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蔫著腦袋蹲在水牢裏玩稻草的阮葉一見喬不遺出現,立刻高興地蹦了起來。


    “葉子。”


    喬不遺走到了牢房外麵,含笑看著裏麵好像被展出的稀奇動物的阮葉。


    阮葉皺了皺鼻子:“幹嘛,笑得這麽幸災樂禍。


    喬不遺你必須救我出去。”


    “必須?”喬不遺嘴角輕揚,“你都說我幸災樂禍了,反正我在你心裏的形象也就是這麽樣了,幹脆讓你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


    葉子一聽,立刻一臉諂笑:“嘿嘿,阿布,你說笑的吧。


    我可是你的親親好妹妹,你不會真舍得我在這暗無天日的水牢裏繼續呆著吧?”說到這裏,為了加強煽情效果,她還故意嗅了嗅鼻子,這才接著道:“可憐我二八的年華,居然要在這裏和老鼠臭蟲為伍,阿布你怎麽忍心呢?”見到演得都快唱起來了,喬不遺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聰明勁兒要是能放在闖禍之前就好了。”


    阮葉很不滿地撅了撅嘴:“不說這個還好,說了我就來氣。


    那個朝公子還是什麽江南首富二富呢,不過就是弄壞他幾棵樹,他居然就濫用私刑,把我關在這裏……”她的控訴還沒完,那個被控訴的對象就出現了:“我要是真想濫用私刑,你以為你還能這麽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裏說我壞話?”朝公子施施然也走了進來。


    阮葉終究是把人家的樹弄壞了,畢竟心虛。


    所以她一見到朝公子出現,立刻閉上了嘴巴,隻是頭一昂,鼻子出著氣:“哼!”朝公子冷冷地補充了一句:“再說,落夕榭從來都沒有私刑一說。


    要有,也隻有死刑。”


    阮葉哇哇哇地叫了起來,手迅速從欄杆之間伸出來揪住喬不遺的袖子:“你看他多囂張,你再不放我出去,我命休矣。”


    喬不遺任由她將自己熨帖的衣袖拉得快跟蓑衣上的層次一樣多了。


    他轉過身,對朝公子道:“葉子她年幼無知,”隻感覺自己的手臂上猛然一疼,喬不遺暗自感歎自己的手臂估計已經紅青紫黑五彩斑斕了,口中卻接著道,“弄壞了落夕榭的樹木,我這個為人兄長的也有責任。


    弄壞的樹木我們會照價賠償,但我也明白這彌補不了你的損失,我會讓葉子親自道歉。”


    話一說完,喬不遺感覺自己的手臂已經疼得快麻了。


    哎,這個丫頭,下手怎麽這麽狠,枉他還給她求情。


    他微微側臉,給了阮葉一個警告的眼神,後者卻絲毫不甘示弱地給他加倍瞪了回來。


    哼,眼睛大了不起啊!居然說她年幼無知,最後還說要她親自道歉?!去他的軟柿子喬不遺!首先,她十八歲了好不好,居然還說她無知!其次,給那個愛弄聾人家耳朵肚量還有小得和麻雀似的朝公子道歉,等下輩子吧!看著阮葉的表情,朝公子不動聲色地道:“葉子姑娘好像不太樂意?”阮葉瞥了他一眼,大聲道:“錯!我不是不太樂意,是很不樂意,十分不樂意,非常不樂意!”喬不遺有點想翻白眼的衝動。


    阮葉卻瞪了他一眼:“喬不遺就算你真的把白眼翻給我看我也還是這麽說!”紫羅這時才拿著什麽東西走了進來,正好聽到這句話,不由疑惑地看向喬不遺:“喬大哥你為社麽要翻白眼?”多可惜啊,長得這麽好看的人,翻個白眼多不雅。


    不過,說不定喬大哥連翻白眼也很好看呢,紫羅暗罵自己一句,我心裏想的這些都是什麽啊!無聊又無趣!她定了定神,這才拿出鑰匙打開牢門:“葉子。”


    阮葉一愣:“你做什麽?”朝公子淡淡地一笑:“放你出來。”


    阮葉感覺自己被搶白:“我當然知道,我隨口問問。”


    嘴上雖然這麽說,她心裏卻泛著嘀咕,朝公子怎麽就這麽輕易放她出來了?她疑惑地看向紫羅,紫羅此時的心思有一大半都放在喬不遺身上,哪裏注意得到阮葉的眼神。


    隻是朝她笑了笑。


    朝公子輕咳一聲,眼神落在紫羅手裏拿的那個古色古香的錦盒上:“這個送給你,略表心意。”


    阮葉看向那錦盒的眼神猶如看著毒蠍,她一臉戒備地問道:“這裏麵是什麽?”她把他的樹弄壞了,他不是氣得要死的嗎?怎麽現在又送東西給她?不會是他想到什麽陰毒的招來對付她了吧?她才沒傻到去接那盒子呢。


    然而,喬不遺卻將盒子拿了過來:“不知朝公子表的是什麽心意?”哇,阿布你不要突然轉性開始愛貪小便宜好不好,這個盒子不能隨便接的,阮葉心裏急得要死,拚命地給喬不遺丟眼色,而後者卻不知是真的沒看見還是故意假裝看不見。


    朝公子淡然地一笑,身上的陰鬱之氣似乎少了不少:“我向來迷信,之前那八棵樹也是應著高人的指點才栽種的,本也是為了祛災避禍,現在葉子姑娘的誤打誤撞,反倒是幫了我,我向來一事歸一事,此時自然是要備份謝禮。”


    阮葉聽他這麽一說,這才放心下來,不由又得意起來:“謝禮我就笑納了,你關我的事我也大人不計小人過,不和你計較,我們兩清了。”


    她這賬也是算得精明,弄壞了別人的樹她自己忽略不計,這會兒還拿了別人的謝禮,她自己不管是失去了那麽幾個時辰的自由而已,怎麽都是賺錢的買賣。


    朝公子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阮葉微笑著,星眸點點,盈盈的目光全落在了她的臉上。


    阮葉則拉著喬不遺的袖子把他往外拉:“回客棧回客棧,回去再晚點我就要餓死了。”


    紫羅有些不舍地想開口留他們,但礙於兄長沒有開口,她也隻得依依不舍地目送他們離開。


    “在下告辭。”


    喬不遺向朝公子和紫羅說了一句,便苦笑著被阮葉拽走了。


    朝公子臉上的表情莫測,嘴角的笑容越發顯得意味深長起來。


    紫羅看著他,心裏的疑惑越發大了起來。


    那八棵樹到底和峰雪姐姐的離開有什麽關聯?哥哥對葉子的不同又緣起何處?為什麽說八棵樹和落夕榭的福禍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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