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葉風


    清晨的太陽漸高,小鎮上炊煙嫋嫋,完成晨作的居民陸陸續續返家。鎮上練武場上的孩子們也結束了今天的晨練,隻留下吳心幾個在一大幫人的幸災樂禍下繼續操練著。


    葉家後院,四個少年男女此時也都收功完畢,回房間開始清洗身上的汗水。一會兒,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來到葉遠山身前,笑吟吟地道:“爹爹,哥哥呢?”小女孩叫葉若,葉遠山幼女,整個人精靈古怪,充滿靈氣,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天外精靈落入人間。


    “你哥哥應該在後山,去喊他回來吃飯吧。”葉遠山微笑道,一臉慈愛。


    “好嘞!”葉若答道,轉身一陣清風般衝出院子。


    雷山鎮西邊是一片浩瀚山脈,山名蒼莽。各種參天古樹遍布山脈,鬱鬱蔥蔥,千奇百怪的山石壁立千屻,其間野獸奔行,飛禽掠空,蔚為奇觀。


    毗陵小鎮的一座山頭,名小斷山,高百丈,甚是險峻。山頂有一平台,方圓十丈,像是被人用利器削掉山尖般。一位若十五歲的少年正盤膝坐於其上,目視朝陽的升起。少年一襲青衣,白底黑布百納鞋,長相清秀,臉上掛著灑脫的微笑,麵色很蒼白,像是大病未愈,雙眼卻甚是清亮。晨風吹來,少年黑發飛揚,病態間透出一股驚人的神采,如同降臨凡間的謫仙。


    青衣少年名叫葉風,葉遠山長子,葉家排名第三。此刻葉風眼中卻露出滄桑之色,仿佛品透人間萬千滋味百般姿態,正一臉思念地凝視著遠方。


    葉風,出生於華夏一個古老的家族,因為是私生子,無甚地位,自幼體弱多病,除了母親無人關懷。葉家勢大,財力滔天,葉家子弟遍布軍政商界,因此葉風倒是生活無憂。因身體孱弱,葉風自幼苦學醫術,遍翻各種古籍經典,醫書、道家、佛家經藏熟讀於心。三十歲那一年,葉風感到身體無法再堅持,大限將至,於是給母親留下一封書信,遠行敦煌。在一古窟中,葉風喃喃道:“葬身於此,倒也清淨。”坐於洞中,葉風凝望遠方的殘陽,回顧平淡的一生,想到母親今後將孑然一生,一種淡淡的悲傷升起。


    落日的餘暉映射進洞裏,突然,一絲金色的光芒閃進葉風眼中。“咦!這是什麽?”葉風驚道。隻見洞裏的角落躺著一塊殘缺的金屬塊,古樸蒼桑,像青銅器一樣。葉風走過去抬手拾起。“嗯?”眉頭一陣皺起,原來手指被劃破。很難想象,這殘破的青銅器居然異常鋒利。血跡粘在青銅器上,竟然消失不見,“這是什麽鬼東西?”葉風滿臉疑惑。突然,青銅器上金色的光芒大盛,刹那間整個古窟仿佛一個金色的國度。


    “祖廟……真相……”一個聲音像是穿透遠古的時空,在葉風腦海響起。一瞬間,葉風失去意識。


    渾渾噩噩,仿佛經曆無窮的空間和時間,葉風的意識慢慢蘇醒,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化生一胎兒,此刻正在降生。葉風讀過很多典藏,對華夏上古神話有著深刻的了解,他從不信神佛,但也保持著敬畏之心。不料自己居然會有一天遇到神鬼之事,轉世重生。“難道世上真的有輪回?”


    “恭喜葉老爺,是個兒子。”接生婆歡喜的道。


    “好好,我葉遠山有兒子了,感謝列祖列宗!”一男子語無倫次道,聲音中滿是欣喜。


    “夫君,快把兒子抱給我看看!”一聲柔弱而急促的聲音傳入葉風耳中。


    “哈哈,夫人,你看,兒子很像你。”男子聲音響亮豪邁。


    床上的婦人接過嬰兒,慈愛的看著皺巴巴的小臉,雖然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此刻卻像一位聖潔的仙子。婦人叫柳惜,正是葉遠山結發妻子,眉清目秀,一身貴氣,優雅若仙。“夫君,孩子取什麽名字啊?”柳惜道。“嗯,就叫葉風吧。”葉遠山微笑道。“葉風,葉風。好!風兒,快快長大喔,娘等著你叫我呢!”柳惜慈愛地說道。


    葉風努力睜開眼睛,隻見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靠在床頭,床邊站著一相貌普通的青年。他們就是我這生的父母吧,葉風心頭沉吟。忽然,葉風發現他們衣著與自己記憶完全不同,而是像華夏古人一樣。“難道我重生到古代了?”葉風明亮烏黑的眼珠子轉動,靈動地察看著周圍,“他們的語言我都能聽懂,也是漢語。”張開小嘴想說話,“哇~哇~”一聲啼哭傳來,聲音清亮。


    “哈哈,好兒子,聲音真響亮,不錯!”葉遠山大笑道。


    柳惜解開胸衣,露出潔白的椒乳,伸向葉風的小嘴……


    時光流逝,轉眼三年,葉風也變成一稚稚幼童,唇紅齒白,穿著一身白袍。葉風自幼聰穎,不管什麽一學就會,不像其他幼童需要父母擔心。畢竟有著前世三十年的人生閱曆。


    葉家演武場,葉風靜靜地站立著,小大人似的。


    “風兒,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為父修習武道。在這個世上,武力為上,隻有成為修行者,才能受到別人的尊敬,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你根骨很好,我希望你能好好修煉,將來能站在武者的巔峰,傲視群雄!”葉遠山滿懷希望地道。


