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氣,寒意還沒有完全退卻,就算偶爾有一天的白天豔陽高照,使得某些愛美的女孩穿上短裙..lā但是一旦到了夜晚,溫度將會直線下降,冷意幾乎可以媲美寒冬。


    在聖莫妮卡的某條街上的某個角落,泛黃的路燈都吝嗇的沒有將燈光照射進去,所以裏邊顯得有些昏暗,偶爾過往的人都會朝裏邊看上兩眼,然後會輕蔑的冷笑一聲,轉開目光,匆匆離開。


    裏邊三個不大的光點像幽靈一樣的晃動著,忽明忽暗,煙霧隨著光點沒有規則的飄散,很唯美,但就在這個時候,總會有一股風吹來,然後將煙霧吹散。


    破壞這唯美場景的人就是無聊到極點的霍缺,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流浪漢所謂的換個地方喝酒,竟然是在街頭的角落裏,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亞曆克斯似乎對這種猶若行為藝術的舉動還非常的讚成。


    然後他們三人就在流浪漢的帶領下,為聖莫妮卡的街頭添了一道別具一格的風景線。


    三個大男人就著牛肉幹,喝著罐裝啤酒,抽著古巴雪茄,這足以吸引任何一個路人。


    “你想我為你的電影配樂?”這是三個人從喝酒開始到現在說的第一句話,一點深意都沒有,與這深沉的場景好不匹配。


    霍缺的精神一直都有些恍惚,到不是覺得這種事情有些丟人,他隻是覺得這事是特別的丟人,他自認為還沒有完全融入到猶若瘋子一般的藝術家這個圈子。


    “當然。”霍缺丟掉隻抽了幾口的雪茄:“我能聽聽你的音樂嗎?”


    “你不是在聽嗎?”流浪漢看著霍缺道。


    霍缺看了看亞曆克斯,還是無奈的仔細聆聽起周邊的聲音來,老遠的,應該是在某個汽車音響裏,有一陣飄忽的音樂傳來。


    因為街頭很靜,所以霍缺能夠聽得清楚,剛才隻是沒有去注意到這段聲音罷了。


    這是一首搖滾歌曲,霍缺剛剛聽到的那一段就是音樂的**部分,歌手聲音略顯嘶啞,音樂動感十足,霍缺中肯評論這首歌確實不錯。


    譜曲這個玩意要的是天賦,具體要說某首歌為什麽好聽,而有些歌為什麽不好聽,那還真不好回答,反正不管是哪首歌,不管它是哪一種風格,都是幾個音符之間的轉變。


    “你還玩過搖滾?”霍缺有些錯愕,他怎麽也不能把做交響樂的人聯想到搖滾樂上。


    “都是音樂。”流浪漢舉起啤酒瓶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道:“隻要是音樂我都能玩。”


    這句話夠自負,霍缺喜歡。


    “哦對了。”亞曆克斯忽然像是睡醒了一般說道:“霍,他叫漢克斯.克萊斯特。”


    “漢克斯.克萊斯特?”霍缺腦海中轉了一圈,似乎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不過有些模糊,並不能完全想起來。


    “不知道要什麽樣的條件才能夠邀請你為我的這部電影配音?”霍缺誠懇的問道。對於剛才他唱的那首,霍缺還是很喜歡的。


    漢克斯丟掉已經空了的啤酒罐:“征服我。”


    漢克斯眼睛微眯,就那麽看著霍缺的眼睛,說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聽到這句話,霍缺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當一個大男人看著另一個大男人的眼睛說征服我這三個字時,不管是誰,肯定都會想到另一層意思。


    “這個……”霍缺把求助的眼神伸向了不以為意的亞曆克斯,就算他不能夠解救此時的霍缺,你暗示一下漢克斯的性取向也是好事情嘛。不過讓霍缺失望的是,他對於霍缺飽含深情的眼神壓根就裝作沒看見,也不能說是裝,而是確實沒看。


    “不用考慮錢,我有的是錢。”漢克斯滿臉認真,這話說得就好像他是世界首富似得。


    隻是在霍缺聽到這句話以後,他真的有點害怕起來,不是說這個世界沒有什麽事情是錢不能解決的嗎?他又不要錢,那要什麽?霍缺感覺背脊有些發涼。


    “亞曆克斯,你最好給我個建議。”霍缺拍了一下亞曆克斯說道。


    “他不缺錢,要是他缺錢的話我也不會找你了,因為我們付不起他出的價格。”亞曆克斯認真的跟霍缺說道。


    “那總得要一樣東西吧。”霍缺被亞曆克斯緩慢的反應速度給弄得有些失去耐心了。


    “我說了,隻要能夠征服我,我無償給你配音。”漢克斯微笑:“我知道庸俗的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要你的才華征服我。”


    “哦。”霍缺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但是我也不知道要怎樣展現我的才華呀?”


