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棟良今天算是張揚了一回,好久都沒有這麽囂張了,以前都是像舊社會的小媳婦似地做什麽都小心翼翼,連折騰家業的時候都悄悄的進行,哪像這回如此揚眉。


    第一批十幾家基金的代表和財團負責人,其中不乏重量級的,比如對衝基金中排名首位的jmeimn以及次席的jnpuln,索羅斯倒沒有出現,他一向善於在逆市中爆發,這回卻放棄了,而且還放出話來,中國不是隨便撒野的地方,在他的帶動下,有一些人還真的沒有來。這也是王棟良有點遺憾的地方。


    其實索羅斯在中國遠比其他人有名氣,主要是由泰國而引發的亞太金融危機太過深入人心,再加上92年“黑色星期三”中,瘋狂沽空英鎊擊潰英倫銀行,並在這一役中獲利多達10億美元。他在受訪時,曾稱今次經濟衰退是“我一生事業中的頂峰”。幾次的經典讓他名聲大噪,也成了引發金融風暴的標誌性人物。


    其實還有一點其他人不知道的就是,他是唯一一個曾經和鱘魚基金聯係過的經理人,他與楚東交過幾次手,都是铩羽而歸,所以有所顧忌。


    看見了楚東的車子還沒有走,王棟良甚至示威一樣對著他這邊的方向舉起手示意,這家夥得意的根本就不怕楚東知道他是來接的什麽人。


    jmeimn和jnpuln還是引起了楚東的注意,這兩個人他都認識,還在一起喝過咖啡,這兩個人不但代表著巔峰的操盤手法敏銳的洞察力,還有就是他們身後龐大的資金。好像大山一樣的壓力撲麵而來,楚東劍眉糾結,緊鎖在一起,手抓著方向盤,骨節部位都泛白了。


    譚雪就坐在他身邊,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變化,小手輕柔的拍拍他,微笑著,“東哥,不就是來了幾個人嘛,有什麽大不了的,還記得爸爸說的話嗎?”


    “嗯?”楚東扭過頭,看著她俊美的臉龐,“什麽?”


    “喲,你忘了?爸爸不是說,敵人來了怕什麽,打回去就是了。”說著小手學著譚鬆海的樣子在空中用力一揮,別說,還真有八分像。


    “嗬嗬,當然沒忘,對,打回去。”楚東啟動車子,掉轉方向回家了。


    也許是譚雪的鼓勵起了作用,也許剛才也隻是他刹那間的失神,楚東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回到飛蓬之後楚東就開始了一係列的準備工作。


    強子作為楚東的編外員工也投入了忙碌之中,頭頂著黃-色的安全帽,身上是沾滿了白漿的工作服,手裏拿著刷子大呼小叫。當然他是被迫的,因為明年相對來說很大一筆廣告額還攥在楚東手裏,所以他義無反顧的跑前跑後。這樣一來就耽誤了他去開發區找洛飛雨的大事,於是心裏老大不是滋味了,對著譚雪把楚東小時候怎麽教他和耗子作弄小女孩的事都翻出來發泄。


    不過讓他鬱悶的是,背著小手好像監工一樣的譚雪隻是對他淺淺一笑,水靈靈的大眼睛就好像天山上的湖泊一樣波瀾不驚,“還有嗎?東哥原來這麽聰明,我真後悔小時候沒有和他在一起上學,簡直是偶像。”


    強子徹底無語了,嬌滴滴的譚雪現在都這麽強悍,他隻好老老實實幹活去了。這個辦公室就是強子幫著租的,整個辦公麵積三千平左右,兩百平的大廳上新裝了一整麵牆的電子屏,幾百台高配置電腦以及數據終端正在緊張的安裝調試過程中,多間辦公室,包括住宿的地方也在緊鑼密鼓的裝修,電鑽電鋸的轟鳴聲不斷,現場雖沒有塵土飛揚可也是烏煙瘴氣,因此愛幹淨的譚雪掂著腳跳來跳去不算,她連口罩都帶上了。楚東也在現場,毛衫早就脫了不知道丟在什麽地方,袖口高高挽起,手臂上露出結實的肌肉,一邊看著圖紙一邊對施工隊的頭頭大聲喊著,吩咐完了他更忙了,哪裏有活哪裏出現,幹的是熱火朝天。