    “是,父親!”小大人似的葉風狠狠的點頭。


    “我們**修行分武道、先天、凝神、蛻凡、通玄、傳奇幾大境界。武道九重天,這是打熬基礎的階段,祭煉皮、肉、骨、血、髒腑、筋膜、髓,發掘自身潛力。基礎牢固,潛力大,今後的成就也就越大。”


    “當你將自身肉體凝煉到極致,武道修行圓滿,渾身氣血如一,精氣似被禁錮於火爐中,不外泄一絲,就可以晉入先天境界,吸收先天之氣,將自身逐步凝煉成先天道體,壽命可達三百歲。”講到此處,葉遠山就停下來了。


    “父親,凝神、還有蛻凡呢?”小葉風一臉好奇。


    “那些對你還很遙遠,等你哪天晉級先天,為父再為你細說。好了,我現在教你‘虎嘯獅吼拳’,這是我葉家先祖傳承下來的,乃祭煉皮肉的上乘拳法。”


    “是!”小葉風大聲應道。


    隻見葉遠山身體彎曲,一拳拳擊出,氣勢恢宏,似猛虎出林,又像雄獅獵食,口中大吼,如虎嘯,如獅吼。小葉風驚得一臉煞白。


    從此,葉風進入一個與前世完全不同的修武世界。每天天未亮就起床,跟著葉遠山修習武道。


    早上的太陽越升越高,一陣山風吹來,掀起葉風額前的黑發。葉風深吸一口氣,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血色,眼中盡是回憶。緩緩底下頭顱,葉風悲傷地凝視胸前,喃喃低吟:“武道……”


    “哥哥,哥哥……”一陣清脆的呼喊隨著山風傳入耳中。


    葉風一躍而起,修長的身子站立平台上,玉樹臨風。轉頭向山下望去,一十一二歲的女孩正在半山腰,向他使勁地搖著一隻玉手。


    “小妹!”葉風蒼白的臉上盡是笑容。


    葉風飛掠而下,很快就到達小女孩身邊,疼愛地道:“小妹,修煉完了?”


    “嗯,哥哥,娘親讓我喊你吃飯了。”小葉若歡快的笑道。


    “咱們回去吧。”葉風牽起妹妹的手,向著雷山鎮行去。


    “哥哥,我今天突破五重天了,很快我就能達到先天,到時候就可以保護哥哥了。”小葉若抬頭,滿臉希翼地望著葉風。


    “真的?哈哈,我葉風的妹妹就是聰明,真是天才!”葉風欣喜誇道。


    “哥哥,我會努力的,以後誰敢欺負你,我就打倒他。”小葉若認真的說道。


    “嗯,哥哥以後就靠你保護囉。”葉風揉了揉小葉若的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小葉若正沉浸在突破的喜悅中,絲毫沒有發現葉風的異樣。


    兄妹倆向著鎮子緩緩行去,朝陽下影子拉得很長,山風中飄過一陣陣低聲笑語……


    葉風一踏入大廳,隻見餐桌上擺放著幾樣精致的菜肴和一大盆稀飯,幾個仆人正將一盤盤肉食、大餅,還有熱氣騰騰的饅頭端上來。


    “風兒!”柳惜驚喜地叫道,“快坐下吃飯。”


    “娘,孩兒讓你擔心了。”葉風快步行到柳惜身旁,伸手扶著母親。


    “傻孩子!”柳惜疼愛地望著葉風。


    “三弟”“三哥”大廳裏的幾個少年都圍上來了,親切的叫著。


    為首的少年叫葉天,虎背熊腰,雙眼炯炯有神,今年十七歲,是葉風大伯葉南山長子,有著武道九重天的修為。這要是傳出去,小鎮上的居民都要鬧翻天了,十七歲的九重天武者,整個大食帝國都沒有幾個。旁邊一十六歲少女瓜子臉,白衣如雪,美麗出塵,秀發烏黑柔順,而綢緞般光滑,皮膚像小麥般健康。這是葉南山次女,名叫葉冰,而今武道七重天。還有一小孩,長得很壯碩,卻精靈古怪,很活勃的樣子,小孩叫葉雷,葉南山幼子,今年十二,比葉若大數月,武道四重天。


    簡直難以想象,在如此偏遠荒涼的一個小鎮上,居然有著幾個天資非凡的少年,修為皆是不淺。這要是讓那些大宗門知道,絕對會跑來瘋搶。這種修武天才,對所有大宗門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假以時日,隻要中途不夭折,絕對會修成大神通,威震當世。


    “好了,都開飯吧。”看著幾個孩子相互友愛,葉南山笑吟吟地道。


    一幫少年立馬入座,看著餐桌上的食物,開始風卷殘雲般搶食。很快,桌上就隻剩下殘羹剩飯。旁邊的仆人都習以為常,有的撤掉桌上的餐盤,有的自廚房端上另一份食物。對於武者來說,肉身每天都要吸收大量的天地精華,因此食量都相當大。華夏古代就有一說法,‘日啖三牛’,講的就是那些習武者,當然有點誇張。


    “父親,母親,孩兒吃完了,我去書房了。”葉風放下碗筷。


    “嗯,去吧!”


    “不要累著,多休息啊!”柳惜囑咐著。


    “孩兒明白。”葉風回道,站起身向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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