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深秋時節難得的陽光穿過樹枝間的空隙,照射在禁林的地麵上。


    十一月已經快過去一半,這時候已經樹枝上已經不剩幾片樹葉,冬天就要來臨了。


    “你再不來的話,我就要考慮把那台車給直接埋了。”


    海格領著埃爾文,寬大的腳掌踩在厚實的落葉上,發出咯吱的聲響。


    他們來到了陷坑的所在的位置,那輛半報廢的安格裏亞汽車就在裏麵,坑上方多了一個用藤蔓和樹枝搭建的簡易木棚。


    “我感覺它像是某種動物,不像是一般的麻瓜機器。”海格聳了聳肩,“本來說想試著照顧它一下,但一直都搞不清它吃什麽,我甚至弄來了麻瓜的汽油……”


    雖然外表粗獷,但獵場看守的心思非常細膩……僅限於和動物打交道的時候。


    “韋斯萊先生對它進行了改裝,我想應該不會再像普通的麻瓜汽車那樣需要考慮燃油了……畢竟飛天掃帚也不需要燃料就可以無限飛行,不是嗎?”埃爾文說。


    以科學眼光看來絕不可能存在的永動機,對魔法來說實在不是什麽難事,甚至隻需要幾個不是很複雜的魔文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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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力,從來就不是問題。


    埃爾文跳進了坑裏。這輛福特安格裏亞汽車此時滿是灰塵,擋風玻璃全都碎了,車上的漆也開始褪色,車頭的凹陷處沒有絲毫的好轉,看起來最合適的歸宿就是被送去廢料場壓成一坨廢鐵。


    埃爾文敲了敲它引擎蓋還算完好的那一塊,“我猜你應該能夠理解我說的話,如果你還‘活著’的話,就做點表示。”


    安格裏亞老爺車的輪子微微轉動了幾下,車燈閃爍。


    有求生本能?也就是說它的行為方式確實很像一個生物,但它的構造卻又是明顯的機械。


    這和卡西莫多甚至愛斯梅拉達都是不同的,他們能表現出智能,但卻並不具備生物本能,他們是純粹的人工造物,本質上還是工具,一名傳奇煉金大師為自己製造的穩定而可靠的工具。


    “你準備怎麽做?”海格在上方喊道,他體型太大了,下不來這個陷坑。


    “應該並不是很難……”埃爾文將魔杖指向安格裏亞汽車,開始在腦海裏想象其內部構造三維圖。


    在閱讀過斯圖爾特教授寄過來的圖紙之後,這對他來說完全不是什麽難事。


    希望韋斯萊先生沒有對它的內部構造有太大的改動。


    “修複如初!”


    所謂魔咒,其實就可以理解是巫師對世界下達了指令,而世界本身就可以看做一個龐大而精密的程序機器,而隻有巫師才具備對其下達指令的權限。


    隻下達指令,而不去對指令的執行過程造成影響,這就是最基本的施咒方式。


    埃爾文用的修理咒即使如此。


    但施法方式簡單,卻並不意味著難度低。


    埃爾文感受到自己的魔力有片刻的難以為繼感,雖然隻有半秒鍾,但說明魔力消耗已經可以說是很驚人了,畢竟以他的血脈本應該不用考慮魔力再生。


    而眼前的安格裏亞汽車發生的變化則更為驚人,癟下去的車頭像充氣一般地膨脹複原,車身上沾染的塵土被清除、劃痕被修補,缺失的雨刮器、車燈都被變回來了,就連破碎的擋風玻璃也被完全修複。


    細化一下,這一個修複咒其實包括了變形、分子的複製與重新排布、物質消失等多種效果,而如果用每一個效果所對應的魔咒來單獨施法的話,所需要的魔力消耗其實會低很多,也就是說魔咒指令越細化就越容易執行,越宏觀就越難以施展。


    但細化的魔咒效果該怎麽組合達成想要的效果,就要看巫師的智慧與能力,因而在不用擔心魔力消耗的情況下顯然還是使用宏觀魔咒比較合適,因為隻需要一個指令,要知道再怎麽縮短施法時間,一名巫師同一時間也隻能使用一種魔咒,那麽這一個魔咒能做到的事情自然越多越好。


    組合魔咒施法和宏觀魔咒施法隻是兩種不同的施法方式,各有優劣,並沒有高下之分。


    這種埃爾文在研究魔法時自然而然產生的認知,要到六年級才會在進階魔咒學課本上出現,這讓他不禁再次吐槽霍格沃茨提供的基礎教育其實就是專科級別的。


    汽車修好了,就和剛出廠一樣新。


    “厲害啊。”目睹這一切的海格咂了下嘴,“能直接修好這麽大件的東西,很多成年巫師都做不到這一點。”


    這是一種成年人對未成年人的常用恭維,不少小巫師還挺受用的,但對埃爾文而言,效果一般。


    “應該沒問題了。”他說,“現在該把它弄上來。”


    “我帶了套索。”海格拿出了一圈粗壯的繩索,“不過應該還需要製作些其他的工具。”


