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雪在電話裏流露出一絲掩蓋不住的焦急和慌亂,“東哥,玉兒出事了。”


    楚東早上剛剛醒來不久,正在廚房裏給還賴在**的李幽蘭準備早點,這幾天都是這樣,等他們起來的時候早飯時間早就過去了,楚東也沒了陌生感,再加上李幽蘭的撒嬌,不可避免的當起了大廚。接到電話的時候他還係著圍裙,就像一個居家男人。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這個小姨子是他很疼愛的小丫頭,聰明伶俐不說還很貼心,楚東緊張起來。


    “好幾天都沒有回家了,電話也打不通,同學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譚雪清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音,顯示出內心的恐懼。


    這是在一個特殊的時刻,楚東身邊很多敵人,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都有,以前譚雪不會這麽慌張,可現在,經曆的越多,她越恐懼,尤其是妹妹的事。


    “別怕,我馬上回去。”楚東一把摘下圍裙摔在沙發上,噔噔幾步就上了樓。


    “玉兒出事了,我得回去。”看著**慵懶的李幽蘭,楚東虎目中帶著極度的堅定。


    “怎麽回事?”聽到楚東這麽說,李幽蘭也一下爬起來,她跟玉兒關係也是極佳,當然,這是很長一段時間磨合的產物。


    “失蹤了,現在隻能這麽說。”楚東開始收拾東西,剃須刀、衣服、手機,也不分類一股腦的塞進包裏,一把把拉鏈拉上,連把襯衣夾住了都不理。


    “等我,我也去。”掀開被子,光潔纖細的大腿暴露在空氣中,這麽多天這樣的事發生過無數次,不但楚東,連李幽蘭都不在乎了。


    兩個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其實也就是換了身衣服而已,匆忙給李天明打了電話,告別老太爺之後,李幽蘭甚至連一向珍愛的小挎包都沒有拿就跟楚東直奔機場。


    這回坐飛機回去倆人一點意見都沒有,楚東也沒有了以往那種生不如死的焦慮,甚至比李幽蘭都要積極。可能是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會忽視很多東西,來的時候吐得一塌糊塗,回去的路上,楚東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一直緊鎖的雙眉重來沒有舒展過。


    李幽蘭瞥了身邊的楚東一眼,她都懷疑平時楚東坐飛機那種狀態是不是裝出來的。


    下了飛機,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就奔向了譚雪家。


    譚鬆海夫婦和譚雪都在家,一家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沉默不語,譚嬸悄悄的垂淚,譚雪在她身邊陪著,譚鬆海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客廳裏散發著濃重的煙霧,他麵前的煙灰缸裏堆積滿了煙蒂,甚至都要溢了出來。


    楚東走的時候譚雪說是出去談項目,具體是談什麽也沒說,隻是說帶著李幽蘭一起,應該是跟李家有什麽合作的,所以他回來時候帶著李幽蘭也順理成章。


    保姆開門之後一見是楚東,驚喜的回身跟譚家報告,“姑爺來了,這回好了。”


    也不知道楚東做了什麽,剛一出現就連保姆都覺得有了希望。楚東勉強笑了一下,大步走了進去,這回連鞋都沒脫,已經顧不上了。


    譚雪一看到他,就鬆開媽媽的手,一下撲了上來,“玉兒都兩天沒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東哥,快幫我找她呀。”


    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楚東的肩膀上,雖然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可楚東依然能夠感覺出來那一絲絲的熱度滲進去。在譚雪纖瘦柔軟的背上輕輕的拍打,楚東輕聲安慰她,“沒事的,玉兒不會有事,乖。”


    牽著譚雪的小手,楚東走到沙發前,看著這兩口子見到自己也隻是點點頭,就知道這兩天他們是怎麽熬過來的了,“譚叔,譚嬸,別著急,跟我說一下經過。”


    “唉,玉兒這孩子,我們就是打算讓她出去念書,也沒說別的,她就不願意了,說什麽在國內也是一樣,然後背著書包就走了,我開始還以為她是去找同學做作業了,可是晚上也沒有回來,白天打電話關機,昨晚上又是一夜未歸,我真擔心。”譚鬆海後悔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全然沒有在商海中揮斥方遒的儒雅和灑脫。


    “還不是你非得逼孩子去念什麽國外的學校,當初雪兒就是被你硬送走的,還得我一年一年見不著。這麽大歲數了還這麽強。”譚嬸眼中含淚的斥責著老伴。


    “我那不也是為她好嗎?”譚鬆海不是迷信國外的教育,隻是覺得玉兒跟她姐姐的性格差不多,有點小聰明但是太張揚,在國內來說沒準會被古板的教育體製限製了能力的發揮。


    “爸爸,這次我也不幫你了。”譚雪又坐到媽媽的身邊,身子靠在媽媽懷裏,“我倒不覺得有什麽好的,我算是聽話的,要是玉兒到了外麵再跟這個家夥學,上半路就跑了我看你說什麽。”


