘊的體現,太陰島上眾位學者能想到通過拆解法器獲取新鮮符文和組合方式,其餘各大勢力自然也能想到。


    故此,各大勢力一方麵希望通過拆解他人法器,增長符文數量,獲取組合方式,另一方麵又在法器上加了種種限製,阻止他人獲取自己獨有的符文和組合方式。


    其中,最為常用,也是最為有效的方法就是惡意誤導和加密控製。


    其中惡意誤導,主要是針對符文進行保密。這種方法的原理很簡單,就是在法器鑄造時對已有符文的細微之處進行調整,使其不易辨認,同時在法器上鑄造大量與符文類似的花紋,通過製造大量虛假符文的方法,將真實符文掩藏其中。通常來說,一件法器上如果有十萬符文,隻要有九萬九千都是虛假符文,剩下的真實符文則經過改頭換麵,混雜其中。


    其中加密控製,主要是針對組合方式進行保密。這種方法的原理說來也很簡單,通過構建大量虛假組合方式,將真實符文組合方式混雜其中,有時候七八條組合方式之中,才由一條正確的方式,甚至有時候數種組合方式皆是虛假方式,但其中某幾道的一部分湊在一起,才是正確的符文組合方式。


    這件九竅行空舟便是如此,這件法器不但是由最好的煉器師所製,而且經過最好的工匠加密,破解難度直線上升。


    法器之中虛假符文與虛假組合比比皆是,他經過三個月的研究,雖然辨認出幾個符文,卻都是他早已掌握的常用符文,並未尋到半個新鮮符文。


    白城心中苦笑,拆解成品法器已是如此困難,破譯上古經卷更要困難十倍,難怪柳夔把破解上古法器殘片稱作撞大運。


    “此處有連續九個‘風’符,組成了九天乘風式,依照風火相生之理,附近應該有火屬性的符文才對,為何偏偏找不到呢?”白城自言自語。


    “風火雖然相生,但終究不如風雷相生來的方便,在九天乘風式的四角以及正中位置,不就是五個‘雷’符?你早已了悟‘雷’符真意,怎麽連如此簡單的符式也瞧不出來?”


    “哦,真的!此處果然有幾個‘雷’符!原來是五雷驚風式,弟子竟然沒認出來。”


    說到這裏,白城心中猛然一震,飛速轉過身去,卻見身後空空蕩蕩,並無半個人影。


    “咦,你不接著看你的符陣,卻要做什麽?”


    白城麵色微變,飛身縱出竹樓,幾步躍上天台,向四周樹叢中掃視。


    天色已晚,林中幽暗,若是尋常人恐怕隻能看到一團漆黑,不過白城有夜間視物之能,憑借雙目將四周林木瞧得清清楚楚,卻未瞧見半點蹤跡。


    “原來這裏是一座海島,風景果然不錯,若是住在此處,便是住上千八百年也不會心煩。”


    白城沉默不語,兩耳高高支起,仔細搜索四周動靜,便是一草一木的搖動之聲,也都聽在耳裏,可惜未聽到聲音的來源。


    “風聲入耳,濤聲依舊,果然人間天籟,老夫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這種聲音了。”


    白城咬了咬牙,苦笑說道:“不知前輩因何來此,還請現身一見,弟子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前輩海涵。”


    他已有周天流轉境的修為,等閑練氣高手都已不是他的對手,能夠如此戲弄他的恐怕隻有煉神宗師。


    至於煉神宗師的威能,他在先後見過陸總教習、風諾道長與“碧波刀聖”鐵戰的本領之後,已失去了對抗取勝的心思。


    “冒犯二字談何說起,山人能出來瞧瞧風景,還得多謝小兄弟你才是。”


    白城雙拳虛握,腳下不丁不八,擺了個可攻可守的架勢,淡淡問道:“既然如此,前輩可否現身一見?”


    “山人也想現身,隻可惜…唉,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前輩既然不肯現身,可否告知身居何處,弟子前去拜訪也就是了。”


    “身居何處?山人不就在你心裏嗎?”


