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你根本不知道海蟲潮的可怕,成千上萬的海蟲一起爆發,一般的大型船在一瞬間就會被撕碎,黃金傑克號雖然不用當心這個問題,但是這船上並沒有戰鬥人員,情況一樣糟糕。”月穹皺著眉頭,他沒有親自經曆過海蟲潮,但對此了解的不少。


    “就算這樣,那戰鬥還是不可避免,密封所有艙門,這船上,不是沒有戰士。”晨風臨危不亂,絲毫沒有擔憂的神色。


    “也隻能這樣了,海蟲有個特點,不會不死不休,隻要保證船前行的速度,堅持一會它們就會離開。”月穹說。


    “奈德,回到避難艙,不論發什麽情況,不要打開艙門。”最短的時間內,晨風已經有了計劃,在他心中,奈德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晨風,你別忘記了,我是風紀部落新一代最優秀的戰士,我能戰鬥。”奈德隱隱有些明白晨風要做什麽,她不能不管。


    從離開風紀部落以來,不管什麽事,都是晨風出麵,奈德從來沒有受到過什麽威脅,在晨風身邊,甚至她自己都忘記了她是風紀部落優秀的戰士,擁有強大的戰鬥力,不是無力時時需要保護的嬌弱女孩。


    平日她享受晨風給她帶來的安全感,喜歡晨風站在她身前的感覺,喜歡依賴他,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以她對晨風的了解,他是準備一個人麵對海蟲群,現在不能使用魔法的他,沒有一點勝算,這個時候,她又怎麽可能會安心躲在一旁。


    “不一樣,這不一樣,月穹也說了,海蟲潮能一瞬間撕碎一艘大型船,這已經不是戰士能夠解決的事了,再優秀也不行。”晨風斷然拒絕。


    “風紀部落的獸靈,從來不會逃避戰鬥,隻會選擇如何在戰鬥中漂亮的活下去。”然而這次奈德非常堅定,她已經決定了,不會一個人躲起來。


    “好吧,奈德,你負責左舷的防禦。”晨風話鋒一轉,大聲下令。


    “保證完成任務。”奈德站直,用不標準的姿勢敬了個禮,然後離開了船頭。


    船長旁邊,美麗的女子聽令敬禮,這似乎是一個熟悉的畫麵,隻是船長就是將軍,而水手已經不是士兵。


    “月穹,你抓緊時間回到艙內吧,我們不一定能夠守住。”看著奈德離開,晨風轉身看著月穹說道。


    不料一直以來表現都平平庸庸,甚至有些維諾的月穹勃然大怒,他狠狠的盯著晨風,呼吸很重,可以看出來,他情緒非常激動。


    “晨風,你真的太看不起我了。”月穹看著晨風,臉上有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奈和心酸。


    月穹知道,從一開始,晨風就把他當作了一個需要照顧的人,說難聽點,就是累贅,從他獲救的那一刻開始,晨風就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過。


    第一次是從風車村離開,那時候晨風給了他兩個選擇,意思很明顯,“如果要跟著,我保護你”,那時候他身體很虛弱,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他隻能咬牙忍下。


    後來要離開咆哮島的時候,晨風再次找到了他,再次了給了他兩個選擇,雖然情況變了,但晨風的態度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從來沒有把他當成有幫助的人,大概一直照顧是因為性格如此,也可能是因為真的需要他建一所房子。


    現在這個關頭,仍然是這樣,不同的是,這次輕視表現的更直接,連奈德都被他分配了任務,他很清楚,隻要晨風有一點辦法,都不會讓奈德動手,這樣更讓他難受——唯獨他隻是被吩咐躲好。


    月穹這樣的反應,是晨風沒有想到過的,月穹說的沒錯,晨風一直以來就是用那種態度來看他的,雖然沒有把他當作累贅,但也從來沒指望過他能夠幫忙,在晨風看來,月穹隻是他和奈德救助的一名普通人。


    而且月穹一直以來的表現也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此刻晨風也顯然不知道為什麽月穹會有這麽強烈激動的反應。


    “你想怎麽樣?”晨風雖然以為月穹的反應,但也還是一樣不會看著他送死。


    “我也要戰鬥。”月穹幾乎是衝著晨風大吼。


    “無聊的自尊心。”晨風淡淡開口。


    月穹聽到晨風所說之言,愣住了,他同樣沒有想到晨風會說的這麽無情,“你說無聊的自尊?”


    “不錯,無聊的自尊,無數人因此而死,他們本可以不死。”晨風那種一切都無所謂的淡然,每看一眼都在刺痛著月穹。


    他出生貧民窟,活在那種地方的人,本來就是被隨意踐踏尊嚴,任意輕賤生命,自尊這種東西對於他們這層來說,的確有些可笑,然後所有人都為了生活而拋棄自尊、自愛的時候,月穹選擇了不妥協,不像命運低頭。


    大概也是因為如此一直堅持著,月穹和其它人一天一天,慢慢的在變的不同,最後終於他和一起生活的人,完全不同,他們有沒有對未來的期盼,為了能活著而活著,他們沒有想要操守的東西。


    月穹以為,這是他堅持的成功,他為他當初的選擇自豪,因為他改變了貧民窟出生之後本來該注定低賤的命運。


    然而晨風的話,等同於把他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信仰,所有的努力和堅持,全盤否定,甚至不屑於這種堅持和不屑。


    “別一副自己什麽都明白的樣子,沒經曆過,你有什麽資格評價別人的人生。”月穹冷聲說道,他沒想到晨風會如此不留顏麵的打擊。


    “所謂人生,是活著的人才有的,死人隻有墓誌銘,如果你還進入船艙,就是在找死。”晨風不管月穹的憤怒,他就像沒有情緒一樣。


    “沒自尊的人,活著不會發光,死了墓碑一樣黯淡,永遠。”月穹堅持自己的立場。


    “你憑什麽?”晨風一步踏出,抬手一拳。


    雖然沒有盡力,但依舊打飛了月穹,月穹倒飛出去撞在了船艙牆壁上,滑落坐在地上,剛剛他抬手格擋了,然而麵對晨風並沒有什麽用。


    他一直都明白,他和晨風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但真正麵對的時候,他才知道那種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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