    “你已經展現了。”漢克斯舉起他的酒罐:“我看過你的《這個男人來自地球》,所以我知道你的才華。亞曆克斯算是我唯一的朋友,心高氣傲的他你都能夠征服,所以我完全相信你的才華也能夠征服得了我,其實我在來的時候就已經答應你了,隻是……”


    漢克斯臉上唯一能夠看得清楚的眼睛閃過一絲精芒:“總得見麵了解一下不是。”


    霍缺苦笑:“那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可以為我這部電影配音,雖然時間還長,但是裏邊涉及的創作還有些多。”


    “明天。”漢克斯沒有絲毫猶豫。


    “行,我期待你的加入。”解決了配音的事情,《小鬼當家》的所有籌備工作都算完成了。霍缺也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


    “工作聊完了,聊聊生活吧。”漢克斯提議。


    亞曆克斯點了點頭:“這一年多的時間去了哪裏?”


    “很多地方,多的我都記不得了。”漢克斯沉默了下:“那張專輯我製作完成了。”


    “你走的時候說的那張。”亞曆克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不知道是不是期待漢克斯的專輯,或者其他什麽。


    “對的。”漢克斯重新打開一罐啤酒,猛地灌了一口後輕輕說道:“她死了。”


    亞曆克斯的臉霎時間白了下來。


    而漢克斯說完這句話,眼神再無光彩,他站了起來,連屁股都沒有拍一下就走了,他的腳步有些飄忽,甚至有些晃蕩,可能是有些醉了。亞曆克斯沒有叫住他,也沒有多問什麽,也重重的喝了一口酒。


    …………


    “他是我最佩服的人之一。”亞曆克斯說的很鄭重,就像是法院在宣讀判決書一樣。霍缺點頭,雖然他還不了解漢克斯,但是能夠得到亞曆克斯這種人的佩服,想來他肯定有非常出彩的一麵,霍缺沒有多問,他知道亞曆克斯還會繼續說,因為他沒有站起來。


    “他的母親死於難產,他的父親死於謀殺,而他的女朋友就在兩年前檢查出來得了癌症,她死了……”亞曆克斯的語氣很沉重:“可能是這些事情影響了他,但是卻激發了他潛能的才華,他是怪物,他是天才。”


    霍缺側頭看向已經走遠的漢克斯,沒有說什麽。


    這種不為名利,行為怪異的名人很少,但不是沒有,霍缺的世界裏有,有些是虛構的,有些是傳說,但也有現實的例子。


    比如主演了《生死時速》、《黑客帝國》三部曲的基努·裏維斯。


    名他有,《黑客帝國》紅遍世界,但凡是個影迷都不會對這部裏程碑似得作品陌生。


    利他也有,拍攝《黑客帝國》,他既有保底片酬,還有票房分紅,三部曲他的總收益達二點二六億美元。


    但這些都不能與他特立獨行的個性相提並論,這一切似乎都與他的經曆有所關係。


    基努·裏維斯生父在他幼年時便離開,因販賣毒品入獄;女友塞姆於1999年生下他們的女兒,但不幸的是女兒出生時便是死胎;兩年後,塞姆在車禍中喪生;而他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得了白血病;1988年,他在駕駛重型摩托車時,因車禍撞斷肋骨。


    雖然賺著百萬美金,他卻住在普通的套房裏;他將拍攝《黑客帝國》收入的70%捐獻給了治療白血病的醫院,他的身邊沒有保鏢,身上沒有名牌。47歲生日的時候,他衣衫襤褸地坐在馬路邊吃自己的蛋糕,蛋糕上還插著一根生日蠟燭,有粉絲走過來聊天,他便把蛋糕和他們同分共享。


    在好萊塢,基努·裏維斯是一個異類,一直特立獨行。在成名後的差不多20年間,他都過著浪子般的生活,在一家汽車旅館住了9年,穿一雙非常破的靴子。必要時,他可以是個性感英俊的貴族王子,但一轉身,就會以邋遢的形象出現在大街上。基努還很慷慨,他為了感謝在《黑客帝國》係列中為他當替身的12位演員,各買了一台相當昂貴的哈雷摩托車贈與他們。同時,基努·裏維斯是好男人典範,卻又頗具神秘感。他坎坷的人生經曆,讓外界總將他與憂鬱畫上等號。和許多麵臨中年危機的演員一樣,47歲的基努·裏維斯也不知不覺走到了人生的臨界點。


    經曆,行為,都與漢克斯有著偌大的相似。


    或許吧,人隻有在經曆過了沉重的傷痛之後,才能夠看明白這個世界的無形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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