    白城一怔,幾乎以為此人是在戲弄自己,心中剛要發火,猛然間想起一事,腦海中不由冒出一個念頭來,難道…


    想到這裏,白城麵色突變,連忙回到竹樓,盤膝坐下,雙目微閉,意識緩緩沉入心神世界。


    琉璃世界二十丈,紫色龍魚三尺長。


    心神世界,一片光明,紫色龍魚優哉遊哉,在琉璃世界之中搖頭擺尾,八枚金色符文隨波而動,跟在龍魚身後飄搖。


    剛才那個聲音自稱在他心裏,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心神世界有異,這才連忙進入心神世界。


    心神世界乃是根基中的根基,萬一有損傷,後果不堪設想,此時見心神世界無恙,他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看來那個聲音隻是與他開個玩笑,並非是真的紮根在他心神世界當中。


    想到這裏,白城苦笑一聲,就要離開心神世界。


    正在此時,就在琉璃世界正上方十丈高處,忽然放出無盡白光,一時之間,一座心神世界無量光明,白城隻覺得頭腦一暈,眼前隻剩下白茫茫一片世界。


    許久之後,白光散盡,心神世界終於恢複原狀,白城的意識也終於恢複正常。


    一眼掃去,目光所及之處,白城不由驚叫一聲,隻見琉璃世界上方,不知何時忽然多了一間玉屋。


    玉屋不大,懸於虛空。


    玉屋底部是一整塊白色玉璧,一丈方圓,一尺薄厚。玉璧上方是一間精美的玉屋,紫玉為牆,青玉為瓦。


    玉屋簷下掛著一塊墨玉石匾,上書“紫陽居”三個大字,石匾下麵兩扇朱門半遮半掩,朱門以外是三階台階,兩旁是兩隻白玉麒麟。


    白城在遠方瞧了半晌,瞧不出什麽變化來,當下心一橫,抱著“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念頭,以意識向玉屋探去,想要瞧瞧玉屋究竟是什麽來路。


    不料,就在白城的意識進入玉屋的一瞬間,猛然間覺得身子一沉,整個人竟然憑空出現,赫然站在玉屋之中,不由的心中劇震!


    這裏是他的心神世界,並不任何實質存在的東西,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心神之力的顯化。


    紫色龍魚是他的武道心念,琉璃世界是他的心神之力,金色符文是他觀想成功的天、地、山、水、風、火、雷、澤八種真意,琉璃之中不斷閃現的金色光點,則是他心中的暗念。


    以往他都是以意識沉入心神世界,從來沒有肉體進入心神世界的體驗。因為心神世界本是虛無,肉體進入心神世界,就好像進入自己的夢中一樣荒謬。


    白城站在玉屋門前,使勁搖了搖腦袋,決定不想這些事情,先去玉屋之中一探究竟。


    他輕輕推開朱門,緩步走入屋中,屋中地方雖然不大,但卻極為清淨。


    一丈方圓的屋中隻放了三樣物事,在屋子最中央放著一尊玉鼎,約有三尺高矮,白玉雕成,晶瑩剔透,玉鼎前方放著一張紫******,溫潤如水,冒出絲絲紫氣,玉鼎後方掛著一幅字畫,從左到右寫著“清虛道德”四字,除此之外,屋中再無半個人影。


    白城穩了穩心神,說道:“弟子周信,拜見前輩。”


    “咦,你不是叫白城麽?什麽時候改名叫周信了?”


    白城一怔,苦笑說道:“看來前輩對弟子關注已久。”


    “也沒多少日子,左右還不到一年。”


    白城心中一動,說道:“弟子既已前來拜訪,前輩何不現身一見?”


    “山人不是不想現身,隻是…其中有些緣故,現在說了你也不懂,能在你心中顯化出這一座玉屋,已經是托了那塊萬載寒玉的福。”


    白城喃喃自語說道:“萬載寒玉?難道…”


    “你猜得不錯,山人以往受困於那塊玉佩,直到上次吸收了萬載寒玉之中的一點元氣,才勉強可以顯化出一點痕跡來。”


    白城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寒潭底部那塊白色石壁之中蘊含的天地元氣,數量可謂驚人,他不過是攔截了其中一絲一毫,便已突破至周天境界。


    此人將白色石壁之中的元氣盡數吸收,卻隻說吸收了一點,別的不說,單論這份胃口,已經算得上極為驚人了。


    白城沉默半晌,說道:“原來前輩一直困在‘清虛’玉佩之中麽?”


    “你這麽說也不算太錯,差不過也就是這樣吧。”


    白城輕歎一聲,追問道:“不知前輩與家師方隱是何關係?又為何會成為家師門中的寶物?”


    “山人與你哪位師父並無任何關係,事實上山人在吸收萬載寒玉之前,對外界一無所覺,吸收了萬載寒玉之後,才逐漸能感覺到外部世界。但也模模糊糊,直到今天終於能與外部世界接觸。”


    白城心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問道:“前輩是如何與外部世界接觸的?”


    “山人既然居於你的心神世界,自然是視你所視,聽你所聽,見你所見。”


    白城聞言,不由心中一沉,如此一來,他豈不是沒有半點隱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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