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羅顯然勢將維護喬不遺進行到底:“喬大哥哪裏都好。”


    阮葉嗤之以鼻:“是嗎?”受不了她似乎有些不屑的語氣,紫羅輕描淡寫地道:“既然這樣的話,你把你這個哥哥讓給我好了,反正你也不珍惜。”


    阮葉皺了皺精巧的鼻子:“這個怎麽好讓,難道你要把你的哥哥也讓給我嗎?”她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暗叫不好。


    果然,紫羅忙不迭地點著頭:“好啊好啊,要是你喜歡,盡管拿過去好了,隨意隨意。”


    阮葉好笑地捶了她肩膀一拳:“還‘盡管拿去’哩,你當朝公子是什麽東西嗎?”紫羅誇張地表現出吃痛地表情,用手按住自己的肩頭:“葉子你懂不懂憐香惜玉!”阮葉很沒好氣地道:“我還真就不懂了,又沒有誰這麽憐香惜玉地對待我過,要是哪天我受到此種待遇了,我再有樣學樣地來那樣對你。”


    紫羅不信:“怎麽可能,喬大哥平日裏那樣護著你。”


    提到喬不遺阮葉就火大:“他護著我?!今天我還被他從窗戶丟出去了!”紫羅吃驚地瞪大不就不小的眼睛:“真的?”阮葉哼哼著:“不是真(蒸)的難道是煮的?”紫羅沒有理會阮葉的冷笑話:“那一定是你做了什麽事情,喬大哥才會如此的。”


    阮葉無話可說了:“喂喂喂,你這樣也太有失公允了吧,都不問我到底是什麽事情,什麽情況都不了解就下結論。


    誰說一定是我不好,就不興是那個喬不遺犯錯?!”她也沒見喬不遺給紫羅什麽好處啊,這丫頭怎麽老維護他,氣死了,還說是她的好姐妹呢,幹脆和喬不遺當姐妹去。


    紫羅好整以暇地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這才慢條斯理地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是怎麽一回事兒。”


    那口氣,怎麽都是她已經下了結論,你肯定是自找的。


    阮葉簡直為之氣絕,不過,本著就事論事的心態,她還是要把事情告訴給紫羅聽的。


    本來嘛,她這會兒來落夕榭的目的之一,就是把今天她在芬芳樓遇到的一股腦兒的事情都告訴紫羅,順便問問她的意見。


    她就不信,哪怕把搶先破案、打壓趙石的因素放在一旁,隻單單考慮愛湊熱鬧這麽一項,紫羅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嗬嗬,讓雞飛狗跳來得更加猛烈些吧!阮葉在心裏無比興奮地呐喊。


    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阮葉一邊說一邊看著紫羅的表情。


    當她先說到自己看見喬不遺和朝公子跟著藍況進了芬芳樓時,紫羅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嘻嘻,看來她也覺得那兩個男的逛妓院這個行為實在是不妥,所以當她說道:“於是我就跟了進去。”


    她看見紫羅不禁點點頭表示同意。


    嗯,繼續說下去,要是她覺得一直都是我有理,看她最後怎麽再替喬不遺說好話。


    阮葉接著說道自己坐在橫梁上,聽到他們那段沒頭沒尾,卻似乎隱約與案情相關的對話,紫羅不由好奇地問:“這麽說來,那個領他們去芬芳樓的藍況有些問題?”阮葉點了點頭:“我聽他們說,他領他們去那裏,絕非偶然。”


    紫羅思索了片刻:“那這個藍況有問題嗎?”阮葉想到後麵她如何騙取藍況信任的那一段,不由嘴角一彎。


    紫羅看著奇怪:“你笑什麽?我說的話哪裏好笑了?”阮葉搖了搖頭:“我沒有在笑你。


    我是想起藍況了。


    你若是見到他就不會這麽說了。”


    紫羅道:“哦?”阮葉笑言:“如果要說此人哪裏有問題的話,那他就是心地太過善良,太過容易相信別人。”


    紫羅看著阮葉:“此話怎講?”阮葉於是詳細地把自己如何演戲也說了一遍,紫羅一邊聽一邊抱著肚子笑:“嗬嗬,笑死我了……葉子,你真是這麽說的?那然後呢?你……藍況沒有起疑嗎?還是……”最後,阮葉告訴紫羅,藍況約了自己明天見麵,談一談他打算如何“幫助”她度過“難關”。


    紫羅已經聽得心癢難耐:“不如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


    阮葉歎了一口氣:“不是我不想你去,也不是我不夠聰明,編不出你的身份,隻是,你要想出這落夕榭,可得過朝公子那一關。”


    紫羅有些沮喪地垮下肩:“說得也是。”


    她隻能退而求其次,“要不隻好這樣,你明日再來一趟,陪我說說話,順便告訴我藍況有沒有出錢。”


    阮葉點點頭:“好。”


    紫羅對於自己不能親身參與此事顯得十分失望:“唉,跟我哥哥一比,喬大哥是不是很好?”阮葉聳聳肩,這是倒是沒有反駁紫羅的意見:“這話也是。”


    正在這時,一陣清幽的男子的聲音自她們背後響起:“什麽話也是?”阮葉和紫羅嚇得幾乎要跳起來。


    紫羅一見自己的兄長,立刻沒了好似老鼠見了貓,頓時便乖巧了很多——至少表麵看來是這樣的。


    而阮葉則是因為之前說話太投入,給突然出現的朝公子嚇了一大跳。


    她拍著自己的胸脯:“你怎麽神出鬼沒的呀。”


    許是早上朝公子對她說的話讓她覺得,這個總是與眾人保持的神秘距離的年輕男子,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樣的冷漠和無情,於是言語之間便隨意了很多。


    倒是這話聽在紫羅耳朵裏很是有些奇怪——葉子和哥哥什麽時候說話這麽熟稔起來了?朝公子神情自然地道:“這落夕榭好像是我的家,我在自己家隨意走動也算是神出鬼沒嗎?”阮葉扁扁嘴,沒有再說話。


    朝公子看了看紫羅,問道:“紫羅,你可曾買些什麽貼身衣服?”紫羅一臉訝然:“什麽衣物?”朝公子視線似有如無地掃過阮葉的臉,後者也是一臉茫然。


    朝公子繼續道:“比如在一家叫‘內裏乾坤’的店裏。”


    紫羅更加滿頭霧水:“哥哥你在說什麽?”倒是旁邊的某人忽然坐立不安起來:“啊,紫羅,我想起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先回去了。”


    說著,居然一陣風地就走了。


    “喂,喂,葉子……”紫羅看著似乎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走的阮葉的背影,小聲嘀咕道,“奇怪,她走那麽快幹嘛?”她抬起頭,問朝公子:“內裏乾坤是什麽店,在哪裏?”朝公子看著阮葉離開的方向,想起那個將衣服送上門來的老板娘對買衣服的小姐的描述,嘴角噙著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笑意。


    他低下頭,對紫羅道:“沒什麽,我隨口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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