    楚東心裏這個不得勁,哪跟哪啊這是,玉兒不見了你們還在這裏討論有什麽用,再說了,我怎麽了,惹誰了這是,動不動還拿我說事。可這時候他也沒心情計較這個,就連忙把話題拉了回來,“雪兒走的時候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啊。”譚雪努力的回憶著,“好像說什麽自己也能賺錢一類的,其他的好像就沒什麽了。”


    李幽蘭這個時候也換好了鞋,在譚雪身邊坐下,“你再想想,沒準那句話就能推敲出來她去了什麽地方。”


    譚雪搖搖頭,表示真的就這些,沒有了。


    楚東背著手在客廳裏轉悠了兩圈,“你們先別急,我出去找找,不過玉兒出事的可能性很小,你們知道她可不是輕易上當或者落入圈套的。”


    可能是楚東的話給了大家信心,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多了一份希冀。


    在北京的時候楚東還沒有想太多,小玉兒失蹤對他的衝擊實在不小,讓他真的來得及想太多,這個時候他記起,在國內還有人在保護他身邊的人,於是拿著譚雪的車鑰匙一出譚家,他就掏出電話發出一串別人根本看不懂的指令。


    很快,他就受到了回複消息,雖然隻有十幾秒鍾,這十幾秒對他來說已經很是煎熬了。


    看到那一串奇奇怪怪的符號,楚東嘴角微翹,心裏安定下來了,沒有上樓,隻是給譚雪打了個電話,說知道小玉兒去那裏了,一起平安讓大家放心,他這就去接她回來。


    金三角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這裏雖然地理位置有點不是太占優,但人卻不少,可能是邊上一個大型超市華聯和金三角市場帶動的吧,高架橋,立交橋都在這裏匯集,車輛擁堵不堪。楚東的車子從東聯路下來就拐進了一個緊靠華聯不遠的小食品街,他手機上回報的消息說小玉兒現在正在這裏過小老板的癮,這讓楚東十分好奇。把車子停好了,楚東就信步邁進這人潮湧動的地方。


    現在這裏擠滿了剛剛下班沒多久的人,在長長一溜白鋼製成的簡易房裏一家一家的小吃各有特色,早早落山的太陽最後一道紅暈就要消失,小店裏亮起的燈成了這裏最主要的照明來源。熙攘的人流中不時有進入小店的,也有匆匆而過的,原生態的生活是那麽真實。


    按照回複上所說,譚玉兒現在應該是一家米線店的老板了,雖然這個米線店隻是她用五千塊租下來一個星期,但這並不妨礙她變成這家小店短暫的老板。


    黑色的短款羽絨服露出粉色毛衣的下擺,緊繃的牛仔褲裹在纖細的腿上,穿著縱橫著雪白的寬鞋帶的藍白相間帆布鞋的小腳正悠閑的晃動著,小玉兒雪膩的臉蛋上還帶著兩道不曉得什麽時候抹上的灰,但是掩蓋不住那驚豔的漂亮。


    楚東看到她的時候,這丫頭兩隻小手正在翻看著肩上斜跨著的小包裏麵到底有多少錢,那看向鈔票的目光中充滿了滿足感。有點笨拙的數錢動作就好像小貓在用兩隻前爪玩弄著戰利品,帶著一絲幼稚,卻可愛無比。


    “老板,來碗肉醬米線。”楚東走進去小玉兒還一點都沒有發覺,他故意背著身坐下,粗著嗓子吆喝了一聲。


    “四眼,看不到來人了嗎?”小玉兒頭都不抬,眼睛裏隻有錢,對著一邊正在擦桌子的一個瘦小身影咆哮。


    四眼被嚇得一哆嗦,用手往上推了推眼鏡,慌忙跑向後廚的位置,朝裏麵喊,“朱大威,肉醬米線一碗。”


    好嘛,小玉兒這丫頭還真是會白使喚人,一共就倆小弟,這次全給用上了。四眼瘦小看起來還算是機靈,變成跑堂的了,高大的朱大威看起來胖乎乎就被安排進了廚房。


    感情她就是坐著收錢那種老板,不管你喝幾碗粥,隻等吃完把錢收,還真是逍遙自在。楚東都覺得這樣挺爽的。


    小玉兒可能是數好錢了,一見到四眼笨笨的樣子就把他推到一邊,抓起特製的鐵鉤子抓住砂鍋的邊沿就拎著給楚東送了過來,嘴裏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還吆喝著,“慢回身,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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