    “不用那麽麻煩。”埃爾文將魔杖指向自己的腳下,他緩緩浮空起來,邁出一步就踏上了地麵。


    接著他將魔杖對準安格裏亞汽車,使其同樣也緩緩漂浮起來,脫離陷坑,懸浮在半空中。


    海格搭了把手,把這輛並沒有多重的老式家用汽車翻了個身子,埃爾文控製著浮力,將其緩緩放在地麵上。


    而當輪胎剛剛接觸到地麵,這輛安格裏亞老爺車突如其來地發動引擎,完全就是一副要突然開溜的樣子。


    這完全就是一隻被捕獲之後又突然獲得自由的野生動物的正常反應。


    也說明它確實已經被完全修好了。


    但埃爾文的反應更快,在它的輪子剛開始轉動時,還沒有撤銷的的動能賦予再次發動,讓其再度浮空。


    車輪不能抓地,那就代表沒有任何的行動能力,這是作為汽車的局限性。


    然而安格裏亞汽車速度竟然不減,雖然輪子空轉,但在前進——看來埃爾文的修複咒把它之前損壞的飛行裝置都修好了。


    這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不過問題也不大,埃爾文不是一個人在這裏,海格猛地一甩,套索精準地勒住了車頭。


    專精力量的獵人是非常可怕的。


    海格大吼一聲,粗壯地手臂猛的繃緊,安格裏亞汽車在巨力的作用下一點反抗都做不出來,猛然墜地,劇烈的反震下脆弱的擋風玻璃又碎成了渣渣。


    埃爾文估計了下,海格的力量感覺並不比卡西莫多弱多少。


    對生物體來說這已經可以造成頗為嚴重的傷勢了,但對一輛汽車來說卻幾乎沒什麽影響,老爺車的引擎轟鳴著,輪胎揚起陣陣塵土。


    但它完全無法脫離海格的掌控,獵場看守的姿勢就像是在馴服一匹野馬,並且完全看不出有多少吃力的感覺。


    在意識到掙脫不了之後,安格裏亞老爺車突然停了下來,海格有些猝不及防,身形一時間有些不穩,而這老爺車竟然開始倒車,似乎是想乘此機會撞倒海格。


    然而獵場看守依然是很輕鬆地抵住了車尾,“哈哈,這回可不能再讓你溜回森林去了!乖一點,我不會讓你吃苦頭的。”


    看海格自己就能應付,埃爾文就沒有急著動手,獵場看守的說話語氣就好像他麵對的是一隻不聽話的動物,埃爾文覺得頗為有趣,顯然海格也和他一樣發現了這輛車的不尋常之處。


    它確實很像是某種動物。


    老爺車對海格的安撫一點都不感冒,它迫切地想要撞翻這個大塊頭擺脫他的控製,在發現根本辦不到之後又開始試圖掙脫,在掙紮的過程中車體又變得坑坑窪窪起來。


    埃爾文修理咒基本是白費了。


    得虧韋斯萊先生隻是改裝了這麽一輛輕型家用汽車,他要搞到的是一輛主戰坦克,那樂子可就大了。


    海格一時間拿這輛車有些沒辦法,它雖然像是個動物,但本質上依然是輛汽車,不需要進食,也沒有痛感,也就是說它並沒有被馴服的可能,因為馴服過程中最重要的獎懲機製在其身上根本無法實現。


    埃爾文也收拾過幾隻動物,比如薩比,比如如今遠在羅馬尼亞的諾貝塔,所以他也很清楚如何讓一隻智商不高的動物聽話,無非就是蘿卜加大棒。


    然而一輛汽車既不需要吃蘿卜也怕大棒。


    所以似乎……沒有辦法讓它聽話?


    隻能把它拆了?


    埃爾文看著這一人一車較勁,他突然心思一動。


    他一天前剛學了一個全新的魔法。


    詛咒,隱秘、無形而有效。


    他將魔杖隻過去,不需要念咒。


    安格裏亞老爺車突然停住了,埃爾文確定自己看到它顫抖了一下。


    它感受到了這種來自靈魂的疼痛。


    整整十幾秒它都沒有任何動作,海格很驚訝,但突然間老爺車有爆發驚人的力量,他不得不再次拉緊套索。


    十幾秒之後它又消停了,應該是痛苦再次襲來,痛苦詛咒的效果就是讓目標感受到疼痛,但並不是持續的,而是間斷性發作。


    所以才更加折磨,哪怕是基礎的詛咒它也是詛咒。


    並且造成的痛苦感……似乎也不是裏德爾說的那種一般程度。


    沒錯,詛咒能對這輛車施展,也就意味著——它有靈魂。


    埃爾文猜到了,韋斯萊先生很可能將一條狗或是一匹馬的靈魂植入了這輛老爺車,使得它具有某種家畜的特性。


    既然涉及到靈魂了,免不了就要用一些不怎麽能見的了光的魔法,難怪韋斯萊夫人是那種態度,她巴不得跟這輛車擺脫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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