    喬治又一次帶著人來了,不過這回他們的數量明顯要比前一次更加龐大,為了不浪費包機的花費,他把總部裏除去幾個退出的人甚至連燒火做飯的廚師都沒有放過連窩端了,前後加一起都有上百人了。其實上次喬治都不用來,有幾個人足夠了,他來的目的隻是為了多一次旅遊的機會,順便看看老板娘是何方神聖,讓老板這麽多年魂牽夢繞。這次他更是輕車熟路,甚至到大連前都沒有打招呼,等下了飛機才撥通楚東的電話。可連續撥了兩遍,楚東那邊都是通了沒有接,他也鬱悶了,給譚雪這個老板娘打也是一樣,這回他傻眼了,看著身後一批人他一聳肩,“偉大的喬治也不知道怎麽辦了,我聯係不到老板,還是先找個酒店住下吧。”


    這些原來還覺得能受到老板歡呼著迎過來的一行人就跟逃荒的一樣拉著自己的行李還有拖著疲憊的腳步跟著喬治一起去找酒店了。


    譚鬆海也來過這裏,看看也搞不懂什麽,再說了站在這還添亂,也就回去了,不過臨走的時候把楚東拉到一邊悄悄的告訴他,現在用銀行給他按照集團規模和固定資產等綜合評估報告已經下來了,給銀龍的授信額度是五十億,隨時可以動用,看楚東什麽時機合適就說話,千萬別什麽事都自己硬扛著。


    楚東雖用不上千恩萬謝,不過還是很感動的,有這樣的老丈人,楚東又何愁“不禍國殃民”。這就是現在,要是擱到以前,估計楚東要造反,譚鬆海都會二話不說變賣家業去支持也說不定。而卻可以確定,他都不會有一點遲疑。


    到了晚上的時候施工隊撤了,現場隻剩下累的不愛動彈的強子還有工作狂人楚東,譚雪先一步去飯店點菜了,她表示要犒勞強子今天的良好表現。不過卻把他吃上等魚翅的要求毫不留情的駁回了,至於原因很簡單,她是環保主義者。


    楚東一開始還要把這裏線路布好才去吃飯,可被強子一催他也覺得肚子餓了,於是就放棄了這個的瘋狂決定。


    走出這個新租的辦公室,楚東聽到了手機的提示音,掏出來一看,好幾個未接電話,其中就有喬治的。納悶的回了過去,就聽到喬治好像剛睡下被吵醒了那種抱怨的聲音。


    “哦,我親愛的老板,我對您真的是無話可說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下屬的勞累嗎?我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然後四五個人擠在一起打車來到市內,連你的影子都沒看見不說,連覺都睡不踏實,偉大的喬治要怒了,我以聖子的名義詛咒你,今天晚上被老板娘從**踢下來。”喬治是楚東的同學,說話很少有什麽顧忌。


    楚東一聽才知道,喬治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才想起前天晚上就已經和喬治約好了今天去接人的事,一拍腦門,實在是忙忘了,這麽大的事居然忘的死死的,一點都沒想起來。但是他可沒有什麽愧疚的心裏,他知道,現在更不能對喬治道歉,不然他會鼓動一批人來找自己,那就亂套了,這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每個人都能在骨頭裏榨出油來的主。


    “嗬嗬,喬治,其實我就是考驗一下你,想不到你在臨場處理問題上還真的有一套,嗯,我現在放心了。”楚東好像非常欣慰的樣子,“人員都安排好了就行,你們先住著,我這裏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弄好,不過那個時候可能你都不想回倫敦去被那漫天大霧折磨了。”


    “停,老板,你還是說點有營養的吧,雖然我非常自信能夠在你對手掀起這場風浪中得到比他更多的好處,但還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真的能夠抗衡世界上這麽多團體聯合起來組成的利益集團的程度,偉大的喬治也不是萬能的,到時候這裏還有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還說不定。你千萬別給我許願,萬一,哦,不,是幾乎可以肯定,我可不想在失敗以後連條內褲都剩不下。”喬治挪揄著楚東,這根本就不是下屬和老板之間的談話,更像是朋友間的扯皮。


    喬治雖然願意和楚東瘋一把,但也知道極大的可能是血本無歸,但他還是來了。包括那些同來的人,沒有一個不對眼前的局勢有深刻的認識,不過,他們還是願意在楚東身邊陪著他去做別人根本不敢做的事。


    世界上有一種關係要朋友,有一種情意要信任。楚東身邊的人就這樣的覺悟,如果我們不能一起成功,那麽就一起沉淪吧。


    “少給我擾亂軍心。”楚東笑罵道,“大家現在準備的怎麽樣了?別一開戰的時候就給我尿褲子。”


    “放心吧老板,偉大的喬治別的不敢保證,我們絕對會戰鬥都用光你手頭上最後一張鈔票。”喬治用堅定的語氣說道,“現在鱘魚基金已經進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著進行一次最最艱苦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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